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冥》颜*

19、玉面鬼

　　第十八章玉面鬼
　　再醒来时已在一片茫白中了。
　　祈冥眨眨眼，起身，发现自己原本血迹斑斑的白衣已换成了一件干净的黑衣，把他毫无血色的双手映的分外苍白。
　　他一惊，转头，看到轩辕拿着他的细血剑，默默的擦掉血迹。
　　“醒了？”轩辕微微撇眼，看到他惊慌的样子，“这里是我和舞儿的小筑，你有什么事找我的话，就快说吧。”
　　祈冥浅笑出声，刚想起身，不禁胸口一痛，果然，那个伤口还并未愈合：“您……也有事找祈冥吧……轩……君上。”轩辕将细血剑收回鞘里，又忍不住打量起来，嘴角轻轻勾起：“不愧是祈冥……”
　　“我要你……不……求你，”他忽然间语气一沉，“解开你在蚩尤身上下的诅咒。”祈冥把手放在脑后枕着，分外放松的样子：“好处呢？”
　　他垂着眸子，去解开蚩尤的诅咒……他……会放过自己吗？
　　不会的吧……不会的吧……
　　这身体从来被他所觊觎，又封印了他……
　　他眉头一蹙，随即叹了。
　　如果是为了折……
　　死有何惧？
　　“饶过上官折一死。这够不够。”轩辕一惊，细血剑已被祈冥抽了出去，“现在就去？伤还没好，你这样无异于送死！”祈冥牵起嘴角，压住体内的伤：“他不会杀我，我知道。上次他用指甲割上我，指甲里的毒恰好与蚩尤邪瞳相抗，我才得以这么久都没有那般虚弱。他想要的是我的身体而已。”
　　轩辕垂眸，从怀里摸出一个面具递给他：“如果怕别人认出的话，就带上这个吧。”玉制的面具，上面绘着彩色的花纹。戴上后只能露出鼻与双眼。
　　“帮我交与姜昊禺昊，请他们帮我做一把钥匙，一把锁。”祈冥手里的那块琉璃，正是那日他从幽墀古陵上带下来的宝石，古魄奇玉。
　　他把面具带在脸上，幽幽的启唇：“从今日起……祈冥……就是玉面罗刹。”他顿了顿，“君上，莫要忘记了你我的约定。我走了。”
　　转身的那一刹那……忽然落泪……
　　“祈冥啊祈冥……你把自己……当什么了？！”

　　祈冥戴上玉面鬼面具，走到上官的府邸前。
　　默默的站了些许时间。
　　耳畔忽的响起什么碎落的声音，转身，才看到望楼上座着一个褐色衣衫的人。凝眸——折——
　　祈冥低下头喃喃的细语。转身想要离开——不是说好吗，不再打扰你的生活。
　　你，好好过吧，我会让你幸福的过完一生。我会给你长寿，会让你和你的妻子……垂垂老矣不分不离。
　　那么，那么折，如果真的到了那么一刻。你要记得我，记得有一个人叫做祈冥，他伤你伤得好惨，也爱你爱得好惨。
　　呵呵……好荒唐……我爱了这么久，恨了这么久。
　　倒头来我恨的爱的都是什么呢？
　　是上官折，是七弦，还是谁？还是谁……
　　再看望楼上的人，一翻身，从望楼上跌落。
　　祈冥蹙眉，飞似的冲到望楼前，接住上官折。稳了一下自己的声音，道：“小心。”上官折迷迷糊糊的抬眼，看了看那个戴着面具的人，跌跌撞撞的起身：“唔……谢谢。”
　　祈冥看着上官折宿醉的样子，心蓦的一痛：“喝酒不好。之……不，兄台你日后还是少喝些好。”上官折扶着望楼的墙，叹了一声，道：“醉又如何，伤又如何……罢了。今日多谢兄台你出手相助。”折冥拂袖，道：“不足挂齿。兄台日后不要做如此危险的事了，不是每次都能有人救。”
　　说罢拂身而去，身后的人顿了顿，却探手呼住：“且留步——”祈冥一惊，回眸：“如何？”“我想看看你的脸，你和……你和我一个……一个故人好像。”祈冥抚摸了一下面上戴着的冰凉的玉片，冷冷的道：“我戴着这面具，自有我的难言之隐，兄台还是不要太多过问了。”

　　语毕，快步离去。
　　因为他怕，他怕再说下去上官折会认出他来。

　　上官折怔怔的望着玉面人离去的方向，上官桦轻步走至他身旁，道：“三弟，那是谁？”上官折被他突然发话吓了一跳，随即平静了一下波澜起伏的心境，叹了一声：“过客……只是过客……”
　　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