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
荆天明一觉醒来，身边仍旧是空的，不过空有空的好处，他想起那个入宫的琴师，也不知他现在如何了，不过看他那副样子，清清冷冷的，想必要纳入怀中，还需要好一番功夫。
荆天明是个懒惰的人，除了名利和成就感，腾不出一丝闲暇给别的东西，当然，高月除外，那是一个温柔得能让他想起自己母亲的人，对于这样的人，他愿意给予特殊对待。
在床上坐了不久，他觉得有些饿了，这才吩咐下去，侍女们便鱼贯而入，伺候他梳洗，为他准备早饭。
吃饭的时候，他想着另一个人，等到汤汁顺着停顿在嘴边的汤匙滴到深衣上，才觉得自己实在太过漫不经心，侍女们没见过公子如此，心中自然百转千回，然而府中管教严苛，再大的好奇也得憋在心里，敢多嘴——恐怕又要有人见到沾过河底淤泥的浮尸。
“我没见过你这样。”韩信难得露出一副杞人忧天的样子，偏偏对象还是自己，荆天明觉得有些哭笑不得，觉得对方一个带兵打仗的将军实在是操心太多，一点儿没有身为军人的自觉，韩信也不管不顾，非要逼着自己置酒而待，促膝谈心。
荆天明懒得和他计较，几杯清醴下肚，觉得周身暖喝了些，才想起韩信的来意。韩信听他一问，并未多言，而是环顾左右，眼神落在那些侍女身上，荆天明会意地点点头，屏退众人，韩信这才压低声音道：“阴阳煞最近有所行动。”
有所行动？
荆天明眼波一动，不由问道：“莫非，是军中出了什么变故？”
“这倒没有，”韩信摇头，“幸亏斥候发现及时，将阴阳煞几个潜伏在内的探子一举剪除，否则——”他适时地闭了嘴，反倒是荆天明不屈不挠地问：“否则如何？”
“否则势必重演几年前的悲剧。”韩信狠了狠心，还是把这话说出来了。
荆天明深吸了口气。
悲剧。
可不是悲剧。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都不敢想起那些过往的碎屑，生怕哪天一不留神让它们在脑海中重新组成清晰完整的轮廓，再然后，就是摆脱不掉的头痛和噩梦。
他尽量不让自己在韩信面前失态，略微点点头，想起之前端木蓉和他说的，若想真正从噩梦之中摆脱，唯一有用的，不是逃避，而是正视。只有灭掉阴阳煞，他才能真正地像个人一样活着。今时不同往日，这一次，阴阳煞是要和他做对手，这一局，还不知鹿死谁手。
韩信看荆天明面色如常，又好似成竹在胸，突然觉得自己不必多虑，毕竟，荆天明不是那些只能放在屋中呵护的弱花嫩草，只不过，他到底是和阴阳煞的护法有过一段交情，真动起手来，能保证硬下心肠，像对待未曾晤面的路人一样？
韩信不敢肯定，他是将军，将军打的是仗，对于人心的把握，远远不如谋士。这样一想，刚才心里的那点儿淡定，也很快转变成担忧。
荆天明看他脸色不佳，问道：“怎么了？”
韩信也不隐瞒，道：“若是遇上星魂，你意欲如何？我不信你对他毫无感情。”
荆天明端起玉盏，啜饮一口，“该如何便如何，你若是担心我徇情枉法，那么，大可不必。”
“真的不必？”韩信当然不信，却见荆天明起身，将杯中之物尽数泼洒于地，“等灭了阴阳煞，将星魂废去阴阳术，禁锢在身边，也一样是有情。”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