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白》影青小碗

2、第二节 三生石上的愿望

　　我痴痴想着，随着他的牵引迈步，似乎只是一瞬间就到了一处无比光明的所在，等我回过神来，已经横坐在他的腿上。
　　“啊！”我惊呼一声，羞死人也。先是看到自己的两条腿，再低头……我什么都没穿呢，怎么会！他拥着我，我跳不脱，只得紧紧地抱住自己，蜷缩起来。
　　“噗哧！”他笑我呀！“你可真是的。现在才发现么？我第一眼看到你，你就是这副样子了。不打紧的，我不是你所想象的那种人。所有人到了这里都是你这个样子的。如果不是为了吓到你们，我们自己也不见得愿意穿着袍子。”他说的话我还不太明白，可是他的手在我脊背上轻轻抚摸，却让我感到安全和放松。
　　可我还是抬不起头来。“我不认识你，不，我们俩不熟，这样子……不可以的。”我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貌似比一只蚊子飞过的声音还更轻些。
　　“哈哈！”他大笑。我无比郁闷。
　　“你没听说过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吗？”他迫我抬起头，扭转我的脸。我不敢看他，把眼睛闭得死死的。突然额头上吃了一记栗凿。
　　“痴儿！还看不开吗？此生休矣，来生可追，还是好好为自己谋划谋划下辈子才对！”
　　我惊得顾不上羞涩。这个动作！这个动作！那么熟悉，是谁，那个常常喜欢敲我栗凿的人，无比亲切的人，是谁？可记忆就像是一团乱丝，无数人面晃过，独不见他。
　　背上突然被连拍数下。我从痴想中回过神来，见他不知道从何处掏出一块非金非石的薄板。
　　“拿着，上面有留给你的问题。用你们的话来说，这是一张个人意愿的调查问卷，看看你对下辈子有什么要求和期望。每个问题都看仔细了，然后在自己心里打定主意就行，不用写写画画，也不用告诉我。它自己会记下你的答案。”
　　“呵呵，这么好玩。人真的可以对自己的下辈子提要求吗？”
　　“可以。虽说提了不一定管用，但还是要认认真真地回答，不要当成儿戏。因为谁也不知道，没准就管用了呢。”他一本正经地告诫我，热气吹到我的脖子里，微痒。
　　我抚摸着那块板子，凉凉滑滑的手感，很舒服。孩儿面，对，就是这么说。那年去歙县，磨砚台、卖砚台的村民就这么介绍徽砚来着。
　　突然，板子上凸现出一行字来：“下辈子还想是女儿身吗？”字是标准的黑体简化字。我深觉有趣，但还是有些无措，望向他。
　　“没关系，照我刚才教你的去做，自己在心里说一下答案就行，只是不要太犹豫，三生石会生气。”
　　“这样啊……它就叫三生石啊！”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嗯！”他含笑看着我，不愿意多语，大手摁下我的脑袋，让我专注于三生石上的问题。
　　好罢，就当是在哥哥怀里做心理测试游戏吧。我心念一转。哥哥，我不曾有过哥哥呢，梦想中的哥哥就是这样的吧。
　　我在心里再次默念：“下辈子还想是女儿身吗？”
　　是的，我愿意，能有个哥哥就更好了。我在心里说。
　　“笃！”又是一个栗凿！！！
　　“好好回答，不要答非所问！”他的声音比刚才大，好像很凶，呵呵，其实他的眼睛里都是笑意呢！我摸了摸额头，一点都不疼，可是我愿意他认为我疼了。
　　再看三生石，刚才的问题不见了，新的问题冒出来：“下辈子想活在过去还是未来？”
　　未来？不，好怕看到地球毁灭，好怕变成生活在一群高智商动物中的傻瓜，过去比较适合我。一直都很想去大唐盛世看看的。我穿起唐装来不知道什么样子……正在胡思乱想，自觉还没打定主意的时候，三生石上的题目又换了！这就算已经回答了吗？
　　“下辈子想去哪里？”一问接一问，还都是决定自己未来人生的重大问题，我不由自主地认真起来。
　　去哪里呢？埃及不错，可是去了埃及，就看不到大唐盛世了吧？如果每死一次都能选择一回，那下次选择去埃及应该也可以的。坐久了有些吃力，不自觉地扭了扭身子。
　　他抱我换了个方向坐，按我的头在他胸膛上靠着，轻轻拍打、摇晃我，嘴里喃喃地唱着什么。我听不懂，抬头看他闭着眼睛面无表情，一副自得其乐不再搭理我的样子，可他的动作那么轻柔，让我觉得好惬意。我举着三生石板，晃荡着小腿，看着一个又一个问题浮现，回答每个问题之前我都想上片刻，想累了就把脸埋进他的胸膛休息一下，每每等我抬起头的时候，心里就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