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女孩的“婚”》悠悠花开的树

29、二九

　　宛若惊弓之鸟的小茹早就非常敏感了，早就感觉不妙，可是在自己家的楼前空地上竟然可以如此及时的出现，说明自己家也许被监视的有些日子了吧？只是一向过惯了与世无争日子的家人没有丝毫警觉罢了，还好自己的应付措施做的更早。

　　可是，他在接到这里耳目的电话之后就能那么快赶过来，会说明了什么问题呢？难道真的是真诚的思念吗？这个念头刚在冒头的瞬间就被推翻了，突然间，自嘲情绪严重到让嘴角都忍不住瞥出了一个弧度，想到可悲的自己受了这么多年的折磨，竟然在这一瞬间还天真地会幻想那样自负的男人为自己而改变人生信律，看来傻白甜的自恋症病还真是称得上是深入膏肓啊！

　　小茹痛恨着瞬间闪现出的自以为是，严肃地考虑着他对自己应该是势在必得的企图。这个人可以竟然为了继续一场游戏，在父亲面前虚伪的表演！一向盛气凌人的姿态竟然如此平和谦逊，还真是传说中的奸商嘴脸，如此卑鄙的一面！

　　可是重要的事情是：弱小的自己该如何全身而退？该怎样保护好自己的家人？就在这紧张思考的时刻，没想到无厘头的情形竟然从脑海里冒出来了：白毛女 ！是大学时代的戏剧镜头，自己在一次戏剧演出里扮演了白毛女，那激愤满怀的歌曲似乎又重新回荡在耳边！可是此时此刻，不是应该恨那个男人嘛？恨他让自己的生活举步维艰，可是不知为什么，那深深的眼眸仿佛带着忧伤甚至可以称得上深情的注视就像一道光，这光穿过仇恨，此刻就令人气恼的在自己的内心深处顽固地闪烁着！

　　在安德鲁家的客厅里，宽大的红色沙发上，小茹呆呆地也不知坐了多久，眼睛虽然一直盯着坐在地板上专心地拼搭积木的元元，心神却陷入了沉思。她的心情有些乱糟糟的，更多的是为自己的软弱可欺而自责，一再提醒自己虽然曾经为那个男人真心沦落，却也不能再一次丧失尊严，沦为别人的玩物！

　　在这个新开辟的玩具区的角落里，还摞着好几盒的玩具，都是安德鲁怕孩子无聊而买的。这些天来，可以看出来他对元元真的很好，元元当然也非常喜欢和自己非常合得来的安德鲁，两个人玩起来的时候简直是让人忍俊不禁，亲密的样子很像一对真正的父子，着实让小茹心生感动。想着在自己如此走投无路的艰难时刻，被给与了如此雪中送炭的帮助，给与了如此温馨的避风港，真让小茹偶然忍不住产生就在这个避风港湾里永远栖息下去念头。可是，自己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的做法着实会心怀愧疚：这样优秀的男人值得拥有一份真正的爱情，而自己这颗破碎的心怎么能让无辜的他来接收呢！

　　门铃响起，机灵的元元先于小茹跑到了门口，兴奋的在玄关处等待着，他非常喜欢以这样“隆重”的方式迎接他的“蓝精灵叔叔”。这个昵称的产生是小家伙认为安德鲁叔叔的湛蓝眼睛真的好美丽啊。

　　在安德鲁那宽阔的怀抱里，元元因为脖子被亲昵地揉搓而开心的咯咯笑着，如此温暖的家居画面每每会让小茹那本来千愁万绪的心里也产生出了幸福感觉，嘴角就会微微绽放出微笑，眼睛里温柔的光辉闪耀，殊不知这样的她会让安德鲁多么的为之心神荡漾，他多么期望这个像梦一样的佳人某一天可以走出那片深深迷雾，和自己一起顺流而下，在灿烂阳光下绽放出属于自己的花朵般美丽的微笑。

　　小茹打开沉甸甸的购物袋，发现里面竟然还有两瓶红酒，带着疑问的眼光抬起头来，安德鲁连忙解释道：“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想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和你还有元元一起庆祝。”
　　对于这样特殊的生日庆祝，小茹自然知道其分量，感到很惶恐，虽然无法承担这简单的形式里包含着的感情成分，可是却无法直接拒绝这样的邀约。只好故作轻松的抱歉道:
　　“真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是你的生日，所以连饭菜都准备的很简单，而且我因为体质原因，还不能喝酒。”

　　安静的夜晚，紧闭的窗扉把城市的喧嚣的隔在了外面，客厅内只留下来了昏黄柔和的灯光，轻柔的音乐声如水一般浅浅的在室内每个角落流转着。
　　饭桌上摆放着一大簇美丽的鲜花，是满怀歉意的小茹当作紧急的生日礼物而电话通知楼下的花店送上来的。
　　整个客厅的气氛充满了旖旎之感，玩的很累的元元已经在卧室内沉沉入睡了，客厅中只剩下两个大人相对而坐。
　　小茹注视着高脚杯里深色的液体，有些手足无措，她无法阻止安德鲁这样这般去的调节室内灯光和音乐的浪漫之举，可又觉得实在过于暧昧，暗自思量如何不伤着对方而再一次表明自己的态度。举起酒杯，一句“生日快乐”说出口以后，象征性的抿了一下，看着他带着深情的微笑望着也慢慢的喝了一口，那双湛蓝的眼睛带着浓浓的异国情调毫不掩饰内心的迷恋之情，他的喉头因为吞咽的动作而清晰的滚动，小茹不敢面对他热切的目光，连忙收回视线，紧张到嗓子发紧，可还是逼迫着自己硬起心肠说出来内心真正的想法，
　　“这一段时间以来，给您添麻烦了，我。。。。”可是话却被安德鲁打断了，他轻轻的伸出手来，把手指放在了小茹的唇上，那带着温度的热切触摸让小茹不由得像触电一样瞠目结舌，呆呆的望着安德鲁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当看到他起身到自己面前，才醒过神来低下了头。
　　“茹，可以陪我跳一支舞吗？”
　　“我，我不会跳，怕会踩到您的。”
　　“没关系，相信我，我可以慢慢的带着你，希望在这优美的音乐之间忘掉一切忧伤。”
　　安德鲁像催眠似地低低地诉说着自己的绵绵真情，一语双关的话仿佛更像一种指引，并且作出了很绅士的邀请姿势。

　　面对如此真诚的请求，小茹很感动，也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只好站起身来，走上前一小步，把手搭到了对方的肩上，微微的背过脸去，不想让对方发觉自己的绯红的面颊。
　　安德鲁右手握住了柔软的纤纤玉手，左手轻轻的小心翼翼的落到了佳人的腰肢上，鼻息间顿时充满着莫名的醉人芳香，内心被巨大的幸福感觉所充满，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细细享受此刻的美好，想要把这一瞬的感觉永远刻画在记忆深处。

　　音乐轻柔回荡，两个人谁也不再说话，轻轻的摇着。只是慢慢的，安德鲁的手臂开始有些收紧了，小茹的身躯就不得不紧紧贴在了这幅结实的躯体上，不忍直接破坏他的动情之举，只好用了自己的内力进行努力的挣脱，妄图提醒对方，可是她的推力又怎么抵得过这个高大强壮的男人一只手臂的力呢？

　　“为什么呢？过去的伤害为什么要让它一直伤害下去呢？生命是那么短暂，青春更是如昙花一现，为什么不珍惜自己和接受我的真诚呢？就当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好不好？”

　　小茹听着耳边略带口音的温柔哀求是如此真诚，那低低的颤音仿佛带着一股异样的魔力想要钻进自己的内心，想要抚平伤痛，不忍辜负不想伤害的她不由得抬起头想要看清对方的脸，想要表达深深的感激与歉意。可是却未曾想到就在刚刚抬起头来那一刹那，就收到了压下来的吻，同时一双有力的手也更加紧紧地搂住了自己，强有力的舌带着那样真诚的小心翼翼，是那样迫切的想要撬开自己的防御。

　　小茹吃了一惊，下意识的开始用力推拒着，可是却无法摆脱这样孤注一掷的温柔求索！电光火石间，脑海中闪过许多个夜晚里那一个留给自己许多伤痛的男人的霸道和温柔，灵魂深处深深地刻画着的痛苦翻滚出来，不由得怜悯眼前的男人对自己的一片痴情，怜悯这个男人小心翼翼和急切的叩问，自己又何尝不是给他也带来了痛苦呢！
　　感情的松动让小茹产生了片刻的犹豫，这一点微微的松动被安德鲁抓住机会立刻趁虚而入，找到了依旧还有些躲闪的丁香小舌全情投入攻击，不再给她任何躲闪的机会，，，，

　　渐渐地，青春躯体的本能被点燃，小茹任脑海中那个顽固的身影被一点点强行驱赶，她想放纵自己，想给自己一个机会，让自己的人生不蹉跎，不让与那个男人的错误把自己毁灭，也许，真的可以停泊在这个温柔的港湾里，不用再独自承担生活的重担！此刻她开始想要接受这个吻，开始迎合这双手的抚摸，开始放任自己被一点点的点燃！

　　可是，事与愿违，就在这样□□渐浓的当儿，小茹的手机竟然柔和的播放着来电铃声。□□焚身的安德鲁搂住欲去接电话的小茹，那低哑的声音和更加深蓝的眼眸满满显示着深深的欲望。
　　可是铃声却固执的一直响着，无奈的小茹只好一边忍不住抽出身来，一边羞赧的把被拉开的衣服胡乱拢起来，打算去关闭电话，可是没想到却在屏幕上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虽然对这个号码的主人充满怨恨之情，可是此刻却有一种被兜头浇了凉水一般的感觉，□□一下子就冷了下去，不知如何是好盯着手机，可是那带有魔性的目光仿佛又穿透了重重夜幕像一个萤火虫在小茹的心中跳跃，魔咒般的让她鬼使神差的接通了电话。
　　“我在你家小区门口，出来------”没等对方讲完，小茹用余光看到安德鲁正向自己走来，心下紧张异常的她不容分说地就挂断了电话。

　　心乱如麻的小茹再也没有心思继续进行下去刚才热烈的动作了，只好低头嗫嚅着，含含糊糊的讲了对不起，连忙逃也似的回到了自己的卧室，轻轻掩住了门。

　　安德鲁大约也听到了话筒里传来的男人的声音，小茹的慌张失措说明了一切，不由得黯然神伤。他面色凝重的端着酒杯走到了窗前，望着窗外的夜色，慢慢的品缀着一份失落与孤独。

　　电话那头，陶云迪根本没有想到会再一次地被这样毫不客气的挂电话！本来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想要进行平生的初次表白，可是“我想你”这三个字竟然没有机会说出口就被硬生生的给憋了回来，他简直难以置信的拿着手机呆坐在车内，一贯骄傲的自尊心简直无法自我愈合。工作到很晚，晚饭还没有吃，兴冲冲的直接驱车过来，自以为如此诚意也许可以给这个小女人一个惊喜，进而和自己重修旧好，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电话再打过去已经是关机状态，真是郁闷极了，吃了一个灰头土脸的闭门羹，对于一个除了家人以外从未对女人如此低头的傲娇男来讲，挫败感简直难以忍受，大脑高速运转，回想到刚才电话里隐隐传来的轻音乐，深深觉得不可掉以轻心，就凭着记忆摸到了小茹家仔细观察了一下，确定判断里面的人已经熄灯睡觉了。稍加推测可以得出的结果是：以目前的人口数量和房屋面积的信息来讲，小茹应该是和家人挤在一个房间里。
　　那么，这样清晰的背景音乐是从何而来呢？这个疑问就像一团火，烧的这个初尝感情滋味的男人失去了一向的沉稳，想到此刻自己的女人也许就像童秘书所说正好与某个可恶的男人进行着谈婚论嫁式的接触，懊恼的心简直使他有如热锅上的蚂蚁，他想固执的守在这里，想看看到底这个可恶的水性杨花的女人会几点回到家里，可是又考虑到明天上午还有一个重要会议。

　　同样夜不成寐的还有小茹，她睁着眼睛躺在黑暗之中，听着身边元元那平稳的呼吸，激动的心情渐渐平复。深深自责着刚才的自己因为一时软弱差点接受了这个男人的感情却又无情的拒绝，这样一番激情不但可能使安德鲁更加痛苦，也使自己更加尴尬，看来无论怎样，都不适合在此处继续躲避下去了，因为既然自己不能承担起来自这个真情真性的男人的深情，那就不应该卑鄙地利用他的感情来做临时的庇护。可是思来想去却对自己目前的处境感到一筹莫展：自己带着孩子躲到哪里去呢，元元的户口直到现在都没有一个着落，都是因为自己一直就像一只把脑袋埋在沙土里妄图躲避风险的鸵鸟，不敢面对未婚生子这个事实的曝光会给自己和家人带来风言风语的袭击，可是现在更害怕的是元元的存在的曝光而失去他的抚养权。
　　在这个秋初的黑夜里，小茹内心焦躁之极，无法再躺着，只好披衣站立在窗边，漠然地看着窗外，霓虹灯的无声闪烁却愈显得阑珊，沉甸甸的心恰似压着巨大的石头，沉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小茹趁着第二天安德鲁去上班的时候，偷偷地搬了自己的东西走了，留下了一封简短的信。
　　“谢谢你，你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男人，可是，我的心里太乱了，不想在如此脆弱的情况下接受一段新的感情，这样不但对自己不负责任，而且更是对你不公平。感谢这段时间以来你对我们娘俩的照顾。
　　希望我们还是朋友”。

　　不想再为自己这个没完没了的烦心事而去打扰姐姐和姐夫两人的甜蜜世界。偌大的世界，自己却无处躲藏，只剩下勇敢机智的面对才是唯一出路，带着被迫的决然勇气，回到那永远对自己敞开怀抱并且永远随时想为自己遮风挡雨的苍老羽翼之下。

　　拥挤不堪却依旧非常整洁的出租屋内，一家人又重新团聚在一起，元元又看到了太爷，姥爷和姥姥，高兴的轮番搂着亲着，说着甜蜜的话表达着稚嫩纯真的思念，哄的大伙开心极了。

　　饭后的闲暇时间，小茹惴惴不安地郑重提出自己的想法：不打算相信陶云迪重新找自己再续前缘的动机，可是会向他暴露孩子的存在，但需要家人统一口径，说元元是孤儿出身的未婚夫的遗腹子，并打算以最快速度去家乡给孩子办户口，结束元元黑户籍的现状。

　　这些天以来，因为元元亲身父亲的出现，小茹的爷爷和父母也出于对女儿和元元的深切关爱，而进行了仔仔细细的重新考虑：他们一致表示应该让元元认祖归宗，这样以后，小茹也可以重新开始一段新的人生。可是作为最亲的家人，当然了解自己家女儿对元元抚养权那近乎偏执的感情而难以开口。
　　从小到大，乖巧懂事的女儿一直是他们的骄傲，未曾想到她会遭遇如此的人生变故。这几年来，小小年纪的她作为一个未婚的单身母亲，在这个繁华的大都市艰难拼搏，那可爱圆润的婴儿肥再也没有出现在虽更加美丽却让人心疼的脸蛋上，可是，作为至亲之人，即使出于真正的心疼孩子和为孩子考虑，也不能得强迫她做出不愿意的痛苦举动，毕竟她已经是一个对儿子投入了所有感情的母亲！所以他们的内心再怎样踌躇，却只能暗暗祈祷事情可以慢慢地往好的方向发展，只能云淡风轻的表达了长辈的看法，并一致同意尽快的为解决元元的黑户籍问题。

　　小茹在小区露面的消息立刻就被陶云迪知晓了，刚刚主持完一个重要会议，听到这个消息，他就让大家先行离开，留下自己一人在会议室里，他想静静，借着刚才会议的冷静情绪审视并梳理一下整件事情和自己的内心。

　　虽然他对于小茹和一幼儿同时回家的消息有所疑问，想到有可能就是前些日子电话里传出声音的的那个小孩子，但是并未多想。不论则样，一直对自己避之惟恐不及的她应该是打算面对自己了，但是想想那个执拗的小脑瓜不知道又会怎样？对于那么强烈的抵触和防备，自己的心里还真是有些无奈，可是自己却偏偏从第一次见面起就充满了爱怜之情，细细想来，在那么多的女人中明明有综合条件更好的许多选择对自己一往情深，可是自己却不屑一顾，唯独忍不住对她娇惯宠溺，任她耍着小脾气自己却想讨好她！看到她娇颜如花的笑，自己竟然有种不可思议的满足！
　　念头一转，突然想到也许是年龄的关系？也许潜意识里有了一种安定的渴望？这个毫无征兆的可怕念头让一向自负的他竟然有了一点点的坐立难安之感，随之而来的一个念头更痛苦：也许，那个小了自己几近十岁的女人嫌弃自己的年龄？
　　惶惶然却故作稳定的连忙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在考究的洗手间里对镜仔细审视：镜中的男人有着一副成熟男人特有的自信和优雅，棱角分明的五官，没有一丝皱纹的麦色肌肤，没有一根白发的头发打理的有型有款，勤于健身的身材健硕挺拔。
　　陶云迪看着自己依旧一副风度翩翩的型男模样，危机感慢慢散去，懊恼自己竟然会为一个女人如此可笑的怀疑自己，心中不免更增添寻求良药的盛气。

　　虽然约会地点是个会所式经营的日式餐馆，不只是隐秘性很好，经营者更是特地不惜重金从日本本土请来著名设计师，整个环境室内外的手法不同，或厚重或飘逸，或冷凝，却整体风格都是简洁的唯美设计，这高雅的品味令顾客的整个身心都为之宁静，似乎感染到这种深深的禅意，也可以暂时开启对生命的思考之光。
　　小茹也曾经跟随陶云迪来过一次，可是还是身穿很平常的衣服赴约，这样的故意为之是一种示威和划清界限的表示，不过唯一的薄款风衣因为临出门的时候被淘气的元元不小心涂上了颜料，所以在这乌云积压了整日预示着可能会随时下第一场秋雨的傍晚，显得更加单薄。

　　高挑美丽的迎宾小姐投来了几乎不加掩饰的目光，虽然面前这个美女的天生丽质和不卑不亢让她并不敢小觑和怠慢，可是毕竟见惯出入在这个场所里翩翩飞舞的各种衣着打扮都精致时髦的女人，见到如此朴素到连头发都只是用电线圈发套随便拢到一起的装扮还是感到意外的很。她恭敬地把她引领到一个日式拉门前，很有职业素养的吞咽着内心的极大好奇，默默的退下了。

　　短短的路程里，小茹品味着古朴动人的禅意，陶醉在如此精致入微的的考究里，她早就下定主意要在精神上有蔑视对方的谈判气势，在出租车里还运用着阿Q的精神胜利大法，可是当拉门被打开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穿着黑色的日式服装端坐在榻榻米上的王者一样的男人，他静静地等待着自己，恢宏而内敛。房间里简单高雅的意境，似乎有了这个男人而更增添了光辉。
　　看到毕恭毕敬的迎宾小姐一改直视自己时的目光，仿佛都不敢抬头去看这样的男人一眼似的，带着唯唯诺诺的神态深鞠躬后离去，不知怎的，小茹突然也有些被感染似的，先前满满的气势立刻就矮下去了许多，可是又不甘心显露出来，就硬着头皮走到了他的对面，一声不吭的冷着脸，可是却因为心虚而不敢抬头，怕迎接到他那一直朝向自己的眼光。
　　陶云迪一直看着久违的小茹的一举一动，看着她静静的坐好，看着她默默的玩弄着大拇指，看着她一缕秀发垂下，看着她白皙的脸颊明显的憔悴苍白，和前些天匆匆一见相比，今天她的神色多了一份凝重，又仿佛是多了一点成熟的痕迹，看来这些日子的她一定又经历了许多煎熬，才会有如此明显的变化显露在这稚嫩的容颜上。不由得有些心疼，忍不住屈身向前想要帮她把垂落在耳边的一缕秀发重新拂回，谁知却惊得小茹下意识似的向后躲闪，脸上的神情仿佛就像质问，“你想做什么？”
　　看到心爱的女人竟然会对自己有如此敏感的反应，热切的心情有些受伤，
　　“怎么，才几个月没见，我连你的头发都不可以碰了吗？”

　　小茹知道自己不小心的反应有些过度，而他竟然有些落寞的神情竟然让自己心里感到了歉意，不由尴尬的陪笑一下，讪讪地说，“不是，我没想到…有点突然，我只是有一点点吓了一跳而已，您别介意哦，我不是故意的。”

　　可是这真诚的解释却让男人更加落寞，
　　“只是几个月未见，你我之间已经这么客气了吗？小茹，还是叫我云迪好吗？就像你曾经那样。”

　　“对不起，陶总，谢谢您的抬爱，您应该知道得很清楚了，我的家境普通的很，也没有什么高的追求，只是想要过一种平常人家的老百姓日子，您看，您身边漂亮女人应有尽有，”小茹深吸一口气，停顿了一下，鼓足所有残存的勇气，虽然是低下头不敢看对方的眼睛，声音也低微的几乎像是耳语，可是却还算口齿清晰，“希望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我和我的家人，包括我的儿子都会非常感激您的！”

　　“什么！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