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狮》潇翎妃

2、第2章

　　忠诚与背叛

　　最终，赫敏并没有讲述她来的那个“未来”，夺尽全世界的风头的那个传奇女子的故事，而是在邓布利多校长技巧性的问话下，交代了老人此刻最关心的情报。

　　三年级的大事概括起来就是两点——真正的保密人、真正的叛徒是小矮星彼得，并且他会在这一年的学期末出逃到他的主子那里，在伏地魔复活方面起到难以替代的作用，而在阿兹卡班一住十二年的小天狼星·布莱克则是无辜的。

　　邓布利多校长十指交叉，这是他思考时习惯性的动作。

　　这场谈话直接关系到的只有两个人，忠诚者与背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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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憔悴的、瘦骨嶙峋的大黑狗追着一只长得像是被平底锅在脸上从小拍到大的姜黄色的猫跑出禁林，钻进种在哪里不知多少年的打人柳的孔洞里，这段时间它们来过许多次，确认了这里几乎不会有人访问。不过这次显然是失算了——

　　“统统石化。”少女清亮的嗓音不像是在念咒语，石化的大黑狗惊讶地发现，那只一直以来显得很聪明、能分辨出好人坏人的扁脸猫居然把他领进了一个埋伏，更令他意外的是，埋伏他的只有一位小姑娘，一位绝不会超过四年级、能用无声咒撂倒成年人的格兰芬多小姑娘。

　　统统石化是一年级水平的咒语，用它放倒一位成年人不是，无声咒更不是。只有眼睛能动的大黑狗愤怒地盯着从黑暗中显露出身形的少女，试图让她认为他只是一只普通的、像熊那样大的狗。

　　少女与猫一起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喔，糟糕透了。看来这位雌狮也是个难缠的姑娘，就像莉莉一样。

　　赫敏摆摆手，简单扼要地挑起了更能吸引他的注意力的话题：“卢平教授已经接到了我的通知，现在正在来尖叫棚屋的路上。在此之前，他似乎对格兰芬多的男生宿舍十分怀念，甚至在今天上午进行的一次故地重游中发现一只似曾相识的老鼠。”

　　大黑狗起初十分激动，它的眼神剧烈变化，但是到后来，它的眼里流露出一种心愿已了的释然，如同梅林终于获得薇薇安仙女的青睐。

　　“卢平教授像长辈一样和蔼可亲，哈利跟他说过，每到学期的开始和结束，他都只能羡慕地看着九又四分之三车站迎来送往的学生家长，但是那里没有他的父母，哪怕是教父教母也好——哈利的姨妈一家强忍厌恶和恐惧，抚养了他十二年，衣食无虞，仅此而已——他缺少亲情，也仅此而已。”她走到大黑狗眼前，弯腰，与它平视。

　　看到大黑狗的眼睛里已经满是愧疚，赫敏不紧不慢地再次挥下一记重锤，“——三年级的学生可以前去霍格莫德，说真的去几次之后那里就没什么有趣的了，但是哈利很想去，一直想去，”叹了一口气，音调陡然升高，“真难以想象！竟然没有人给他的同意书上签字！没有人！身为孤儿的他法定的第一监护人本应该是教父或者教母，可惜巫师世界似乎没有这种习惯，可怜的哈利只好在周末一次次看着他的同学、他的朋友去那个已经没什么新鲜东西的霍格莫德，眼巴巴地看着。”

　　火候差不多了，赫敏终于大发慈悲，解除了石化咒。大黑狗在第一时间对她一阵狂吠，赫敏哭笑不得地用英语回复：“不好意思，我确实学过几门外语，可是犬科动物的语言不幸不包括在内。”

　　克鲁克山像柴郡猫一样咧嘴呲着一口白牙。

　　大黑狗在少女的注视下退了几步，前腿离地，变成了人。一团肮脏、纠结的头发一直垂到肘部；如果不是藏在又深又黑的眼圈里的眼睛还发光，他生生就是一具尸体。蜡黄的皮肤紧贴在颧骨上，脸颊瘦得干掉了，没有一丝肉，看上去活像骷髅头。

　　“我认得你，你是哈利的朋友，克鲁克山都告诉我了。但是——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 他哑着嗓子说。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他好久没有说过话了。

　　“有人比我更适合解释这个问题……您怎么认为，卢平教授？”赫敏的魔杖尖弹出一道光线，光线被黑暗中的某处空气吸收后，出现一抹苍白消瘦的身影。

　　“你们没有告诉我，小天狼星。为什么以前他没有露出真相？除非……”卢平的声音带有某种压抑着感情，因而显得有些古怪，“除非他就是那个，除非你没有告诉我就，变换了……”

　　布莱克一直凝视着卢平的脸，很慢地点了点头。

　　赫敏和克鲁克山一起退后，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默默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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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回到赫敏和邓布利多校长在医疗翼的那番谈话。

　　“所以现在我们要做什么，我的孩子？”看起来老人已经有了主意，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远远就能嗅到甜味儿的蜂蜜茶，笑眯眯地啜饮一口，还顺带向赫敏谦让一下。

　　赫敏果断拒绝，上辈子到处逃亡打游击的那段时间，她曾经不小心喝过一杯，那味道——永世难忘。不过不难承认的是，那杯蜂蜜茶让她紧张得几乎崩断的神经松弛一些。

　　念及此处，赫敏脸上浮现出会心的微笑，于是像之前的很多次一样，脑子转的飞快的少女语速很快地提出自己的观点：“我过去接触过一些核心的情报，但是很多细节和这里不太一样，比如在我曾经的三年级，神秘人——他的名字设了诅咒，校长先生，您知道的——正在戈德里克山谷，被巴沙特女士的养女派手下小矮星彼得找到、收留，在四年级的时候将他复活。”

　　“所以？”邓布利多校长饶有兴趣地听着赫敏的讲述。

　　“罗恩的老鼠斑斑是一只阿尼玛格斯——那个用一根指头换了一条街的人命、苟活十二年的叛徒小矮星彼得。可是不知为什么，他细想起来漏洞百出的隐藏计划，当初直到他得势猖狂主动跳出来说明真相之前，都没被怀疑过。小天狼星能够成功从阿兹卡班出逃也是得益于他未注册的阿尼玛格斯身份，我们怀疑神秘人在失踪的十一年间是以阿尼玛格斯的形态存在的，可是事实推翻了我们的推测。”

　　“容我打扰，孩子，能问一下你说的‘我们’都包括谁么？”

　　这并不难回答，赫敏不假思索地给出答案：“这是六年级以后在总部的总结，当时巫师的世界大战还没扩散到世界范围，那段时间您正处在假死失踪时期，凤凰社的新生代中心人物有我、哈利、金妮，韦斯莱一家只剩了金妮一个人。小天狼星提供了总部住址，他身份不能曝光，是常驻人员。卢平教授卧底去了狼人内部。金斯莱、穆迪教授还有唐克斯他们在魔法部过得很艰难。”

　　“那么是什么让你们推翻了自己的结论？”

　　“神秘人不能学会阿尼玛格斯。尽管那时黑魔标记飘满了英国的天空，他们征服了全英国的纯血贵族，所有超过十年的家族——”说到这里，赫敏不自觉地讽笑，“布莱克家族的末裔是至死不渝的凤凰社中坚力量，那些跳梁小丑纷纷粉墨登场，用加入食死徒来拼命脸上贴金，表示他们的家族也是纯血贵族。在他们眼里，黑魔王无所不能。可是小天狼星告诉我们，所有介绍阿尼玛格斯的书上从没提及的必要条件是，完整的灵魂。”

　　邓布利多慈祥地微笑颔首，示意赫敏继续。

　　“很久以前的布莱克校长本来是支持食死徒阵营的，但是在战争使全英国的巫师——纯血或者非纯血、甚至是非巫师家庭出身的巫师，数量锐减至和平年代的二分之一，他开始怀疑，最后改变了立场。《灵魂完整性与阿尼玛格斯的关系》正是他的著作，在布莱克家族藏书中。”

　　“看来动物比人类更难接受不完整的灵魂。我想，你的意思是，小汤姆的灵魂是不完整的？杀戮会使灵魂分裂，仅仅这样显然不足以让灵魂缺失……也就是说，小汤姆制作了储存分裂出来的灵魂的容器——魂器！”

　　这个可怕的猜测、仅仅是猜测，就让老人彻底变了脸色。如果说有什么魔法比三大不可饶恕咒更邪恶、更不可饶恕，那么魂器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

　　赫敏脸色沉重，点头确认了老人的猜测。

　　老人另起了一个话题，“你说小天狼星是无辜的，但是现在我们没有证据证明他的无辜。他现在回到学校是为了小矮星彼得，对付阿尼玛格斯我正好有一点心得。你能不能联系到他，让我们的‘至死不渝的中坚力量’恢复名誉？”

　　赫敏配合地顺着这个话题出谋划策：“我的猫克鲁克山能够和阿尼玛格斯交流，小天狼星现在的情绪极端不稳定，斑斑会让他顾不上自身安危出现——卢平教授似乎一直没直面遇上罗恩的老鼠。但是，先生，罗恩非常喜欢他的老鼠，我无法忘记他因为一只老鼠和我翻脸的那段日子。”

　　邓布利多校长笑眯眯地接过麻烦，半月形的眼镜反光。他用一句“老鼠的问题我会解决，你只要照顾好猫和狗就行”来结束对话，然后狼狈地被庞弗雷夫人赶出医疗翼。

　　赫敏目送老人离开，挥动魔杖解除免干扰咒语，再三证明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告别庞弗雷夫人，也离开了医疗翼。

　　现在同一时间她的脑子里至少转着十个念头，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冷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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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周之内，邓布利多校长果然让老鼠曝光在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眼前。赫敏履行了诺言，当天就解决了用猫来捉狗的问题。

　　复活节后的第一个星期六到了，格兰芬多对阵斯莱特林的魁地奇决赛，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