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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15 与妖共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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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第几个了?”
“加上今天这个,应该已经六个了吧?”
“每个都是一刀砍死,太惨了……”
“肯定是她们冲撞了少爷,才被少爷惩罚……”
“得了吧。我听九月那丫头说了,少爷最近一段时间变得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还记得那个小五丫头吗?以前多受少爷喜欢,我还以为能被少爷收做个妾什么的,结果少爷病好没几天时间,就被少爷挑了个小错一刀砍死,头都两半了,啧啧。”
“真的啊,那也太惨了,好不容易能有点好日子过,结果……”
“你们说什么呢?主人的事是你们这些卑劣的奴才能置喙的?”一个满面寒霜的老婆婆对正在交头接耳的几名男仆厉声喝道。
几名男仆见来人是城里最有资历的婆婆,吓得脸色一白,赶紧跪下磕头。
“彩子婆婆。我们知道错了,求您别告诉少爷。”
彩子婆婆是少主人人见阴刀的母亲嫁到人见城时带来的老婆婆,为人十分妥帖,就连城主大人生前都对她十分敬重。
彩子婆婆又教训了几句,然后才放这几个仆人离开。
回去的路上,彩子婆婆一路都脸色沉重,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当走到人见阴刀房前的院子时,彩子婆婆不由自主地顿住脚步。之前这院子里种了许多花草,都是小姐,也就是人见阴刀的生母生前最喜欢的。但自从人见阴刀大病一场醒来后,他便将开得正好的花花草草都拔光,只剩下一个光溜溜空荡荡的园子。
小少爷,您到底是怎么了?
彩子婆婆透过纸门,看到人见阴刀影影绰绰的身影。那修长的影子一动不动,仿佛一具失去了生气是尸体。但就在彩子婆婆想要上前一步再看仔细些时,人见阴刀突然拉开门,缓缓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彩子婆婆吓得心“砰砰”跳,赶紧低下头跟人见阴刀行礼,“少爷,尸体已经处理掉了。我会尽快找新的侍女来服侍您。”
“婆婆决定就好。不过……”人见阴刀顿了顿,“希望婆婆能好好教教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仆人们,不要随随便便就想窥探主人的秘密,不然下场就跟前面那几个丫头一样。婆婆能活这么久,主要是因为婆婆你很懂道理,知道什么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
“你听懂了吗,婆婆?”
“听,听懂了。”彩子婆婆垂着头,身体控制不住地哆嗦着。此时此刻,她恨不能将自己整个缩进土里。
人见阴刀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许久过后,彩子婆婆僵硬的身体才放松下来,整个人瘫倒在了地上。
人见阴刀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彩子婆婆在窥视他,在调查他,所以在对彩子婆婆提出警告。
人见阴刀虽然杀了不少人,但杀人却并不是他的目的。他只是想减少麻烦,而彩子婆婆的存在能很好地帮他处理城中的事务,人见阴刀暂时并不想要她的性命。
彩子婆婆神情恍惚地回到房间,半晌,缓过精神来的彩子婆婆才对着死去小姐的佛龛双手合十低声哭诉道,“我的小姐啊,您的儿子已经死了!现在的少爷是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妖怪,心狠手辣,想将城里的人都杀死呢!”
人见城中。
穿了一身破烂衣裳的小葵抱着个小行李包,在还算繁华的城里走着。
战国时期,生产力低下,买卖行为还没怎么兴起,多数都是普通村民将家里多出来的东西以物换物。小葵在临走前接受了珊瑚赠与的一些小饰品和干粮,暂时还过得去。
小葵用一块蛇蜕跟一个流着鼻涕的小崽子换了一块干粮,又跟小崽子的娘要了一碗水,坐在人家门口边吃边四处打量着。
“城主招侍女了!城里有女儿的人家通通都把女儿送过来!如果不听从命令被我发现了,我就将你们全家都杀了!”
一群武士模样的人凶巴巴地在城里四处喊着,然后将一张告示贴到城中最醒目的位置。
见有事发生,周围立即有一群百姓围了上来。有些百姓不识字,那武士便将告示上的文字高声又念了一遍。
武士用手里的刀敲打着墙面,对围上来的百姓们卖安利,“城主家里吃得好住得好,若是你们家女儿讨人喜欢侥幸被城主看中做个侍妾,你们全家可就都能过上好日子了!”
一听有好日子过,一些有女儿的人家就有些蠢蠢欲动。但有些人家的亲戚、朋友在城里做工,知道那么点儿内情,便暗自将人见城主胡乱杀人的事提了一嘴。
城里的人虽然大多数都很贫穷,但也不想将女儿送去给人家砍杀,便都低着头匆匆逃回家去了。
那武士气急败坏,追着几个说小话的百姓殴打了一通,但却改变不了大家都不愿意将女儿送去人见城当侍女的事实。
“发生什么事了吗?”小葵咽下最后一口团子,问身边脸色仓皇的大婶道。
“咱们城主要招侍女了。但他最近总是杀人,好几个侍女都被他砍杀了。”那大婶紧张地扭着手指,自言自语道,“我家女儿才十四岁,可不能被抓去了!”
说罢,那大婶便扯着在小葵身边转来转去的小崽子进屋去了。
城主招侍女?是人见城的城主吗?小葵将大婶刚才给的一碗水咕咚咕咚两口灌下,然后放下碗来到告示前。
嗯……这个仿佛是蚯蚓爬的字,写了什么?小葵自认为文化素养不低,但却完全看不懂这块布告示上到底写了什么。
“喂,那女人!你是来应征侍女的吗?”
小葵听到有人叫她,转过头,指了指自己的脸问道,“你是在跟我说话?”
那武士上下打量了小葵几眼,本来懊丧的表情瞬间一亮。他也不管小葵了不了解情况,二话不说直接将小葵塞进了装着粮食的牛车上。
于是,还没等小葵明白怎么回事就被那武士赶着牛车给拉走了。
牛车走了也就二十几分钟的时间,便到了城主的城堡外。
那武士对守门的护卫们说了几句什么,护卫立即开门,忙不迭地将小葵迎了进来。
看着身后缓缓闭合的吊桥门,小葵突然有一种被拉入传销组织的上当受骗感。
进了人见城,那武士仍旧一路沉默,小葵在问了几次没有得到回应的情况下也就放弃了。
武士一路快步走着将小葵送到一个老婆婆面前,丢下一句“只有这一个”后便跑了。那面色严肃的老婆婆便是彩子婆婆,她用苛刻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小葵一番,很不客气地问她,“只有你一个人应征?”
小葵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没有应征,是那个人强行拉我来的。”
彩子婆婆稍一寻思便明白怎么回事,于是便不再追问,只让另一个侍女带小葵去换件衣服,好好打理一下自己。
小葵跟着侍女来到一个小小的房间里,那侍女让小葵等她一下,过了一会儿,侍女便捧着一件跟她身上穿的一模一样的衣服过来让小葵换上。
“换好衣服后,你先去井边打些水洗洗脸和手,不要顶着一副龌龊模样去伺候少城主。”那侍女好心地提醒道。
小葵想着,反正也要来调查人见阴刀那小子。管他什么龙潭虎穴,既来之则安之,于是接过衣服,跟那侍女道了声谢。
那侍女本来想立即离开,但她转过身想了想,又回过头低声跟小葵道,“记住,千万不要惹恼了少城主。少城主做什么你都不要惊讶,更不要惊叫惹他烦。送了饭菜后就赶紧出来,一刻钟也不要逗留,听懂了吗?”
小葵眨了眨眼睛,乖乖点头,“好的,谢谢你啊。”
那侍女轻轻叹了口气,看着小葵的眼神里满是同情,仿佛在说——
你已经是个死人了,真是可怜。
小葵:……如果我现在说罢工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