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之笑》华胥华朵

2、NO.2

　　大概到了第二天的中午，牢门才再次开启，这次是缺。
　　“走吧，听听墨对你的裁决！”语气中满是不屑和幸灾乐祸，他抽打着皮鞭把我“带走”。
　　隐的座位上坐着墨，我看见他那张小人得志的嘴脸就觉得恶心，转过头不看他。
　　“羽，我父亲说让我把你的手脚打断扔出去。可我觉得这样太辱没你的名声了，我们毕竟师兄弟一场，我不能这样对你。所以！”墨拍拍身边的一本厚厚的书，由于年代久远，纸张已经黄得夸张了。“这里记载了世界各地的古往今来的酷刑，你选一种吧。还有，你不用担心自己会死，现在是我的时代，兄弟们再也不会因为杀了人被处罚了。你就大胆的挑吧...”
　　书被扔到我的脚边。
　　我的求生的欲望从来没有这样强烈过，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我挣脱了缺，疯狂地向外跑。
　　“抓住他！”墨下了命令，却没有人听从。突然，两颗子弹从我的耳边呼啸而过。一定是墨，也只有他如此的想我死。
　　我进了院子停住了脚步。在那里，我看见了隐。
　　“都住手！羽，我给你个机会，过了我这关我就放你走。”
　　这是我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唯一的希望，我只能全力以赴。
　　阳光下，当我第七次把隐按倒在地时，我看到他眼中的神采渐渐褪去。
　　“你走吧。”隐一挥手，我获得了自由。
　　我飞般地冲出总部，在路上自由地飞奔，全然不顾旁人异样的眼光。满身伤痕的我去医院包扎了伤口，在路上闲逛，直至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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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组织，我还能去哪里？我将手伸向腰包，指尖无意间碰到一张皱巴巴的纸条。这是我父母的住址。昏黄的路灯下，我仔细的辨认着上面的字，终于鼓起勇气按下一栋别墅的门零。
　　开门的正是母亲，我曾经多次见到她，但是她身后的男人真的是我的父亲么？
　　在他们留给我的照片上，我的父亲只是一家小杂货店的老板，何时变成的西服革履的企业家！既然他们的生活不是那么困难又何必把我抛弃！
　　“对不起，子辉。你出生时我们赖以生存的小店被迫关门，你父亲又出了车祸，无钱医治，债主一下子挤进门来，我是实在没有了办法才准备把你送走。当时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说想领养一个孩子，而且答应会定时告诉我你的情况。我这才...我们就是靠他的钱才度过的难关，几年后你父亲又做起生意，我们才有了今天。”
　　“可你们知道你们把我送给谁了吗？”
　　“他说他是个生意人...”
　　“好个生意人，好个靠偷做生意的人！他是个贼！你们把我送进了贼窝！你儿子做了贼！知道那个臭名昭著的羽么？那就是我！！！”
　　我再也受不了了，压抑了多年的情感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对不起...”母亲呆坐在地板上泣不成声。父亲坐在沙发上，双手撑着深深低下的头，手指插进柔软的头发中。
　　不论怎样，我终于有了一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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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我去上课，我一出现在班里就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原因当然是我脸上的橡皮膏。
　　“阿辉，怎么了？和人家打架了？”死党哲很不识相地把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碰到了那里的伤口。
　　“你轻点。”我打掉他的手，“我真是倒霉透了，前天回家先是被人抢了轮滑鞋，又遇到一群劫匪，结果就被打成这个样子了。”
　　“我说也是，我们的头号良民怎么会打架呢？不过被人打得一天动不了也太没用了。”樊大公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
　　我冷笑，那群人要是收拾他，估计他早就没气了。
　　“樊警官，你别只会说风凉话，光天化日的怎么会有歹徒殴打无辜市民呢？你父亲这个局长不是吃白饭的吧？前两天羽不是又盗走一块宝石？怎么？人抓住了？”
　　“好了，别吵了。”芙过来打圆场，“不过，安子辉，我也很好奇啊，那群人手里都拿着棍子，看起来很凶的样子，你是怎么逃脱的？”
　　“跑啊，我的中长跑成绩可是全班第一的。”
　　“安子辉！有美女找哦！”坐在门口的大嘴巴又开始叫了，惹得全班全都到门口去了。
　　我冲到教室门口，看到的是影。
　　“姐。”我硬是把那个“师”字吞了进去。
　　“这是你前不久忘在我家的东西，我给你带来了。我要搬家了，你大哥还在生你的气，非要来学校找你，是你干爹拦下了，你自己要保重啊。”
　　“谢谢姐姐。”
　　谢谢你，影。我提着袋子坐回座位。墨还是要杀我，竟然是干爹拦下的，这是真的？我回过神来发现所有人都在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我。
　　“干什么？”
　　“好漂亮的姐姐啊！”
　　他们知道什么，就这个漂亮姐姐也是可以徒手打垮他们所有人的“女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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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终于可以真正的融入学校生活了，高三的生活紧张而有趣，我开始好好学习不再上课睡觉，开始像其他人那样踢球，因为要考试而烦恼。原来拥有正常的生活是这么幸福。
　　可是，我还是关注着组织。所有人都发觉组织变了，以前隐领导下的组织是一个团结的整体，我们获取猎物也只是盗，不曾伤人。现在，不但没有了“羽”，而且神秘的“影”，利落的“结”，灵巧的“线”都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群暴徒，为了一件不怎么值钱的东西不惜杀害十几个人。
　　隐，你又在哪里？你看到这些难道不痛心么？你真的带着你的梦寐以求的宝石远走高飞了？
　　我正在发呆，芙突然在我耳边大叫。
　　“白痴！放学了！”我一楞，无奈的跟在她身后出了校。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变成由我送她回家了，也许是因为我不小心说出我们两家只隔了两个街区吧。看来她还没有原谅期，可怜的我无疑成了她的复仇工具。
　　“跟屁虫。”芙低声骂了句，随后提高了声音，“辉，今天放学早，来我家玩玩吧。”
　　不由我拒绝就被生生推了进去。只听见期的叫喊。
　　“安子辉，你向你挑战，周末上午武术馆见，不来的是小狗！”
　　“你放心，他一定会去的！”芙在期面前重重地摔上了门。
　　天啊！这都是什么啊，我就这样无缘无故的接受了一场挑战。
　　一见到她的父亲我傻了，他正是我在半年前盗取“维纳斯的眼泪”的那家珠宝馆的馆长，当时他还上前想抢回宝石，结果被我戏弄了一番。
　　想到这些愧疚之心油然而生。不过他应该认不出我。
　　“父亲，这是我的同学安子辉，周末他要去接受挑战，你帮帮他吧！”
　　“我怎么帮啊？”
　　“你教教他搏击吧。”
　　“好。”
　　我差点笑出来，虽然我不擅长搏击，但四师兄结是个搏击高手，我多少知道些，看到那么潇洒的拳术被芙的父亲打成这个样子我还真是痛心啊。其实我早想好了，那天我故意挨几拳躺在地上装尸体就是了，期的拳头不可能比我二师兄缺的硬。
　　终于从芙家逃出来了，临走时她父亲还念着那套拳法的精要，我故做虚心的听着点头称是，还不时赞赏几句。这可真受不了。
　　周末我按照原计划做了，那拳头比我想象中的软得多，温柔的像女孩。不过我还是努力的装痛苦，装菜，但看到期的表情我才知道我还可以装得更惨烈点的。芙一直问痛不痛，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我的失败。我真不知道她还想玩多久，再这样下去我怕是会被她逼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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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暂的寒假结束后的一天，班里乱得不像样，许多人都拿着当天的早报激动的议论着什么。
　　“哲，怎么了？”
　　“一看你就是没看报纸，我的借你看。”他递过报纸，继续说，“今天凌晨那个著名盗窃集团的前首领的尸体被人发现了，听说代号隐...”
　　报纸上用了整整两版来刊登这个消息，似乎没个人都很兴奋，可我实在装不出高兴的表情。他毕竟是我的养父，虽然他把我变成了一个贼，但是他待我的好，他对我的关心确是我永远忘不掉的，就连我的叛逃他都默许了，甚至替我拦下了追兵...
　　看着那张巨大的照片我几乎落泪。隐被人一枪击穿额头,眼中的神情像是在说他不相信这一切。他的右手紧紧地握着，手背上有一只眼睛的图案。
　　天啊，是墨！居然是他！他杀了隐！那是他的标记！他居然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难怪隐是这样的表情，难怪...
　　我仔细地研究了报纸，警方居然没有在他身上发现那块宝石，难道被墨拿走了？难道墨就是因为那石头才杀的他？
　　我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感觉到了组织的灭亡的命运。或许那石头真的有魔力，那我也逃脱不了被处决的命运，我的罪足够我做一辈子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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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照例送芙回家，然而我回家发现了一张不祥的字条。
　　羽：
　　你的父母正在我家总部做客，如果想要接他们回去请你在明天晚上23点之前到X街XX公寓用紫玉护身符交换，我提醒你，它就在XXX珠宝馆馆长家。祝你成功。
　　墨
　　3.4
　　20：00
　　是芙的父亲，东西在她家。她虽然有点麻烦，但如今用她的宝贝去换我父母的安全我还真的心有不忍。
　　因为不知道东西的位置，我发了个预告函，准备打草惊蛇。
　　不出我所料，第二天她果然忧心忡忡。
　　“怎么办，羽说要来盗去我的护身符。”
　　“什么？”期突然挤了过来，“你说的是真的？报警了么？你放心我一定能亲手抓住羽的。”
　　“那个护身符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竟然连羽都动心了。”我“请教”着，防止晚上会有什么意外。
　　“都说它可以使人夜间不打瞌睡，打仗时刀枪不入，探险时不会中毒...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没试过。但我觉得用它许愿倒是很灵。”
　　许愿？她没事吧？
　　“你许了什么愿？”
　　“当然是见见我的偶像羽啦！”
　　我看她的样子没忍住笑。
　　“你别笑，今天晚上我就让羽的身份大白于天下！”
　　“安子辉，今晚你也来我家吧！”
　　正中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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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我准备好了一切去了芙家，我在预告中写的是九点，八点钟时她家房子外面就全是警察了，一个个严阵以待。不过这场面我见得多了，吓不到我的。
　　大厅中坐满了人，芙坐在正中间，手中握着那个护身符。她的身旁坐着期，似乎准备时刻保护护身符。我坐在一个角落，等待着时间的到来。
　　8：30，大厅中突然出现了几个珍珠般的小球，大家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小球就爆炸了，顿时屋子里充满了烟雾，伸手不见五指。
　　“大家小心！”期努力让众人镇定下来，可是场面并非他能控制的。
　　仅仅半分钟，烟雾就消散了，惊魂未定的人们发现芙惊恐的神情，她手中的护身符变成了一根羽毛。
　　“是羽。”
　　“好了，没事了。”芙的父亲拍拍女儿的肩膀，凑在她耳边说了什么，芙立即转悲为喜。
　　“多谢警察先生们了。”
　　众人不解的离去，我也告辞了，趁人不注意转到后院。刚才偷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它果然是假的。
　　我躲在二楼芙卧室窗外，听房间里父女对话。
　　“把你的护身符还给你。”
　　“谢谢父亲。”
　　“好好保管，千万别丢了。”
　　“知道了！”
　　芙随手把护身符放在窗台上，我趁她不注意就和我口袋中的赝品掉了包。
　　我的感觉很奇怪，她似乎知道窗外有人，故意把东西放在那里让我拿走。可是这也说不通，她为什么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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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争分夺秒赶到指定地点见墨。那是个废弃的公寓，荒凉得让人害怕。
　　“东西呢？”墨用枪指着我父母的头问我。
　　我把东西晃了晃。
　　“先放人！”
　　墨点点头，周围七八个壮汉手持凶器把我围了起来。随后墨一推，我的父母跌跌撞撞的走到我面前。我不好说什么，赶快解开他们的绳索，顺手放了封信在父亲的口袋中。
　　等到看见父母顺利离开我才放了心。
　　“你想杀了我？”
　　“你知道他们是谁么？他们都是高手。线、结都和他们交过手。现在线应该还在重症监护室，结怕是这辈子都要在轮椅上度过了。”
　　我不禁打了个冷战。线师姐一直待我如亲弟弟，我的许多工具都是她发明的。结师兄是搏击高手，跆拳道也是大师级的，怎么会...
　　我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字---逃！
　　父母应该按照我的计划去了机场，他们将搭乘凌晨的飞机飞往澳大利亚，那里有父亲的一家分公司。我的任务就是活下来，为我的养父报仇！
　　当战斗目的变成了生存的需求，人就能发挥出巨大的潜力。我迅速找到了他们的弱点，找准机会冲出包围。
　　伤痕累累的我直接跑向飞行器。
　　“拦住他！”墨见我飞了起来毫不犹豫地开了枪。子弹洞穿了我的小腿，剧烈的疼痛差一点就让我掉了下来。
　　快到家时，我看到了警察。期居然带人去了我家！
　　我折返回来，在芙家附近的一条僻静的小巷中降落了。大致处理了伤口后我按响了芙家的门铃。
　　“辉？”她睁大了眼睛。
　　“我在路上拣到了这个。”我从口袋中拿出护身符。
　　“血！你流血了！”芙的声音有些颤抖，“你的手上...你的腿怎么了？”
　　我低头看，原来是手上的血没有擦干净。
　　“没事的，只是刚才摔了一跤。”
　　“摔了下竟然能出这么多血？”是期的声音，“我看见路上有血迹就跟了过来，没想到是你。我带你去医院吧！”
　　不容分说，我就被塞进警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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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受伤我都是去影师姐所在的医院，这次怕是不会那没巧，如果被人看出这是枪伤我就麻烦了。
　　可是，事情就是这么巧，我就是进了那家医院，而且，我刚刚进医院的大门就看见了影。
　　“姐。”
　　看到我和警察在一起，她确实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了。
　　“子辉，你这是怎么弄的？姐姐给你看看。”我被扶进影的门诊部。
　　“路不平，我没留神摔了一下，有一根硬的东西穿过去了。”说话的时候，我指指眼睛，做了个枪的手势。我想她能明白。
　　“叔叔婶婶呢？”
　　“哦，国外有事要处理，他们出国了。”
　　“麻烦你了，警察先生。”影对着期笑了笑。
　　期木呐的点点头，很明显他还是不太相信，我也觉得这个谎言太不真实了。上次两拳就被打翻，动不了的懦夫，这次伤成这样还镇定自如，确实有点假，但话已出口，收不回来，只能编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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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原来以为腿上有伤就能躲开芙的纠缠，可事与愿违，她硬是以照顾病人为借口粘着我，最可怕的是招来期一同陪我，不但弄得我尴尬无比，而且还要时时接受期的盘问。
　　“你就是子辉的同学吧？我有话想对你说。”影突然出现拉走了芙，我想去一问究竟，无奈期在我旁边。
　　不多时，芙回来了，脸色不大对。
　　“辉，我们先走了。”拉走了期。
　　“你说什么了？”
　　“怎么，不高兴了？”影开着玩笑，“你如果不想让他们死在墨的手中就离所有人远远的。”
　　“线和结怎么样了？”
　　“都死了？”
　　“什么？”
　　看到我的样子她笑了。
　　“萧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孙炎早就康复了，有时间你去看看他们吧。”
　　听到她这样说我才放了心。萧然是学材料工程的大学生，孙炎是武术教练，等事情都结束以后我一定回去看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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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姐姐把事情都告诉我了。”第二天课间芙找到我说。
　　“哦。”我尽量装得自然些，虽然我不知道影是怎么编的故事。
　　“你父母也真是的，生意上得罪了人自己一走了之，也不为你的安全着想。害你被人追杀。”
　　我都快笑出来了，看来影的说谎水平也不怎么样。
　　“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是我要他们走的。现在是高三，功课这么多，我要是走了高考怎么办？”
　　“你还真是又傻又固执。”芙蓉双手插腰，“这样吧，就由来保护你好了。我的拳头可是很厉害的。”
　　我哭笑不得，从此我的身后多了一条小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