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甜拌辣》那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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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朽木白哉将放置在案桌上的一份文件打开，大致浏览了一番，“山本总队长要找你。”一会后，他将文件上的内容总结成一句话。

　　只见六番队的办公室内就朽木白哉一个人坐着，副官的位置空无一人，但他的这么一句话，就好像是在说给某个人听的。

　　虽然如此，但没有人接上他的话。

　　“你就不打算开口说话了？”朽木白哉左手撑着下颌，往日冷肃的脸庞泛着些许的柔和，低沉的声音里掺杂了淡淡的笑意。

　　依旧没有人回答他的话，朽木白哉也不恼怒，用手指轻点着桌面，一副很是惬意的模样。

　　他自认耐心一向很足，现在的情况，他更是乐意等待对方主动出声。

　　许久之后，朽木白哉后颈处的银白风花纱动了动，接着一颗小小的白色头颅从那探了出来。

　　朽木白哉自是感觉到脖子上的一切动静，见对方终于有反应了，不禁微微勾起唇角。

　　一会后，在白色的围巾中露出来一只浑身雪白的兔子，兔子离开银白风花纱之后，敏捷地窜到朽木白哉的肩膀上，然后顺着他的手臂哧溜地跑到桌面，抵达桌面后，它双爪按在文件上，低着头，很是认真地阅读着纸张上的内容，一双红眼只差要贴上桌面了。它边看边将身体慢慢地往后退，以便可以看到被自己遮盖住的文字。

　　好不容易读完上面的内容后，它转过身，面对着朽木白哉，懒洋洋地趴在了案桌的一边。

　　“你要去吗？”朽木白哉眉目微松，注意着兔子的一切举动，见对方依旧没有出声，他再次引诱道。

　　听到他问话的兔子撇了撇嘴角两侧的胡须，状似埋怨地瞪了他一眼。

　　去？明知故问，这个样子怎么能去？！

　　朽木白哉见到兔子的这副表情，心里禁不住乐了，只是脸上没有什么明显的笑意，“你一直不出声，我真的不知道你是什么决定了。”他伸出手，食指轻轻地覆在兔子的头上，从头到下温柔地抚摸着它，似是帮它顺毛。

　　兔子一动也不动，乖乖地任他抚摸，等对方停手后，两爪握住朽木白哉的食指，忽然张开嘴，泄愤似的一口咬下去。

　　朽木白哉完全想不到对方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愣了一下，回神后，他眉梢带笑，愉悦地看着兔子啃咬自己手指的行为。

　　兔子咬了几口后，察觉到自己此时此刻脑充血一般的举止，就戛然而止了。

　　这样幼稚的行为，实在不符合自己的身份，而且对方的手指啃上去也没什么味道。如此想着，兔子用力将对方的手指挪开，一副很是不屑的模样，随后还瞥了男子一眼。

　　朽木白哉忍住笑意，将另外一根手指举到兔子的跟前，似乎很想对方再重复刚才啃手指的行为。

　　“朽—木—白—哉—！”看到对方算得上恶劣的举动，兔子——鼬，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他今天才知道这个男子要是切开，里面肯定都是黑的。

　　鼬会变成这样，事情要回溯到今天的清晨。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朽木白哉还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一只手习惯性揽着枕边人，刚准备收紧手臂的时候，他只觉得手臂下的身躯骤然一空。

　　因为这样突然的变化，朽木白哉立刻惊醒起来了，接着，他发现原本睡在身边的鼬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白色的兔子。

　　朽木白哉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向游刃有余地应对各种难题的脑袋登时处于停摆的状态，但再怎么停摆，当他看到兔子竖着耳朵，准备撒腿溜走的时候，还是眼疾手快地提起了对方的脖子。

　　朽木白哉将兔子抓住之后，将它放在自己空闲的手心，另外一只手还捏着对方的脖子不放。

　　身边的人突然不见了，却多了一只兔子？

　　要是很久以前，朽木白哉说什么也认为这是一件荒谬的事情，但自从得知鼬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之后，他的接受能力就不得不变得强悍起来。

　　他仔细打量着手心上的兔子，却发现对方扭着头，不和自己对视。

　　“鼬？”不知道为什么，朽木白哉有种奇怪的直觉，于是看着手中的兔子，有些不确定地喊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兔子听到他的话后，浑身僵住，但依旧没有回头。

　　注意到对方的反应，朽木白哉的心里瞬间有了答案，“鼬。”这下，是完全肯定的语气了。

　　兔子听到朽木白哉变化的语调后，默了，许久之后，才慢慢地转过头颅，不甘愿地和男子对视。

　　“你可以和我说说为什么会这样吗？”朽木白哉盯着眼前的兔子，好整以暇地询问道，完全无法将眼前这只睁着鲜红双眼的兔子，和自己喜欢的人对上号。

　　变成兔子的鼬，见朽木白哉这个等待自己招供的阵势，知道是难以逃脱了，只好开口道：“我也不知道，估计是昨天和蓝染交手的时候，突然解封了灵压，身体适应不了，才导致如此。”不知道是否因为变成兔子的关系，他的声音也变得有些不一样，听上去有点软软的。

　　“会恢复原来的身体吗？”朽木白哉听到他的声音，扬眉，随后见他自己都解释不清楚原因，就不再细究了，直接切到最核心的问题。

　　鼬点了点头，“会，以前也……”他刚说了个开头，就立刻住口，没再往下说。

　　以前也？

　　朽木白哉听到他回答说“会”的时候立刻松了一口气，但在接下来听到那几个字的时候，他微眯起双眼，注视着对方。

　　鼬感受到他压迫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撇过头。

　　一只白色的兔子。

　　朽木白哉的脑海蓦然想起多年以前，自己在朽木家捡起的一只白色兔子，蠢蠢的、又很没有危机感的奇怪的兔子，后来它还莫名消失了。

　　最重要的是，那只兔子还喜欢吃樱花糕。

　　“鼬，你是不是还漏了一些事情没有向我说明。”眼眸微沉，朽木白哉淡笑着问道，原本捏住兔子脖子的手已经改为抚摸，不着痕迹地将对方纳入自己的掌握之中。

　　鼬眨了眨红溜溜的双眼，表示听不懂男子的话。

　　这是装傻了？

　　朽木白哉微笑着陈述一件事：“以前呢，我养过一只兔子，后来那只兔子不见了，我还挺想念它的。”

　　养过？切，那是田中管家在养而已。

　　鼬听到他这番无耻的说辞，表示很有异议，脸上的几根兔须动了动。

　　“而恰好在那段时间里，据说你发烧了，没有一个人见过你。”朽木白哉见他不说话，于是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让对方直面事实。

　　“……那只兔子就是我。”鼬听他说到这个份上，只好小声坦白了，看到朽木白哉脸上愈加温柔的笑容，他非常无辜而识趣地补充了一句，“只是后来忘记要告诉你而已。”俗话说，坦白从宽，虽然这个坦白迟到了几十年。

　　“没关系，我应该高兴的是现在你终于记得说了。”朽木白哉非常善解人意地接上话。

　　鼬瞅了几眼他的笑容，再听到他的这句话，有种兔毛倒竖的错觉。

　　“我在。”听到某只兔子连名带姓叫自己，似乎要发飙了，朽木白哉很是温和地应道。变成兔子后的鼬，这样说起话来着实大大削弱了气势。

　　鼬见他这么应答，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自从变成兔子被某人识穿之后，他就不想开口，听到和平时不一样的声音，总有一种别扭的感觉，但朽木白哉似乎很喜欢逗他开口。

　　“对了，我答应过你，等蓝染的事情结束之后，陪你去久里屋的，你今天要去吗？”朽木白哉见他似乎炸毛了，脑袋一转，抛出这么一句，很自然地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鼬骨碌碌地瞧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半响之后，他忍不住朝着朽木白哉点了点头，“想去。”即使化为兔子，也抵挡不住他一颗热爱甜食的心。

　　朽木白哉听到他这样的回答，于是伸出手。鼬见状，顺着他的手臂快速爬上去，然后蜷缩在他的脖颈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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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叶接待过很多顾客，也看过朽木家的家主多次光顾久里屋，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位高贵冷傲的男子如此近距离地站在自己的面前，低着头，非常认真地研究着玻璃窗里的甜品，正确来说，是让他手掌中的兔子选择眼前的甜品。

　　男子手上的兔子看得很专注，一双红眼睛就好像发着光一样，看到喜欢的的甜品，就点头，似乎很是欢喜。朽木白哉看到兔子点头了，就让三叶装好所选的东西。

　　“这个太粘牙，你现在不能吃。”看到兔子盯着三色丸子，专注得不肯移开头颅的模样，朽木白哉悠然地提醒道。

　　三叶边装着甜品，边留心观察着，听到朽木白哉的话后，她就看到兔子好像被兜头泼了冷水一样，原本精神奕奕的双眼一瞬间黯了下来。

　　真是一只奇怪的兔子，好像还听得懂话？

　　三叶暗暗想道，不过更让她感到奇怪的是，眼前这个男子竟然会给一只兔子买甜品。

　　晚上的时候，朽木白哉的书房里

　　朽木白哉挽起袖子，拿着小刀，小心翼翼地将樱花糕切成细小的块状，然后放在盘子上。

　　“你先把青菜都吃了。”看到只吃了几片青菜后就一脸期待地望着自己的某只，朽木白哉提醒道。

　　“吃饱了。”鼬伸出两只前爪，推开眼前放着青菜的盘子。

　　“吃饱了？那这算是什么？”朽木白哉用手指了指樱花糕。

　　“宵夜。”某只很理直气壮地回答道。

　　朽木白哉闻言，顿时无语。

　　不久后，切好樱花糕的朽木白哉两手交叠在前，淡笑地看着鼬开心地啃着樱花糕。因为爪子很小，切成碎块状的樱花糕时不时还会从对方的爪子里滚落到桌面上。某只似乎恼了，索性不把食物拿在手里，趴下身子，就着盘子里的樱花糕啃下去。

　　估摸着食量差不多了，朽木白哉一手提起鼬，一手拿开盘子。

　　还在欢腾地吃着东西的鼬想不到朽木白哉会突然出手阻止，立刻愣住了，不解地望着对方。

　　“你如今这副小身板，还指望吃多少份量的樱花糕？”朽木白哉看到他傻住的模样后，道出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鼬听到，立马焉了，只能摸着肚子，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巴，一双眼睛还不死心地盯着早已远离自己的盘子。

　　朽木白哉看到他这副模样，于是伸出手指，仔细地替对方抹去嘴角上的碎屑。

　　鼬看到他的举动，连忙舔着还未被抹去的碎屑，希望能多吃一点，毕竟做兔子的日子实在太难过了。舔着舔着，他的舌头就不小心舔上了朽木白哉的手指。

　　鼬呆住，然后假装若无其事地收回舌头。

　　还没过几秒，他整个身躯就被人捧起，而后眼前似乎一黑，就感觉到额头一阵湿热。

　　“……我现在是一只兔子。”等朽木白哉的唇离开自己的额头之后，鼬举起爪子摸了摸刚刚被亲过的地方，佯装冷静地说道，有些庆幸自己现在是兔子身，才没让对方看到脸红的模样。

　　朽木白哉听到他的话后，嘴角含笑，意有所指地说道：“我自是知道，所以我刚才只是亲了你的额头而已。”

　　鼬一滞，待想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之后，哑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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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以前有过的一次经验，鼬估计这回也得等上十来天才会恢复原来的模样，所以他每天都很安心地吃饭、睡觉、上班。

　　对的，上班。

　　由于朽木白哉的要求，鼬每天都陪对方去六番队，只是现在的样子比较特殊，他就藏在某人的银白风花纱里，到了办公室了，他要乐意就现身，窝在朽木白哉的书桌一角睡觉。

　　不过，这个做法被立刻纠正了。朽木白哉看鼬如此，就脱下身上的羽织，盖在双腿之上，然后将他抱到自己的腿上休息。鼬自是不反对，再怎么说羽织的舒服度都比冰冷的桌面要好上几个档次。

　　鼬的一日三餐是朽木白哉负责的。朽木白哉怕他营养不够，曾经想让他吃萝卜，但对方说什么也不肯咬上一口，朽木白哉只好放弃。

　　朽木白哉觉得每天看着某只吃东西是自己最享受的时刻，对方的爪子小小的，整个身体就好像埋在盘子里头，对了，还要时刻警惕某只是否背着自己偷溜去吃甜食。对于后面的这种情况，朽木白哉会寻找机会，不着痕迹地哄骗鼬开口，察看对方的牙齿状况。

　　晚上睡觉的时候，怕压到鼬，朽木白哉就让他睡在旁边的枕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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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生活是奇妙而新鲜的，但在某个方面上来说，是无比苦逼的。

　　朽木白哉有时看到鼬啃着食物的快乐模样，就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队长，副队长去哪里了，这几天都没人看到？”在鼬变成兔子的第三天，进办公室送文件的恋次忍不住开口问道。对于这个问题，不仅仅他好奇，六番队所有的队员们都很好奇。

　　朽木白哉瞥了他一眼，冷冷地回答道：“发烧。”话刚说完，他的脖子一侧就被某只咬了一口，那一口的力量很轻，对于朽木白哉来说是不痛不痒的。因为对方的举动，他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发烧？

　　恋次想不到是这样的回答，随后看到自家队长似乎有点开心的表情，他又不解了。发烧这事，不是应该担心的吗，怎么队长看上去好像有些高兴呢。

　　到了第四天的早晨，就在朽木白哉以为这又是一个和昨天一样的早晨时，迷糊中，他察觉到手下摸到了一具温热的躯体。

　　因为记忆中无比熟悉的触觉，他立刻睁开眼，而后就看到鼬躺在他的怀里，一副安稳熟睡的模样。

　　他一时间难以按捺住满涌的喜悦，忍不住举起手，摩擦着指缝间的长发，然后又抚上对方的脸庞，细细地抚摸着。

　　感受到游移在脸颊上的手掌，鼬迷糊中睁开双眼，看到醒来的朽木白哉后，熟稔地低喃了一句：“早。”话毕，他就准备继续阖眼睡去。

　　“早。”朽木白哉笑了，在鼬即将闭眼的刹那，一个利落的翻身，覆在了对方的身上。

　　鼬眨眼，看着位于自己身体上方的男子，还有越来越靠近自己的含笑的脸庞，睡意立马褪了大半。

　　这情况，该不会是……

　　“你真聪明。”朽木白哉看到他似要询问而又估摸到答案的表情，随即赞赏道。话一说完，他没再给鼬任何思考的时间，猛一低头，热切地亲上了对方微张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