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哲人王与理想国》童归宁

5、第五章

　　吴哲骂归骂，第二天训练的时候却没有故意折腾人。
　　而且他明显将邹想想衡量得过于感性了，虽然昨晚的那通电话让她不知所措和为难，回头一想难得回国走亲访友也是社会情理规定了的事，自己只有抛开心理上的包袱，冷静地上门就是了。于是，邹想想回到自己的房间以后就把这件事抛诸脑后，之所以大半夜的不睡，纯粹是自己的体力还足以应付，就多利用时间研读资料而已。
　　今天的训练里程进行了减半，但是人人身上都加了码，专家们每人身上分到了一个10公斤的背囊，一色人脸上比昨天还要如丧考妣。邹想想脸色也变了变，不过她自有别的原因。
　　在行进了大约1小时后，吴哲也觉得不对劲，自己的学员昨天明明咬咬牙就把训练熬过去了，今天却从开始没多久便一直汗如雨下、脸色苍白。他赶紧叫停，把邹想想喊到一边，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邹想想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飞来一句：“报告教官，我能不能申请离开基地去买点东西？”
　　吴哲皱眉：“基地什么都有，任务完成前，你们一步都不能离开，一切都要服从指挥。”
　　邹想想耐心道：“我需要的东西你们没有，所以你必须让我离开，我来到这里为国家工作，你们也有义务满足我的基本生活需要，不然就是罔顾人权。”
　　吴哲听了苦笑不得：“我们这儿不流行美国佬的说辞，你到底要什么赶紧说，部队一定尽全力提供。”
　　邹想想没辙了：“我要ABC。”
　　对方明显没有理解。
　　邹想想深吸一口气：“我生理期来了，请部队提供卫生用品，牌子要ABC的，谢谢。”说完，扭头就走，把吴哲一个留下风中凌乱。
　　今天注定是女性之日，唯一的女性邹想想同志获得了病假的特权，而她的教官吴哲则在满头黑线地为她寻找“生理用品”。在这样一个纯爷们的地方，方圆五十公里即使有卖日用杂货的，也不会进这样的货，没人会来消费呗，还指定ABC，这不是上天摘月亮嘛。
　　最后是铁路大队长提起自己老婆下午要来部队，吴哲赶紧给嫂子挂了个电话，才算把事情搞定。
　　吴哲从笑眯眯的嫂子手里接过塑料袋，第一次觉得基地太大，自己遮遮掩掩的样子落在没心没肺的后面的那对夫妻眼里，乐得两人没边。
　　三楼的房间里，邹想想一个人默默摆弄着手里的头骨。这次受邀而来的专家们手里都收到一份详细资料，其中包含大量的照片和视频，将半年以前开展的秘密挖掘计划交代得很清楚。但是她对这些过程并不关心，唯一能吸引自己注意力的，就是计划暂停前出于的一具人类遗骸。就是因为这个发现，慎重起见，神农架深处的挖掘工作全数暂停，所有人原地待命等待专家们的到来。
　　对于目前的科学界来说，关于早期人类的研究多数停留在理论和推测层面，并没有实际有力的证据予以支持。而学界最为引人入胜的传说，就是曾经在中国出土的北京人，可惜最终它的失踪使得所有人都大失所望兼之耿耿于怀。如今，一旦目前的发现得到证实，中国很有可能凭借这个独一无二的古人类遗址站立到考古学上一个制高点的位置，就像从前的马王堆一样。这方面，的确已经沉寂了太久……
　　吴哲进门的时候，结结实实被唬了一下。那个应该很虚弱的女人正兴致勃勃地把玩一个骷髅，自己虽然手上也有不少恶贯满盈的性命，但面前这个场面也委实诡异了一点。
　　把手上的袋子往桌子上一放，吴哲皱眉问道：“你们进来的时候应该已经经过彻底的检查，这个东西你怎么带进来的？”
　　邹想想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吴哲，吴哲好奇地摸摸，然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邹想想好心地解释：“我之前收到了有关方面的大量资料，可能比这个队伍里所有人都多，我感觉到了巨大的诚意。所以我选择接受了邀请，回来之前我整合了全部的图像资料，用美国实验室最先进的脸部全息成像和模型浇筑技术仿制了一副人类骨骼以便研究。最成功的就是头骨部分，即使有些细微差别，但是就大部分特征上来看，与北京人目前仅存的有限资料有极大的相似之处。”
　　“也就是说这次任务成功的几率很大。”吴哲也来了兴趣。
　　“所以我很期待，一周的等待实在太长。”
　　这就是认为别人在拖后腿的意思了，吴哲选择不借话茬了。这时许三多乘着休息时间来串门子，对那个头骨好奇得不得了，邹想想给他耐心解释了以后，这人也迫不及待地想到现场去看看。
　　晚上例行的培训时间，范伟达从三多处得知有这么个稀罕物件，就鼓动专家们请邹博士拿出来让大家看看。只是个石膏模型罢了，邹想想其实根本不在乎。
　　头骨在大家手中传递，几个年纪不算很大的手却颤巍巍地几乎拿不住，心情激动可想而知，好像手中已经真的捧着个“神农架人”似的，让制作者暗暗皱眉。
　　范伟达得瑟得眉飞色舞，嘴里嘀嘀咕咕个不停：“这次算是找到北京人的后继者了，大家都要名垂史册了。”
　　邹想想对这样的投机派毫不留情：“这是基于第三方提供资料基础上的仿制品，是带有主观色彩的，我只不过是做来参考。请范教授不要重复没有证据下的假设，这才是科学家的基本精神。”
　　场面一下子冷了下来，一众专家脸上讪讪的，虽然大家的确有点忘形了，你个小丫头说话就不能婉转点。
　　吴哲不得已又出马来调和气氛，许三多觉得虽然邹博士不是什么劳子教授，但是像范伟达这样的在她面前像个小学生似的，从她身上，即使像自己这样的粗人都能感觉到什么才是专业，谁把她找来的可真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