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三夜】Part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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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南宫煜跑上二楼，苏格也立刻跟上去。房间门没关，应该是从苏格和南宫煜下楼之后就没关过，否则凶手就无法进入房间，而阮阮也不会看到维文的死状。
房间里，维文躺着的那张床的床单已经被染红了大半。维文背朝上趴在床上，苏格急救箱里的剪刀正扎在维文的脖子上。南宫煜已经根本不在乎要保护现场的问题，走上前去拔出剪刀，把维文翻过来。在看到维文的脸后，两人倒抽了一口冷气。
维文的脸上被人像是画棋盘一样的整整齐齐地划出了数条血痕，把整张脸划得面目全非。本以为今天已经不会再有什么可以让自己震撼的苏格看到这张脸不由地闭上眼，不忍心再看下去。突然就听到南宫煜轻轻地笑了一声。
“小煜……”苏格看着南宫煜，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我该记得关门的。我怎么会忘记关门的呢？”南宫煜听到苏格的声音没有回头，只是盯着维文的脸轻声说。
发现南宫煜甚至想伸手去碰维文的脸，苏格实在看不下去，挡开他的手，把南宫煜的头强行转过来看着自己，说：“这不是你的错，我也忘记了关门的事。在当时那个情况下谁都可能忘记的。”
“只是谁都可能忘记，不是谁都会忘记的。而我不该忘记的，不是吗？”南宫煜的语气依然是轻飘飘的，眼睛对着苏格却像是不认识他一般。
“小煜，别专牛角尖。”苏格有些无奈，安慰人并不是他的长项。
“没用的。”南宫煜接着开口，“无论我做什么都一样。我已经做了八年的噩梦，但是还会有下一个八年，又一个八年，还有之后无数个八年……就像是八年前一样，我只能看着这一切发生，却无法阻止。我以为我会是英雄，但到头来却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是，谁也救不了。说不定我还是催化剂，原本这些要持续十二天的，但现在才第四天，就只剩下我们几个了。”
“别这么想。商雪雪、阮阮还有吴尔笔，他们不是还活着吗？现在雪已经停了，我们完全有机会活着出去的。”
“就算活着出去又能怎样呢？商雪雪崩溃，阮阮绝望，还有一个吴尔笔，是杀人的凶手。他们的人生都已经被毁了。”
“可是他们还活着啊。只要活着就会有无数的可能性。再说，只要他们或者出去，那么恶魔也就不能再索要祭品了。不会再有下一个八年了。”
“哈哈哈哈哈哈……太天真了。我可没有同意祭品活着离开这里啊。”恶魔的声音突然响起。
苏格皱起眉头，说：“你承诺过不会亲自动手的。”
恶魔不置可否：“我是承诺过，但是我的承诺是有前提的。塔罗牌的继承人不能参与其中，我也不会亲自动手。但是你们在这里，前提已经打破，我的承诺也就没有效力了。‘十二夜’里的所有祭品都会成为我的晚餐，唯有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见南宫煜依然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苏格也没有接话的意思，恶魔接着说：“怎么不推理了？之前你们的推理可是很精彩啊，差点就把我的无聊给填满了。继续啊，度清风是谁杀死的？道剑略是不是自杀的？乐水引为什么做这些事？安眠药是谁下的？继续想啊，我可是很期待你们的结论呢。不要让我失望啊。”
见自己的话依然没有得到回音，恶魔似乎也开始变得兴趣缺缺的样子：“既然你们已经失去了为我排解无聊的价值，就让我填饱肚子好了。让我想想，你们这些人类中，谁的灵魂最美味呢？”
“等一下。”一直皱着眉头像是在思考什么的苏格突然开口，打断了恶魔的话。
“怎么，害怕了？欣赏人类面对死亡的恐惧也是我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啊”恶魔又来了兴致，没品地大笑起来。
“你很讨厌无聊吗？”苏格问着，握紧了南宫煜的手。手上的疼痛让南宫煜回了神，他有些诧异地盯着苏格。
“你们人类是无法理解的吧。对于拥有永恒的时间的我们来说，无聊就是唯一的天敌。无聊就像是影子一样如影随形，像是毒药一样蔓延发酵。”说着，恶魔的声音愤慨起来。
苏格勾起嘴角，说：“我倒是有个方法可以让你不这么无聊。”
“愿闻其详。”
“让所有人复活，我们可以回到三天前，重新来一次。”苏格依然笑着。
“那还真是抱歉了，相同的戏码我没兴趣看第二遍。”
“相同的戏码吗？我可不这么认为。我会把你的猎物一个个抢走。”
“哈哈哈哈哈哈……有点儿意思。抢走我的猎物吗，身为人类，口气倒是不小啊。你觉得你能抢走我的东西？”
“如果怕了你大可以拒绝。”
“哼，这么快就用上激将法吗？人类啊，你还太年轻。太心急了。”恶魔似乎早料到了苏格会这么说。
“是吗？”苏格也觉得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同不同意，表个态吧。”
“但凡不触及底线，你提出的要求对方都必须答应。这是我在契约上给予月亮牌的能力。我无法违背契约，而你的要求的确没有触及到我的底线。”沉默半晌，恶魔终于开口。语气中不复之前的戏谑，变得严肃起来。
“如果你实在不想答应，我是可以收回刚才的要求的。”苏格说。
“哈哈哈哈哈哈……果然是个有趣的人类啊。比小不点好玩多了。哈哈哈哈哈哈……”恶魔笑起来，然后又突然严肃起来，“不过约定就是约定，既然你们来到这里，打破了游戏规则，我也会追加附加条件。”
“什么条件？”说话的是南宫煜。
“哎哟，小不点这么快就从打击中恢复过来了吗？倒让我不敢小看你了。不过，”恶魔正色道，“对于不听话的孩子，我会好好调教的。这也是一种乐趣啊。哈哈哈哈哈哈……”
南宫煜皱眉：“你还没说追加条件是什么？”
“这个嘛……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了。中午十二点，时间会重返一月六日的那天。”恶魔回答，“就这样吧。我期待着和你们的下次对话。哈哈哈哈哈哈……”笑声之后，恶魔来时的压迫感消失了。
从中午十二点开始，苏格拿出手机看了一下，现在是上午十点半。
见南宫煜盯着自己，苏格问道：“已经没事了吗？看你刚才的样子，我都快以为你一心求死了。”
“我已经没事了。谢谢你。”南宫煜说着，反握住苏格的手，“还有，抱歉呐。本来应付恶魔应该是我的事。”
“我是不介意帮你应付恶魔的。你已经一个人撑了太久了，偶尔找个人分担一下也不错吧。”
“……只是偶尔吗？”
苏格笑道：“好吧，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直到你不需要我了为止。这样你满意了吗？”
南宫煜也笑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姑且让你留下吧。要记得感谢我。”
“是是是，能留在南大人身边，在下感到非常荣幸。”
“对了。”南宫煜突然正色道，“苏医生有什么愿望吗？一直都是你在帮我，有什么我可以做的吗？”
“愿望啊……”苏格抬起头，自己曾经也是有各式各样的愿望的吧，只是自己这些年一心扑在关于八年前的“十二夜”事件的研究上，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放在心上，“暂时，都想不起来了。”
“这样啊。”南宫煜侧头看着苏格轻轻回答。
在南宫煜的印象中，苏格总是很温和很强大的存在。之前一直气氛紧张的时候还好，一旦安静下来，就仿佛失去了活着的实感。曾经的苏格应该不是这个样子的吧，南宫煜闭着眼，却又不知该如何想象。大概是从八年前开始，苏格的时间就已经停止了，剩下的只是不断找出真相的惯性。
那个女生，是叫荀声吗？她的死成为了把苏格彻底分裂成曾经的苏格和现在的苏格的分水岭。
“呐，苏医生。”南宫煜突然开口。
“什么？”
“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面对了。”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让苏格有点疑惑：“一个人面对什么？恶魔吗？”
“嗯。”恶魔也是，其他的东西也是。
苏格点点头，似乎有点明白南宫煜在说什么，但又不真切：“嗯，谢谢你。”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三夜】Part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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