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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骚年,泡个温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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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他是何时认出她的。他不答。
她问他是如何将悬丝雾溶于酒中的。他只是笑而不语。
于他面前,她戴着重重面具,以为可以将自己保护的文风不透。如今神秘莫测的却是他。她总是不由自主地去琢磨他的心思,他的用意,他的举动。他也会这么做么?
新婚第一日清晨,张溶溶笑逐颜开地在门前问候了一声又一声,待到云惜错有答复时,才带着侍女们服侍这对新人梳洗。下人们进来的时候,云惜错重又戴好了面具,而秦擅则坐在窗前出神。最善揣度人意的张溶溶利落地差使侍女们侍候完毕,就赶紧带人退了出去。
“我要去见缪沧桐了。”她一挥袖,潇洒出屋,房门还没阖上,小尾巴就跟了出来。她不悦地回头,“你跟出来做什么?”
“帮主,咱们如今可是如胶似漆的新婚期,为夫总该跟着你。”
“不用了。”
他轻拽她衣角,压低声音道:“云儿,你现在是帮主,要见他只要召见就可以了。”
这提醒可真贴心啊。“我就喜欢去找他。”她咬咬牙,说出了这么一句。
她走出去两步,他跟上来三步。于是,那些修剪花枝、清扫院子、甚至是往厨房端柴火的小丫鬟小厮们都看到了帮主这对夫妇形影不离的美好景象。看到帮主出屋的张溶溶本想上前随护,一看到新郎官也出来了,她就识趣地收住了步子。云惜错带着唐盏的面具,面瘫的连个愤懑的表情都做不出来,倒是秦擅眉目舒展、一脸风轻云淡,在筠霞宫里走着就好像在逛邻居家的大花园一样。
她去见缪沧桐是为了正事。说到这件所谓正事,就又牵扯到了秦擅。缪沧桐曾建议她在大婚时帮众聚集于此之时召见魏八方。既然这位青木堂主与宝瓶失窃案有些关系,她就一定要见见。能帮秦擅破案的事,她在所不辞。
缪沧桐看到她时仍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仿佛前一夜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只是,当他看到秦擅时,眼眸中的和缓似乎一瞬间被抽走了。他恭恭敬敬地施礼,恭恭敬敬地听着唐盏的指令。在答应了会立刻会同唐盏一起找魏八方谈话之后,还不忘将一个悲痛的消息告诉了“尹公子”——前夜“尹老夫人”兴奋过度,到处敲锣打鼓,实在是影响帮众们休息,所以就被绑起来送回客房了。
缪沧桐犀利冷冽的眼神明显在昭示,我们卧龙帮就是这么律令严明、注重管理。不管是谁,就算是帮主的婆婆,也不可以随随便便大半夜的敲锣!
一听到军师大人对“尹夫人”处理,云惜错的第一反应是想捂嘴笑,但是她忍住了。仔细想想,在场三人的关系是多么为妙。缪沧桐和秦擅都知道她的身份,秦擅知道缪沧桐知道她的身份,缪沧桐却不知道秦擅的身份也不知道秦擅知道她的身份……所以,为了秦擅不暴露身份,她还是要坚定不移地伪装下去。她先是让军师赶紧派人去向“尹老夫人”赔不是,又安慰了一下“尹公子”。“尹公子”倒是大度得很,一笑而过了。
与魏八方的会面很不顺。这老头油滑的就好像用了几十年的擦锅布。无论问什么,都自有一套将自己剔出去的说法。即使是缪沧桐旁敲侧击,他还是不为所动,坚持声称自己与抢走宝瓶的水匪毫无关系,也不知道宝瓶的下落,并对天发誓绝对不会做有辱卧龙帮的事。这一番长谈,毫无收获。云惜错在心里直皱眉头,一直在身旁跟从的秦擅却还是神色悠然,就好像事不关己一般。这男人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入赘了卧龙帮之后就不理公务了?还是说,他心中早有打算?
哎,她怎么又开始猜他的心思?她真想掐自己一把……
夜静更阑之时,红通通的卧房里又只剩下这两人。一旦确定无人打扰,他就非要她把面具摘下来。她不从,他就动用武力。几招下来,两人倒是势均力敌,但云惜错没心情认真打,她有更关心的事。于是,她只好妥协。
“你……身子没什么反应么?”她突兀地开口,水眸直直地盯着他。
“云儿娘子,你是想问什么?”看来他是找到和她独处时最喜欢的称呼。
“你还是叫我云儿吧……”看来她是不太喜欢这称呼……怎么说呢?这么叫太亲密了。有些东西,你越想要,就越不敢要。
他笑了笑,“你是想问我为你运功疗伤之后,身子如何?”
她淡淡颌首:“是的。”
“好的很!”他伸了个懒腰,神采奕奕道:“为夫只觉得更神清气爽了!”
假象!这绝对是假象!秦擅的武功再好,也不可能经受住那么厉害的奇毒。她二话不说就拉过他的腕子,摸起脉来。“你……”少顷之后,他的手臂从她的手中滑下,她花容失色地望着他。
他握起她的纤纤素手,淡然问:“怎么了,云儿娘子?”
到了这个时候,她的一切担心、忧虑、恐慌全都成真了。缪沧桐说的没错,替她运功、为她解毒的人只有一种办法可以用,就是将毒转移到那人的身上。秦擅的毒,已入膏肓……
静默须臾,她突然转身吹熄了烛火。
“娘子,今儿个这么早睡?”秦擅轻笑着问出此言时,身子已经被她拽了出去。他跟着她在这幽凄的黑暗里游走着,如果她此时回头,一定可以看到他溶于夜色的黑眸里闪动的神采。
机关开启,她带他下了地道。
“云儿,这里居然别有洞天?”他一边沿着地道走着,一边闲适安然地问着。
她一路紧抿着唇,牵着他的手一刻也未敢放松。经过那些写满了诗句的破壁,推开那扇铁门,蒸腾的热气扑面而来。她回过头来,语气不容置喙:“把衣服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