26、第二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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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牢里的日子百无聊赖，对扬逡亦来说，难得的悠闲。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脑海里都是一个人的影子，她的一颦一笑，一娇一俏，扬逡亦不知道，已经有这么多的回忆；扬逡亦不明白，每个细节怎么会这么清晰；扬逡亦不承认，自己心里割舍不了的牵挂。不愿意但又忍不住，拿出贴身放的玉梳，置于掌心，当初留下它的理由扬逡亦也不清楚。古羽槿为它系了漂亮的丝带，是一个同心结。扬逡亦给予时间最大的信任，如果时间能让自己从肖棠的事情里安然度过，那么一定，也可以将古羽槿淡出记忆。
“王爷，您看谁来看您了。”
仇任谦打开牢门，让淳王妃进去。扬逡亦收好玉梳，赶忙站起身，“母后。”
淳王妃虽然身体没有完全恢复，但是心病的根源就是扬逡亦，说什么也要来看望，现在看见扬逡亦好好的，心病就好了一半。清寒环湖以陪着淳王妃的名义，正好也来看看扬逡亦，清寒更是夸张，一进牢房就紧盯着扬逡亦，好像已经不认识了似的。
环湖发现了清寒的不对，使劲拍了她的背，“你怎么了？”
清寒别过头，隐藏住脸上的表情，“予王总说放心放心，完全是骗人。”
淳王妃叹着气，“你这孩子，安慰的话你又何必这么计较，予儿也是好意。”
扬逡亦说道，“战场都上过，在清寒你看来，我连这点苦都不能吃吗？”
清寒却有自己的一套想法，反驳道，“这种苦，王爷你根本没有理由要受。上阵杀敌，是保家卫国，就算我不在你身边，护城环湖能把你护得很好。现在，都瘦成什么样了。”
环湖在一旁摇头，看着清寒，“你以为你会好到哪里去吗？平时食量大得像男人，最近三餐变两顿，一顿就半碗，半碗还不吃菜。”
“我有吗？觉得很饱啊。”
看到环湖清寒的老样子，扬逡亦感到了苦闷中的一丝乐趣，紧紧握住淳王妃的手，笑着让她安心。
淳王妃将扬逡亦看了又看，一手放在她的脸颊上不舍得放下，“天气越来越冷了，牢里阴冷潮湿，母后给你带了些褥子披风，冷了要记得添。”
“恩，母后也要注意身体，别让孩儿担心。”
“只要你好好的，母后就百病全消。过些日子，母后会为你去国寺祈福。”
“父王还好吗？”
“挺好的，常和丞相他们商量对策。”
想到淳王一把年纪，已经辞官但是还为扬逡亦到处奔波，说不愧疚是假的，“孩儿真是不孝。”
淳王妃摇头，否认扬逡亦胡乱的自责。
“环湖，你们那边有什么线索吗？”
“通过几日来对马傅伟大人和刘水大人的调查，发现两人有一处共同点，他们的夫人孩子都回了老家，很久没在京城了。”
扬逡亦听后略一沉吟，“有没有发现可疑的行踪？”
环湖给以否认，清寒回答说，“马傅伟就是老狐狸，如果正派，做事何必这样走鸡摸狗，肯定是有猫腻。”
扬逡亦正色道，“狗急也会跳墙，如果妻子孩子都在人家手里，免不了要受人威胁。”
“就算如此，马傅伟这样为人卖命，没理由一直不见孩子，却难以发现他的动静。”
“清寒你不要毛躁，以免打草惊蛇，对方绝对是狠角色，朝马傅伟刘水这方面入手一定会有所收获。环湖，你要看着清寒，别让她贸贸然行动。”
清寒不服气了，“还说不好谁保护谁呢。环湖和王爷你一样，顾前顾后，偏偏还总是你们有理。”
环湖踢了清寒脚后弯，清寒站不稳，第一反应扶住环湖，环湖一闪身，清寒朝地面栽去。环湖得逞般地笑了，“对付你是从来不需要考虑。你这样被人踢还扶上去的简单头脑，怎么去和人家斗。”
“那不是对你吗？还用防着你吗？”
“你们两个……”，扬逡亦是觉得没什么话好说了。
淳王妃拉起清寒，替她弄掉脸上沾的稻草屑，“多亏了清寒环湖，我在府里的日子才不会太闷。”
扬逡亦赞同地回应道，“我看，她们两个每次都会有不同的话题，怎样也不会腻。”
清寒自觉地离环湖有一些距离，作恐惧状，“王爷，你要是羡慕，让给你好了，我可不想和她聊不会腻的话题，只有被她欺负的份。”
环湖看了扬逡亦一眼，随即转移视线，没有回答。扬逡亦也干咳着转移话题，“护城呢？他在忙什么？”
“木头过得最潇洒，公费逛青楼，还是花魁接待。”
环湖瞪了清寒一眼，“你正经点。”
淳王妃接着回答，“护城从青楼慕婉姑娘那里找线索。”
扬逡亦笑了，“这应该是护城接过的最难完成的任务了吧。应该派清寒去的，护城环湖搭配会更好。”
“你这孩子，清寒是女儿身，怎么可以？”
扬逡亦笑着不说话。
“对了”，清寒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封信和一本书，“凌轩少将写信说，好像已经快到宇扬和漠北的边境了。”
笑容瞬间凝固，渐渐消失。清寒把信和书一起递给扬逡亦，“另外这个，是从房里收拾出来的，好像是王妃的笔记，应该和王爷有关，你看看吧。”
当初在卧房枕头下找到的时候，清寒是有粗略翻看两页，不难发现，“扬逡亦”三个字出现得最频繁，思来想去，清寒还是做不到对扬逡亦隐瞒，据实相告，看与不看，就由扬逡亦来决定了。
“王爷，王爷。”
仇任谦手下急急忙忙走进来，淳王妃以为是来催他们离开的，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大人，我们这就离开。”
“王妃莫误会，是仇大人请王爷出去解围。”
“请王爷出去？” 环湖清寒异口同声的惊讶。
“是这样的，百姓们把大门堵了，仇大人不可能一个个放进来探视，就让王爷出去一会。”
“百姓们都是为亦儿来的？是不是弄错了？” 淳王妃也是同样的不解。
“不会错的，王爷您快跟着小人来吧。”
扬逡亦等人不明就里跟着出去，门口果然来了不少人，其中还有在亦王府淳王府干过活的熟面孔。
“王爷，您一定要挺住，我们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是啊，是啊，一定可以还您清白的。”
“王爷，普通人家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自己家种的红薯，刚蒸的，您尝尝。”
“我这有家里高粱酿的酒，已经热好了，您喝着暖暖身。”
“王爷，您平常这么照顾倚望楼的生意，做了些您爱吃的小菜，您收下吧。”
“王爷，老妇人手拙，比不上宫里裁制的，这件夹袄还请您不要嫌弃。”
仇任谦的手下已经接不过来，清寒环湖也帮着拿了不少东西，扬逡亦忙着说感谢，除此之外，心里的震惊与感动，再没有别的话可以表达。
淳王妃看着这些淳朴的人，眼里泪花闪闪，“谢谢大家了，亦儿何德何能承受这些。”
“王妃过谦了，亦王爷乐善好施，除恶惩奸，亲上战场，保家卫国，哪样不值得？”
“没错，王爷做好事不求报，咱们百姓没钱没势，但不是忘恩的人，一番心意，王爷不要推辞了。”
扬逡亦看着这些淳朴的乡亲，粗布麻衣，等着这寒风里，该有多冷，却是暖了扬逡亦的心，“心意我收下了，大伙过日子不容易，不要破费了。”
“王爷，您要是不收下，就是瞧不起我们穷人家的东西。”
“对，收下吧。”
拒绝不了，扬逡亦再三感谢着收下，百姓们也渐渐安静下来，东西给的差不多，就打算离开，“王爷，咱们没文化，但是也明事理，不能让这么好的仇大人难做。大伙们这就回去了，您在牢里多保重。”
“谢谢你们，赶紧回去吧，天气冷，心意我收到了，以后别来了，筹备好粮食好好过年。”
“王爷，咱大伙等着您出来一起。”
“好。”
百姓们慢慢散去，留下扬逡亦等人望着一堆堆真情实意。
清寒左抱右提，把东西搬进去，“王爷，你什么时候这么有民心了？”
环湖将百姓给的物品一件件理着，“这里面，还有清寒你的功劳呢？”
“他们口口声声喊的都是王爷，我不抢这样的荣耀。”
“还不是你常打着王爷的名义接济穷人。”
“那用的也是王府的钱。”
扬逡亦尝了口高粱酒，辣得喉咙疼，“俗话说患难见真情，真没想到百姓们会这样。”
仇任谦笑道，“古语云：好人有好报。也是有道理的。”
“但愿如此，能让亦儿早日摆脱冤屈。”
淳王妃的脸上又见忧色，扬逡亦搂过淳王妃的肩头，“母后，您不要太担心了，会没事的。”
“难道是注定的吗？”淳王妃看着扬逡亦，“如果早几天，我们一家已经离开京城生活在江南了。你父王已经打算向皇上替你辞官，但是发生了这样的事。”
扬逡亦惊讶之情毫不掩饰，“父王要我辞官？当初不是？”
“你父王看得开了。”
“如果那样就真的太好了。”
但是一切都迟了，但是谁又能保证重来一次可以好好把握呢？
淳王妃，环湖清寒离开后，扬逡亦沉浸在深思之中。凌轩在信里骂扬逡亦，说她杀了古羽槿，她已经不是她；在信里谢扬逡亦，说她放了古羽槿，他能找回曾经的她。扬逡亦不在乎凌轩的埋怨，她在意凌轩信里那个没有灵魂，没有思想，没有喜怒的人。在意，但是抓不住，是我们的宿命和最终吗？古羽槿，在这里面，你又写下了什么？想知道又怕知道，为什么不带走？就像我一样，什么都不愿留在你身边。
“扬逡亦……” 无数次梦里的呓语，都会出卖古羽槿表面拼命掩藏起来的思念。古羽槿泪干了，梦里还是常常抽泣。古羽槿笑没了，梦里还是会弯起嘴角。梦醒了，她却更加恍惚着不像活在现实里。这样的人，凌轩还有信心唤醒吗？这样的人，扬逡亦还能完全放下吗？这样的人，还会有治愈康复的机会吗？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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