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人》沾衣

7、第六章

　　佩芮琳日记：
　　如果爱情可以随便换人，那它还是爱情吗？
　　如果不是，那男男女女们，为什么要在一起？

　　“喂喂喂！死纳罗！你放下我啦！”佩芮琳大声叫着，她感觉得到纳罗的怒气，最想做的事就是逃跑，可他的手臂紧紧环住她，竟然连挣扎的可能都没有。她偷眼去看纳罗的脸，他的脸又黑又臭，好像是谁得罪了他一样。
　　切！摆这么一张脸给谁看啊？她拚命挣扎，小小的拳头凿着他的胸，脚踢啊踢啊的踢不到他，郁闷。
　　“喂！你干什么！”佩芮琳被放下，却是放在院子沿着水池修建的一圈石阶上。石阶凉凉的，她坐着很不舒服，想起身却被他拦住。她瞪大眼睛，生气质问他。
　　“我干什么？”纳罗双臂环住佩芮琳，她身后是池水，所以不能向后倾去，只有牢牢抓住他。纳罗见她的惊慌害怕，唇边露出一丝笑：“我还没问你刚才干什么呢？”
　　“刚才？”佩芮琳奇怪，“伽卡布王子在和我说话啊……”
　　“和你‘说话’？”纳罗逼近她，“怎么和你说话？伽卡布没事会和一个哑巴说话？”
　　“我才不是哑巴。”不理他，讨厌。佩芮琳转过头去，气嘟嘟鼓起嘴。
　　“是啊，在他面前，我看你说话说得很利落嘛！”纳罗腾出一只手点住她的唇，然后托起她下颌，狠狠吻下去。佩芮琳心中有气，拚命挣扎，踢了他一脚。纳罗眼神更凶，抓住她的手，不顾她挣扎，沿着她脸颊脖颈吻下去。
　　佩芮琳觉得他吻过的地方热热的，冒起无数小疙瘩，却又有种奇怪的感觉。他沉重的呼吸声在她耳边响起，温热的唇抚过她肌肤……
　　“你你你……你放开我！”她退着，为了躲开他侵略的唇。
　　“不放！”他声音比她还大，“小鱼，你是我的！”
　　“我不是小鱼！！！！！！”她拼命喊，“我也不是你的！”
　　“你说你不是小鱼？”他停住在她颈上肆虐的唇舌，一双湛蓝的眼看着她，“小鱼，我们的相识难道没给你留下任何印象，让你一定要否认？”
　　本来就没留下什么好印象嘛！佩芮琳瞪他。
　　“你一次次从我身边逃开，一次次潜入水下，又一次次否定我们相识……”纳罗同心的眼神让佩芮琳有点负罪感，她转开头不看他。纳罗见她动作，心中气极。
　　“你不承认是吗？那我就让你不得不承认！”
　　他松开环在她腰上的手，微一用力，将她从石阶上推下去。
　　“扑通--”水花溅起，打破碧绿水池的平静。水池的水很清澈，清澈透明，他可以看到佩芮琳动也不动地向下沉着。
　　她是那条人鱼，她一定会游泳！而且是像人鱼那样地游着。
　　佩芮琳在水中沉啊沉，她摆摆尾巴，发现尾巴的位置是两只腿，根本无法摆动。她觉得有些气闷，才想起来自己忘了呼吸，深深吸一口--
　　咕嘟咕嘟咕嘟……
　　纳罗见到水中冒起气泡，心中一愣。他盯着佩芮琳下沉的身影，只见她手脚乱动，显然是不会游泳的。纳罗愣了，仔细看着水中挣扎的她的表情，虽然离得远了，也可以看出来她满脸惊惶和痛苦，绝非作伪。
　　她不会游泳？那她……不是那条美人鱼？
　　纳罗甩开上衣，跳进水池中。她……真的不是他的小鱼，她不会游泳，他若不去救她，她会淹死！
　　佩芮琳拼命挣扎着，水……不再是她熟悉的地方，它不再保护她，而是铺天盖地地来吞噬她。她无法再在水中自由穿梭任意呼吸，水的柔软温和不再是她的世界，而成了她的敌人。
　　这……是背叛的惩罚吧？她背叛了她的世界，自以为是来寻找爱情和灵魂的，其实，只不过是她的厌倦和逃离罢了。她爱伽卡布吗？真的爱吗？不，她只是想与众不同，她只是好奇人类的灵魂，她……其实只是想来找纳罗报仇。
　　因为这些近乎儿戏的理由，她离开了水。鱼离开水会怎样？她现在知道了……她不再是美人鱼，任性地变成人类的结果就是在她生长的水中淹死。而且，她虽然变成了人，却只是外表而已，她没有灵魂，死去之后，她会成为海上的泡沫，消失得无影无踪。
　　真不甘心呢……她还没报那个死人纳罗的仇，竟然就被他害死了。
　　她死之后，他会不会继续寻找他的小鱼，把每个长得有些相似的人都当成她呢？
　　不爽。不过……她也管不着了……
　　反正她也要死掉了……
　　朦胧中，好像看到一双充满焦急和担忧的眼，然后有人紧紧抓住她。她是乖小孩，她不反抗不挣扎，也没有伸手拉那个人，只是闭上眼睛随波逐流。
　　她被拉出水面，她能感觉到身边漾过的不再是水波，而是微风。
　　对她而言，风已经远远比水亲切。她张开嘴想呼吸，水阻住了她，她难受得想哭。这时，有人吻住她，把空气送到她口中。她跟着他的频率一呼一息，然后“哇”地吐出一堆水。
　　佩芮琳睁开眼，纳罗深蓝色的眼在她面前放得极大，像是深邃的海。他的眸子很亮很深，让她忽然产生一个错觉：这双眼在的地方，才是她应该停留的。
　　不对不对！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这家伙，是最可恶最过分、把可爱的她推进水池里的罪魁祸首啊！
　　“你……”她开口，声音微弱得吓人，“你是坏蛋！”
　　纳罗也不回答，只是静静看着她。佩芮琳觉得他安静得可怕，睁大眼睛看他。他的脸沉着，脸色异常难看。虽然没有刚才针对她的怒气，却多了一股绝望。他稍稍起身，挺拔的眉簇在一起，紧紧抿着的薄唇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呃？太阳挂在哪边？他居然道歉！
　　佩芮琳惊奇瞪大眼，他却不再看她。转过身去，他的声音低低沉沉：“你……不是她。”
　　“我当然不是。”佩芮琳飞快接话，但是心里有点闷闷的，“我只是我自己，不是任何人，也不是什么小鱼的……那只是你自己的想象！”
　　“只是……我的想象吗？”纳罗苦苦一笑，“我见到的那个水中精灵，原来……只是我自己想象……”
　　他起身，背对着佩芮琳，不回头看一眼。佩芮琳觉得他忽然间离得她好远，他的声音远远传来：“也许吧……”
　　他忽地回头，他的脸在光影之下变得模糊：“对不起，佩芮琳。我想，我以后不会来打扰你了，非常抱歉我以前认错人时的唐突。”
　　啊？不会吧……认定她不是“小鱼”就不理她了？很过分吧！
　　佩芮琳不满地嘟起嘴。

　　少了一个人的阳台很寂寞。
　　佩芮琳开始明白一种叫做寂寞的东西，沙绘琴常常自言自语，也曾对她说过她实在是太怕寂寞，可她一直不懂。海的世界，安静却不寂寞，无数鱼在她身边游来游去，她可以和他们玩闹，很快乐。
　　可是，寂寞。这大大的阳台本应该有两个人，忽然少了一个，竟然好寂寞。每天看到的日升日落都开始变得不一样--奇怪，他来之前，她本来也是一个人看啊，为什么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却会觉得寂寞？
　　不再有他，她应该很快乐、很开心、很惬意地一个人在这里看太阳升起，不会被他气被他欺负被他占便宜被他……那样地抱在怀中。
　　他……是唯一一个认得出她的人，可是她终于成功骗过了他，让他相信她不是那条人鱼。
　　其实，她没骗他，她确实不再是那条人鱼。她没有了尾巴，换上人类的腿。她放弃了一切，身为人鱼的一切……
　　她，本来就不是那条天真傻缺的人鱼……
　　她的海水已经不再接纳她，而这片陆地，不是她的。
　　伽卡布王子本来就和她无关，纳罗那死人又……
　　阳台门口处忽然传来推门声，她一惊又一喜：“纳罗？”
　　回过头去却是沙绘琴，佩芮琳又是惊讶：“沙绘琴。”
　　那天她在伽卡布面前说话之后，也就不再隐瞒自己会说话的事实，虽然她的语言还是烂烂的，不过已经可以和其他人进行交流了。但沙绘琴还像从前一样，默默做事，话不多。
　　沙绘琴和佩芮琳是完全不同的人，佩芮琳爱笑爱闹顽皮天真而又处处不服输，沙绘琴温柔似水沉默如金、优雅、有气质……总之和佩芮琳完全相反。她那张美丽的脸上总是带着温柔的光晕，让佩芮琳看着就觉得自惭形秽。
　　可这时沙绘琴的表情失去了一贯的优雅平静，佩芮琳甚至可以看到她眼底泪光。她有点吓到：“沙绘琴，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纳罗王子……纳罗王子他……”沙绘琴咬住下唇，语声哽咽。
　　“那家伙怎么了？”佩芮琳见沙绘琴这表情，心中慌了起来，“你快说啊！他出什么事了？！”
　　她声音里的焦急她自己没有察觉，沙绘琴却发现了。她摇摇头：“纳罗王子没有出事……”
　　“那你干嘛这样？”佩芮琳刚松口气，就听沙绘琴继续说：“是他要订婚了。”
　　“订婚？”佩芮琳一跳老高，“纳罗？”
　　“是的。而且……你知道是和谁吗？”沙绘琴问她。
　　佩芮琳摇头，脑子里一团乱：那家伙订婚了？怎么会？
　　“是和……赛蒂雅公主……”沙绘琴偏过头，泪水落下。
　　啊？虾米？
　　“赛蒂雅公主？她是伽卡布王子的未婚妻啊！”佩芮琳傻了，“你是不是搞错人了？”
　　“没有。”沙绘琴说，“我开始也很奇怪，于是就去问……佩芮琳，我和你说过纳罗王子发出告示寻找持有皇室蓝宝石项链的人吧？”
　　佩芮琳点点头，她当日上上下下研究那张画，最后肯定：那是那天他送她的那条“项圈”，并且已经被她扔到不知那个角落去了，他能找得到才叫见鬼。
　　“那条项链是皇室祖传，将它赠与女士即代表婚誓……纳罗把它送给了在暴风雨中救他的女性，那就是……赛蒂雅公主！”沙绘琴说，“可能因为他被救之后意识昏沉，竟然不知道是她救了他……于是赛蒂雅公主戴着项链到陛下那里，说她喜欢的是纳罗王子……”
　　佩芮琳这回才是一团浆糊，她努力回想，终于想到那天她把项链随手一撇扔到海岸上，后来赛蒂雅公主好像从那里走过……还弯了下腰……
　　“可她不是和伽卡布王子有婚约吗？”佩芮琳想起赛蒂雅公主美丽的容颜，不知怎么，忽然觉得她好像有点……无耻……
　　“但他们没有正式订婚，两国联姻，她和哪一个王子结婚都是可以的……”沙绘琴低下头，“可是……她为什么要选纳罗……”
　　佩芮琳听她语气，再看她表情，忽然有些愣住了。她忽然开口，低低地问：“沙绘琴，你……喜欢的人是他？”
　　沙绘琴蓦地抬头，她没想到向来迟钝的佩芮琳在这个时候忽然敏感起来，不过她这么问也算是正中她下怀：“是的……我喜欢他……很多年了……”
　　“那有的时候你出去，是和他幽会？”佩芮琳握紧拳头，怒气上涌。
　　沙绘琴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有时出去居然被她看在眼里，而且她竟然知道原因。她心下起了警惕：这小女孩虽然天真，却绝对不蠢！
　　“这……”沙绘琴为难，佩芮琳将她的为难理解成默认，心头怒火熊熊燃起：“死色狼纳罗！居然……居然……”
　　她说了两个“居然”，想起他对自己的动手动脚，心中怒气并着委屈。她一跺脚：“我去找他算帐！”跑了出去。
　　“佩芮琳！佩芮琳！”沙绘琴喊了几声，见佩芮琳越跑越远，也不再喊。转身坐下，脸上泪水不停，眼中却有种奇异的光。

　　“纳罗你个死色狼--”佩芮琳冲进纳罗的宫殿中，大喊着。内殿里有两个人，一男一女抱在一起，正在热烈拥吻。佩芮琳冲进去正看到这一幕，纳罗和赛蒂雅，男的帅女的美，像是一幅美丽的油画，身上都闪着光芒一般。
　　她住了口，完全呆住了。停在门口，不知道自己该进还是该退。那个人类心脏的位置的右侧在猛烈跳着，跳得让她以为自己会在下一刻死掉。
　　可她还在那里站着，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移开。呼吸止在鼻间，似乎这空气也成了让她窒息的海水。她看着那个已经好些日子没见到的男子，看着他曾经在她颊上滑过、曾经吻过她嘟起来的嘴的唇印在另一名女子唇上，觉得他似乎很熟悉，却又很陌生。
　　纳罗睁着眼，不同于闭着双眸的赛蒂雅，他的视线始终在游移。听到佩芮琳的声音，赛蒂雅一惊睁眼，他却没有任何反应。一双深邃眸子盯着门口站着的佩芮琳，只是盯着她，动也不动地。
　　赛蒂雅忙离开纳罗，一张脸变得酡红。她看看佩芮琳，她们二人曾见过，却是在伽卡布王子的介绍下。她当然很清楚佩芮琳在宫中的奇怪身份，虽然和伽卡布一样，都不清楚她到底和纳罗是什么关系。
　　佩芮琳咽口口水，觉得自己声音干哑：“抱歉……我忘了通报再进来……”
　　她和纳罗向来是见面吵吵闹闹，他总是在她想不到的时候出现，她哪里想过见他还需要通报什么的，自然是直接往宫里闯。纳罗贵为王子，宫殿里的侍女和侍卫却很少，佩芮琳这么闯进来也没人管。
　　纳罗耸肩笑笑：“无所谓，我又不怕被人看，更何况不过是接个吻而已。”
　　--不过“接个吻”而已？
　　佩芮琳横了他一眼，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色狼！”
　　“和自己未婚妻亲热，有什么可色狼的？倒是你随随便便闯进来，才更像偷窥狂吧？”纳罗一挑眉，笑着说。
　　他笑得好讨厌。佩芮琳这么想着。她叉起腰：“我就是来找你算这个帐的！纳罗，伽卡布王子是你弟弟，你怎么可以抢走他的未婚妻？你这个色狼难道连点基本的廉耻心都没有吗？”
　　纳罗听她这么问，脸上顽皮戏弄的神色尽去。他唇角勾起：“我以为你会很高兴，毕竟--”他走到她身边，托起她下颌，“你很喜欢伽卡布不是吗？现在我替你清除了情敌，你还不赶快趁虚而入，去抚慰他受伤的心……”
　　“你这个混蛋！”佩芮琳打开他的手，大骂，“你以为我像你那么无耻？人家明明是一对，你却非要--”
　　“你不要怪他！”一直在旁听的赛蒂雅公主忽然跑到纳罗身前，隔开他和佩芮琳。她对着佩芮琳请求着，眼中泛起泪，“是我，一切都是我做的！我一开始喜欢的就是纳罗，但是来求婚的是伽卡布，我父王便将我许给他……”
　　她闭上眼，精致五官上的眼泪就像是精雕细琢出来的般：“我本来也认命不奢求了，但是……他寻找那条项链……他虽然忘了是我救他，他却记得他给了我一条项链。大家都说那是亚弗利王室之宝，是给王子未来的新娘的……所以我……”
　　喂喂喂！佩芮琳心里大叫：这位公主殿下，虽然你很是楚楚可怜，可是那个死纳罗分明是我救的好不好？你只是在沙滩上拾起一条项链罢了！后背留下道长长伤疤的人可是我耶！
　　纳罗呢？他也真相信？
　　“是我主动提出要嫁给他的，佩芮琳，请你不要怪他，你要怪就怪我吧……我知道你喜欢伽卡布，但是我真的没办法爱上他……”不知为什么，赛蒂雅虽然眼泪像珍珠一样流着，佩芮琳却只能想起一种生物：鳄鱼。
　　纳罗听赛蒂雅这么说，脸色就是一沉，赛蒂雅下面的话让他脸色更加难看：“我知道爱一个人就会想方设法让对方幸福，但是伽卡布的幸福不是我。佩芮琳，你爱他，就用你的努力让他忘了我，让你自己成为他的幸福吧……”
　　佩芮琳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她还真的不知道谁能说话说得像赛蒂雅公主这样，把自私当成一种理所当然。赛蒂雅还在说着，她却有些受不了了，抓起纳罗：“赛蒂雅公主，借你未婚夫用一下，一会儿归还！”
　　她带着纳罗跑进内殿的书房，这里他带她来过，他领着她看过这里面的书，教她念书识字。佩芮琳把书房门关上，气势汹汹地对着纳罗：“你这个色狼到底是给赛蒂雅公主下了什么咒，让她这么迷恋你？”
　　纳罗冷冷一笑：“我对她下咒？值得吗？”
　　他忽然向前贴近佩芮琳，佩芮琳向后一退，坐在书房的椅子里。纳罗的手倚在椅背上，把她逼到一个狭小空间：“你觉得我像是用咒术迷惑女性的人吗？从小到大，只有主动绕在我身边的女性，从来没有我主动去要的。”--你除外。这句话被他咽了下去。
　　“沙绘琴也是？”佩芮琳冷眼瞪着他，“因为你受欢迎，所以你可以一边和沙绘琴来往，一边调戏我，还一边抢自己弟弟的未婚妻？”
　　纳罗愣了一下：“我知道沙绘琴喜欢我，但是我什么时候和她来往过？”
　　“自己做的事还不承认，怎么？怕赛蒂雅公主知道吃醋？”佩芮琳哼着，“你明明一直和沙绘琴约会……”
　　“我？这是她告诉你的还是你自己猜的？”纳罗扬起眉。
　　“她……”佩芮琳想说“她告诉我的”，在记忆里一搜索，沙绘琴却没说过这句话，“我自己猜的……”
　　“你啊，就是喜欢自己胡乱猜测……”纳罗俯下头，唇贴近她脸颊。
　　“喂喂喂！你自己现在都有未婚妻了！还对我动手动脚？！”佩芮琳推开他。谁乱猜了？这男人，说他是色狼一点错都没有！
　　自从上次他把她推下水池又救她上来之后，这死人就躲着她不见，现在见了面她正要对他生气，他却又对她动手动脚嬉皮笑脸！
　　死纳罗！
　　“不许再近了！喂！你这只色狼给我滚开！”他的眼神变得好深，佩芮琳心慌意乱，往后退陷进椅子里，“你干嘛啦？不理我就是好久不见，一见我就这样！你这只大色狼！！”
　　“小……”纳罗几乎要叫她“小鱼”了，却又住口，“真是有精神的你啊……这么久不见，想我吗？”
　　“不过才二十二天，有什么了不起的？”佩芮琳刚说完就恨不得咬自己的舌头：干嘛把日期这么流利地说出来啊！
　　纳罗笑了：“很好。”
　　他凑近她：“我也很想你……”
　　他的脸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佩芮琳有点发傻，然后想起赛蒂雅还在门外，他们是在人家未婚妻眼前私奔到这里来“偷情”。
　　“救命啊！色狼！变态！”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只有大喊大叫。
　　纳罗见她这样子，玩心忽起，双手成爪伸向她：“嘿嘿，这里没有别人，你就从了吧……”
　　“王兄，佩芮琳在吗？”门外忽然传来敲打的声音，然后书房的门被撞开。
　　纳罗一怔，缓缓站起身，然后慢慢回头：“伽卡布，这扇门你来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