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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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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月内连续发生了几起命案。死者之间没有任何联系,但无一例外的死状惨烈、血腥;而凶手却仿佛蒸发掉一般,没有任何线索。因此全市都加强了戒备,而各个居民区也都在门口设岗,对出入人员特别是车辆进行检查。当然,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检查点的设立是用了别的说得过去的借口。
早上七点,离上班还有半个小时。孤星花园小区的门口已经停了几辆车等待检查。天狼星看了一眼正在检查最前面车子的门卫,将车子停靠在第四位,目光转向了路的右侧。
那里是整个小区的生活服务站。一大早不知运来了什么,有几个人正把从货车上卸下来的纸箱搬进屋子里。其中有一个人最为显眼,虽然身形看上去有些胖,却还是一眼可以看出,她是众多搬运者中唯一的女性。
东西并不多,几个人三两趟就已经搬了个空。在搬运工们挥着搭在肩头的毛巾爬上货车的时候,一个中年妇人和那名女子从服务站里出来。
“等到要分发下去的时候我再过来帮忙。”女子道。
妇人点头道:“好啊好啊。每次都多亏有你,不然我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你是个好姑娘,大棵树。”说完最后三个字,妇人脸上的笑容一滞,似乎有些尴尬。
那女子却似乎浑然未觉,只是转身作别:“我先走了。今天要给弱叶做大餐,有一阵好忙呢。”
车子里,看到这一幕的天狼星若有所思的垂下了目光。
这个女子他已经见过多次。天狼星住进来已有半年,但因为他天性孤僻安静除了上班和同事有所交集以外几乎不与任何人来往,所以虽然每天进出都会遇到这些邻居很多次,这些人却只是如烟如雾转瞬飘散一空,并没有什么人能在他心里留下痕迹。
而这个其貌不扬、身形微胖的女孩子却是他第一个注意到的人。
同样是在小区门口,那是一个黄昏,那天他没有开车,远远就见到有个孩子蹲在路边的盲道上不只在摆弄着什么。还没看出究竟,那孩子已经被人提着衣领站了起来。
“你把香蕉皮摆在这里是想怎样?看到别人摔跤很好玩吗?”
那孩子抬头看见一张丰润白皙的脸,拼命挣扎起来:“大棵树,丑女人!快点放开我!”
她并不放手,抓着衣领的手反而稍微用力:“你最好把它放到该放的地方去,不然再这样淘气……”她顿了一下,继续道:“等你长大我就嫁给你!”
小孩子一愣,竟有些要哭的样子,拼命挣动:“我不要娶你啦!你那么丑,我不要我不要!”
“那你就乖乖的把香蕉皮扔到垃圾桶里面去。”
那孩子心不甘情不愿的点了一下头,趁着她稍微松手猛地一挣,叫着“丑女人、没人要!”就要跑远,却有什么从衣袋里掉了出来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之后滚动着滑进一旁排水管道的空隙中看不见了。
那孩子冲过去看,发现东西已经不可能拿回来,忽然大喊大叫起来:“我的徽章!你赔我的徽章!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你赔你赔!”
她不理会孩子的撒泼耍赖,自顾自捡了地上的香蕉皮走向不远处的垃圾箱。那孩子想要继续纠缠却有大人过来在他背上拍了一下训斥着领走。
她看着那对父子走远,重又回到徽章掉下去的地方去查看。另有一名男子走到她身边将手中包装精巧的盒子递过去。她抬起头看了男子一眼,脸上的表情瞬间柔软,眼睛也亮了起来:“是秋大哥。”她接过东西继续道:“是给弱叶的吗?”
“今天弱叶生日。”
“是呀。”她微笑道:“不过秋大哥为什么不亲手交给她呢?”
男子沉默半晌,终是没有回答,下定决心般开口:“我走了,请照顾好弱叶。谢谢!”说完转身离开。
她看着男子背影若有所思,片刻后才向布满彤云的西边看了一眼:“天快黑了,去看弱叶吧。”一边自语一边离开。
这一幕只是生活中一段很不起眼的小插曲,天狼星并没有打算把它记到心里。那天他也仍是和平常一样,沉默着走过,回家,吃饭。等到华灯初上的时候来到楼后面的空地,靠在摆放成假山模样的石头上仰望天空。他有在夜里看星的习惯,这习惯在他搬到这个新城市之后仍然保持着。虽然如今的城市,夜晚的星空已不复璀璨,但他还是坚持着。更多的时候他并不是要看星星,而是想给自己一个安静的空间,什么也不想,耳边只有唧唧的虫鸣声,心情却是无比舒缓安宁......
不久,有悉悉索索的脚踏在草坪的声音传来,天狼星没有动。他知道,那个每晚都回来这里倾吐心事的女孩子来了。从搬来第一晚开始,就有了这样的相处模式:他靠在假山后面,那女孩蹲在不远处的花圃旁边,对着一株无名的白色小花轻声诉说。
他想,那女孩应该并不知道他的存在,而他也并不去打扰她,就这样安静的隐蔽在假山的阴影后,有时候是只听她说,有时候是想着自己的心事。两个人相安无事。
“嗨,小百花。今天过得好吗?”和往常一样,女孩子的第一句话是和花儿打招呼。
听到这个声音的天狼星心头一动——这正是傍晚时在小区门口听过的那个,原来每天会来的人是她。
“今天是弱叶的生日呢。我帮她定了蛋糕,特意叮嘱少放糖,她不能吃太甜的东西。......”她显然并不知道不远处的天狼星,仍然轻声轻语:“弱叶其实最希望的是武大哥来给她过生日吧?哎,说起来,武大哥也走了很久了,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找到能给弱叶治病的药没有。”
听出她今天心情有些低落,天狼星侧了侧头,看到她干脆坐下来,以手肘支撑着地面半躺半卧着继续道:“今天秋大哥来找我了。其实也不算是找我啦,他是叫我把礼物转交给弱叶。秋大哥是喜欢弱叶的,我看得出来,只是弱叶心里有武大哥。而我......”她自嘲的笑:“我只是普通的白小茶。秋大哥送给弱叶的是香水,千年恋新出的限量版。不过其实弱叶因为生病的原因,不能用香水,要不要去告诉秋大哥呢......”
她停了下来,干脆躺在草地上似乎在思考什么。假山背后的天狼星却皱了皱眉——他听到了极轻的脚步声,有两个人悄悄的走了过来。
而一旁,躺在地上的白小茶却浑然未觉,仍在低声念着:“什么时候有人送我一瓶香水呢?”
那两人似乎本打算匆匆而过,在听到她的呓语之后却停下脚步径直走过来。
白小茶发觉有人靠近的时候只来得及从地上站起来。
“喂,你知不知道邵德村搬来的弱叶住在哪里?”其中一个人硬邦邦的问道。
白小茶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另一个人立刻走到她身后,向前面的同伴使了个眼色。
“你们找弱叶做什么?她身体不好,有事找我就行了。”白小茶竭力保持镇静,微颤的话音还是泄露的她的惊慌。
“看样子跟弱叶很熟嘛!那找你也一样。姓武的在哪里?”那人继续问道。
白小茶摇头:“我不知道。”
那人笑了一声:“你最好说实话,不然......”
仿佛配合他一般,身后那人伸手掐住了白小茶的脖子。前面那人这才把话说下去:“我兄弟的手可是没准的,丢掉性命也不一定。”
白小茶轻轻挣扎两下,换来的是扼住喉咙的手握的更紧。“我......不......知道......”她呼吸已有些困难,话也说得断断续续。
这四个字出口之后,感觉到那人手上再度用力,白小茶几乎不能呼吸。“放......”她努力吐出一个字。
也许是听到类似求饶的声音以为白小茶要妥协,后面那人果真松了些手劲。
“你们这样我要喊人了。”
“哈!”显然对方并不怕她的威胁:“你喊吧,我倒要看看会有谁来救你。”
说着话,微松的手再度握紧,白小茶只来得及说出一个“救”字,所有的气息边都被扼进了喉咙里。
听到那两人得逞的笑,天狼星终于出手,滑步过去一个手刀砍在扼住白小茶脖子那人的后颈,在他来不及出声就软到的同时,他已抓住另一人探向腰间的手一抖,随着“咔”的一声轻响,一把明晃晃的刀子从那家伙脱臼的手中跌落在草地上。等他想要喊痛的时候,天狼星的手肘已经击中了他的太阳穴,让他无声的倒在草地上。
天狼星将两人拖到一处用手铐铐在一处,断定他们暂时不会醒过来,才走到白小茶身边。
显然白小茶吓坏了,她嘴唇颤抖着:“拜托你扶我一下,虽然我有点重......”
仿佛这句话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立刻她便软了下来,天狼星眼疾手快的托住她。
天狼星一手扶着她,掏出手机给值夜班的同事打了个电话,等他将手机放回口袋的时候,白小茶已恢复了不少,轻轻推开天狼星自己站稳:“我刚才竟然差点死掉,就差那么一点点了。”
“现在没事了。”天狼星仍然淡淡的。
“是啊。可是我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她一边说着一边慢慢挪到墙边倚着墙站立——因为刚才的惊吓有些脱力,她现在站的还不是很稳。
天狼星走过去搀住她的左臂。白小茶不解道:“怎么了?”
“送你回家。”
白小茶往那两人倒卧的地方看了一眼:“他们怎么办?”
挺到隐约有警笛声传来,天狼星道:“有人会处理。”
说话间警车已经驶入小区,白小茶点了点头:“哦,我都忘记了,刚才你报了警。那多谢你送我回去。”
天狼星不与回应,只是扶着她一步步离开草坪。
走出一小段路之后,白小茶已完全恢复了镇定,这才想起向天狼星道谢:“刚才多谢你及时出现救了我一命。”
“嗯。”天狼星随口应着。
“我叫白小茶。大家都叫我大棵树,你也可以这样叫我,或者叫我......”
“白小茶。”不等她说完,天狼星回答了自己对她的称呼。
白小茶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灿烂地笑:“对,白小茶。那你叫什么呢?”
“天狼星。”
“哦,阿天。”她自顾自给天狼星取了新名字。
天狼星仍然静静地:“天狼星。”
“你不喜欢叫阿天吗?那叫你阿星好了。阿星。”最后她还叫了一声。
天狼星继续坚持着:“天狼星。”
“好啦好啦,天狼星。你真固执,不过天狼星好听啊。”她笑着妥协,却在走了几步之后轻声的试探:“阿星?”
天狼星沉默着,抗议她给自己换名字的行为。
轻轻的叩击声叫天狼星回神,却是门卫在敲他的车窗。发现前面的几辆车子已经检查完毕驶走,他取出自己的通行证和工作证递过去。门卫看到他证件上的警徽就不自禁的立正,只是打开看了一下里面的照片就把东西都还回来挥手放行。
恰好这时白小茶走过来,天狼星按了一下喇叭算是打招呼。
“阿星。”白小茶透过他摇下的车窗向他微笑,同时挥了挥手。
天狼星打开副驾驶旁的门锁示意白小茶上车。
车子开出小区,白小茶道:“我去学海书店。”
虽然要留意路况,天狼星还是迅速的向身旁看了一眼。自从那个夜晚之后,已经有多次,白小茶会搭天狼星的顺风车。最初的时候是去学海书店的次数居多。只是在武御史用生命换来的证据通过弱叶和秋不鸣转交给警方之后,白小茶已经很少会去书店了。
对于时隔很久之后白小茶再次去那个地方,天狼星有些意外,但他还是没有开口发问。除了办案时的必要,他没有主动开口的习惯。
而对于白小茶,也不用他主动去问,她已主动解释:“你知道的,我不是很喜欢看书,现在弱叶买书也用不到我了。我是想去看看徽章,有人说在店里见过和阿毛掉的差不多的徽章。”
听她解释,天狼星已经猜到阿毛就是那个在盲道摆香蕉皮的顽皮孩子,静静点了点头。那天虽然一闪而过,他还是看到徽章应是铜制,上面最显眼的标志也颇有异域风情。而学海书店的老板央森正是外国人,在他店里有那样的东西倒也不稀奇。
“央森这个人挺好的。”相处这么久,已经习惯了天狼星的沉默,白小茶自顾自的说下去:“只是他总会叫我美女……”说到“美女”两个字,她有些懊恼的低下头,却在座位的缝隙里发现了什么:“咦?”一边惊叹,她已经探着身子伸手去捞。起身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个精致的小瓶子。
“是香水,千年恋的限量版。”白小茶看着瓶身的标签道。
在她弯腰的时候,天狼星已经知道是香水。那是前一阵子他破了某个案子的奖品。平日里,破案所得多是功章、奖状或者由上司请客吃一顿大餐,那次的奖品的确很特别。他和几个同事都拿到了这种香水。
这种东西天狼星自然是不会用,他拿着不知如何处理的时候,脑海里忽然闪过那晚白小茶的那句话:“什么时候有人送我一瓶香水呢?”
本来天狼星是打算见到白小茶的时候交给她,谁知在小茶搭车的时候那个小瓶子却不见了。天狼星虽有些纳闷,却也没去深究,却原来是掉在了夹缝。
看白小茶拿着颇有些爱不释手,天狼星道:“给你吧。”
“啊?”白小茶愣了一下,脸竟有些红:“送给我?……你……你知道送女孩子香水是什么意思吗?特别是这个千年恋的。”
天狼星专心开着车,淡淡道:“嗯。”
“那你还……哦,你是说错了吧?没关系的,不过不要对我以外的女孩子随便说这样的话哦,我不介意,别人恐怕就不这样想了。”一边说着,她一边把香水放到面前的小平台上,往天狼星那边推了推。
天狼星快速的推回去:“给你。”
白小茶脸上绯色更加明显,口齿凌厉的她忽然结巴起来:“我……我……”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车子忽然停住。天狼星依旧静静的:“书店到了。”
“哦!”愣了片刻,白小茶如梦方醒般答应着,打开车门下了车,扶着门的手做了一个关门的动作忽又停住:“那个……谢谢你的香水。”说完才用力关上车门低着头跑上人行道。
看着白小茶窘迫的样子离开,天狼星的心情忽然愉悦起来。其实送香水这回事,他并没有多想,只是单纯觉得白小茶希望得到,自己又有,就正好送给她。但白小茶强调了其背后的意义之后,他也没有后悔、别扭的感觉。于是就继续自然而然、大大方方的送过去,她接受的样子倒是有了几分意趣。
来到办公室,天狼星的工作还是那几起看起来没有任何联系的命案,这是他最近才接手过来的。他把厚厚的卷宗抱回自己的工作台,对比研究着,仍然没有任何线索。但不知为什么,他总有一种感觉,这几个案件是有联系的,而这联系背后竟隐隐偷着些熟悉的感觉。
对比着几张现场照片陷入苦思,忽然一张照片桌脚后面某个极易忽视的小小阴影引起了天狼星的注意,一个名字浮现在他的脑海。
电话铃声却在这时响起,看已有同事接了起来,他继续研究照片,果然在某些隐蔽的角落找到了意料中的东西。
接电话的同事在放下听筒之后走到他面前:“学海书店旁的超市发生人质劫持事件,劫犯自承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点名要与你交涉。”
因为刚才发现的线索,天狼星已经知道会是谁,默默的点了一下头起身。
和嫌犯的僵持显然已有一段时间,人们都已被疏导到安全的地方。对着超市门前荷枪实弹的军警亮了一下证件报上名字,天狼星孤身进入空荡荡的大厅。
在第三排和第四排货架之间的廊道上有四个人。秋不鸣和白小茶护着面色苍白几欲晕去的弱叶站在稍远的地方。他们对面是一个光头,被半敞的黑色长风衣遮住身形,右臂平伸出去,手里是一把黑漆漆的枪,枪口不离白小茶三人。
“阎王锁。”天狼星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
阎王锁抬手对这天狼星做了一个“停”的动作制止他继续走过来,才招呼道:“好久不见,天狼星。”接着又转向另一面的三人:“人到齐了,游戏开始。你们三人自己投票选择一个牺牲者,剩下的两人可以获得生存的机会。天狼星做鉴定人。三分钟的思考时间,开始吧。”
他抬腕看了一下表,才向天狼星道:“这样的游戏可有几份熟悉?”
“学校。”
“不错,这是你我上学时最后一场竞争,模拟场景,人性善恶。不过是你的观点光明,那些参与模拟的人便作弊帮你。现在我用真实的场景向你证明,我才是对的,人心本就是丑恶的。”
天狼星不与他争辩:“你已经出不去。”
“我本就不想再活着出去。在这之前,我已自己做过几次测验,都是我对了。那些人的选择你也看到了,我还给你留了线索。可惜,天狼星,你变笨了,一只不来找我,我至少来找你。这是最后一个分命题,前提和我们当年争论的命题一样,这次,你一定会输。”
“他们三个都不会死。”天狼星淡淡的下结论。
“哈!”阎王锁轻笑一声,看了下表:“时间到。你们可以说出自己的选择了。”
房间静了下来,天狼星的手按上腰间的枪,打开保险。
“弱叶。”第一个开口的是弱叶,她叫出的是自己的名字。
白小茶和秋不鸣也随后做出选择,依旧是自己。
又是一阵寂静。许久,阎王锁忽然爆发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很好,天狼星,这次你又对了。”他抬手把枪一扔:“叫你的同伴进来吧。”
天狼星一边戒备着防止他忽然发难,一边拨通了外面同事的电话。
一切进行的意外的顺利,白小茶和秋不鸣扶着弱叶退了出去,同事进来,捡起地上的枪,掏出了手铐。
天狼星站在原地没动,静静的看着。
忽然左臂被拍了一下,却是白小茶从另一侧又走了回来站在他身旁灿笑:“阿星!”
变故在这一刻发生,阎王锁在手铐将要上手的时候忽然转身,看到指过来的枪口,意识到危险的天狼星伸手想要把白小茶挡到身后,却还是晚了一步。“砰——”的一声钝响,白小茶身躯一震。
天狼星急忙揽住白小茶,叫她坐在地上上身靠着自己。
“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
阴恻恻的笑声响起,天狼星抬头,已被几个同事压的动弹不得的阎王锁放肆的笑着。他挣扎着踢了一下脚边被警察们打掉的枪,被扭着带走。
“阿星。”怀里白小茶轻声唤他的名。
天狼星低下头去看着那张圆润的脸,隐约觉得有香气从她身上逸散出来。这是幻觉吗?天狼星忽然觉得悲痛:“你……”第一次,他想说谎,他想安慰她,告诉她没事,一切都会好的。但终究还是说不出口。
白小茶又动了一下:“阿星……”她抬手摸向胸前的口袋:“香水……破了。”
赫然发现中枪的白小茶虽然左胸湿了一片却不见温热的血,天狼星扶住他的姿势不变,一个挺身将她拉了起来。
白小茶摸着那片濡湿重复了一句:“香水……”自己把口袋反翻过来,除了几块玻璃随便,里面还有一个已经有些变形的金属徽章。
“徽章也坏了。”白小茶握着徽章惋惜着,看了一眼已被押走的凶手,忽然道:“阿星,那个坏蛋会怎样?”
“死。”
“不会吧,他虽然开枪打中了我,可是我没有受伤啊。”
“他杀过人。”
“哦,他还杀过别人。”
“嗯。”
“阿星。”白小茶叫着他的名字:“那你一定好好审问他,叫他死罪翻不了身,替我……的香水和徽章报仇!”
天狼星点了点头。白小茶却又叹口气道:“可惜报了仇,香水和徽章也不会好了。”
“再去买。”
“央森说,这徽章已经绝版了,他这里只最后一块。”
“我有一个。”
“你肯帮我赔给阿毛吗?”
“嗯。”
“可是香水是限量版的,已经销售一空。你总不会还有一瓶吧?”
“只要想,总能买到。”
发现白小茶无事,本来要凑过来的人们早已各走各路。刚才还挤满了人的廊道上忽然安静下来。白小茶抬头看着天狼星,道:“阿星。”
等了一会儿不见她继续,天狼星漫应一声:“嗯?”
“发现没有,我叫你阿星你肯答应了。为什么?”
“你喜欢。”
天狼星简短的答道,同时伸手握住了她的。或许尝试过险些失去的滋味才更懂得珍惜。天狼星想,就这样握着她的手不放,就是永远的安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