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章六 两人的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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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灰蒙蒙的，月光失去了午夜的华贵和骄傲，只留下一个空洞洞的轮廓。风吹袭着地面，玻璃吱吱作响，偶尔会有碎石吹上窗户留下一声撕拉的声响。
Giotto坐在床边望着Arlen毫无防备的睡颜，心轻轻颤抖着，嘴唇碰了碰儿子光洁的额头，悉心为他掖好被角。站起身深深望一眼Arlen，转身抬步跃下二楼，即使以细软的草坪作为支撑点，重力所带来的冲击还是无法忽视。
咬牙站稳脚步，Giotto回身仰望这所禁锢了他一生的城堡，心中不知作何滋味。月光落进他湛蓝的瞳仁，也好似只添加了一份冷清。太多的沧桑、太多的痛楚，这本应是人们眼中满怀抱负的大好青年沧桑如垂暮老人。
失去力量已是寸步难行，纵然是执掌世界判决权力的73大空之一，也无力改变什么，更何况，作为被选中之人的他们，守护的是一个绝对不能让世人知晓的秘密。
若世界要让他永远沉沦黑暗，他绝不会选择后退；若世界要让他献出生命，他绝不会退缩！
只是，怎么能把无辜的他们也牵扯进来，怎么能让他们越陷越深？他已无力守护他们，现在所能为他们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
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就让这一切因他结束吧……
单薄的背影悄悄融入夜色，消弱且无助，在这个夜里，没有人去关怀这个已失去一切的大空，亦没有人去细细体谅他的苦心。
立于高出的堕天使目送Giotto一点点远离自己的视线，当他的背影化为一个点后，堕天使伸手指向一处，靛青色的火焰夹着一点亮黄色劈向地面。俯冲的力道前行到某一处时被反弹回去，Samle轻轻偏头躲过无力的攻击，银发沿着扬起的弧度丝丝滑落。
紫眸盛着杀意，堕天使冷哼：“D·斯佩多，你还真是让人不齿！”
“nufufufu……我从不否定这点，作为中立者，要插手我们彭格列内部的事物么？”
蓝眸闪过狠绝的冷意，一层薄薄的雾自D的脚下漫开，Samle抬臂化掉对方的幻觉，勾唇冷笑。
“小小伎俩敌得过火焰的爆发力么，若非那位大人的嘱咐，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低低的笑声逐渐扩大，D以一种尤为刺骨的眼神盯着Samle，整个天空都回荡着狂傲的笑声。
Samle皱了皱眉没说什么，只是那轻微蜷起的十指泄露了他此刻极度的不满。
“哈哈哈……嗜血恶魔也懂得忠诚？堕天使，没想到你真愿意抛下一族的荣耀效忠泽田纲吉？！”
怒火冲上脑海，Samle已是下意识冲到D面前，五指紧锁住他的咽喉，直到一个熟悉的温度覆上他的手腕时，才惊觉自己的失态。向来者恭敬欠身施礼，Samle默默退到一侧。
D猛吸几口气，抬头与来者对视，褐眸明清，威严而不乏温柔。曾经熟悉的长发已消失不见，轮廓分明的面容有着首领特有的干练。
“泽田纲吉……”
“我感谢你为彭格列做的一切，但现在，能否请你保持沉默？”
蓝眸闪了闪浮上冰冷的笑意，D摊开两手状似无奈地摇头：“彭格列X世，这里不是你的世界，你也并非我们的领导者，插手如此之多，不怕遭人闲话么？”
纲吉唇角的笑容越发深刻，瞳底的温柔也冷了几分。注视着这样的少年，D只觉得扑天的压迫迎面袭来，神经一根一根紧绷着，几乎濒临崩溃的边缘。
蓝瞳不经意闪过一丝惧意，牵强的嘴角终是垮下。一股子寒意从脚底侵进骨子里，满手都是粘稠的汗液。
抬手轻轻拍上D的肩膀，纲吉无所谓的笑着，接着还未完全消隐的月色，D清楚望见了褐瞳不加掩饰的寒色。
这才是身为一名首领的觉悟！
“作为先辈，是你们教会我什么是责任，什么是承担！如果可以，我希望用更温和一点的方式来帮你们找回觉悟，可惜呢……白费我一番苦心！”
按着对方的肩膀微微施力，D的身体不经意间抖了一下，心神还为缓和过来，就听见少年冷冷清清的声音徐徐飘起。
“粗暴一些也没关系，让我来告诉你们什么才是真正的地狱！”
闭眼凝神努力聚集体内的力量，D借助瞬间的冲力远离纲吉可能的进攻范围。死亡镰刀纵向劈下，空气被割裂成两半，青黑色的雾沿着地面迅速漫开。纲吉对身旁的Samle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行离开。
黑夜在扭曲，触眼所及的是一派风清秀丽的天地，蓝天白云，绿草茵茵，植物的清香夹携着泥土的芬芳钻入鼻腔。溪水涓涓，清流见底，漂亮的锦鲤跃出水面带起串串水珠，阳光下流光溢彩。
还未来得及好好欣赏这片美景，乾坤倒转，晕眩感不断侵蚀大脑。D手持镰刀，自豪的笑容在看到少年镇定自若的神态后僵硬在嘴边。不远处，脚踩天空的少年并没有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巨变产生丝毫惶恐，他微仰起头望着上方的蓝发青年，目光温柔，唇角带笑。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片刻，纲吉拿出衣兜的毛绒手套带上，褐眸轻闭，双拳紧握。
风从他脚边涌起，衣角翻飞，褐发飞扬，手套闪烁起璀璨的金橙色，风力猛地变强，旋风以可见的实体将少年包裹其中。立于高处的D只能望见少年额前软软的碎发，忽然，瞳仁骤然收缩。
随着愈发耀眼的光芒，纲吉的额前窜出细长的火苗，而后火苗迅速扩大成一朵漂亮的火焰。
“D……我认为有必要让你重新认识一下我。”
风止，纲吉缓缓睁开了双眸，平日里的褐色瞳仁已然变成了金橙色，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比平时低沉三分。
眼眸深沉如水，双拳的火焰燃燃不息，面对这样的泽田纲吉，D不愿承认自己心底产生了怯懦逃跑心理。勉强平复波动过大的情绪，靛青色的雾包住他的身影。纲吉轻轻闭眼，伸手握住后方劈下的镰刀，上身前倾，一脚向后踹上D的腹部。
“只有这种程度吗？”
深蓝的天空泛起鱼肚白，初升的艳阳将地平线染成橘红色，空气中还残存着晨露的湿气。比预想的时间要早许多，Giotto拉紧衣领站在郊区惨白的教堂外。
事实上，不久之前的这里还没有这么萧条，环境虽然简陋，里面还供奉神灵的教父和修女。直到前些日子两个敌对家族于此火拼，这片土地才彻底沉寂下来。
Giotto能想象得出这里曾经雪白壮观的墙壁，威猛高大的雕像，还有孩童欢快吵闹的笑声。他们曾在一起躲在这里，被好心的神父和修女养大成人，也同样是在这里，开启了他们命运之门。
一个黑影慢慢逼近，站在距离Giotto五步远处。
“你来了，Abbott……”
身后的人没有吭声，Giotto抬头望一眼渐亮的天空，继续问道：“人……找到了么？”
Abbott冲上前揪住Giotto的衣领，蓝眸带着狠劲。
“boss，你是认真的吗？”
轻轻叹口气，蓝眸染上无奈，拍开对方的手，Giotto转身背对着Abbott。低眸望见前方不远处的小河上飘满枯叶枝条，浑浊不堪的水流完全不能和当初清澈透明的沁凉相比。
一切都在变化，一切都不一样了。
“或许你认为我只是在逃避，关于这一点我也不否认……我不能告诉你原因，至少现在不可以，唯一能说的，就是我已经无法领导彭格列！”
“那……守护者们知道您的意思吗？他们不会接受您的决定！”
蓝眸闪了闪，Giotto暗自握紧十指：“他们没理由不接受，即使恨我也没关系，我必须要离开！Abbott，求你尽快找到那人，我一个人撑不了多久。”
一向强硬自傲的首领竟会在别人面前示软，甚至用到“求”这个字！Abbott吃惊的连连后退，满眼的不可置信，站稳脚步，他一字一顿说道：“你不是我的boss，绝、对、不、是！”
苦笑着摇头，Giotto根本无法解释，或者说，他也无意解释。
“你说得对，我不配，抱歉让你们失望了，我只是一个输不起的胆小鬼！”
所有的过错都让他来背，然后，放他们自由！
“若你不愿意，我可以亲自去找他。”
作者有话说第7章 章六 两人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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