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在枫树下的秘密》凉薄的猫

14、第十三章 慧子的初恋（二））

　　球场上，分成两边，大家都还在热身。一群人在场边蹦蹦跳跳，压腿扭腰。
　　我们班队员的球服是白色的嵌红色的边，一班的是红色黑边。
　　欧阳猪头的球衣号码是23号，听说是乔丹的号码，据说是他利用体育委员职位特权硬抢来的。那时候，“飞人”乔丹似乎是所有打篮球人的偶像，是篮球界的神话，只是那时候，我并不知道谁是乔丹，只是常听唐峻与大熊聊起，是个很厉害的人物。我看过他的照片，大熊花钱买的，感觉黑不溜秋的并不帅，在篮球队员里也不算太高，混在一群黑人里，我看长得都差不多，还真认不出来。当时没想到，多年后，哪怕乔丹已经退役，很少露面，我仍可以在新闻或照片里一眼就认出他来。

　　猴子的号码是10号，这个我知道，是《灌篮高手》里樱木花道的球衣号码。
　　我原本对篮球一窍不通，还真得感谢《灌篮高手》这部动画片。因为樱木花道的搞笑，流川枫的冷酷，晴子的可爱让我一眼就爱上了，每天赶着点开电视。
　　也因为《灌篮高手》，让我了解到篮球是五个人一边的运动。了解到什么球该得一分，什么球该得两分，还有三分线外的远投是可得三分的；了解到拿球不可走三步，了解到犯规可以罚球，了解了打篮球的简单规则。

　　那时候，湘北似乎还在与翔阳苦战，那时候，樱木花道还不太会打球，那时候，流川枫还是大众偶像。
　　那时候，我记得自己喜欢的是翔阳的藤真，那个面容清秀，蓝眸蜜发，温和而秀美的男子。那时候，为翔阳的淘汰出局，藤真的难过而伤心了许久。
　　那时候，以为每个故事都有结局，以为湘北最终会是全国的冠军，以为晴子终究会被樱木感动，以为。。。。。。，只是没想到，这个结局居然一等就是十年，而且，故事的结局也是意料之外。

　　猴子拿球，起跳，篮球划一个优美的弧线，精准落入篮框，三分！猪头跑过去，伸出手掌，猴子与他默契地击掌。猴子得意地朝我们的方向挥了挥手，我朝他竖起大拇指，慧子也难得的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脸。
　　“今天为什么突然想起来看他们打球了？”我把饮料递给慧子。
　　“就是突然想看看。”
　　“哦。”
　　“你为什么不问我？”慧子突然转头看我。
　　“问什么？”
　　“我知道你看出来了。”
　　“你想说自然会说，朋友嘛，就是在需要倾吐的时候当垃圾桶，需要分享的时候陪你开心，不需要的时候当空气的。”说完，我做了个封拉链的动作，将嘴缝上。
　　“薇薇，你真好，你要做我一辈子的朋友哦！”慧子甜甜的笑，微扬的下巴很是可爱。这一刻，我只想逗这个女孩子笑。
　　“那当然，不只一辈子，还有下辈子，我们都做朋友。到时候，你要将我爱吃的都让给我，在他们欺负我的时候马上来帮我，在我郁闷的时候想办法逗我笑，在我伤心的时候陪我哭，还有 。。。。。。”
　　“喂，那以后你男朋友干什么？”
　　“他啊，赚钱，养活我们，呵呵～”
　　“我看啊，你才是‘卧底’，我怕，我要离你远一点。”
　　“现在才怕，已经晚了，你已经上了我的贼船了！”说完，我伸过手去挠慧子的痒痒，吓得她尖叫着躲开。

　　当我们重新看向场上时，比分已经4:7，我们班领先了。真看不出，那一群猴子河马猪头的，除了打打闹闹，打起球来默契还不错，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连唐峻，似乎也与他们默契十足了。
　　以前只知道他常与猪头大熊一起练球，因为慧子与田静都不爱看，所以从来不敢一个人来看，生怕让人误会了什么。

　　猪头带球，假动作晃过一个人，将球传给唐峻，唐峻一个转身，起跳，手高高抬起，似乎只是轻轻一扔，篮球缓慢划过众人头顶，应声入网，动作干净而潇洒。
　　“好！”旁边的同学鼓掌叫好，我们也跟着拍手。原来那样温柔的他，也可以这样活力四射，挥汗如雨，可是，无论怎样的他，似乎都让人赏心悦目。

　　河马不小心被人撞倒，猪头要求暂停换人。
　　然后，我看见，黎伟强来不及热身便跑了上去。发球，传球，班长接到球，脚后跟一转，球轻轻从指尖跃出，中距离入网，轻松得似乎只是在热身，投篮动作优美更甚三井寿。

　　“我从来不知道班长打篮球原来也这般厉害。”
　　“其实，他不光只是学习好，篮球，唱歌，他也都很不错。他很聪明，学什么东西都很快，也学得好。初一时，他还当过我们班的篮球队长，只是，现在，他似乎只专心学习了，我想，今天如果不是欧阳翼飞硬拉着，估计他也不会来。”慧子淡淡地说，像是回忆又像是憧憬。
　　我不知道慧子事先是否已经知道班长会来，更不知道她心血来潮地来看比赛，究竟是因为猴子的盛情，或者是因为害怕节日的寂寞，还是因为其他我不知道的原因。

　　“我一直以为班长古板枯燥呢。” 我转过头，班长仍旧在球场上奔跑跳跃，活跃得似乎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黎伟强。
　　“他只是想追上她的脚步吧。”
　　“她？”
　　“你知道吗，我和黎伟强小学时候是同桌，他是班长，我是学习委员。我们常常一起讨论学习。后来又考入同一个中学，一直，他都很照顾我。我以为，我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以为我们的故事比小说还浪漫。我暗示他我喜欢他，他没有说不喜欢，我就以为，沉默即是默认，因为那时候，我们总是害羞，青涩到不知道如何表达。”慧子顿了下，仰起头，喝了口水，喝得急了，水顺着嘴角渗了出来。
　　“直到遇到小敏，我才知道，有时候沉默不一定就是默认，也许，只是不忍心拒绝，或者，不知道该如何拒绝。所以，薇薇，你以后千万不要在暧昧里傻傻地付出，如果得不到明确的回应，千万不要让自己越陷越深。”

　　我不敢转头看慧子，我害怕她眼里会有泪光，我知道，她是那样骄傲，只要我不转头，我就可以假装不知道，所以我依旧认真地看着场上的比赛，看着班长，看着猴子，看着唐峻。
　　“慧子，我想还是去后园看一下。”
　　“也好，祝你好运！”慧子转过头，会心的笑，虽然眼眶里仍然水汽氤氲，笑容却是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