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机甲荣耀》板凳

8、对战

　　莉莉雅笑嘻嘻的丢下话后便不再多说，她的原意本就是让莱兰放松，要是第一天上课就被弥特教授吓傻了未免太可怜了！不过那双闪着惊讶的水汪汪大眼还真可爱。趁莱兰不备揉了揉他的头，莉莉雅正赶在布拉德转身过来前打直站好。而身为全班中最矮小的莱兰虽然还没就定姿势，却因为身高的缘故有了掩护，几秒缓冲已经够他完成动作，所以当那锐利的目光挪到莱兰时也没多停留。扫视在场众人一圈，布拉德道：

　　“十五分钟，打倒你们的队友，强者才有资格进入驾驶舱。”

　　语落的同时，好几个人悄悄转动了眼球，他们会成为一组的原因无非就是朋友都凑得近，现在得知消息，眼里都透着为难。他们不可能弃权，能操控真正的机甲是多么令人梦寐以求的事，但和朋友斗个你死我活……

　　“出列。”显然，那冷血的男人并不在乎他们宝贵的友情。最前排的两个少年迟疑的对看一眼，不管他们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什么，终究只能尴尬的撇开视线。

　　不安的抿抿唇，明明全都是相处将近三年的朋友，在凝滞的气氛围绕下，身旁的人此刻却显得无比陌生和诡异。

　　莱兰垂下眼睫，看上去十分惶恐，连被气氛感染而有些不舒服的莉莉雅都反过来偷偷握了握他的手。小手回掐了下握住自己的手，莉莉雅这才稍微放心，但一看已经进了模拟室的两个同学，心又开始突突跳了起来。

　　先前提过，只有模拟机体损伤过度或是操作者吐血能让系统判定认输，十足文明的说法。实际上把对手搞到重伤就算你赢，而且毫无异议。莉莉雅已经可以预见下次上课时班上会骤减超过一半的人。

　　我不能输。她告诉自己。所以小弥特，对不起，我没办法让你。

　　模拟战场内的红白两台机甲已经各自准备好，这次并没有战斗的虚拟场景，完全得靠战略及格斗技巧取胜。随着倒数逼近，开始的号角声响起，两个少年谁也不敢先动手，直到其中一方情绪已经崩到极限，大吼一声，庞大的红机甲就像人类急奔冲往还木在原地的白色机甲──‘碰！碰！’两声轰响响起，白色机甲依然保持勾拳的动作，但红色机甲却已滑了大段的距离，沿途黄沙漫天飞扬，完全垄罩住鲜红的机体。

　　大腿一酸，第二组等着的少女已经忍不住打颤，虽然之前上机械原理这门课时对战是常有的事，不过潘兴教授很注重他们的安全，绝对不允许有任何私斗、玩过火的状况发生。

　　压下害怕让自己冷静，少女却还是想不出弥特教授为什么要这么做？

　　模拟室的门开了，少年眼神呆滞的缓步走了出来，他脸上全无获胜的喜悦，无法遏止的颤抖瞒也瞒不住。尤其当另一头医疗机器人抬出已经昏去的少年，少年唇分开了小缝，最后也只是将话咽下，默默别过了头，重新入列。

　　莱兰貌似关切的瞅了他一眼，却心如明镜的知道对方会被如何判定。可惜就算赢了，他也不会通过。

　　莱兰和莉莉雅排在队伍中较前的位置，前头纳万一组进模拟室后，莉莉雅便不再理会身旁男孩，十分专注的盯着班长和优等生的战斗。

　　以前几组的表现来看，纳万这组的可说最为出色，从一开始临危不乱的领令，到战场上毫不留情的厮杀，两人所表现出的服从度和精神强度都是极好的。化友或是为敌，对他们绝对不成问题──瞧，纳万都已经躺在担架上吐血了，却还是张着“血盆大口”对队友挥手咧笑。这点就足以证明。

　　医疗机器人前脚出，莱兰后脚就进入了模拟室。淡淡的血腥味一走进便一直似有若无的飘萦鼻间，不过除了味道，里头看上去仍是非常干净，一点血污也没残留。

　　经历上次对着一堆按键不知如何是好的窘境后，躺在病床的那段时间莱兰天天都在恶补机甲原理(机械原理的细目)。如他之前所猜测，近百个按键都能影响机甲的素质，为了解这些小小的东西，莱兰硬生生读完少说有拳头厚度的书，所以即使仍有些陌生，大抵还是能认出每个键的功用。

　　烦了一大堆按键而创造出靠光幕触控的机甲的人不是没有，但事实证明这种新型机甲只能当成美丽的收藏，控制系统被敌方入侵虽不常有，不过只要遇上EMP(电磁脉冲)武器，依靠精密光电科技制造出的新型机甲很容易就会崩溃瘫痪。换句话说，只要哪个国家先行研发出不受EMP影响的机甲，那个国家无疑是下个世纪的强权。

　　所以无论在哪个国家，机甲研发人员的地位始终不衰，而莱兰读的那本书，正是合众政府最优秀的研发员所编写的经典。不过被厚度所吓，真正将它读完的人却不多。

　　进行好细部调整，莱兰仍有一点余暇能供他想出对策。对手强弱在这场战斗并不重要，只要在应对上符合男人所要的，输或赢的意义不大。

　　但若是这具身体再受重伤，就不是单纯的住院能解决，单就为了这点，他自然也会全力以赴。

　　低沉的号角声同时传入两人耳里，白色机甲马上放低机体急速跑向莱兰驾驶的红机甲，想来是打算速战速决。

　　红色机甲狼狈的闪过后一阵刺眼的光电却突然出现！包括两位操作者在场，所有人眼前瞬间一盲，凭空出现的电流交错时滋滋响个不停，等适应了亮度后，众人便开始眯着眼寻找光电来源。

　　离红色机甲不远处的地上，一段鲜红的机械手臂正孤伶伶的横着。

　　毕竟才第二次操作机甲，想像和实际操作还是有相当的差距，躲过白色机甲灵巧的速攻后，却仍是被反手抓住了左臂，近距离受了回旋侧踢。

　　电光石火间，白影随着一阵强的让人睁不开眼的光焰在视觉留下残像。莱兰马上闭眼撇开了头，耳边电子人声正毫无起伏的不停重复着“左臂脱落”。

　　莉莉雅显然没料到柪了对方手臂连带会出现高压电流，忍着双眼刺痛往后跳开好一大步，虽然这时是攻击的好机会，但她自己也受了影响，泪液模糊了视线，难保贸然冲上去不会恰巧撞上漏电处。若是因此她的机甲暂时瘫痪，很可能几秒时间自己就会输了这场比赛，她担不起这个风险。

　　红色机甲的损伤值明显还不到系统判定认输的标准，不过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只要再一击，白色机甲毫无疑问会赢得胜利。虽然插学考试表现优异，不过果然跳了三级和一群十五岁的少年少女同班还是太勉强了。五岁的差距不仅是身体上的，心灵的承受力也相差甚远，那男孩现在想必已经慌了手脚，等到莉莉雅重新动作，也就是他输掉比赛的时候。

　　阖上眼的同时，莱兰脑中瞬间闪过数十种思绪。认输抑或死斗，他虽较偏向前者，却不保那男人的想法会和他一样。一时服软不算什么，只要结果如期，其中下了哪几步也甚无所谓。

　　罢了，权宜之举。莱兰面色一凛，快在莉莉雅恢复的零点几秒前迅速抄起落在地上的断臂，用机体仅存的右臂摆出执剑之姿。等白色机甲再动，突然僵住的动作看的出它对敌方的姿势十分困惑，但这种迟疑也不过持续几秒，很快又展开攻击。

　　一截机械断臂能有什么用处？

　　在这场战斗前，围观的他们肯定都会认为是无用的废弃物，或许也会说是引诱敌方的饵，怎会想到，它和机甲依然是一体，却是换了位置继续效力。

　　物尽其用、物尽其用，猛地省悟，他们恍然明白这词的义涵，不再是一眼急逝的浅薄概念，红色机甲内，那足足小了他们五岁的男孩所赋予的震撼，此生都会深深划在他们心上。

　　莱兰贯注全神应付着来招，好在机甲的手臂够坚硬，当成剑使不成问题，但也止于当成未出鞘的剑，必须再另寻可趁之机，单靠断臂撑不了几时。

　　这头，握住操纵杆的手已经变得湿滑，怎样都给不了对方最后一击，莉莉雅开始感到烦躁，连带着攻击越来越凌厉，泄愤似的，很多次攻击都是落在断臂上，一次比一次出力。

　　明明他避开的动作绝对称不上游刃有余，好几次自己已经快要得手，却又被突来的挥击给逼得不得不退后。在潜意识的错觉下，莉莉雅已经顽固的以为只要先毁了那讨厌的手臂，不用几秒自己就能获胜，眼前渐渐只看见那鲜红的目标物，攻击范围在她没注意到的状态下逐渐缩小。

　　对方处处都显露着破绽，莱兰眼神一凝，正要一举回击，这刻，耳边却突然传来迥异于电子人声，一道低沉、隐约有些颤意的声音。

　　“主子。”伴随身边近半甲子的称呼，天天听着，莱兰抑或是段芜哪能认不出？

　　瞳孔一缩，手下顿时停了动作。于此同时，白色机甲终于抓到机会搹去对方手中断臂，顺着攻势粗暴的用手肘将红色机甲压制地上！

　　胸口一阵闷痛，莱兰眉头一拧，一口血直喷而出，直接昏在了模拟室内。

　　系统的冷淡的女声响起：‘红方机甲失去动力，白方机甲获胜。’

　　三年二十五班仅剩的同学都有些可惜小弥特输了比赛。过没多久，医疗队抬出了伤患，下一组队伍正准备进入模拟室，不料弥特教授却从系统控制室大步迈出，棱角分明的脸上满是惶恐的跟在抬着小弥特的担架后头。

　　众人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景象，不敢置信那男人会是冷血无情著称的弥特教授，直到听到冷的不能再冷的一声，“下课。”才突然惊醒，疑惑的瞅着高大的背影消失在转角。

　　布拉德紧跟在医疗机器人后，一贯沉郁的表情早在见到执剑的姿势后已全然瓦解。剑上挽花，唇边一笑……跟随在他身后数十寒暑，日日都能见着的剑式，怎让他不熟悉……

　　唇微微一张，却不敢叫出记在心头十多年的称呼，若是自己没有走神，这人也不会因为他不自觉一唤而输了比赛，现在更不会死气沉沉的昏着。

　　不仅没有认出主上，还伤了他，布拉德一脸苍白，薄唇紧抿，只有等人醒来在他面前自我了断才能偿得了他犯下的错。

　　一行真人假人急急进了学校专属医院，校医还没看清布拉德的表情就先注意到躺在担架上的莱兰，半眯起眼，直接推着漂浮担架把人送到男孩早上还住着的VIP02病房。

　　“弥特教授，你在这里会妨碍到我们，请你出去。”校医没空理男人为何会有如此大的转变，男孩的伤势明显比之前送来几个还要严重，他才是自己现在最要紧的事。

　　布拉德眸色一黯，手紧握成拳，终于在校医准备无视男人直接掉头救人，围绕在男人周遭的气氛又忽地变回阴冷。勒住校医脖颈，沉声道：“要是治不好他，只好让你一起陪葬了。”

　　这是在威胁我吗？！校医目瞪口呆的看着人离去。我呸！我的医术还用得着你质疑吗！

　　不悦的皱了皱眉，校医迅速穿好手术袍，朝昏迷不醒的男孩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