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女孩的“婚”》悠悠花开的树

15、十五

　　迫不得已也罢，费尽心血也罢，伴随着生活跌宕的旋律，沉沉浮浮的青春人生又翻开了一篇新的章节。只是接下来的这个小篇章里面，却要很艰辛无奈的直面现实丑陋的惨淡，仿佛生活的每一步都需要思考与选择，加上需要强迫努力的勇气。

　　作为一名娱乐场所混生活的歌女，面对复杂的应酬场面必然是一种工作的常态，工作的核心内容除了应付好短暂的演出外，就是应付形形色色的男人，要笑得很好看，说的有手腕，面对着或斯文或嬉皮或直白的男人，他们对自己表演着主题相同的那出戏，总是直接或委婉的直奔相同的主题------性。

　　在这个自古以来就或公开或隐秘存在的特殊商品交换的场所之中，永远在进行着那场换汤不换药的游戏，从古至今，永不谢幕。那些来花钱的男人，终于撕掉了面具，大大的放开尺度，理所当然的尽情放纵着，抛开道貌岸然的嘴脸恣意追逐着男欢女爱的刺激。

　　小茹入团伊始，就对带队的肖经理干脆彻底的宣布了自己的原则，绝对不饮任何含有酒精的饮品！绝对不接受与任何男人进行钱权色的交易！

　　肖经理表面上答应的挺痛快，不过他根本不相信在这个灯红酒绿的大染缸中有谁可以守住所谓底线，只怕，过不了多久这个天使面容魔鬼身材的小美人就会成为自己的一颗实实在在的大号“发财树”。

　　可是渐渐地他就真的发现，事情出乎他的认识中的正常意料，这个亲妹妹口中所谓的“冷美人”还真是挺能坚持，心中不免为此产生了一丝焦虑。

　　可是，小茹的美貌和冷淡性情却也许正巧合乎了男人们追逐狩猎的天性，喜欢玩新鲜感觉的男人们乐此不疲的花着心思追逐着她的石榴裙，还因此取乐的封了她一个“冰山玫瑰”的绰号，都认为这个眼高于顶的美丽小女人是在很聪明的跟众男人们耍着手段，玩着一种待价而沽的商品竞拍游戏，所以也都暂时热情的保持着一点耐心，慢慢的花着点小钱，一边垂涎一边逗着玩。

　　有苦难言却得强颜欢笑来撑场面的日子很难挨，尤其经常面对各种赤luluo的欢场话题,如坐针毡，可这还不算，还得不时地忍受着同僚们如苍蝇蚊虫般嗡嗡的伤害，它们是来自身后的窃窃私语，来自欢场中那些心怀妒忌的“公主”，和兼职卖身的所谓“服务员”。

　　“装什么假清高，还不是想找个出价高的嘛！狡猾！”
　　“人家心气高，要当未来的大明星，自然是要找个实力好的干爹才能捧的动啊”

　　等等诸如此类的冷嘲热讽都仿佛说的很小声，又能恰到好处的传到自己的耳朵里，让本就忧郁的心情变得更加暗淡沧桑。

　　刚开始来到这里面，真是有度日如年之感，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想不通，为什么这些个女孩子们就容不下与世无争的自己呢？后来，“混”的时间稍长了，慢慢一琢磨也就明白过来了，自然是因为他们的老主顾们这小半年来都毫不掩饰的对自己献殷勤示好的缘故了。

　　彼此间既有利益之争，那么她们的愤愤不平也是情有可原的，这样想通以后，再面对这样地冷嘲热讽时，小茹也就可以保持着相对平静的心态了，甚至会觉得她们有些可怜，可怜他们看不透浮光掠影般的男人的“心意”，其实根本没有必要这样心态狭隘，为了根本靠不住的财色关系对自己的同类吐出毒蛇的鲜红芯子。

　　还有个很新奇的发现，就是在这些夜场中，还经常可以见到一些演艺界的明星，她们一个个都“兴高采烈”的陪着有钱有势的“大佬”们玩耍，冷眼看着她们一个个打扮的光鲜耀眼，靓丽可人，却在一个个与他们外形极其不成比例的男人身上耍娇卖憨，即使喝多了酒还得勉为其难去陪笑脸，这种时刻，总是会想起一句不太相称的老话，“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只是在她们那里，应该换成“台上一份笑，台下十份哭”吧。

　　哎，仔细一想，谁的日子又会比谁的日子好过多少呢，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挣扎都能通向成功的。

　　小茹自身难保，却不合时宜的经常会有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怀，想到目前自己的现况，无奈而悲伤，有点哭笑不得，自己混到如此卑微地步，何来的情感高度去怜悯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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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寒流来袭，气温骤降，异常的冷，化妆室中呼呼的空调吹着暖风，可是身体的感觉还是有些冷，小茹披着一件大衣安静的缩在一个角落之中，默默想着心事。

　　担心自己家里的温度，暖气还没来，孩子这两天有点咳嗽，正吃着小中药呢，是否需要打一个电话提醒妈妈，把小睡袋的上面再盖上一层毛巾被才好，不过又担心这通电话多余，还吵扰了她们的睡眠，只好安慰自己，妈妈已经照顾元元那么久了，当然绝对比自己强的很多了，可是依旧有些纠结，仿佛不这样通个电话就心里不踏实似的。

　　就在为了这个念头犯纠结的时候，肖经理来了，这个男人和他的妹妹肖亚玲很有几分相像，五官轮廓倒还算的上有几分英俊的模样，只是整个人消瘦苍白的气质总是带着一种猥琐，尤其是在偶然笑起来的时候，小如都不敢正面直视，只是觉得浑身都难受起来，不免在想，兄妹俩都这样的德行，不知其爹娘是什么样子，然后又觉得这个念头有些缺德，赶紧打住。

　　“mairie，你赶快去梅花厅，那里有客人点歌，不要太死板啊，陶总不但年轻英俊，有钱又大方。亏不了你的，这次我可算够意思了，把这么好的客人介绍给你了，这下可要看你自己的把握了。”肖经理语带双关的暗示道。

　　“陶总？他叫陶什么呢？”经理口中的年轻英俊陶姓客人，让小茹很敏感的心虚了，忍不住很异常的多问了一句。

　　“得了，快别问了，快去，人家客人等着呢！”很不耐烦地催促着，又扭过头对着别的几个乐队成员安排活。

　　小茹真真切切的体会着“忐忑不安”这个词语的确切语境，慢慢的走到了风格以高雅精致为特色的梅花厅，站在门外踌躇了一会，紧张到连向来干爽的手心都有些汗湿了。

　　终于心里一横，带着上刀山下油锅的迟疑，轻轻推开门，眼神只是微微一飘，心情就按照原本担心的情形那样，直接坠入湖底了，仅存的的丝丝侥幸荡然无存。

　　正在和几位美女玩着游戏，陶云迪慵懒的目光投在神情尴尬的小茹身上，然后淡淡的不以为然的收回目光，小茹低着头，站在门口，恨不得地板上有个地缝可以钻进去。

　　这两人的细微表情变化被经验老道的女领班看在眼中，马上很圆滑的借机献媚，矫揉做作的讨好声调里简直可以抽出许多粘丝来，“陶总，您呀，真是伤我们姐妹几个的心啊，不过，您还真是眼光独到啊，mairie可是乐队里有名的冰山美人啊，被大家封为“冰山玫瑰”！

　　“哦？冰山玫瑰？”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修长的手指指向钢琴的方向，小茹如临大赦，赶紧的低头快步走了过去，静静地坐在钢琴边，因为过于紧张，都忘记了扭头轻施一礼的礼貌程序，来回的翻动着琴谱，暗暗地做着深呼吸，借以平静一下疯狂跳动的心脏和紧张到一直在发抖的腿，过了好一会才开始轻声弹奏起来。

　　其实，本应该先是弹唱表演，可是，知道自己的声音一定会颤抖的，所以，擅自改动为只弹不唱，好在“客人”即使受到身边“公主”的好意提醒，也没有做出任何的不悦表示------

　　倒是很会察言观色的女领班久经风雨场所的锻炼，很是懂得怎样说话才会让客人心里舒服，并且肯撒钱。

　　“听说呀，现在追求marria的人挺多的，不过，她好像比较挑剔哦，听说还一直没有答应什么人，不过，面对陶总您，恐怕她也得把持不住，得倒贴过来了。"

　　旁边的几个女孩子一听这个话，也都很捧场的装作不依不饶的样子，端起酒杯来一起撒娇邀宠。

　　房间内一副闹哄哄的众星捧月场面，陶云迪一副乐在其中的德性，小茹现在既紧张又不受控制的专注的感觉着他们一群人的胡闹一气，听着她们乱讲话，脑海中自动脑补着那个男人的不屑表情，内心竟越来越不平静，接二连三的弹错了好些个音符。

　　音乐造诣颇高的陶云迪当然听出来了，因为他也是心不在焉的跟身边的女人们玩耍说笑着，却真正专心在那钢琴演奏者的身上，不知怎么的，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本来无聊的心情变得高兴起来，那种感觉就像是小孩子下棋赢了对方一手似的，只是自己没有认识到当下的幼稚心情。

　　几曲弹罢，小茹的一个收费时段结束了，比平时更加面无表情的起身告别，冰冰冷冷的鞠躬之后转身就想走。

　　可是，陶总却明知故犯，

　　“哟，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冰啊，来吧，喝一杯吧，冰山玫瑰小姐！”尤其把最后的绰号这个六个字的音发的很重，毫不掩饰嘲弄的意味。

　　小茹当然听懂了其中的冷嘲热讽，羞愤交加也只能强忍着，求助的眼神看向平常稍稍善待自己的女领班，因为女领班和肖经理的关系很是暧昧，而肖经理特别叮嘱过，让她在某些场合里为小茹说点好话，并且推掉一切含有酒精的饮品。

　　”陶总，她不能喝酒，会酒精过敏，严重了甚至会休克的。“

　　“什么，那不行，不会喝酒？！不给面子！那今天就别走，就在那里一直给我弹，弹到我高兴，一会多给小费”陶云迪知道酒精对她的厉害，可是借着一点酒劲，赌气的不依不饶，一下子从身旁的包里面掏出三沓钱，是三万元人民币。

　　旁边的女孩子们一下子愤愤然了，脸上的表情各异，望着眼前这一幕，谁都很识相的不吭一声。这个所谓的“冰山美人”又一次的不费吹灰之力出尽风头，而且还是一贯高傲的众公主不敢奢望的陶总裁大掏腰包！

　　小茹依旧面无表情地抬起眼皮，踩着高跟鞋拧着腰肢，慢慢的摇到亮闪闪的大茶几旁，越过果盘红酒等一堆东西，不客气的直接拿起三摞钱，狠狠地塞到随身的皮包里，还是不吭一声的转身走开，连看对方一眼的表情都不曾有，就继续坐在钢琴边开始弹奏。

　　这样无礼的对待如此的贵客，好像完全超过了“冰山”的程度！旁边的几个女孩子都意识到了一点反常，说话都变得小心起来，生怕把自己搅进局去，只是受到无礼对待的陶总除了仰身靠在沙发上无声的品饮着红酒，深沉的面色看不出有任何生气的意思。

　　又是十多首曲子过去了，小茹的手指头都感觉有点累了，回头看看花了钱的大爷，只见他正闭着眼睛斜躺在沙发上，享受着几个女孩子揉揉捏捏的殷勤按摩。

　　室内变得很安静。

　　“怎么不弹了？继续！”一双凤目都懒得张开，声音也懒懒的，却有着不可捉摸的威严。

　　“我的谱子里面的曲子，全弹完了。”不卑不亢的声音也传达着并不买账的倔强对峙。

　　“是吗？我看看，”话音未落，男人已经忽的站起身来，踱着方步走了过来，一屁股就坐在了钢琴凳子另一边，有力的手臂一把就搂向了想要躲开的小茹的腰，惊得小茹连忙闪身站起来。

　　“坐下，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今晚，就只给我一个人弹奏，听见没？再给你三万，就刚才的曲子，有的弹有的唱！好好的重来一遍！”

　　小茹听罢，更觉得后背直发凉，于是下意识回头，正好收到那几个女孩子的冰冷眼神，不由得内心暗想，“看来，从今往后，她们更要恨死我了吧。”

　　可是即使招恨又能如何呢，在自己苦苦挣扎的生活里，一直善意的对待所有的人，得不到理解又能如何呢？！

　　回头再看看身旁的男人，并不望着自己，那依旧富有魅力神情内敛的英俊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显得高深莫测，此刻的一点都不害怕他，只有感慨，真是个为害花丛肆意践踏无数芳心的千年祸害呀！

　　思想正有些游离着，听到身旁的阴险男人一动不动的盯着琴谱，发出了一个指令，而这个指令对小茹而言，无异于借刀杀人！

　　“只留下这个，其余的都出去吧！”

　　同仇敌忾的女孩子们愤愤的鱼贯而出。只有两个人的室内很安静，由于房间的隔音效果太好，空气流动的声音好像都可以听到，空气仿佛也变得稀薄了，小茹被自己的感受给压抑的有些喘不过气来，喉头直难受。

　　“为什么来这种地方？你不是清高到都不肯当我的情人吗？还是，当大众情人会让你更有成就感？”

　　他的语速还有语调都刻意的别有用心的拿捏着，一下子就激的一向好脾气的小茹浑身发冷，无言的瞪了对方一眼，低着头，冷漠的表情算是回答。

　　陶云迪被这种沉默的倔强逼得怒火中烧，于是忍无可忍的直接伸出强壮的手掰过来那颗戴着假发的头颅，却看到那富于挑逗性的浓艳妆容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只是依旧倔强的强忍着不肯落下，突然一下子就心软到一丁点的火星都没有了。

　　“很缺钱吗？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还是沉默，只是表情不再倔强，只是有些委屈似的轻轻点头作为回答，却不小心的晃动出了那不争气的泪水，连忙起身走到沙发前的大茶几那里，抽出纸巾。

　　因为，自己的化妆品都是比较廉价的产品，自然经不起眼泪的冲刷。

　　回头看到陶云迪也无声的欺身在自己身旁，连忙绕开，回到钢琴凳子上重新坐下。陶云迪也异常好脾气的又跟着扭头走回到琴凳去。

　　上次与朋友来这里休闲，碰巧看见了浓妆艳抹一身廉价礼服紧紧包裹着迷人身躯的小茹，那一刹那，内心深处竟是有些疼痛的感觉，所以，这次单独前来，自然是有备而来。

　　“那，你别在这里呆着了，你也不用给我当情人了，我给你找一份体面的工作，好吗？”

　　陶大总裁毕竟是从商多年，商场上，算计是基本色，其实根本也是披着伪善的面具，打着长久的主意，对这个女孩子的那份发自心底的不舍，把他“折磨”到竟能想出如此的主意。

　　“真的吗？您给我介绍工作吗？”小茹瞪着泪水冲刷后更显得湿漉漉的大眼睛，眼妆有点花了，显得异常可爱和魅惑。

　　看到他英俊的面容上郑重的表情，天真的小茹完全信任了这番好意。

　　在昏黄旖旎的灯光照耀下，小茹白皙柔嫩如凝脂般的裸露着的皮肤更是让每一个血性男儿都难以忍受心内的垂涎之意，性感的妆容和稚气未脱的姿色完美糅合在一起，还有那小绵羊般天真的眼神，这样无邪的魅惑，让大野狼一样的陶云迪突然倍感饥渴难耐，几乎就在一个瞬间，几乎按耐不住内心澎湃的骚动，还好没有功亏一篑，凭着强大的意志力生生的按捺住了冲动，不动声色的点着头，为了不惊吓到这个可爱的小猎物。

　　为了可以长久的享用这份肥嫩可口的鲜嫩，陶大总裁只是无语的伸出强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揽住小茹的胳膊，用这种表示同情的举动聊以缓解一下内心的渴望。

　　作为资深大灰狼，这样设计圈套当然不会有丝毫的罪恶感，正是上天赐给的良机，这次，一定要让小绵羊乖乖落入自己的口袋，让她好好赔偿自己许久以来百无聊赖的莫名落寞。

　　想到即将到来的有趣时光，陶总的心情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有些亢奋，当下还很有兴致的开起了玩笑。

　　“那---，今晚给你的小费就还给我吧，反正以后工资奖金什么的多发些，就好了哦！”半真半假的逗着，还作势把手慢慢伸向那个民族工艺感十足的小皮包。

　　“不行，一码是一码，这钱已经是我的了。”

　　视财如命的小茹见状，连忙把钱包紧紧地搂在怀中。

　　那认真的戒备之色，猛然间让陶云迪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个画面，碰见过的一个小妹妹，那时候，因为看见胖嘟嘟的她太过漂亮可爱，于是假装去抢她手中的玩具，那个时候，那双瞪的大大的美丽圆眼睛，还有认真的戒备之色，恰恰就像此刻眼前的小可人。

　　“哈哈哈，”大灰狼开心得意的大笑了起来。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全身心的放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