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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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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絮送我只送到了皇宫门口。之後他拉著我在侍卫的眼皮子底下画地图,硬是逼著我记了下来。我看著眼前模糊不清错综复杂的小道一条条,倒开始有点儿头晕了。
在绕错了许许多多条看起来很相似的小道後,在我坚持往那个确定的方向走了至少两三个小时之後,我到达了将军府的院墙。
往左看看,一望无际。望右看看,一望无际。看不到门看不到入口,我只怕越走越远,於是就这麽跳墙跳进去了。
以前的这个怀丹轻身工夫挺俊的,我离地的时候直觉到了猛一股弹力,像是跳高,像是跳远,却又比两者多了一份动力。
脚下沙沙的,让我意识到踩在了一堆枯黄的树叶上。这才像冬天的样子嘛!瞧这树光秃秃的,瞧这草蔫蔫的,我心里的郁闷一下子便消失了。
耳畔听得有人的脚步声渐走渐近,也不知为什麽,第一反应就是藏到了树後面。好在这一片都是规模不大的小树林,我倒也掩映的隐秘。
一个穿著蓝衣的先走了过来,他身後紧紧跟著一个穿著灰衣的。看样子,那灰衣的是他侍从,而他自己的职位也看不出来又多高,倒是眉目清朗俊秀,顶年轻的模样。
两个人都是沈默,步履不急不缓,像是哪一位风流公子正准备去赴一个诗会似的。
等他们稍微走近了些时,那蓝衣的开口了:“越家是怎麽回事?以前刺杀一次不成,怎麽现在水平更高了,反而还是让他们死里逃生了?”
灰衣人垂著头,毕恭毕敬得道:“回主上,在牢狱里的怀丹是小的亲自下的手,看了三炷香的时间以确认真正没气了。而就小的门下之人所说,那三剑剑剑刺在了要害上,他不死也得死。为了以防万一,小的还嘱咐人射了他肩井穴一针,即使不死,日後在战场上也同一个废人无异了。”
难怪... 那时见Eric翻身时有点儿异常,原来是肩膀被伤了。真是阴损的做法呐... 这样一来,Eric就算本身有什麽本事也使不出来了,我倒好,平白捡了一具上乘的身子。
我抬起手来,瞅著上面结实的几圈绷带,再体味一下身上药水刺痛的味道,我很想现在立刻跳出去,掐住那个灰衣人把他打趴下。但我要是出去了就是以一对二,很帅很酷很传奇没错,但我大概小命就没了,所以... 还是不要出去了。
耳听得他们越走越远,还能听到那个蓝衣人在吩咐关於分工的问题之类的,说什麽他会离开一段时间,要大家各就各位,还像他在一样,不可以把他们在处理的那些东西弄出一丁点儿的差错来。
这家夥整一封建主义领导人。自说自话,也不回头看看他身後那个灰衣人嘴巴一张一合想说什麽却说不出口的样子。直到再也瞧不见他们的身影了也听不到他们的声音时,我才从树後转出来,沿了那条小路向同一个方向走去。希望这条路是对的吧...
当天晚上,Eric回来了。不像我,穿一身在路上被划拉了不知多少次後破碎不堪的棉衣,而外面在我的暴力之下得到了一件披风而已,他穿得可是华华丽丽,身上的衣服至少套了三件,外面还裹了见鹿皮的衣服,全身上下金灿灿的,和他的头发倒是难得的相配。
我还以为只有皇上才穿金色的衣服呢,看样子我又弄错了。
从那架四匹马拉的轿子上下来,他冲我笑得特狂妄。得意什麽呢?叫他找路,他不也是路痴一个。
实在看不下他那股装出来的柔弱样,我扭头就回了自己的房间,所谓傲天阁。我抄了纸笔写下Eric的名字,然後狠狠地撕掉。不怕他了不怕他了,我这样说,但该死的我不怕他了我逃什麽啊!
这家夥还是躺在床上时好。一点儿威胁性都没有,我想怎麽调戏他怎麽调戏他。可惜,最近都很少看到他沈睡的模样了。
又走神了。明明讨厌他怕他,为什麽... 还是能让他牵了我的思维走?说他漂亮吸引人,他又根本不是我喜欢的那个型。说和他在一起有挑战力,我却又不喜欢有挑战力到让我随时处在生命危险下的事。说他怎麽怎麽好,我又总能再找出相应的错处来,我说我,怎麽就这麽无可救药了呢?
外面人声嘈杂,丁玲!啷的饰物碰撞声,互相道好声,纷乱的走路声,告诉我他们正在大厅摆夜宴。应该已经是八点多了,他们的饭吃得倒是晚。
著实不愿和Eric坐在同一桌进餐,省得我一时控制不住当场殴打他,又要惹起一堆麻烦。身边没被分半个仆人,我想要人把饭端到我屋里来都不成。
肚子饿而又没饭吃的时候,最好的事情就是不要去想肚子有多饿。这又不是我第一次省顿饭不吃,饿不死人的。
狭窄的卧室里,我的面前只是一张桃木桌子,几打最平常的素纸,还有根极其讲究的笔架。墨所剩不多,水彩倒是一大盒一大盒的装著,可惜看著也看不饱。我很想一睡了之,偏偏还清醒的很。难道说... 穿越也有时差?
我随意扯了根毛笔下来,手旋一旋,毛笔头和笔杆就分开了。我还当这质量多好呢,原来也和屋里其他东西一样,都是劣质品,偷工减料做出来的。
那个哥哥好没有爱心,哪像我家那位,分明是搞经济管理的,要多狠有多狠,偏偏在路上捡到只受伤的蚂蚁也要带回家喂足了糖。啊,夸张了点儿,忘了哥哥他高度近视,看不清蚂蚁。
门上传来三声响,唤回我昏昏欲睡的神志。我好不容易这快睡著了,偏生要这时候来打扰...
步履不稳得去开门,但只看见那一身衣服,我就又把门关上了。今晚,我不欢迎他,他... 别想进我的门。
又是礼貌的三声敲门,他在外面用哄孩子的那种温柔语调道:“怀丹,开门了。不想吃饭吗?”
想。但是我还没有饿到不给他开门吃那些饭就不能活的地步。
“怀丹,有你最爱的糖醋里脊哦!比伯母做得还香呢。”他的声音像恶魔,一步步的引诱人踏入陷阱。商场上他这一招不知用了多少遍,绝对有超过80%的成功率。
我是很喜欢糖醋里脊... 但...
“怀丹,我还带了冰酒哦!”
决定了。生他的气是一回事,民生大计是另外一回事。为了生他的气而坏了自己的身子,不值得。
於是,我打开了门,扭上他的手腕,把放在托盘里的一碟菜一碗饭一瓶酒抢下来,然後又关上了门。
糖醋里脊果然好吃呢... 他没骗我。不过这个冰酒是怎麽回事?明明就是冰过了的桂花酿,哪里是冰酒了?嗯,作为欺骗我的惩罚,他就在外面占著吧。
我毫无愧疚的满足了我的食欲,把空碗放到洗脸盆架上,揉了一把脸,上床了。
Eric还在外面待著吗?欺负他不会武功是我不对,但所谓商场上就要无所不用其极,能先发制人时不干後发制人的事,何况我们也互相满足了自己的需要不是?我吃到了我的饭,他送到了我的饭。
门上又是三声响。今夜睡神注定和我是无缘了,每次我快要入睡时都会有人来叫醒我,这次是谁?
打开门,门外站的还是那个人。不过他换了身顺眼点儿的衣服,穿了几层的布衫,不再是那种嚣张的辉煌。我眯了眼,一边打哈欠一边问:“这次想给我送什麽了?”
“送衣服。”
“衣服在哪里?”我向後退了一步。
果然,Eric得下一个动作就是踏进了我的屋子,负手道:“我身上。”
“你那件寒酸的东西,当我稀罕穿啊?”虽然看起来挺暖和的。哎,那不是步的吧?不然怎麽一闪一闪的。
“这还叫寒酸?你要是不要。”他的语气一如往常的温柔。
“我要。”再度掩去一个哈欠,我上前一步,扯了他的扣子问:“那个皇上没满足你麽?”
“你把关系搞反了。”他扯住我的手,也搭上了我的衣襟。
“老规矩,连词。”他这是在做什麽啊?自己过来找我,现在又跑出这麽多事来。
“你欺我汉语不好呢是不是?”他的眼睛现在眯得细细,像只舒服的猫咪一样,只不过,他的眼睛中是危险罢了。
我松了手,顺便扯下他的,道:“随你便。以前怎样,现在怎样。想要得是你,商场上的规矩,来这儿可也不能改了。”
“吝啬鬼。”他道。
“倒不回来,不算。”我道。
他微微咬牙,过来同我并肩坐在一起,道:“刷牙,牙刷。”
“台灯,灯台。”
“法律,律法。”
“法文,文法。”
Eric停了一下,低头想了一会儿,道:“酒酿,酿酒。”
“天问,问天。”他又进步了。
“数学,学术。”他的手已经不安分了。
“唱歌,歌唱。”还要怕他吗?有人会去害怕一个正在挑逗你的人吗?
“唔...”
管它最後谁赢谁输呢,反正结果都是一样。
和他暧昧这麽多年,还真从没有过像现在这样,两个月了都没做过一次。要不是这次□□的事情让消息走漏了,莫名其妙得到了这个地方,我们大概还在互相算计冷战中吧?明明,我们都是一见对方就控制不住兴奋的人呐... 害怕著,兴奋著。
这个将军的身体不逊於原品,□□柔暖的地方紧紧包围著我,奇就气在,那里并不像是第一次承受的模样呢。Eric像往常一样喃喃咒骂著,多下流的话都说出来了。害羞什麽嘛,我能对你放肆的时候,也就只这麽一会儿了。
我撮弄著他高潮的时候,他的声音像是垂死的夜莺一般,圆润的吐出最後一声歌唱,然後侧了头看我,说了一句:“明天我要是起不来床... 你就完了。”
然後就睡著了。我基本上忽略他的威胁,反正那句话说多少次,不管那话成真了多少次,他还真没有当真实践那个威胁的时候。不过,我很生气啊。为什麽,这个男人高潮的时候... 喊得不是我的名字?
明天再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