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番外二：吴邪出柜（下） ...
-
吴邪吓到了，这会儿完全不知要做什么，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张起灵也有些不知所措，完全没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心里挣扎了一番终究是不知要如何说，只是低声唤句阿姨。吴妈妈扶着门框努力站直身体，随手抹掉脸上不知何时滑落的泪水，一瞬不瞬的盯着吴邪，“小邪，你，你们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养了二十年的儿子，竟然会骑一个男人身上，还去吻他，若不是她心理素质够强，只怕早已崩溃了，这要是让老伴知道了，这家还不得翻了天。
“妈，我……”看着母亲崩溃的神情，吴邪虽然心痛，但还是咬咬牙低声道：“我喜欢小哥！”语气虽低，但却是不容置疑的。
“胡闹！”吴妈妈一时忍不住喊了出来，让客厅里的吴一穷奇怪，在那高声问道发什么事了，果盘摔了拾收就行了，磨蹭什么。吴妈妈心里那个委屈啊，才止住的泪水又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掉，稳住语气应了吴一穷一声，也不去理会地上的一片狼藉，抬手把房门关上，红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两个年轻人，“小邪，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和小张都是男人，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要是让你爸知道，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小哥，”捂住张起灵的嘴止住他的话头，吴邪一脸坚定的看着他，“相信我。”
张起灵看了吴邪许久，眼中是他从未见过的认真恳求，终是抵不过他的要求，伸手揉揉他的短发，点点头应了吴邪的要求，然后，开门给他们娘两留下空间。
吴邪，我相信你。但这是我们两人的事，让你一人承担我终究是做不到的，就让我们一起面对吧。
吴邪在那人消失在门口时，收起笑容，转身跪在母亲面前，“妈，你儿子不是小孩子，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顿了顿，吴邪仰头面对母亲不可思议的脸色，坚定道：“我喜欢小哥，我想和他在一起，一辈子。”
“啪——”响亮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屋子里响起，吴妈妈还保持着打人的动作，看着吴邪白皙的脸上瞬间浮现的五个指印，心里一阵绞痛，想去摸摸问他疼不疼，可想到他先前的话语又生生停住动作。
“妈，对不起。”脸上火辣辣的疼吴邪也顾不得，依旧坚定的看着面前的母亲。这是母亲第一次打他，从小到大父母都是把他呵护在手心里疼，几时动手打过自己，今天这一巴掌，是他活该，只因他是真的伤透了母亲的心，可即便如此，他依旧不能放弃张起灵。
吴妈妈泪眼迷蒙看着自己的儿子，刚才他和张起灵对望的那刻便已知晓，自己儿子是真的陷进去出不来了，养了二十年的儿子，她这个当妈的从未见过儿子有那种坚定的神情。可是那又如何，世俗容不下他们啊。“小邪，你们在一起，多久了？”要是才开始趁现在放手也是可以的，只是他们是才开始吗？吴妈妈想起以往吴邪和张起灵两人偶尔回家蹭饭的情况，两人时刻粘在一起，以往只当是俩人哥俩好，现在想想只怕那会儿两人就纠缠到一起了。
“快两年了。”避开母亲的目光，吴邪不敢去看母亲绝望的神情，本想着等大学结束再摊牌的，没想到会在今天就被撞破了，也怪自己把持不住，不就半个月没见吗，居然就想他想成那样了。“妈，请你成全，我是真的喜欢小哥，想和他在一起一辈子。”
看着儿子脸上的红印和眼中的痛苦，请求，害怕种种情绪，吴妈妈一时哑口无言，伸手摸摸方才被自己打的地方，一脸心疼问道：“疼么？”
“不疼。”抓着母亲的手，吴邪忍着眼中泪水扯开嘴角笑笑。
拉起吴邪，吴妈妈别过脸道：“小邪，妈最后再问你一次，你真的要和他在一起？”
“是。”
“不后悔？”
“不后悔。”
吴妈妈听后擦干脸上的泪水，整理了一下仪容，没有再说什么便拉开门出去了，只留下满地狼藉和终究忍不住流下眼泪的吴邪。“妈，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吴家书房——
吴一穷手捧茶杯，一派悠闲的等着他对面的张起灵走下一步，“小张，你今天似乎心绪不平。”
张起灵放弃走下一步的打算，抬起头目光平静的看着对面年过半百的人，语气恭敬道：“叔叔，我想求您一件事。”
见张起灵神情严肃，吴一穷放下手中的茶杯摆正身形问道：“小张，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在学校吴邪那小子若不是有你照顾着还不定惹出什么蒌子来。”
“我希望您能把吴邪交给我。”张起灵此话很诚恳，不止说还站起身朝吴一穷躬身行了一礼。
“小张，”吴一穷有些不明白，疑惑道，“小邪不一直都是萌你照顾吗？”
“叔叔，我说的是吴邪的一生。”黑白分明的眼睛在白炽灯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让吴一穷一时失神，等回过神消化完张起灵的话，吴一穷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年轻人，想从他脸上看出他是在开玩笑。可无论吴一穷如何研究，张起灵都表示他是认真的，并没有与他说笑，而且据他所了解的张起灵是从不开玩笑的，那么他是说真的了。
稳了稳心神，吴一穷勉强问道，“小张，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这孩子不是胡闹吗？怎么能说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
“我知道，我爱吴邪，希望叔叔能成全。”一个男人说他爱另一个男人，这本该是让人所不耻之事，可它从张起灵嘴里说出来，像是理所当然般，平静无波的面容，清澈的眼神，一切都昭示着张起灵是非常认真的，那种坦然，让人觉得他说的话再正常不过。
“胡闹！！”吴一穷猛一拍桌子站起身，因用力过猛导致桌上的棋子失去平衡纷纷掉落在地上，发出噼哩啪啦的声音，吴一穷是又气又急，眼前这人若换成是吴邪只怕当场得挨几个耳刮子不可，“小张，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说你……”老爷子气得都不知要如何说了。
“我知道，希望能叔叔成全。”
“不可能！”吴一穷想也不想的反驳，总觉得他似乎忽略了什么重要的环节，可现在正在气头上，也无暇多做他想。见张起灵还是如先前一样盯着自己，吴一穷也觉得自己方才语气过于强硬了，缓了缓语重心长劝道：“小张啊，小邪他是男人，不是姑娘家。你怎么能有这种念头，赶紧断了。”吴一穷以往对张起灵的看法与好评，在这一刻尽数崩塌，又想着这孩子也挺不容易，可是转念一想他对儿子存在那种龌龊心思，吴一穷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我只知道我爱他。”
吴一穷被张起灵这种坦然，平静的神色彻底弄懵了，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看着张起灵吴一穷在心里想着小张今天莫名其妙跑来与他说这些伤风败俗之事是为何？小邪——
想到吴邪，吴一穷瞬间瞪大了眼睛，刚才他一直遗忘的事是吴邪，张起灵能如此坦然的说出那种话，问题肯定不止他一人，吴邪那臭小子肯定——
想明白了，吴一穷气得火冒三丈，自己儿子居然和一个男人搞在一起，而他这做老子的却是半点没看出来，瞧刚才张起灵的模样，肯定不是一朝一夕之事，简直是混帐，老吴家的脸都快被他丢光了。
“叔叔，”连忙扶住站立不稳的人，张起灵担心道，“您还好吧。”
“走开！”拂开张起灵的扶持，吴一穷跌坐在椅子上喘气。
张起灵看着被拂开的手，一时默然。在心中苦笑一番，至少比豫想中好多了，至少没挨打，以前的他从不过问这些人情事故，别人的一切都与他无关，而因为吴邪的无端闯入，教会他许多以前不曾懂的俗世看法，亦是明白原来两个男人在一起是不被社会接受的，而这第一步亦是最难的一步，就是让吴邪双亲能成全。
吴家客厅笼罩在一片低沉的气氛中，在场没一人敢开口，吴邪和张起灵并排站在吴一穷面前，老爷子一脸盛怒的瞪着眼前的两个年轻人，吴妈妈站在沙边默默垂泪，陈文锦在一旁安抚着，吴三省在陈文锦身旁默默叹气，该来的总会来。
“吴邪，你真决定和他在一起？”吴一穷脸色很差。方才从书房里出来就看到老伴在沙发上默默垂泪，再联想到先前水果盘摔碎的事和老伴忍不住气的吼声，只怕就是那会儿老伴看到那逆子和男人的不雅画面，他吴一穷是造了哪门子孽，竟会生出这种儿子。
“是。”不敢去看父亲盛怒的面容，吴邪低声应着。心里愧疚万分，怎么也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自己在房里好不容易理好情绪出来时，正瞧见父亲面色很差的坐在沙发上，小哥默默站在一旁，见他出来看了他一眼，只消这一眼，吴邪心跳吓得停了半拍，这眼神告诉他小哥与父亲摊牌了。虽然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可现在听父亲的话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盛怒，难道是小哥说服了父亲？
“好，很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吴一穷站起身直直朝卧室而去。
“爸……”紧咬着下唇，回应他的却是砰的一声关门声，一扇门，隔绝了他和父亲之间的联系。吴妈妈见老伴进屋了，又看了眼儿子满眼愧疚的神色，低叹一声朝卧室走去。
吴三省与陈文锦对看一眼，都不知如何开口，最后拍拍吴邪的肩膀携老婆也回屋了。
扶着吴邪坐下来，伸手摸着已有些肿的面颊，眼中有心疼，“痛吗？”
摇摇头，抓着对方冰冷的手，趴在他肩窝处，吴邪闷声道：“小哥，我以后就靠你养了。”
“想哭就哭吧。”环住对方，轻轻拍着他的背，看着前方紧闭的房门，在心里轻声说了声谢谢，书房里他与吴一穷的对话，就让它永远沉寂吧。
作者有话说第36章 番外二：吴邪出柜（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