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第八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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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我给你机会，你竟然不肯带走她。”
“……阿银我觉得，只要她过的开心，人在哪里都没有关系。”
“言不由衷。”
红蓝异色眼眸的奇怪男人挑起眉毛，冷冷的嘲笑他，搞的他那些故作轻松地无所谓和借口一下子全被揭穿了。
“……阿银我说的是真的。”
“KUFUFU。”笑声越发怪异，男人摆明了不信。
“……”
“不过可能有很多人都想感谢你，就因为你这样蠢，她才会留在那，”男人顿了顿，他知道这个男人也许想说的是，她留在那他才能守护她，但他说不出口，“你要是开口，她一定会回来的。”
换他，这种矫情的不得了的话他也说不出。
“是吗，阿银我认同的人才不会那么没有主见。”
“哦？你喜欢她？”
“……”
“真可惜，她马上要结婚了，她很快就不姓坂田了。”
“……”
“看我做什么，KUFUFU，新郎不是我。”
捡起Jump盖在脸上以截断六道骸看向他的犀利视线，坂田银时忍不住皱起眉。
这种感觉糟透了。
拼命想隐藏的东西被赤.裸裸摊在阳光下，就像是被暴晒的咸鱼，身体里的水分一点点被蒸发干，痛到无法抵抗。
“……阿银我才没有那种像假发一样软弱的感情。”不知道说什么，过很久，他干巴巴开口。
“可悲的武士。连爱都不会。”
“……”
又被吐槽了。
明明你也一副缺爱的脸好吗你说谁连爱都不会啊！告诉你啊！阿银我可是胸怀博大的男人！阿银是博爱的男人！
默默的在心里爆粗，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你到底去不去？”男人有些没耐心了，尖锐的眸子又睨过来，结果盖在脸上的Jump突然燃烧起来，他刷的一下坐起身反应极快的扔开Jump，盯着甩在一旁快要燃烧殆尽的Jump一脸心疼和后怕。
“好过分啊！阿银我这么俊秀的脸烧毁了要怎么办！！！还有啊！那本Jump阿银还没有看完啊，告诉你哦小子，毁坏Jump可是重罪，你做不了海贼王火影统治不了世界……”
“是我便宜你吧，脸毁了的话，正好给你一个不去的借口。”
“……”
“决定了的话明天这个时间就在街口等我，起码记得穿上西装。”
“……啰嗦，你赶紧走吧。”
男人一脸嫌恶毫不拖泥带水的拉开门走了，纸门刚关上，另一侧的纸门就刷的一下被人拉开了。
“阿银！泽黎结婚的话我们为什么不去！我要跟她要一年份的醋昆布！”
“你就知道吃你这个醋昆布公主……”
“阿银，真的不去吗？我们今天还没有饭吃呢……”“啊啊，婚礼上一定到处都堆满了好吃的醋昆布吧。”
“……啰嗦，吃那么多醋昆布会视力变差啊。还有新吧唧你存在感这么低饿一顿死不了。”
“吃饭跟存在感有什么关系啊银桑！”“不是吃甜食吃太多和吃炒焦的鸡蛋才会吗？阿银你不可以骗未成年少女哦会遭天谴的。”
“吵死了！你自己做醋昆布的梦吧，阿银我要出去散散心。”
拉门啪的一下合上，神乐恼人的声音却依然透过纸门传出来。
“新吧唧，阿银好奇怪，泽黎结婚了他不应该高兴吗？啊，阿银是因为欲求不满吗？”
“不要乱用词语啦神乐！阿银他……阿银他一定可以做出决定的，我相信。”
“= =新吧唧你讲了和没讲一样。阿银他只能去或者不去吧，不然还能干什么？新吧唧这种时候真靠不住。”
“……”
坂田银时面无表情的把手抄进袖口里，晃晃悠悠从楼梯走下去。楼下的登势婆婆看到他提醒他又好几个月没交房租了，他和昨天一样摆摆手说明天就交结果被凯瑟琳追着打了一路。
躲进一个小巷，灰头土脸的坂田银时摸了摸鼻子，视线落在旁边的玻璃上，倒影里的人一头银色的乱卷发，红色的眸子懒懒的没有朝气，一身武斗装穿的松松垮垮，他抬起手，玻璃里映出的那个人拿小指挖了挖鼻孔。
他突然想起泽黎曾经兴致勃勃的跟他提起那个喜欢她的男孩子时熠熠发光的眼睛，又想起当年那个少年站在他面前，目光灼灼的对他说‘我一定会带泽桑回来的，一定会！’时的样子。心里堵了一下，偏开头，他快步走过满地泥沼的暗巷，眼睛随着天色暗了下去。
他哪有什么决定可做。
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突然出现在战场救了他们，之后却缩小成什么也不知道的小女孩，无法在那种战乱之世扔下她一个人不管，所以收留她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虽然假发一脸死蠢的说银时你要是敢对小姑娘做什么坏事我不会饶过你，虽然高杉说着这种小孩在这种时代活不下来的还是放弃算了，但他们都不是那种被人救了会转眼忘记的人，所以他们都默许了。
坂本辰马那个脑袋里少根筋的傻瓜暂且不提。
之后战争突兀结束，一切攘夷队伍都被解散，辰马去了宇宙，高杉和假发继续为推翻幕府努力，渐渐长大的小女孩便跟了看上去最安全的他。
一起没饭吃，然后一起开万事屋，之后为了登势婆婆同意把房子租给他们两个人便给她冠上他的姓氏，转眼小女孩就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虽然有时候有些因为被他们宠坏了的小骄傲和固执，但一切都看起来顺理成章理所当然没什么不对。
那为什么泽黎在他们面前会笑到哭呢？
——阿银，你当年……收留我，就是因为要跟我说声谢谢？
——……是的。
后来他去北海道见她，她却在大雪里哭到说不出话只能点头。
他不得不想，他是哪里做错了吗。
是他不该给她冠上坂田这个姓氏，还是说他不该收养她，还是说，从一开始，她就不该出手，应该让他们自己孤军奋战困兽犹斗，哪怕死在天人刀下？
他想不明白。却忍不住妥协了。
为了她身体里的毒去求助高杉晋助，又或是在听说她被绑架时被泽田纲吉说服留守。谁都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所以每个人都只能尽力做出不会让未来的自己后悔的决定，然后努力走下去。
‘阿银我可是从不会后悔自己所做的决定的男人！’以前她还跟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常常这么说。
那些年她一直欢喜的跟在他身边，插科打诨笑闹，所以他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她会选择放弃坂田这个姓氏。
怎么就会这样呢。
“斤斤计较太难看了，银时。”
假发死蠢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就这样端着草莓圣代发起了呆，笑了下，他敛了眼睛望向一旁。
也对。……其实也不是什么太值得被看重的事。
可能他这个人的生活方式就是这样，去北海道见她的时候，他压根就没想过要带她走。
人都是要对自己选择的路负责的，他能做的，只是出现在她面前，彰显一下自己的存在感，告诉她坂田银时永远是她身后的一堵墙，是可以支持她往前走的，永远不会被摧毁的，是只要她开口求助，可以随时站到她前面挡下一切惊涛骇浪的人。
高杉说他太宠她了，其实他也还不是一样，当时她身体里有毒，自己迫不得已去求助他，刚开口，高杉就答应了。
假发也是，他做的那些死蠢的小动作当然瞒不过银桑的眼睛！就连辰马，当时得知消息后还搞来那么多不知是什么的补品，想要她能活的久一点。
当时那么残忍的说是报恩……
其实如果只是报恩，他们做的都太过了。
如果不是六道骸说只有她离开他们她才能活下去，他们谁又肯去演那一出戏？
她在他们面前哭成那个样子啊！
笑的花枝乱颤的高杉，装做没看见的辰马，面无表情的假发，还有他。
在场的五个人，谁都不好受。
敛了嘴角的弧度，坂田银时正难得的感伤着，结果耳边突然传来假发的声音。
“泽黎的婚礼你不去吗？那我去了。”
“哈？”他惊讶的抬眼望过去，“假发，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她的事了？”
“我关心一下叫我先生的学生的终身大事有什么不对吗？”
“……（死鱼眼盯）”
“一定要个理由吗？”对视了一会，面前这个攘夷军稳健派的大将竟然不可思议的在对峙中移开视线，“……那时候她走的太急，我还没有道谢。我跟甜食病患者不同我可是个不忘恩的男人！”说到最后果然还不忘踩他一脚。
“嗨嗨。”一听就是假话，他随口应了声，埋头狠吃了几口圣代，沁骨的凉意让他忍不住抖了抖。
忘恩吗？
他何曾忘记过。
她在他身边十年，他连她耍小性子时的表情都能清清楚楚想起来，那些事情他又怎么会忘记过。
只不过他说不出口。
男人就应该沉默的站在女人身边，为她挡下所有她不想面对的一切，不是吗。
第二天六道骸没有在街口等到那个一头天然卷的男人。坂田泽黎的婚礼，坂田银时到底还是没有去。
桂小太郎去了，回来后闭口不言只字不讲。银时终于忍耐不住旁敲侧击的问了句，结果瞬间被刺回来。
“你不是不去吗？那还问什么？”
“……”
“搞的我和辰马两个人坐在女方家属里，害别人以为我们两个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原来是怨念这个。
“你要是去了就是你和辰马配对了那丫太崩跟我不是一个画风的。”
“……”啥= =。
“对了，泽黎托我给你带话。”
“……你怎么不早说！”
“啊我突然忘了而且得了想起来就会死的病……”
“你去死吧！！！”他一把抓起吃空了的草莓圣代砸过去。假发偏头躲过，淡定的放下茶水，沉默了一秒，迅速扑过来。
两个人不动刀不动剑，就这样在榻榻米上滚着抱成团扭打起来，一边搞笑的发出哼哼哈哈的喊声。银时恍惚间又觉得好像回到了十几年前他们还在松下私塾的时候，一群小孩非要在松阳老师的院子里比赛谁的力气大，结果到最后也没比出谁赢来。
那么多人，现在除了高杉和辰马可能都不在了。
一阵尘土飞扬后，他终于一脚踹飞了假发，假发飞出去，结果撞烂了万事屋唯一一张桌子。
“混蛋你这家伙那是万事屋唯一一张桌子啊你赔我啊！！！”
这么喊着，却已经没力气再爬起来去补一脚。
假发兀自躺在那哼哼叽叽，对他的牢骚完全不予理睬，半晌爬起来拢了拢衣服，向门口走去，拉开门却停下脚步来。
“泽黎早知道你不会去。”
“……哼。”
“可她嫁的是个□□，看起来挺有钱的，你没去收礼金真是亏大了。”
“……”
“她说她不后悔。”
无论到底是怎样的开端。无论倒是是否救了他们。无论当年他们对她到底是有怎样的初衷，她都决定不计较了，并且不后悔。
不计较了？不后悔？开什么玩笑。坂田银时冷下脸来。
“小女孩就是矫情，假发你后悔吗？”
“当然不。”
“那还讲什么？假惺惺的。有空讲那种话，不如过来陪阿银吃草莓圣代哦……”他呈大字状仰躺在榻榻米上，少见的觉得眼睛有些发涩。突然又觉得难过的感情铺天盖地，他迅速的翻了个身，看着墙角碎裂成木板的桌子面无表情的挤出一句话，声音低下去，却觉得眼睛越来越涩，“就算要阿银我请客也行……”
……
“纲吉，我们来的时机真对哎，有人要请我们吃草莓圣代哎！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呵，真好呢。”
“哈，那还不是我给的情报。”
“是哦，桂先生，真感谢你，难得阿银请客，一起来吃草莓圣代吧！”
“我当然也是这么打算的。”
浑身的肌肉都僵硬了。目瞪口呆的睁大眼睛，坂田银时保持着石化的卧姿僵硬的缓缓滚回身，看到逆着光站在门口的少女时整个人一瞬间都快碎裂了。
“你……你们……假发……你们串通好的！”
“说什么呢这位先生，血口喷人可不好，证据呢？”逆着光只看到那女孩挑了挑眉，体贴的蹲身看他，柔柔静静的笑起来，“万事屋的老板，我是泽田泽黎，这是内人泽田纲吉，我们现在正在蜜月旅行中，暂住在对面的旅馆里，在这期间还请多多指教啊。”
后面那个几年前见过的少年长大很多了，棕发依旧，当年灼灼的目光现在已经暖成温水，笑容比外面的日光还暖。“泽桑，你又用词用错了，应该是你是我的内人才对。”
“啊，是吗。”少女娴静的转头微笑，嘴里的话却依然毫不饶人，“没关系，纲吉，这激动地快哭了的家伙是听不出来的。”
“……谁！谁快哭了啊！”他迅速坐起身，平视少女，不知是怒的还是羞的他觉得银色卷毛下的毛细血管全都充血了。
“我说我大概快哭了。”少女收了表情，敛了敛眼睛，视线望向一旁。“所以你不给我个拥抱吗，阿银，你说过惹女人哭的男人……”
她话还没说完，他已经伸出了手，硬生生把她按进怀里。
泽黎。
泽黎。泽黎。
你回来了。
少女的肩膀轻轻颤着，他胸前的衣服很快湿了起来。
“你怎么才回来。”
“你还不是没去找我。”
“……那扯平了。”
“圣代呢？”
“……我请你。”
作者有话说第82章 第八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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