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经年》云栗子

3、不能言说的伤（三）

　　“我喜欢苏学长，我可不可以做你女朋友？”
　　这句话仿佛用尽了小学妹所有的力气，靠着身后的墙壁才勉强站稳，眼睛依然倔强的看着眼前帅气的容颜。
　　包厢死一般的安静，只有下一首音乐缓缓的播放着，所有人都看着苏子墨，不同的是，陆依凌和林少卿是担忧，其余人是等待……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苏子墨开口了
　　“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坐一整晚的火车去千里之外的城市看一个人，只为他一句我想你，这算不算爱情？”
　　所有人都有点傻，小学妹无措的回答
　　“呃，是的，应该是很爱的”
　　“呵呵，是么？”子墨轻轻的笑了“可是即使为他做到这个地步，他仍然说不爱就不爱了，所以，我不相信爱情，不信……”

　　话音落下，苏子墨慢慢走回之前的沙发坐下，视线没有任何焦距的看着包厢大大的屏幕，他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为什么又会想起自己和那个叫莫言的人之间的事情，或许是至今的不甘心，或许是想问自己曾经的冲动值不值，又或许是包厢里面正在放着的 《独家记忆》……
　　林少卿最先反应过来，拿着话筒吼吼
　　“下一首歌是谁点的，自觉点，自己来唱啊”
　　沉寂了一会儿的包厢一下子恢复了之前的热闹，小学妹也没有再坐回来……

　　陆依凌和林少卿坐在了苏子墨的旁边，一左一右，三个人谁都没有开口
　　“我没事，就是突然抽了而已”最后，苏子墨开口。
　　“子墨哥哥你出去找工作吧，要不去旅游，总之做点其他的事情，不要再窝在家里了”依凌接口，这丫头只有在很担心苏子墨的时候，才会喊子墨哥哥。
　　“好”子墨答应。
　　林少卿拿起茶几上的啤酒递了一罐给苏子墨，自己拿起另一罐
　　“虽然说，借酒浇愁不好，但是，酒有时候是个好东西，来吧”
　　“我答应过他的，我不喝酒的”苏子墨想也不想脱口而出，然后僵住
　　“子墨哥哥，你记住，他谁都不是，所以，你俩喝吧，今天我一个人来当护草使者，保证帮你们喊车，安全送你俩到家”

　　默默拉开拉环，“嘶——”备封存的压力在一瞬间释放，随之一起释放的是子墨那颗被莫言用锁链紧紧拴住的心。子墨看着那些泡沫从那个裂缝口争先恐后的涌出，之后湮灭。是呀，只要给心放开一个口子，将那些属于他的腐朽溃烂的部分统统舍弃。我，就可以自由了吧。子墨这样想着，狠狠的灌了一大口。

　　苏子墨很少喝酒，他不喜欢啤酒的味道，即使喝酒也是偶尔喝的红酒，可是，今天，他一直闷头不停地喝，暗爽着背叛的感觉。半个月在家不停思念衍生出的那些看不见的伤在密闭的小空间里早已经溃烂。

　　苏子墨从来不知道自己酒量原来这么好，等散场的时候，林少卿已经喝醉了，趴在自己身上开始胡言乱语，而自己甚至连头晕的症状都没有，头脑异常清醒。和陆依凌扶着走路有点不稳的林少卿来到马路边
　　“依凌，只能喊车让你一个人回去，今天没法送你了”
　　“嗯，我知道的，我等你俩先走，我再回去，你俩小心点”
　　“别闹，喊到车你先走，我们等下辆车”
　　“好”依凌知道苏子墨是担心她一个女孩在大半夜的等车不安全
　　……

　　送走依凌，再等到车子，苏子墨总算把醉了的林少卿塞进了车子里，幸亏，这小子喝醉了不乱吐，否则自己绝对把他扔在马路上过夜。
　　给司机报了地名之后，苏子墨把好友的脑袋扶正在自己肩膀上，看着外面的发呆……
　　耳边传来林少卿的碎碎念
　　“苏子墨你个笨蛋，你个白痴，那个莫言有什么好的，就是个渣啊，你到底是为什么死心塌地的喜欢着啊，他凭什么啊他，笨蛋，白痴，亏你长了那么好使的脑袋，长了那么张嫉妒死人的脸，你丫的，世界头号笨蛋，不要说你是我林少卿的朋友，白痴啊，白痴……”声音渐渐地小了下去，苏子墨侧头看，好友已经睡着了。

　　连拖带拽的，总算把林少卿交给了在院子门口等着的林爸爸。

　　回到自己家，轻手轻脚的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进了浴室洗了个澡，冲去一身酒味…

　　走出来，拉开双层窗帘的布帘，月光透过纯白色的纱帘透进来，躺在床上，看着薄薄的纱帘，苏子墨一点睡意都没有，脑子里乱哄哄的，太阳穴都突突的跳着般疼，苏子墨知道自己太过于纠结和婆妈了，太不洒脱了……

　　好友问过他无数个为什么，他也问过自己很多为什么，其实，他自己也没有答案，他知道，没有为什么，只因爱他，一切都只因为是那个人，因为是他，所以一切的为什么都是合理的。

　　以前的苏子墨是没心没肺的，沾枕头就能睡着的，可是，自从两个月前，失眠就一直缠着他，而那个叫莫言的人，在他的梦里，也由原来的美梦，变成了偶尔的噩梦，最后竟成了挥之不去的梦魇，所以，现在的他甚至有点害怕睡觉……

　　凌晨两点了，虽然毫无睡意，身体的疲累还是一阵阵袭来，苏子墨拉上了布帘，室内恢复成一片漆黑，把头埋在枕头里，苏子墨期望自己今晚能够一夜无梦，闭上眼睛的时候，脑子里忽然出现了在必胜客的时候，窗外路灯下的那抹背影，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忽然消失了，只余那个与莫言异常相似的背影，模模糊糊的记起，那人好像回头看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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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十点，苏子墨悠悠转醒，精神很好，很意外的，昨晚没有梦到他,那每晚缠着他的梦魇，终于让他喘了一口气，翻个身，把被子裹了个圈，子墨打算睡个回笼觉，刚刚闭上眼睛，楼下传来妈妈的声音
　　“儿子，起来了没，今天周末，陪妈妈去超市买点东西”

　　了解自己老妈隔一分钟就能催自己一遍的好习惯，子墨明智的选择迅速起床，洗漱好，打开壁橱，拿出一件T恤，一件带绒的灰色的连帽衫，一条牛仔裤。

　　关上壁橱门的时候，眼睛瞄到了被自己刻意放在最底下的那套睡衣，想着自己曾和他一起穿着这套一模一样的睡衣，俩人曾经戏称为情侣睡衣，苏子墨忽然觉得那套睡衣格外的刺眼，打开壁橱门，抓起睡衣塞进了电脑桌旁边的垃圾篓。

　　“儿子，快点啊，不要再赖床了”
　　“听到了！”语气稍微恶劣的回答了一声，子墨换上了床上的衣服，下楼……

　　苏子墨喜欢西式早餐，虽然苏妈妈和苏爸爸不习惯，但是还是会给儿子单独准备他的早餐，
　　到了餐桌旁，端起牛奶杯一口喝光，抹了一下嘴角，拿起两片全麦吐司，
　　“妈，可以走了”
　　“来了”苏妈妈应声从楼上走了下来
　　几口吃完吐司，苏子墨接过苏妈妈的手提包，换好鞋子，站在门外，等母亲大人。
　　……

　　苏子墨推着购物车，百无聊赖的跟在母亲后面
　　“儿子，想吃什么？”
　　“随便”
　　“儿子，你说这两种，哪种好？”
　　“不知道”
　　看着极度不配合自己的儿子，苏妈妈伤心了
　　“儿子真不可爱，唉，当初生个闺女多好啊，女儿是妈妈贴心的小棉袄啊……”
　　头疼的看着自家老妈，苏子墨从老妈手里随手接过物品扔进购物车
　　“接下来还要买什么？”
　　“啊，要去买菜，特意来买菜的，今天晚上，家里有客人要来，走走，下楼，去蔬菜区”
　　苏子墨没有问客人是谁，他不大关心这些，家里有客人的时候，除开吃饭，他绝对不会出现在客人面前的，倒也不是羞涩，就是不喜欢别人问长问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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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逛完超市，母子俩索性去三楼的美食城解决了中餐……
　　提着大袋小袋，终于回到了家，苏妈妈进厨房开始准备晚餐。
　　苏子墨上楼，进房间，换上舒适的家居服，苏子墨抱着ipad坐在飘窗上玩游戏，刷微博……

　　瞄了一眼时间，五点了，苏子墨下楼，他估摸着母亲应该会召唤自己了，正在下楼的楼梯上，玄关处的可视电话门铃响了，厨房传来老妈的声音
　　“儿子，看看是不是客人来了？”
　　“哦”
　　拿起话筒，屏幕上出现一张年轻帅气的脸
　　“您好，请问是苏穆宁苏叔叔家里吗？”
　　“是的，你是？”
　　“我叫沈流年”
　　“哦，你等等”
　　“妈，一个叫沈流年的人？”捂住听筒，苏子墨回头告诉厨房里的老妈
　　“啊，是的，小沈，你开门让人家进来，我马上出来”
　　“你进来吧”苏子墨按下打开院子门的按钮

　　苏子墨踌躇了一下，是和老妈一起等客人进来，还是窝客厅沙发上看电影去呢。
　　“儿子啊，这个小沈比你大三岁，同龄人比较有话题，等会你陪陪人家，妈妈饭还没做好”
　　“哦，好”
　　门铃响了起来，苏子墨打开门，一个比自己高五公分左右的年轻男人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一篮水果和一对国酒茅台，侧身让门外的人进来。

　　深邃的眼睛，直挺的鼻子，五官都很深刻，但是，组合在一起，整张脸却透露出一种柔和感，长的很不错，这是苏子墨对沈流年的第一印象。

　　漂亮干净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射出一丝阴影，略微有点薄的嘴唇，白皙的皮肤，
　　很好看的的一个男孩，这是沈流年对苏子墨的第一印象。

　　“阿姨，您好，上门叨扰，麻烦您了，不知道该买点什么，就随便买了点”沈流年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小沈，你这孩子，这是说的什么话，你爸妈都不在国内，以后把阿姨家就当自己家，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还买啥东西啊，下次不许买了啊，下次再买，阿姨就不欢迎你来了”
　　“小沈啊，这是我儿子，苏子墨，你俩在客厅聊会儿天，阿姨要去厨房做饭，你叔叔等会回来了，咱再开餐啊”
　　“儿子，带小沈去沙发那边，记得给人家泡杯热饮啊”说完，提着东西继续进厨房忙活去了。
　　“客厅在这边，走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