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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楼兰国内,一派欣欣向荣,两人骑着马,缓缓走在市集上。
      “临溪,下去走走吧。”怀臻先跨下了马,伸手朝向马上的临溪,“来,小心点。”
      “多事。”临溪不情愿地跟着下了马,微皱着眉。
      临溪从小便没骑过马,更不懂得骑马的要诀。
      临溪刚把脚收过来,却被鞍踏绊了一下,直摔到怀臻的怀里。
      怀臻的怀里,宽大而温暖。
      临溪勉强挣开怀臻的怀抱,站直了身子。
      “你这样子,别人早就觉得奇怪了,再加上你这样的容貌,想不看也不行了……跟我来!”怀臻一手来过马缰,一手梦拉着临溪的手臂,直往前走。
      “姓怀的,你到底想干什么?”临溪大声地叫嚷着,引得路人纷纷回头看他。
      不知走了多远,怀臻停在一个卖斗篷的店铺前。
      突然眼前一片白色飘过,一件白色的斗篷瞬间披在了临溪的身上。
      “姓怀的……”临溪依旧恶狠狠地望着此刻站在他面前,正帮他系着带子的怀臻。
      “老板,多少钱?”怀臻的虽是舞刀弄剑之人,但手特别巧,不消一会,便系好了带子,回头望着望店内的老板。
      斗篷店的老板抬起头,瞟了一眼披在临溪身上的白色斗篷,说道,“五十两,那去吧。”便再次低下头。
      老板之所以没注意到临溪的容貌,那是因为斗篷刚好垂了下来,遮住了临溪俊美的侧脸。
      斗篷扬起的风,令那一头长长的银发飞扬了好一阵子,才刚垂了下来,收在了斗篷里。
      临溪抬起头,瞪了一眼正在掏银子的怀臻。
      怀臻将银子往台上一放,“这够了吗?”便拉着临溪,急匆匆地离开了店铺。
      许久,老板才再次抬起头,微微一笑。
      两人之所以来到这黄沙遍地的西域国,除了逃亡以外,还有极其重要的一个原因。
      那就是……想找出传说中的神医——方琰。
      不知道是以讹传讹的原因还是真有那回事,凡是经过方琰的手,即便你是将死之人,也可以从阎王爷的手中夺回命来。
      方琰本是南方人,可说来奇怪,放着好好的江南水乡大宅不住,偏偏跑到这滴雨不沾的边疆小国。
      有人说曾经见过此人,并不是什么白发唏嘘的老人,不过是个刚二十出头的弱冠少年郎。
      无论是店内店外,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身边从不见半个药童。
      而这个方铁生有个怪癖,只有他看上的人,才医治,不管美丑。
      而此次医病的,就是怀臻身后的临溪。
      怀臻从小便知道,临溪是整个凌云城的痛。
      在城里,临溪便是人们口中说的白发怪物。
      从一出生,母亲便死,而那一头白发,便是从出生就带来的。
      可是怀臻从看到他的第一眼,视线就再也无法从他身上离开过。
      而他们相见的情景,怀臻还依稀记得。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十九岁的怀臻正端正地坐在大殿的偏厅内。
      九岁的临溪一路用手摸着石壁来到他那里,依靠在门边上。
      临溪缓缓走到他的跟前,一步一步地迈的很小心,生怕出什么错。
      大概走到离他还有三步之遥的地方,临溪停了下来,抬头望着面前的怀臻。
      那张娃娃脸,和临溪的表情完全不符。
      但后来的话语,让十九岁的怀臻完全出乎意料。
      他的口气,比当时的城主还厉害。
      “你就是怀臻?”
      “是。”
      “从这一刻起,怀臻,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可以离开我……绝对不可以……因为,我才是你真正的主人。”坚定的话语,从临溪那口吐如兰的菱唇间一字字地钉出来。
      “好。”
      怀臻面对着这个被整个凌云城封藏已久几乎让人遗忘的少主,会心一笑。
      怀臻回过头,当年的黄口小儿早已长大成人的临溪,只是轻叹了一口气。
      身后的临溪即便再不情愿,也只得跟着他走。
      因为此时的怀臻,是他临溪唯一的依靠。
      他临溪,只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少主。
      没骑过马,没拿过剑。
      从小就被封存在城里最深处,不像其他兄弟一样有人疼爱,从出生那一刻,就被人冠以不祥之物的名号。
      从小临溪心里就有这么一个念头——一个个地将兄弟排挤出去,然后……毁了它。
      当他兄弟一个个死去,临溪心里都会特别高兴,仅仅在脸上露出所谓的悲伤,留下狐狸般的眼泪。
      三年内,父亲的去世,兄弟的相残,最终导致整个凌云城的毁灭和瓦解。
      这是他最希望得到的结果。
      而死在凌云城内的,却恰恰是他的最小的一个弟弟。
      唯一的一个弟弟,凌云城内所谓的最后一个少城主。
      临清。
      而临溪,仅仅只是这场闹剧的催化剂。
      仅此而已。
      从临溪遇见怀臻的时候,他就认定了这个人。
      必须要这个人臣服于他脚下,无论那人是忠实的狗还是狡猾的狼。
      他都无所谓。
      只要自己的身体还有什么可以出卖的,他都可以给他。
      狗和狼最大的区别就是,狗长大后依旧会效忠于主人,而狼却不是。
      血和肉,才是狼最大的诱惑。
      当两人再次停下时,却已经来到客栈门前。
      临溪依旧走在怀臻的身后,一手依旧被怀臻拽着,空出来的另外一只手,不自觉地将斗篷的帽檐往下拉了拉,尝试遮住自己的脸。
      “两位客官,里面请……不知道客官是……”小二连忙满脸堆笑地走了出来,却还是被怀臻身后的临溪夺去了注意力。
      “住店。”说着,怀臻便将缰绳递给小二,猛地抱起身后的临溪。
      “好……好咧!”小二恍惚了一阵,结果怀臻递过来的缰绳,将马拉往店后的马厩里。
      “放手。”
      “不放……还是说,你真的那么希望那个小二……”
      “姓怀的,我劝你最好放手,不然怎么死,你也不知道……”临溪冷冷地小声说着,手中锋利的小刀正抵在怀臻的胸前。
      从正面看过去二人,就像是极为亲密的情侣。
      那刀,是怀臻在他十二岁时送给他的。
      做工精致,其锋利程度,绝不亚于越王的勾践剑。
      “不放那又如何?毕竟,你现在根本离不开我。”怀臻低下头,冷笑一声。
      临溪侧过头,轻瞟了他一眼。
      对,自己的确离不开他……但是他从没看过比他更不要脸的人了。
      除了自己。
      从他第一次委身躺在兄弟身下时,他那张脸,早就撕得粉碎了。
      他临溪……没有脸了。
      “老板,帮我要一间房,干净点。”
      “两间。”怀里的临溪突然开口大声说道。
      “二位客官……小店只剩下一间了……”掌柜从柜台后走了出来,手里正拿着一串黄澄澄的钥匙。
      “我们走。”临溪将手中的小刀收了回去,将身子往怀臻的怀里深埋了些许。
      “一间就一间……你住房内,我就在走廊上睡一宿,大少爷,总该满意了吧?”怀臻叹了口气,低下头,温柔地说道。
      那种温柔,简直可以杀死任何女人。
      可惜,她怀里的波斯猫,却不是雌的。
      临溪略微思索片刻,才懒洋洋地回答道,“……好。”
      临溪斗篷里露出的那丝丝银发,让掌柜的大为惊讶。
      “掌柜的,带路吧。”怀臻突然叫道。
      “是是是……”掌柜的仿佛察觉到怀臻话语中的不悦,连忙转身领路去。
      “你是故意的吧?”怀臻小声问道。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临溪微微一笑,那眼睛眯起来,更像是一只猫。
      怀臻抱紧临溪,大步地跟着掌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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