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鬼囧事》落雁玄冰

3、第二章

　　因为心中的恐惧，王女士说到这里竟呼吸急促地有些说不下去了，林玄子见之立刻识趣地给她递了张纸巾，一边继续问道：
　　“你说的这些事情是就只发生过这么一次，还是之后又有发生过呢？”
　　“不是就这一次，后来又发生了很多次。”王女士接过林玄子的纸巾略捂了捂口鼻随即继续道：“其实那天晚上的事情我虽然现在想起来依旧十分后怕，但也并没有太往心里面去，毕竟第二天我便再也没见过那双血红的寿鞋，问我丈夫他也不记得有发生过什么事情，而且那天之后连着十几天我都再没听到过女人的哭声和我丈夫像女人似的梦话声了，我甚至都觉得那天晚上是不是我看花了眼，或者这一切都只不过是我做的一个恶梦？可是，它不是一个梦，它是真实存在的，因为半个月后我又听到了那个女人的哭声，而这一次她哭得更凄惨了，就像是有说不完的冤情一样……而更可怕的是……那双寿鞋又出现了，它上面的血腥味也变得更浓了……而我丈夫，他居然……”
　　“他怎么了？又开始说梦话了？”
　　“不仅仅是这样，那个女人的哭声就像是信号一样，每次哭声一响起，我丈夫便会像梦游一样从床上坐起来，一边叫着那个‘汝诚’的名字，一边把那双寿鞋往脚上套，然后他就走到房间里，开始唱戏……用女人的声音唱戏……”
　　“唱戏？他唱什么？除了唱戏以外，他还有什么举动？”
　　“他唱的好像是京剧……其实具体是什么我听不太出来……我只看到他的神情变得十分古怪，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而且是变成了一个女人……那不是我熟悉的丈夫……那样子，那样子简直是太恐怖了！”王女士说到这里浑身发起抖了，两眼中更是透着无比的惊恐：“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时候，我真的是吓坏了，我当即便要开灯叫醒他，可是家里的保险闸居然坏了！整间宅子都是黑的，而我丈夫的样子我又真的不敢靠近他……其实后来我才发现，只要那个女人开始哭，家里便会莫名其妙地断电，而第二天一切又都会恢复正常，就连电工也查不出原因来，而且每一次事后我丈夫都不记得他昨晚上做过的事情，更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那双寿鞋在天亮之后就再也找不到了……”
　　“恕我冒昧，王女士，你丈夫之前有没有过类似的情况吗？我是说他会不会其实就有梦游症！还有，我可以问一下你和你丈夫所教授的专业吗？”
　　虽然这位王女士叙述的事情听上去的确是十分诡异，但两年来都只接过些鸡零狗碎事情的林玄子却还是觉得这事情和心理病有些关系。
　　其实么，现在这个社会搞得人人压力都很大，睡眠质量不好神经衰弱什么的都是常事，更别说说个胡话梦个游什么的了！
　　“没有，从来没有。我和我丈夫结婚十年，总还是有些了解的，在搬进那个院子前他每天都是睡得很安稳，根本就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至于我们专业，呃，他是研究戏曲理论的，我是研究古典文学的，也是因着这份兴趣，所以我们当初才会看中这小院仿明清的建筑风格，可是没想到……”
　　果然不出所料啊！未等王女士说完，林玄子已经在心里对这件事情下了自己的定论。
　　不用说了，一定是男的研究戏曲入了迷半夜三更爬起来唱戏，女的么神经敏感爱幻想，难保她刚才说的事情不是她的一番臆想，不过么……没这样的冤大头，她林玄子又那里来的幸福好生活呢！
　　这么想着，林玄子的脸上立刻露出了一副职业笑容：
　　“王女士，你的事情我大概有数了，以我专业的角度而言，我建议你们先搬家，那个地方太偏僻，到底有些不太干净，不小心撞到些什么也是有的……”
　　未曾想林玄子的这番话却引来了对方的一阵激动：
　　“我知道那里不干净！其实一个月前我便开始劝我丈夫搬家了，可他却像是中了邪一样，不但不愿意搬还对我说了很多难听的话，甚至还说如果搬家就要和我离婚！我们夫妻感情一直很好，他以前从来没有对我这样过……林小姐，不瞒你说我虽是无神论者可是发生了这样奇怪的事情，自然也将信将疑起来。半个月前，我曾去庙里请了位师父过来，他才走到门口便说这宅子不干净，但是他说他法术有限，对付不了这宅子里的鬼，要请高人过来才可制服！为此，我费了许多周折才打听到了你，林小姐，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啊！”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听到这里，林玄子的脸上虽然还是一副笑容满面的样子，但心里却微微犯起怵来。
　　难不成这回的鬼是真的？

　　“哎！你别光顾着吃成不成！你不是说有买卖介绍给我的吗！这回又是什么病急乱投医的人不长眼地找上了你啊！”苏彦祖一脸嫌恶地看着对面吃相狂猛的林玄子，心里不觉又一次为目前国内的心理疾病患者们发出了一阵叹息。
　　“你急什么！等我吃完再说！”在蒜蓉猪扒饭面前，林玄子连伪淑女都懒得装了。
　　“我急怎么了？谁知道你是不是就为了骗我这顿饭啊！你这种人……”
　　“我这种人怎么了？”林玄子猛地抬起头，两眼一股杀气。
　　“呃……没什么，挺好！”苏彦祖讪笑了一声，随即端起杯子优雅地喝了一口柠檬水。
　　其实只要参照物是林玄子，任何人在她面前都是优雅的。
　　酒足饭饱之后，林玄子重重地打了个饱嗝这才开口道：
　　“今天接个了活儿，一对夫妻，貌似男的女的都有神经病，暂时我还没法下结论，等具体看了后没错的话，我就把他们介绍给你，还是老规矩三七分。”
　　“不成，五五分！还有，我再郑重警告你一遍，别把我的病人叫成神经病！他们只是心理上有问题，神经上的疾病和心理上的疾病是两个医学范畴，你好歹也是W医大出来的，麻烦你专业一点！”苏彦祖怒不可遏，对于一直把堂堂心理医生的他叫做神经病医生的林玄子，他实在很有想暴打对方一顿的冲动。
　　“哎！你别得寸进尺啊！看在咱们是同学的份上我才把人介绍给你的，你要是擅自涨价，咱们的合作关系可就要到此为止了！再说那对夫妻的事情听上去还是挺邪门的，说不定到头来出马的还得是我，到时候你连这个三都别想分到！”一提到钱林玄子立刻寸步不让。
　　“切！搞得我多稀罕你那些分成似的！你介绍的那些病疾讳医的人，明明得了心理疾病却偏偏喜欢去找你这个跳大神的……老实说，这样的病人我还不想医呢！”苏彦祖真是服了对方的恶人先告状：“再说麻烦你有点职业道德行不行？每次明明就是你为了赚钱把人推给我的，到头来却愣是弄得我也成了你那什么‘财源滚滚’的神棍似的，感情那些患者都是你那公司给治好的啊！”
　　“嘿！就是这样！其实要不是你，我的‘财源滚滚’哪能这么生意兴隆，声名远扬啊！”面对苏彦祖的指控林玄子倒是显得完全无所谓：“不过话又说回来，没有我，你也没这么多患者不是？咱们两个这叫双赢！强强联合！但是你要搞清楚，要不是我，那绝对没有你的今天！更没有你如今的住的小房房和开的小车车，所以你要对我感恩戴德！感恩的心会唱不？别这么斤斤计较啊！三七，老规矩，乖！”
　　“你……”苏彦祖气得快要爆炸，但碍于周围的环境和自己身上高档的西装，他终于还是忍下了长久以来对林玄子的愤怒，末了他才咬牙切齿地笑道：
　　“总有一天，我会将你的丑恶行径公布于世的！”
　　“没关系，”林玄子也把洋溢着大蒜味的笑脸凑了上去：“因为我相信那应该是在我们合作破裂之后的事情了，因为现在这可是我们两共同的商业秘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