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甜拌辣》那岁

92、92

　　市丸银的这番话，不仅让黑崎一护他们惊得找不到方向，也让赶到现场的京乐春水和浮竹十四郎几个人听了面面相觑。这情况，和他们知道的剧本不一样啊。

　　于是，同一时间里，在场的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鼬和市丸银两人。

　　“银，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等着你出手的，但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暴露自己的想法。”蓝染看着市丸银，神色如常，只是说话的语气微微有些失望，“我有些高估了你的耐心。”果然，这个人也没有超出自己的期待。他以为游戏越到后面会越好玩的。

　　“啊咧，这就成我的错了？实在是冤枉啊。”市丸银眯眼，颇为无奈地耸耸肩，“我本来还想跟随着蓝染队长一起去虚圈的，可惜宇智波副队长昨天找上门，我只能识事务地做出选择了。”被人威胁的感觉真不好，但是偏偏他又被对方戳中了软肋。

　　“宇智波副队长？”蓝染因为市丸银的话，转而盯着背对自己的男子。

　　“是啊，我比较怕他呢。”市丸银摊手，然后望着鼬，开口提醒对方，“宇智波副队长，你赶紧把蓝染队长的事情解决掉，以后别找我了，我可一点都不想再和你合作的。”这男子昨天找他一次，今天早上又找他一次，每来一次，他就头痛一次。

　　把他的事情解决？

　　蓝染听到，不可抑制地笑了，感觉听到了尸魂界有史以来最好笑的笑话，“银，你竟然把希望寄托于宇智波副队长，一个连几头虚都解决不了的副官？这实在不像你的风格。”他以为市丸银会直接和自己对上的，若是这样的话，他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期待。

　　鼬转过身，睨了一眼蓝染，还没来得及让对方眨眼，整个人已经在瞬间欺身至他的跟前，握在手上的刀直接就是一个正面的砍击。蓝染不假思索地举刀挡住，一双眼睛注视着近身的人。

　　鼬没有立刻收刀，让两人保持着相持的姿势，而后他忽然举起另外一只手伸至蓝染的面前。

　　随着骤然“砰”的一声暴响，蓝染的整个身形向后飘了一段距离。

　　爆炸声之后，两人周围弥漫着阵阵的浓烟。众人的视线在过了一会才清晰起来。

　　“你是谁？刚才发出的是‘虚闪’？”蓝染看着鼬，左边的脸颊上有一道细微的血痕。他仔细一想，刚才的光球又不像是虚闪，虚闪里是不会有剑形的东西，而且对方是死神，不可能发出虚闪的。

　　虚闪？

　　在场的大部分人因为蓝染的话而对鼬的身份进行猜测。

　　“宇智波鼬，六番队的副官，要再补充的话，那就是朽木白哉的人。”黑发黑瞳的男子想了想，然后面无表情地介绍着自己，提到是朽木白哉的人时，神情倒是有那么一刹那的柔和，“我不是虚，怎么可能会发出虚闪。”难得此刻有这么多人在场，他就趁这个机会宣告一下吧，总不能每次都让那个人主动做这种事。

　　这神承接，大丈夫？

　　因为鼬的前半段话，几乎所有的人都呈现出下巴快脱落的模样，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大小，同时齐整地扭头望向朽木白哉，似是求证。一定是他们刚才听话的方式有问题！

　　卯之花烈和京乐春水几人则是满脸笑容地听着，虽然他们昨天已经听另外一个人说过类似的话了，但在此时听到鼬的宣告，还是忍不住笑了。而作为另外一名当事人的朽木白哉，立即愣了一下，然后唇角勾勒出一个淡淡的笑痕，无言地望着鼬。

　　蓝染由于鼬的话，有一瞬间的掉线，而后看似优雅地揩去脸上的血丝。

　　“我这是将灵压急速压缩后而发出的攻击。”鼬向着沉默的蓝染解释道。虽然光球只比手掌心大了些许，但由于经过高度压缩，所产生的杀伤力是非常惊人的。蓝染虽然防御够快，但还是被鼬突如其来的这么一招给波及了。

　　“这样的招式，你作为一个副官是不可能会的。”蓝染微眯眼，打量着鼬，刚才那招不仅要在短时间内将灵压聚集压缩，还需要对灵压有非常精细的控制。

　　“蓝染队长，你在过去这么多年，真正看过我这个人吗？”鼬瞥着他，冷静自若地说道，然后随手将手中刚才砍出一点缺口的刀子丢弃在地上，“或者说，我让你看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宇智波鼬。”

　　这话何解？

　　蓝染听到鼬这样一句奇怪的话，随即想起当年第一次看到他的情景，觉得他就是和朽木白哉同一类型的人，之后这人的事情……

　　“在当年我成为副官的那天，我在路上碰到你和浮竹队长。只有在那一次，你才是唯一一次看过我的。之后的这几十年里，你是否可以清晰地忆起往后碰到我时的情形？”鼬指出一件事。那天的见面，他的身体就给出了最直接的反应。他从来只会多心，不会放心。

　　蓝染震住，他试图搜索记忆中关于眼前这个男子的任何事情和片段，却发现只有黑发黑眸这样简单的印象，再没有其他多余的描述，还有就是他曾经被虚重伤过。一个实力并不出色，却和朽木白哉一样做事认真的六番队副官而已。

　　“或者你还不知道，从恋次接下露琪亚离开双殛之丘之后，我就一直跟在他的身边，包括刚才你对他和黑崎一护下手的时候，我是看得一清二楚的。”鼬没有错过他细微的表情，接着又抛出了一句。

　　他的这番话，让恋次、黑崎一护、东仙要和蓝染四人都同时愣住。

　　恋次直接傻眼了，他一路上完全没有感觉到有人跟着的，还就在自己的身边。

　　蓝染惊疑不定，觉得鼬在说谎，“你说跟着他？难道你会隐身？”即使是隐身也没用，他不可能感觉不到这人的灵压的。

　　“只是你看不到而已。”鼬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说完之后，瞬步至恋次的跟前，抬起脚，将他踹到卯之花烈的身边，然后用相同的方法炮制，将趴在地上的黑崎一护也踹了过去。

　　恋次以为自己被鼬这么一脚下来，肋骨又得断几根了，结果发现身体仿佛被一股力量托着，并没有想象中的任何一丝疼痛。

　　蓝染看着鼬的举动，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不过，这一切都无关紧要了，“崩玉已经在我手上了，你们如今聚在这里也没用。”他一点都不担心，气定神闲地笑着说道。时间要到了，他的每一步计划都是完美的。

　　随着蓝染的话刚落下，天空的一角被撕裂出一道狭长的缝隙，一群基利安推搡着探出了头颅。

　　然而，还没等大虚们将缝隙撕扯拉大，它们的头颅已经在下一秒和身体分开了。

　　“宇智波鼬，这时间还算赶得上吧？”突然，从缝隙中走出一个留着妹妹头的黄发男子，他略微弯身，一手勾住帽沿旋转着，吊儿郎当地朝着下方的人问道。在他身后，陆续走出几个穿着各色奇怪衣着的男女。

　　一直旁观着事情发展的山本元柳斋重国看到上空出现的一些人后，满是皱纹的老脸也禁不住多了一点惊讶之色，“平子真子……你们……”一百多年前无故消失的人竟然出现在这里。

　　“哎呀，想不到会看到他们。”京乐春水也是惊讶的。和他一样，认识平子真子一行人的卯之花烈几人，也是非常惊讶，至于不认识他们的黑崎一护等大部分人，则是满脸的问号和不解。

　　蓝染脸上的笑容在一瞬间僵住了。这样的发展，完全不在他的预想中。

　　“谢谢，我觉得赶上了。”鼬看了一下平子真子他们一行人，然后又看回蓝染，“蓝染队长，你又觉得如何？”

　　“这是银告诉你的？”蓝染望了一眼市丸银，向鼬问道。他是计划借着大虚们的“反膜”离开这个地方的，但现在行不通了。不过，还不要紧。他只是不明白为何平子真子他们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一直旁观的市丸银听了，一脸抱歉而又无辜地回答道：“蓝染队长，你又冤枉我了。我没有说，是宇智波副队长自己猜到的。”

　　蓝染愣住。

　　“蓝染队长，你的计划我猜到了几分。”鼬注视着他，语气平稳地说道，“我今天唯独没有料到的一件事就是白哉对露琪亚的在乎，明知道今日的她是假的，也不忍看她受到伤害。”说罢，他瞟了一眼朽木白哉。

　　朽木白哉接触到鼬的目光，有些底气不足地咳了一下。好吧，他承认自己是见不得露琪亚被市丸银射杀，即使她只是一个躯壳而已。

　　假的露琪亚？

　　鼬的这句话说出来之后，除了朽木白哉之外，所有人都彻底傻住了。

　　“不可能！露琪亚……”黑崎一护率先反驳道。如果露琪亚是假的，那他不可能没发现，救人的时候，他和她的交谈是如此的熟稔，就好像在现世一样。恋次也赞同他的话，完全不相信鼬所说的话。

　　在朽木白哉身边的露琪亚，欲言又止地看了看黑崎一护，脸上满是苦恼和愧疚，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事情。

　　“真正的露琪亚在一天前已经被安置在安全的地方，你们现在所看到的露琪亚是浦原喜助制造出来的特殊躯体。”鼬转身，向黑崎一护等人解释道，“虽然躯体不是真的，但接收到的信息会反馈给真正的露琪亚，而你们之所以没有察觉到异常，那是因为这里的露琪亚，她产生的一切反应都来自另一方的她。”简单来说，现场的露琪亚除了躯体是被制造出来的，感知和交流都是真实的。

　　蓝染听了，立刻摸出怀中的崩玉，下一刻，一贯温和儒雅的面孔骤然变得僵硬而难看。

　　“既然露琪亚是假的，崩玉又怎么会是真的。”鼬好整以暇地欣赏着脸色变得不对劲的蓝染，“是吧，蓝染队长？”

　　话一落，在场的一群人都同时望向蓝染。

　　蓝染捏着手中的东西，指节有些泛白，原本被透明晶体包裹住的东西，此刻上面显示着一个无比清晰的大“蠢”字，附近是浦原喜助的落款。“这不可能！”前后的截然不同，使得蓝染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他刚才明明检查过，确实是崩玉的。

　　“让前任技术开发局局长浦原喜助制造出一颗以假乱真的崩玉并不是一件难事。”然后再在上面施加小小的幻术即可。鼬自是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那天看到制造成果的时候，浦原喜助在旁边可是笑得一脸幸灾乐祸和贼眉鼠眼的。

　　“啪”的一下，蓝染捏碎了手中的东西，然后不在意地甩掉手上的碎屑，“你说猜到了我计划的几分，我很想知道，你究竟猜到的是多少。”他马上整理好情绪，笑着向鼬问道。

　　众人没想到蓝染忽然一下子把崩玉给毁了，但结合鼬刚才说的话，随即明白他手上的东西确实是假的崩玉。

　　“我知道志波海燕当年的死亡和你做的试验有关，以及露琪亚为何被判极刑、中央四十六室的全灭、你的假死……”鼬挑着几件一一说道，“还有一百多年前，你所策划的几位队长和副队长的‘虚化’试验事件。”

　　蓝染每听鼬说一件，脸色就随之黑上几分。

　　“让我想想，你获得崩玉，是为了什么。”鼬接着说道。从朽木白哉口中知道灵王是确实存在于这个世界之后，他就揣度过蓝染的意图，再加上崩玉这东西实在非常特殊。最通俗和常见的野心，无非就是成为世界的神之类的。

　　“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是从卯之花队长发现我假死的时候？”蓝染开口问道，又随即觉得不对，他假死的事情没多久，但看鼬的情况，不像是这么一回事，对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了解到如此多的事情。

　　“蓝染队长，你的尸体被送到四番队的时候，我一检查完，就知道是假的了。”这个时候，卯之花烈笑吟吟地插上话。

　　——诶？

　　站在旁边的虎彻勇音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队长。

　　听到这样超乎意料的答案，蓝染也不由得一下子怔住了。

　　“你的尸体，是我从圣壁上放下来的，也是我吩咐人立刻送去四番队的。我若是在上面做点手脚，卯之花队长不可能不注意到。”鼬淡淡地说道。

　　卯之花烈看着蓝染，笑得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她已经憋得够久了，“我曾经救过一次宇智波副队长，他那时候的身体情况有些特殊，在接触到你的尸体时，看到也是一样的情况，我就猜到也许是和他有关的，后来我在你的伤口处看到他留下的字，再仔仔细细地检查你的尸体，才发现事情超出我的想象了。”她当时看到的是鼬留下的“等”字，在东仙要和狛村左阵到达四番队前，她心里已经有一些明白，所以并没有声张，只是不动声色地忽悠着他们和自己的副官。

　　蓝染以为是卯之花烈才能发现自己的尸体有问题，但听她这么一说，却是鼬在事发时就知道了。这个事实，让他再次怔住。

　　“蓝染队长，你假死的这一步棋实在非常高明，我当初也没想到。”鼬很是赞赏地说道，而后话锋一转，“但它也是你走得最失败的一步棋，多亏了你的假死，白哉和我在昨天向山本总队长他们说明情况的时候，没花太多时间就可以让他们相信你是本次事件的策划人。”假死这一手，如果被揭穿了，那主谋人是谁就很容易猜了。

　　不明真相的各位再一次被鼬的这么一段话给弄晕了，四枫院夜一也听傻了，她知道的东西不多，只是觉得鼬会处理一些事情而已。

　　“总队长，想不到你也会装模作样地做戏了。”站在上空看戏的平子真子闻言，非常不客气地吐槽道。

　　山本元柳斋重国若无其事地闭上了眼，一大把年纪了还要让他来演戏，怎么说也有些难度，幸好他的戏份并不多。

　　“呵呵，说实话，昨天朽木队长和宇智波副队长与我们几个队长见面的时候，我们就有些意外了。被告知真相后，宇智波副队长要求我们假装不知情，并适时做一场逼真的戏，我们也不容易呢。”京乐春水搓着下巴，有些为难地说道。

　　浮竹十四郎则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为了演戏，还逼得他与京乐春水两人和自己的老师对上，这演戏的级别也太高了。他今天才确切地体会到，做一名合格的演员真的非常不容易。

　　当晚，鼬和朽木白哉将露琪亚留在浦原喜助那里取出崩玉时，他们两人就回到了朽木家的会议室。

　　当时在朽木家的会议室等待的人有山本元柳斋重国、京乐春水、浮竹十四郎还有卯之花烈。四人是收到朽木白哉以朽木家家主的名义发出的重要请柬才赴约的，他们都以为朽木白哉是为了露琪亚的事情才私下邀约自己，然而在看到随他一同踏入室内的另外一名男子时，都不约而同地感到意外。

　　“宇智波副队长，这是……”浮竹十四郎是最先开口的，他有点搞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了。

　　“总队长、各位队长，劳烦你们走一趟了。这次白哉约你们在此，是为了让我向各位说明蓝染假死的事情。”鼬站在他们四人面前，无比郑重地说道。

　　“你说蓝染假死？”浮竹十四郎惊呆了，山本元柳斋重国盯着鼬，没有说话。

　　“是的，我可以确认蓝染的尸体是假的。”替鼬回答的是卯之花烈，“我还等着宇智波副队长说明白那是怎么一回事。”她看着鼬，温柔地说道，心里非常好奇尸体的事情。

　　“关于蓝染的事情，说来话长，不如让各位亲眼看看吧。”鼬提议道。

　　亲眼看看？

　　他们几个人都不明所以地看着鼬。

　　“非常简单。”鼬淡声说道，而后墨黑的双眸渐变成血轮眼。

　　一段时间里，室内安静得听不到任何的声响。

　　站在鼬身边的朽木白哉一言不发，只是微微皱眉看着他如同染血的双眼。

　　“宇智波鼬，你如何让我们相信刚才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过了许久之后，山本元柳斋重国缓慢地开口问道。到底是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人，尽管刚才看到的景象和事实截然不同，让人震惊，但他还是最先回过神的。他们四人通过写轮眼看到的东西，是鼬整理的大部分事情，包括他找浦原喜助和平子真子等人了解到的一百多年前的真相。

　　其他三个队长没出声，脸上犹有惊色，等着鼬的回应。

　　鼬就知道让他们相信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刚准备说话的时候，身边的朽木白哉忽然向前踏出一步，举手示意他停住。

　　“宇智波鼬，是我朽木白哉这一生的伴侣，不久后他将成为朽木家的人。”朽木白哉注视着四人，一字一句无比认真而坚定地说道，“我以朽木家不可亵渎的荣耀保证，各位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如果说刚才看到的景象是第一波冲击，那么朽木白哉开口的这番话就是第二波冲击了。

　　浮竹十四郎被他这样大胆而直白的话，惊得连连咳嗽了几下，他刚才没有听错吧？他扭头，看向身边的京乐春水和卯之花烈两人，却发现他们都是一脸笑意。这情况，该不会是他们早就知道了？

　　卯之花烈虽然很早就知道两人的事情，但在此时此刻听到朽木白哉这番坦然的宣告，心里乐得肠子快打结了。啧啧，按照这情况，她无比肯定朽木家将来会有一场轰动的婚礼。

　　京乐春水呵呵直笑，他是无比赞赏朽木白哉这番话的，言简意赅。哎呀，这言行和魄力真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山本元柳斋重国的表情是什么，没人知道，所有的一切都遮盖在长长的胡子之下。

　　鼬想不到朽木白哉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立即愣住了，反应过来后，他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庞变得温和，眉眼染笑，坦然地面对几个人的目光。

　　“朽木家的荣耀啊……”一会后，山本元柳斋重国沉吟道，“那么，接下来，你是有计划了吧？”他望着鼬，询问道。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紧迫的地步，就得立刻阻止了。

　　“我是有计划了，需要几位队长静观其变，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必要的时候，各位可以仿效蓝染的这一着，配合环境演一下戏，增加现场紧张的气氛。”鼬说道。

　　“宇智波副队长，你可以破得了蓝染的‘镜花水月’？我们都是看过他解放斩魄刀的了。”京乐春水接着问道，面对蓝染斩魄刀的能力，他们是完全没辙的。

　　“嗯。”鼬简单应道，但没有详说。

　　京乐春水笑呵呵道：“既然如此，山老头，我们就听宇智波副队长的话好了。”他很是轻松地说道。

　　对于京乐春水的话，其他人没有异议。

　　“谢谢各位队长的支持和信任。”鼬微微鞠躬，感谢道。

　　“不谢，到时候你和朽木队长举行婚礼了，记得邀请我们参加就好。”京乐春水抓住机会调侃道。

　　鼬闻言，顿住。

　　“自是当然，届时还请各位如约到场。”朽木白哉自然而淡定地接上话。

　　一时间，室内众人默。

　　“对了，宇智波副队长，你的眼睛……”一会后，卯之花烈指了指鼬的双眼。

　　鼬微微苦笑，“没什么，这是与生俱来的。”

　　以上就是昨天六人的碰面内容。

　　“你不可能看出我的尸体是假的。”蓝染打量着鼬，心里有不少的疑惑，“那天，所有的副官都看过‘镜花水月’的解放，当时你和草鹿八千流的情况，我是看到的。”那反应不可能是假的。

　　“别的副官们都中了催眠，我就只好也假装中招，看看你以后要做什么事情。”鼬倒是诚实地说道。

　　在场的所有副官们一听，额头猛滴汗。

　　蓝染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不可能，‘镜花水月’那是完全催眠的能力。”一会后，他只能如此说道。从来没有人可以逃出“镜花水月”的完全催眠。

　　“完全催眠的能力是很厉害。”鼬点了点头，肯定道，“但是它再厉害，也不过是一种幻术而已。而宇智波一族，是靠这双眼睛来制造幻术，识破幻术的。”他边说，边将双瞳变换成三勾玉的形态。

　　蓝染看到鼬的这样一双奇怪的眼睛，不由得呆了一下。

　　“我们称这样的眼睛为写轮眼，所有的幻术在它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鼬看着他，缓缓地补充道。

　　蓝染惊住，半响后，他微微咬牙，“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这是他此刻最想知道的事情。

　　“得知志波海燕牺牲的事情后，我就觉得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应该是有人故意为之的。让我将怀疑的矛头直接指向你，是在第一届‘死神节’的时候，你集合了所有的副官，并在我们面前解放自己的斩魄刀。你说的斩魄刀的能力，和我亲眼看到的并不一样。知道你欺骗各位副官之后，我在后来潜入了大灵书回廊，了解到了一百多年前流魂街居民的离奇死亡事件、平子真子几位队长的‘虚化’事件，以及浦原喜助被永久流放到现世的事情。想到你斩魄刀的能力，我怀疑当年的事件就是你策划的。后来，我去了现世，拜访了浦原喜助三人，确定你很早就开始预谋了。”鼬盯着蓝染，不紧不慢地陈述着，“白哉和我一直等着你的后续动作，直到露琪亚在现世执行任务失踪，找到后被迅速定罪判刑。看到中央四十六室的下发文件后，我就去探查情况，却看到他们已经被全灭了。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已经行动了，所以，代替白哉，我接手了抓捕露琪亚归来的任务。露琪亚被抓回来之后，我又去了现世一趟，向浦原喜助确认露琪亚义骸的事情。得知他把崩玉这块东西放在露琪亚身上之后，我向他问了四个问题：崩玉苏醒的时间、取出它的方法、去虚圈的捷径，以及平子真子一行人的所在地。面对第四个问题，他帮我联系了平子真子，我也在随后和对方见了面。”

　　所有人都傻愣愣地听着。京乐春水和平子真子等人从鼬那里并没有了解到所有的事情，所以也都是听得一愣一愣的。

　　蓝染温雅的脸上已经彻底没了笑容，脸色是说不出的奇怪。

　　“市丸银无故出现在白道门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故意利用旅祸的事情，制造混乱。随着事态的发展，我拜托浦原喜助制造了三样东西：露琪亚假的躯体、第二块崩玉，以及通往虚圈的隧道。你拿到崩玉之后，并不能立刻使用它，所以需要等待的时间和退路。于是在隧道完成之后，我根据猜测，拜托平子真子他们赶往虚圈，负责将聚集在这个方向的大虚们消灭，封了你去虚圈的那条路。虽然时间紧迫了一些，但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鼬慢条斯理地继续说道，“在你假死的当天晚上，白哉和我将露琪亚送到浦原喜助那里，取出崩玉，并将第二块崩玉放在假的露琪亚身上。次日，我找了市丸银，确认他是否真是叛变的事情。虽然中途有黑崎一护和恋次的意外行动搅局，但大部分事情的发展还在可控范围之内。”语末，他甚是庆幸。

　　黑崎一护等人已经听得脑袋彻底罢工了，张着嘴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

　　——这个男子，脑袋到底是什么构造的？！

　　这是众人内心的一致想法。

　　蓝染的脸上各种表情交错着，看上去有些扭曲。任何一个人，在听闻自己原本的完美计划被人识破到这种地步的时候，已经很难保持面容的平静了。

　　“识破了又如何？你们可以阻止我？”蓝染狂妄地看着在场的人，问道。鼬虽然不会中“镜花水月”，但这个人还不够格对上自己。

　　“因为‘镜花水月’是一种棘手的能力，他们中没有人可以对上你，所以，这次只好由我来做你的对手。”鼬双手反剪在后，语气平稳地说道。

　　蓝染听了，嘴角浮起一个讥诮的笑容，“宇智波副队长，就凭你？你的斩魄刀都被丢在地上了。”他的头脑确实厉害，但实力就未必了。

　　“嗯，是我。”鼬边说，边放开双手，然后伸出右手，置于前方，手腕微扭，虎口朝下，做出一个虚握刀的动作，“还有，我从来没有说过身上挎的佩刀就是自己的斩魄刀。”

　　蓝染的笑容顿住。那他的斩魄刀是？

　　——诶？

　　所有人闻言，又是一惊，然后紧紧地盯着鼬手上的动作。

　　“实不相瞒，这才是我的斩魄刀——朱雀。”随着鼬的话语，地面红光骤起，接着缓缓向上浮出一把细长而锋利的刀。

　　鼬五指收紧，握住刀柄，而后手一划，刀尖滑出一道银光，雕刻着尾羽的刀身在阳光的照射下，浮现着耀眼的栩栩光芒。

　　“非常抱歉，需要各位稍微向后退一下。”鼬转过身，向所有人说道，下一刻，从他的身上突然向外辐射出一股强大的灵压，灵压并没有向上冲散，而是好像被凝成一堵宽厚的墙，向前方推进，逼得黑崎一护等人只能一步一步地往后撤退。

　　看着大家退得差不多后，鼬才再次面向蓝染，接着手腕转了一下，将斩魄刀插|入地面，“啼鸣吧，朱雀！”解放语一出，鼬的双眼随即变成镰刀状的万花筒写轮眼状态，银白的刀身也变得仿如鲜血一般殷红，一层艳丽的红光沿着地面向上悬浮，到了高空之后，红光折叠成柱体状，将鼬和蓝染圈在内部，而在红光的里侧，还有熊熊的黑色火炎在窜动燃烧着。

　　蓝染不知道鼬这么做的用意，还有眼前这双有着诡异图案的赤瞳，让他不得不留神。

　　“放心吧，只是将你和我困于这个圆圈之内而已，这样我们就可以放手一战了。”鼬向他解释道，“除非打败我，否则你是出不去的。”

　　“那正和我意，等我把你杀了，再找出真的崩玉。”蓝染直言道，但心里对于鼬的实力却是没什么底，他不知道鼬的斩魄刀的能力，也不知道刚才他释放出来的灵压到底是不是所有。这个人的一切，都不在他的计划中，是一个最大的意外。不管如何，他目前要做的事情就是抹杀掉这个意外。他绝对不允许这个人继续存活于这个世界，这对他而言就是极大的耻辱。

　　“不要碰触那些光，很危险。”卯之花烈看到大前田希千代好奇的模样，立即出声提醒道。外层的红光虽然看上去很温和，但她却觉得不妙。

　　大前田希千代听了，马上收住原本要伸出的手。

　　和碎蜂一同制住了东仙要的四枫院夜一，脚微抬，将地上的一块石头踢过去，只见石头刚撞到红光，就被瞬间吞噬干净。

　　众人咋舌。

　　“朽木白哉，你那位会卍解吗？”四枫院夜一还是有些担心地问道，就怕鼬对上蓝染会吃亏，虽然他并不需要忌惮“镜花水月”。蓝染是什么实力，她多少可是知道的。

　　朽木白哉思索了一会，冷言道：“他说会的，但好像觉得麻烦，所以我也没有看过。”至于为何是麻烦，就不得而知了。

　　众人听了这句话，额头齐齐黑线，然后看向红光里头对峙的两人。

　　鼬握紧刀，双膝微曲，人如离弦的箭一样朝着蓝染射去，而后举起刀，向着对方的正面砍下去。

　　蓝染见他来势汹汹，不敢大意，举刀准备格挡。鼬见之，刀锋急转，平举，泛着冷光的刀尖由左向右如飞鸿一般疾掠过他的双眼。

　　面对这样突然而快速的攻击，蓝染反射性地瞬步后退，只是脚根还没站稳，鼬已经追身过来，挥刀斜砍向他的左肩。

　　“铿”的一声，火花四处飞溅，蓝染将刀反架在肩膀前，抵住了鼬的砍击，随即刀尖倏然向上一挑，刺向对方，左手也向前疾伸。

　　鼬见势，整个身体向后一倾，脚下借力一蹬，身体腾空，单脚踏在了蓝染的刀锋之上，既而腰身一扭，身体向后翻跃而去。感受到逼近的灵压，鼬没有转身看向近身之人，在身体还没落地的时候，他反手一刀抵在背上，接住对方的攻击，紧接着刀上骤然施力，手臂一个侧挥，旋身，横砍向蓝染的腰部。

　　蓝染不再纠缠，立刻纵身向后飘出一段距离。

　　“破道之九十‘黑棺’。”没有丝毫的犹豫，蓝染舍弃咏唱，直接唤出了高级鬼道。

　　“破道之九十‘黑棺’。”紧随他之后，鼬也立刻使用相同的鬼道。

　　下一瞬间，两个巨大的黑色立方体相互激烈碰撞，然后轰然破碎。高级鬼道碰撞造成的强烈冲击，使得整个柱体状的红光都在震颤。

　　反鬼相杀！

　　除了朽木白哉一脸冷峻，让人看不出情绪外，其余在场的队长们看到这个情况，不约而同地惊默了。

　　至于黑崎一护和恋次等人，早已看花了眼，因为鼬和蓝染的动作非常之快，他们只能看到人影和刀光交错，看不清楚两人交手的动作。

　　“秃子，宇智波鼬现在的灵压是怎么回事？这和你那日战斗时相比，实在高出太多了。”雀斑脸的猿柿日世里双手环抱，看着震颤不停的红色光纹，向身边的平子真子询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啊？”平子真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唯一的解释就是鼬当日和他战斗时没有使出全力。想到这里，平子真子哼了一声。这个男子，比起蓝染，那是藏得更深。

　　蓝染握紧手中的斩魄刀，定住身体，神色惊疑地看着鼬，不明白他身上的灵压怎么忽然又飙升了。经过刚才短暂的交手，再加上现在这情况，让他觉得非常不妙。对方的那双眼睛是“镜花水月”迷惑不了的，即使卍解了，也不会有用，现在只能靠其他方法取胜。

　　鼬横刀执于前，眼眸略略下沉，冷冷地盯着前方的蓝染，身体则不着痕迹地调整着涌动的灵压。因为灵压长时间被封存，使得他现在的身体有些不适应。

　　快速思索了一下，鼬眼光微转，朝着蓝染的方向挥刀，沿着刃锋发出的一道红光夹着凝聚的强大灵压向对方奔去，红光之后，鼬的身影蓦然原地消失。

　　蓝染看到向自己奔腾而来的攻击，不敢怠慢，立刻举手，果断地一刀劈下，堪堪阻挡住。还没收刀，一道红光就削向他的脖颈，蓝染心下一惊，侧过头，避开迎来的刀锋，一手置于腹部的位置，挡下对方踢出的脚。由于防守得比较仓促，他稳不住身，不得不退后几步。

　　鼬没有给他一丝喘息的机会，脚下又是一个顺势的借力，身体向上窜起，然后向下俯冲，举刀对着蓝染的脑袋砍去。

　　紧接着，两刀激烈相撞，形成一股强烈的冲击向周围震荡开来。

　　冲击的余势还没完，蓝染手臂一挥，向着头顶上方的鼬用力斩去，鼬迅速翻身落下，闪至他的身方，继而又是毫不留情的一刀。

　　蓝染脚下一动，迅速施展瞬步躲开后方的攻击。

　　停下来之后，蓝染瞄了一下额前被削去些许的头发，又看了一下完好的鼬，脸色禁不住有些发黑。

　　果然不容易对付。

　　鼬看着蓝染，不想再耗下去，打算尽快结束两人的战斗。

　　“我本来不想用的。”鼬微微皱眉，对着蓝染说道。

　　蓝染因为他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脑袋不由得停顿了一下。

　　旁观的众人听了，也是不明所以，表情茫然。

　　“卍解！”鼬正色，将仿如淌血的刀锋平举在身前，然后缓缓划过。

　　随着他的话语，坚硬的地面被骤然飙升的巨大灵压所压迫，开始不断地碎裂成一块块碎石。

　　待灵压稍微平缓之后，所有人都看着置身于灵压中心的男子，只见鼬穿着一身黑色修身的衣服，衣服的下摆和袖角处是用红线绣成的美丽花纹，他散着一头长长的黑丝，右手握住刃身泛着浅金色光芒的斩魄刀。

　　蓝染稳住心神，看着卍解后的鼬。

　　麻烦，战斗根本不适合长发。

　　鼬将束发的牵星箝扣在左手的手指后，抬头望着站住不动的蓝染。

　　“让万物归于寂灭吧，朱雀！”鼬举起刀，左手抚过由殷红变成浅金色的斩魄刀。

　　话落，雕刻在刀身上的尾羽化作绚烂的光芒向前飞出，那不是万千的光芒，仅仅只是几道光，但它们却以无比惊人的速度在空中交织成简单的方形，然后笼罩住蓝染。

　　“砰”的一声巨响，炸裂在整个双殛之丘，原本如墙壁一般做隔绝作用的红光在一瞬间破碎成无数的片状，黑色的火炎也随之变小。

　　蓝染听到鼬卍解的时候，就全神贯注地注意着，看到攻击的时候，他用非常快的速度躲避，但再快也快不过那几道光，迫不得已，他只得将全身的灵压释放出来，试图抵挡，但身体已经被灭顶一般的攻击轰中，全身的骨头仿佛被撕扯到极致，血液似乎被急速抽离，接着，汩汩的鲜血从手脚各处流出。

　　鼬没有浪费时间，脚下一点，提刀，瞬步至蓝染跟前。

　　蓝染忍住身体无以名状的剧痛，用尽全身的力气，准备挡住，却见鼬并没有挥刀，只是左手的手指微动，然后向他的眼睛抓来。

　　蓝染心惊，向后急退。

　　“哧”的一声，浅金色的刀身从蓝染身后的胸膛利落地穿过。

　　面对这意外的攻击，所有人都呆住了。蓝染也愣住了。鼬明明就在他眼前的，什么时候到了后面？

　　鼬将刀向前一推，然后抽出刀，从蓝染的身后走到他的跟前。

　　“除了这双写轮眼，我的手也是可以制造幻术的。”看到蓝染迷惑不解的表情，鼬平静地开口为对方解疑。

　　蓝染愕然，接着，身体向后轰然倒下。

　　成王败寇，没什么好遗憾的。他唯一失败的地方在于没有真正看过这个人而已。

　　望着天空上的白云，蓝染的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意，然后闭上了双眼。

　　鼬没有说话，看着蓝染死去后，挥刀，甩去刀刃上的鲜血，然后转过身，向着前方走去。

　　朽木白哉一步一步地朝着眼前的男子缓步而去，对方的一双眸子红若似血，刀锋上也沾着血，整个人如同浴血的修罗一般。

　　及身后，那人停步，沉默地望着他，而后，微抿的唇角慢慢扬起一记浅浅的笑纹。

　　天上地下，再没有什么比眼前这个人的笑容要来得让他安心的了。

　　朽木白哉忍住眼角泛起的泪意，伸出双手，一把抱住了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