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司钰其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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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七迟钝而缓慢的伸出手，眼睛放空，望向正前方，这时陈七不禁庆幸自己长得矮，不必直视男子的眼睛。
手上有了沉甸甸的感觉，陈七缓慢的将手缩回腰间，克制内心的喜悦，一步一步的离开。背对着男子，陈七也不敢露出任何喜悦之色，稳住自己，一步一步，总算走到了原先呆的地方，坐下。
刚刚用余光看到了周围孩子坐下后就自顾吃起饭了，陈七也学着他们的样子。
最后一个孩子领了饭后，男子提着空空的木桶离开了，“吱呀”一声，木门关上了，随后是落锁的声音。
陈七悄悄的长吐了一口气！还好蒙混过关了。
晚上……
月光照了进来，屋子里大部分地方却仍然是一片漆黑。
总算是晚上了！默念口诀，陈七的身子凭空消失了。
黑暗中，有一双眼睛猛地睁大，看着凭空消失的身影，掩藏不住内心的惊讶。这个被抓来的孩子，竟然还有如此能耐，她究竟是敌是友？对他们的计划是否会有影响？
陈七出了屋子，打量四周的环境。这是个普通的院落，半新不旧。三间房子，中间的最大，两旁的较小，是茅草屋。她刚刚就是从左边的小屋子里出来的。
比较奇怪的是，院子中间有个大概一米高的圆柱高台，上面的器具很是奇特，陈七从来未见过。
走近前去观察，那高台直径应是两米，而器具约是一米。那器具周缘高且有多道凹槽，中间凹陷。
这是什么？这么些被抓的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七伸手想要触碰那器具，却一不小心穿透了过去，苦笑了下。忘记了，她现在的状态就像鬼一样，对于外面一切都是看得到摸不着。
即便不能确定事情的真相，但是陈七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好事。按照电视上来讲，说不定这些东西是阵法什么的。陈七想着孩子们被抓来出了被卖就是被杀死做祭品什么的。看这个架势，很有可能就是做祭品了。
只是，什么时候会动手？
大约是离不了一定数目的祭品和适当的时候。而违反天道的事情，一般都要选择阴气极盛的时候。陈七如此推断，却不知道阴气最盛的时候是月圆的时候还是朔月之时？
还有数目呢？
这些凹槽？仿佛找到了思路，陈七用手指虚点，“十九，二十，二十一！”二十一个凹槽！
她之前注意到，屋子里的人数也差不多是这个数了。加上自己，刚刚好，二十一个人了！不知道她的推断有没有错。如果人数够了的话，那么时间应该也不远了。
陈七如此猜想，却也不是很肯定，毕竟她都是纸上谈兵，从电视小说里看来的东西也未必能作准。如此，她准备再去其他地方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陈七没有敢先去看主屋，总觉得太危险。就算有了‘藏’，她仍然不确定是否有道行高或者什么人能看见她。她先去了另一间小屋。
幸好窗户大开，陈七能看见那睡着的人便是今天送饭那名瘦削男子。这里也是厨房吧。但是看起来灰尘还是很多的。只有一个锅稍微干净点，可能她今天吃的饭就是用这个锅煮的。难道那个主人吃食如此不讲究？
陈七大略看看，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就离开了房间。
看着眼前的主屋，陈七有些纠结。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想进去，心中很不安。陈七想，还是算了，她并非必须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有危险的话，那就得不偿失了。陈七就算什么都不做，等着几天，应该也能得救了。
这些孩子。
陈七心中一沉。她勉强能够自保。等到这些人离开这里，她再现身，饿个几天人也死不了。或者杀生丸也不需要太多天就能找过来。
但是对于这些孩子来说，生还的希望，并不大。如果杀生丸能早些过来，杀生丸是不会放过冒犯他的人的，那么这些孩子是有救的。若是杀生丸来晚了，那…
陈七抿抿唇，握紧了拳头，指甲扎得肉生生的疼。
一跺脚，她还是没有进主屋。
陈七现在去看看附近的地势如何，到时候跑路也方便。
……
“杀生丸大人！陈七不见了！”邪见直到现在才找到杀生丸。
“我知道。”
“嗳？您知道啦！？那么，杀生丸大人是担心我们才来找我们的吗？”
“邪见。”
“是！杀生丸大人。”
“闭嘴。”
“……”是！杀生丸大人！
.............
“你是谁。”
陈七从外面回来，现身没多久，就听到耳边传来了刻意压低的声音。陈七登时吓了一跳，不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这夜晚听来格外的引人注意，陈七的心脏跳的极快，又被这杂音惊着了。一动不动的站着，唯恐再发出什么声音。
若是引来了大BOSS，那就糟了。
四周静了下来，看样子没有惊动任何人。陈七松了口气。
黑暗中看不清楚那人的样子，只有模糊的一个轮廓，比她略高，看着也瘦。
“你又是谁？”陈七同样压低了声音。
“被抓来的。你也是？”
“嗯。”废话，难道自己是来参观的咩。
“你怎么没中傀儡术”
“我也不知道，你呢？你又是怎么没中。”
“我也不知道。醒来的时候和你一样。”这人竟是真的不知道，难道说，她的掺和，真是个意外。这样最好。
陈七想起那时感觉有人盯着，应该就是这人了。
“你知不知道被抓来是干什么的？”
“猜到了一点，但是不确定。对了，你刚刚怎么突然消失了？”
“我自由办法。这个不说了。你猜到了什么？你有没有办法逃出去？”陈七也只是随口问问，转移话题。
“你知不知道外面的情形。” 男孩没有回答，先问了一句。这个人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出去了，他无意探究。只是他需要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而事实是否与他们的计划一致。
陈七把她所看到的都告诉男孩。“怎么样？可有什么线索？”
男子在黑暗中沉默了一会。陈七也不催他。
“我知道了。”男孩说：“你想逃出去吗？跟我合作吧。”
“你要我做什么？”陈七心里奇怪，这个孩子也不算大的年龄，行事说话确如大人一般。
“很简单。不过我先要确定，你是否确保你可以随时消失？或者说，隐身？还是瞬移？”
“怎么？你说清楚点。”
“据我猜测，你刚刚在院子里看到的高台上，是摆回元阵所用的法器。回元阵是取三七二十一个未满十五岁孩童的血做引，使施法者的法力大增并且恢复生命力。”
“你确定？”陈七之前的猜测八九不离十了。
“那你的计划是如何的？与我能否隐身有何关系？”
“施法者一旦开始法术，便不能停止，这时候，若是祭品少了，或者法器被破坏，阵法会反噬施法者。”
“这么大风险！”
“利字当头，冒险也值得的。”
“还是不懂，我具体要做什么？”
“很简单，明天就是月圆之夜，你记得，到时候……”
陈七点头，表示明白。
“休息吧，明天有场恶战。”
“你就这么信任我？万一我是卧底怎么办？”
“我自然是相信的。”陈七看不到男孩无声一笑。他相信的当然不是她，而是真言咒。
“我叫陈七，你呢？”
“司钰”
“好名字。”陈七一时没有注意到，男孩的名字根本不像个日本名字。
“睡吧。”
陈七躺在干草堆上，闭着眼睛，却久久难以入睡。索性也不睡了，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片黑暗。
杀生丸还没有来。什么时候会来呢？
对于这些孩子，她能做的不多。她会尽力，但是以保全自己为先，结果如何，天定吧。
“陈七。”
嗯？司钰的声音，他也没睡着？
“司钰”陈七轻答了一句。“呵，你也睡不着吗。”陈七看着司钰小大人般把事情安排得妥妥当当，竟不知他也是害怕的。陈七爬到司钰身旁和他一起躺下。
“嗯。睡不着。”他睡不着却不是陈七所想的害怕。
爹娘追杀岁暮已有十四年了。当时，娘亲不知自己已有身孕，穿过结界随爹追杀岁暮。后来知道怀了他，却也不能回师门养胎。师门有命，若是未能诛杀岁暮，决不能回去。毕竟，穿越结界的代价是很高的。
于是，娘在这里秘密生下了他。他看着自己的爹娘这些年来为着诛杀岁暮花了大功夫，却始终功败垂成。
父母虽然有任务在身，但是也没有忽略对他的教导。他逐渐懂事，从父母的只言片语中也大概了解了父母的任务。
同时他也明白了，他是他们的拖累。他的骄傲却不允许自己成为拖累。
他最终想出了办法。
娘亲因为生下他伤了元气，而岁暮的法力却在爹娘停止追捕时有所增长。即使爹娘的法术更高一筹，但是岁暮对空间之术极为擅长，每每被追上了，打不过就跑，爹娘也奈何不得。
双方僵持着，但总有平衡打破的时候。
被人追杀的日子并不会好过。随着这种折磨的时间越久，岁暮想要摆脱的渴望也越大，并且，岁暮本就是个极端的人。这样的日子，他不会一直忍受下去，总有一天，他的精神会爆发。
而回元阵，便是岁暮最有可能的选择。
短时间内能够提高法力的只有这个阵法。之前岁暮一直没有用，不是因为他不想，而是没有进阶到一定等级，即便用了效果也不大。
当时他对爹娘说了这个想法，爹娘虽没有夸他，但是他能从他们欣慰惊喜的表情知道，这个方法是可行的。
然而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岁暮的结界。
于是，他自愿被抓了。
接下来，就是等着岁暮施法时打断他，遭到反噬后，再一举灭了他。
到时候，他就可以和爹娘一起回到他从未见过的故乡了。
司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恍然回过神，却闻到一阵柔软的馨香。而此时，耳边传来了淡淡的热气：“喂，司钰。”
司钰感觉脸颊被那热气熏得痒痒的。
司钰从未和人如此接近过，即便是父母也一样。这种奇怪的感觉奇异的不令他反感，而女孩身上传来的香气却让他觉得耳热。幸好这是在晚上，没有人会发现他两颊发热。
安静的夜晚，让人有了倾吐的欲望。
“司钰，其实我不害怕呢。”陈七似是对着司钰说话，又似是自言自语。“有人会来救我的，我相信。”
“可是，”司钰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口。
“你要说什么？直说就是。”
“岁暮的结界非常强大，难以被人发现的。就算被发现了，也进不来。”否则，他也不必以身犯险。
“就算你这么说。可是，我还是相信，他会来。”陈七的信赖从何而来，她自己也不清楚。每一次，都是杀生丸救了她。在陈七心中，即便再危险，只要有杀生丸在，就能安心。
“他是谁？”司钰听着陈七语气里有纯然的崇拜信赖，好像还有夹杂着别的什么复情感。他不知道怎的，很想知道陈七所说的人是谁。
“他是个很厉害的妖怪。杀生丸，你听说过吗？”在妖怪之中，杀生丸的名声很大，在人类当中，她就不知道了。
“是他？可是，他不是妖怪吗？而且…”杀生丸的名字，他当然听过，可是，不是说他一向是讨厌人类的吗？
“你是不是很奇怪他为什么会来救我？”陈七轻轻的笑：“我也不知道。运气吧。杀生丸大人，是个很好的妖怪，也是，相当好的伙伴。”
“伙伴？”司钰奇道，陈七的这种态度，说是伙伴，司钰不大相信。
“是啊。是伙伴。”陈七理所当然的口气。
司钰默然，陈七还只是个孩子而已。是他想太多了。
“司钰？司钰？难道这么快就睡着了？”黑暗中，人的感官尤其敏锐，身旁的气息让司钰有些无所适从。
司钰偏过头，不说话。就让陈七当他是睡着了吧。
“嗳？睡得真快！还想着多聊聊呢！”陈七嘀咕几句，也不多想，此时，倒是有了睡意，不一会儿，陈七的呼吸变得均匀。
司钰缓缓的呼出一口气。
闻着身旁女孩的馨香，司钰也进入了睡眠。
一个晚上平安无事的过去了。白天的时候，那瘦削男子又来了两次。陈七有了经验，倒也不那么紧张，顺利过关了。今天晚上才是重头戏。
月亮一如从前明亮。
……
该死的，为什么仍然没有一丝气息。
邪见小心的又往后小步挪着，杀生丸大人的气息，越来越可怕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司钰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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