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白花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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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对于玉兰来说，即使是在很久之后，她也一直觉得那天就像是梦境一样。腿部疼痛的让她没办法好好的站起来，必须倚靠在巷子旁边的墙壁上。怀中的银钱和定情之物早就散落一地，现在的她满脑子里面就只有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
那些人…就这样缓慢的靠近，脸上带着让人厌恶的笑脸，就好像一切胜券在握一样。领头的那人也早早的脱去了温和书生的模样，脸上那带着垂涎与欲望的表情真让人无法想象这跟从前的那是同一个人。
玉兰其实早就知道自己白费力气，寻芳楼里面只有教导她们如何讨好恩客，可没有教导如何拿着刀子战斗。但是她就是不想要这样放弃！从那天被阿爹卖到了这样的地方以来，她就下定决心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就算最后证实是徒劳无功，但至少她也已经努力过了。
拿在右手上的刀子被打飞，自己被推倒在坚硬的黄泥路上，黄土飞扬。在那些又脏又臭的身体压上来的时候，在那确定无法反抗的瞬间，玉兰其实希望自己是死的。但是希望归希望，她终究没有勇气自己咬舌自尽。
在徒劳挣扎的时候，玉兰的眼前出现了青色的光芒，然后那些人就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或是墙壁给推了出去，身上被青色的流光绑在空中。玉兰当场是吓傻的，而那些原本的施暴者也同样的吓傻。空气之中逐渐弥漫着一股恶臭，那些大汉的裤档颜色都已经变了。
究竟是什么东西？究竟发生什么事情？
玉兰打从心底的觉得恐惧，那样的力量她只听说过有些术士可以做的到。但是术士在俱东国本就稀少，会来青楼让她看过的更是稀少。毕竟大多有能力的人，早早的都会被送到神殿里面去接受教养。实力强的大家都知道会到王城的祭神院之中，实力如果不怎么样的也会在神殿里面有一份工作，不愁吃穿。
只有少数的少数，出于某些特殊的理由，才会成为独立的术士游走于俱东国，或是世界之中。在寻芳楼从小待到大，玉兰也只有一次看见过一次。而自从妖魔出现了以后，除了神官大人们，玉兰也再也没有听说过其他关于术士的传言。
而现在，为什么……
她战战兢兢的转过头，不知道等待着自己的命运究竟会是什么。
「妳没事吧？」
她所看到的，是一个拿着纸符面色严肃的少女，以及跟在少女身边，金发碧眼的美丽少年。而刚刚问话的，是那个只是存在就已经让人感受到无形的压力，彷佛高高在上的少女（当然，事后她也知道，那人确实高高在上）。
「我……啊不，奴没事。」快速的更改了自称，玉兰垂下的眼帘。楼里妈妈的教育里面其中有一条，那即是作为妓子的她们身分卑下（纵使走上这条路她们从来就不愿意），如果自称”我”是会引起很多人的不快。这并不公平，但这个国家本就无公平可言。「感谢大人拯救了奴。」
跪伏在地上，脚上的伤也没心思去理会和处理。玉兰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这位大人不要为难自己，现在的她根本不知道这次所谓的被拯救，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那位少女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和威严让她不停的冒着冷汗，纵使她隐约的察觉，那份怒意并不是针对自己。
「曹什长，多叫几个人来。将这些人押回知府府！」
她听见少女如此说着，从这点上面她看出自己的猜测正确，这个少女果然不是一般常人。（虽然那个力量本就已经不同于一般人）。
「是的，殿下。」
一个淳厚的男声如此说着，明明听起来就比少女大上许多的声音，对着少女却有着卑下的恭敬。而那个称呼……
玉兰的头趴的更低了，寻芳楼里面虽然恩客大多喜爱吹嘘自己的事业的成功，或是一些其他风流的话题。但是就算是在寻芳楼里面，所有的姑娘也都知道，王女殿下的到来以及那天射下妖魔的强大力量。
在听见传闻的时候，玉兰其实是想要见见这位殿下的（虽然当时她觉得自己这样的念头可笑无比，王女又怎么会到寻芳楼？）。
可是现在……
她只希望王女不要注意到自己。
身分地位的差距，以及力量的差距，她并不确定王女会怎么样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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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比于王女的愤怒，曹楹和林凡其实并不能够理解那股怒气为何而生。但是他们作为军人还是乖乖的服从命令，一个待在王女身边，另一个则快速骑马到他们士兵们的住扎地。心宿安静的看着事情的发展，虽然一瞬之间他也和两位什长一样保持着疑惑。但是很快的，他就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
七星士与七星士之间，虽然不能够像是持有着宝具的巫女或是王族一样，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对方的存在或是位置。但是隐约的…他们还是可以感受到那若有似无的，来自于同一神明所赋予的牵绊。
心宿想，这就是其中的一个同伴了吧？只是不知道是哪一个。
「汝快起来吧。」骑在马匹上的祥华开口，在看了一眼对方受伤的脚之后，她转头对着心宿说着。「心宿，把药拿出来给这位姑娘。」
「是的，殿下。」
心宿听话的拿着药，靠近了那个似乎因为恐惧而发抖的少女。他知道王女要的不是送药那么简单，还有套出这个女孩背后到底是什么身分。青龙七星士注定要联合在一起，但是这事实上并没有那么容易。每个七星士都是独立的个体，有着独立的心思存在，纵使互相有着属于七星士的牵绊。属于过去的生活和亲朋好友，也还是对他们有着深远的影响。
但是在少女抬头的瞬间，心宿就觉得王女其实不用太过担心这女孩背后的身分了。轻薄的衣服，虽然该遮掩的地方还是有遮掩的到，但是那种剪裁以及布料上的装饰，就不是良家女子会穿着的衣服。另外还有脸上的妆容……俱东国里面，因为世家大族以及达官贵人好美色，在美的这方面可以说是蓬勃发展。
衣服也好，化妆也好，珠宝也好。
但是也因为这些人好美色，一般良家女子要嘛买不起那些东西，要嘛根本不会选择这样的穿著和打扮。除非是那些想要飞上枝头的女孩，大部分俱东的少女们其实穿着和打扮都相当的朴素简朴，就是怕哪天要是走在路上，被人抢了都没地方哭去。而除了这样的原因之外，特殊的场所如青楼也会发展出属于他们自己特色的妆容。
而这些……恐怕也就只有在王宫之中，全副心神都拿来和王对决算计，替百姓从那些如狼似虎的百官争取利益的王女不知道而已了。
而这个女孩……有着的就是那样的化妆。
这女孩出身青楼，而青楼通常不会放着自家的姑娘离青楼太远。
宛城只有唯一的一间青楼……
转念间，心宿已经摸清楚面前女子的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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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兰觉得一切晕呼呼的，那金发碧眼的美男子跟自己说了一会儿话，自己好像就说了很多其他的什么。然后的然后，她就被带回知府府了，再然后……阿爹卖掉她的那张卖身契，就在眼前了。
祥华虽然一样板着脸，但是内心的她也觉得晕呼呼的。严格说起来，她觉得自己反应已经不慢了，但是她就楞是没弄懂心宿到底做了什么。在和那少女问完话之后，他就早上了留守的曹什长说话，然后曹什长点点头就先下了马让那姑娘上马，之后他们就一起回了知府府……因为找到了七星士，她也没有什么心神再去看那青楼，青楼那里不答应就算了，她刚刚也看了不少高度符合要求的高楼。稍微修改一下阵法图也就可以了，之前非青楼不可的……又是王知府给的数据。
王女在内心握拳，这笔帐她记下了。
而回到知府府之后没多久……曹什长就捧着这姑娘的卖身契回来了。
「我…我是七星士？」
玉兰，不，或许现在该称呼为白花婉讶异的说着。现在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做些什么，或是说些什么才好。曾经她是多么希望有谁来拯救自己，曾经她希望那代表着希望的巫女和七星士会来拯救自己（虽然那时她也知道这只是奢望）。
结果，原来自己就是七星士吗？
「这不可能的吧？」
也许是因为打击太大，她现在也已经完全的没有注意到在王女面前应该要遵守的礼仪。泪珠就这样拼命的从眼眶之中涌出，模糊了视线。
「如果……如果我真的是七星士的话，那为什么……」
为什么阿爹会把我卖掉？为什么我没有办法拯救我自己？为什么我……
如果我真的有那么强大的力量，那过去的悲伤和绝望到底又是因为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白花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