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Contact （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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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大反派X君最近有点想念那个蛮有趣的地球人赵小墨，于是他又从Z那将赵小墨偷来了。
这回Z主任并不着急，因为X很好心地为他留了张借条，说借赵小墨玩一会，不久就送回来。X的留条语气非常客气，就好像在说：我喜欢你家的狗狗，拿去玩两天，好吃好喝供着。你不用担心，回头一定完好无损地送回来。
Z不着急，只是沉默地坐在桌子边，阴沉着脸，头顶上仿佛有滚滚乌云盘旋流转，一副风雨欲来的架势，带动整个房间的气场进入一种非常压抑阴郁的氛围。
大小J面面相觑，这种低气压令他们有种窒息的感觉，害怕下一刻愤怒的主任就化身为暴躁的野兽，将满腔的怒火发泄在他们的身上。
大小J惧怕被残虐的凌/辱，手拉着手悄悄溜出去，转头怜悯地望望忠诚地站在Z身后的Y副主任。
——副主任，您辛苦了，加油！我们精神支援您！
Z使小性子是家常便饭，但真正能惹起他愤怒的事物并不多。Y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了，他现在这副模样Y也只见过几回。
不过安/抚的方式还是有的。
Y拿来一盒A4打印纸，拆开包装，端端正正地放在Z的手边，然后退到一旁，继续面瘫不说话。
Z瞥了一眼纸张，信手捻起一张。
然后对折撕开。
当Z撕完厚厚一叠打印纸后，他的心情也平静了不少。
Z转过头，脸上又挂上了平日那种傲慢懒散的笑意，咬牙切齿地说：“哼，既然这副身体现在是我的，我应该好好利用不是？”
Y面无表情，不表示赞同也不表示否定。
Z继续说：“Y，我们去约会吧。”
Y的嘴角终于抽了抽。
——新的发泄方式？！
这厢赵小墨醒来的时候，看见的是熟悉的客厅，素雅的装饰，房间里散发着淡淡的兰花香。
盘着发髻，打扮得干净利落的老太太挂着和蔼的笑容，眯着眼睛踱步走进屋：“小墨啊……”
赵小墨眼睛一亮，瞬间就化身为稚齿小儿，欢快地扑入老太太的怀中，像只讨巧的小猫，幸福地蹭着脸：“外婆~”
化身为外婆的X摸着赵小墨的脑袋，嘴角扬起大大的笑容，眼睛也弯了起来。
赵小墨在特派员先生面前正经得和见教导主任似的，即便被他欺负调/戏也摆着隐忍的面孔在心里默默吐糟。虽然那副神情X看着也挺乐的，不过这两天他想尝试尝试鼻涕虫般撒娇黏糊的赵小墨。
这宇宙万物其实属性都差不离，欺硬服软。X瞅着脸上挂着无比欢喜与崇敬，满眼满心只有自己（其实是在看外婆）的赵小墨，心肝也跟过了水的面条似的，软得找不着北。
X觉得自己真的很喜欢被赵小墨拱进怀里撒娇的感觉，不过彼时他还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多么危险的信号。
赵小墨嘛，他以为自己又在做外婆梦。
——是不是清明到了，该给外婆上上香了……
赵小墨团在‘外婆’的怀里，小猫般慵懒地眯着眼，享受‘外婆’抚摸着他的脑袋，为他顺毛。一面叽叽喳喳地把学校里的事讲给外婆听。
X盯着他一张一合的小嘴巴，虽然有点聒噪，不过并不太令他反感，仿佛抱着一只喵喵叫的小猫，可爱有余，吵闹无过。
又一次，boss君没有发现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
与X的精神世界相差十万八千里的基地内，Z穿戴整齐，让Y把他抱到逼迫大J在极短的时间内赶出来的轮椅上，威风凛凛地命令：“走。”
Y有些犹豫：“你确定要出去？今天赵小墨不在……”
Z是行动白痴，Y是路痴。
所以Y几乎很少在地面上活动，仅有的几次都是跟着赵小墨，或者活动GPS小J。不过今天赵小墨不在，小J，他只想和足不出户的哥哥厮守在一起，何况还要当灯泡忍受主任的刀剐眼，划不来的。
Z拍着胸脯信心十足：“阿墨出去买东西的时候我都有看着，绝对能够找到路。”
Y见他这么说，就不再说什么了。
这会子刚好是傍晚的时候，巨石阵关门，游客们都回家了，所以Y推着坐在轮椅上的Z，冠冕堂皇地从基地的正门——石头圈的中心走了出去。
有个恰好在附近遛狗的老人回家对老伴是这么形容的：“只见石阵中央突然射/出一道亮光，将顶上的天空照得如白昼般明亮，然而眨眼功夫，仿佛幻觉一般，什么也没有了……”
他的老伴一面刷碗一面淡定地回答：“只是打了个闪电而已，你眼花了。”
而这个时候，Y和Z冷静地站在车站的候车亭子里，等待公车的到来。
Y：“Z，其实你去哪，我抱着你飞过去就行了。”
Z放下手中的地图，推推眼镜摇头：“我要按地球人的方式约会。”
Y：“……嗯……”
晚点近半个小时的红色的双层公车缓缓停靠入站时，Z的脸上已经布满了他想吞食时的神情。
Y淡定地递上一张白纸。
Z开始撕纸。
公车司机看见Z的轮椅，很细心地为他放下车门处的轮椅台阶。Z对此甚为满意。
——宇宙百科全书上记载：地球裔英国人种，礼貌绅士，公交从不守时。
夜幕渐渐降临，行驶在乡村公路上的双层公车里，仅有的两名乘客Y和Z各怀心事，开始了他们神奇而美好的夜晚。
而在那温馨的小屋里，心情大好的X君决定讨好怀里的小猫，于是笑眯眯地捧起赵小墨的脸：“小墨啊，要外婆给你做汤圆吃吗？”
赵小墨眨眨眼，摇摇脑袋：“最近甜食吃多了，我要节制一点……”
X心里有点失落。
赵小墨拉住外婆的胳膊摇晃，馋猫嘴脸展露无疑：“不过……我想吃外婆做的锅贴~”
X：“……”
赵小墨滴喇着口水：“外婆做的锅贴饺特带劲，馅多皮薄，”似想到什么，他眼神黯了下来，垂下脑袋：“我好多年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锅贴了……”他再抬起头时，墨色的眼睛中蓄满了晶亮的泪珠，肿肿得像小金鱼：“其实，我好久没有吃锅贴了>_<”
X：“……”感觉心脏正在遭受某种杀伤力极强的东西撞击，血槽含量呈指数化递减。
于是宇宙大BOSS又心软了，于是整个宇宙反派爱好者们心碎了，因为他们的超级偶像穿上了围裙，带着温柔的笑意，为了给那只扒在桌旁流口水的LEVEL A级物种制作某种月牙形淀粉制食物而忙得额头冒汗。
赵小墨笑得极是开心：外婆果然最疼我。
Y和Z坐错了站。
按照Z的指示，两人本来应该在邻近小镇的中心下车，然后去Z一直念叨的一家冰淇淋店。因为寄生的原因，Z的口味与赵小墨很像，喜欢，嗯，一切符合人类口味的好吃的食物。这家冰淇淋店赵小墨常去，Z每回扒在屏幕边，虽然脸上是不屑状，但是却偷偷打开了同步感知程序。
尽管如此，Z还是想实实在在地体会一下冰凉沁甜的花生冰沙，顺着口腔进入食道再流入胃部的感觉。
在Y的面前不需要逞强，所以Z直截了当地指示：“我要吃冰激凌，带我去。”
Y：“……嗯……”
——不知道那里有没有辣的东西？
然而在公车以蜗牛般的速度缓慢行驶的过程中，Z有些累，靠在Y的肩上小憩了一会。
Y嘛，他不识路，只是用柔和的目光凝视着Z，完全没有注意到公车到站了，又开动了，又到下一站了，再一次开动了……
于是，漆黑的暮色下，某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公交车站外，亚裔面孔的青年黑着脸坐在轮椅上，身侧站着满脸愧疚的黑衣独眼男人。
天开始下雨了。
——宇宙百科全书上记载：地球属英国，气候潮湿多雨，出行建议带伞。
Y将外套敞开，站在Z的身后，弯下腰遮住他的头顶，用身体为他挡雨。
Z垂着头不说话。
Y叹了口气：“你现在这个样子是我的错，我却什么也不能为你做。”
Z还是不说话。
Y继续叹息：“那个时候，你应该离开的。”
Z看着前方，淡淡地开口：“扶我起来，坐腻了。”
Y依言单手揽住Z的腰支撑他站起来，另一手罩在他的头上遮雨，一面继续：“这里的事交给我吧，你……”
Z的眼中划过一道光，然后，转头，揪住衣领，扬脸，嘴堵嘴：
“你年纪大了，越来越啰嗦。”
赵小墨摸着吃得饱饱的肚皮，满脸幸福。
X这回到是没有委屈自己吃难以下咽的地球食物，微笑着支着下巴看赵同学。
赵小墨转溜了一圈眼珠，开始得寸进尺，扯着上衣的袖口给X看：“外婆您看我的袖子破了，这是我最喜欢的衣服，您能帮我补补吗？”
这件上衣是真正的程白宇送的，到不是什么名牌货，只是上面印着赵小墨最爱的偶像的头像。因为这个设计已经绝版，所以赵小墨一向很珍惜，但是前两天照顾基地地下那帮宇宙怪兽时，被某只凶残的家伙拉破了袖口，赵小墨为此哀嚎了半天。
X：“……”
——向来只有他使唤别人，这种被人使唤的情形……幸亏这里是他的私人空间，如果被旁人看到的话，他只能忍痛水合化了赵小墨。
俗话说万物相克，宇宙之大，总有某样东西能够降服另一样，X再一次没法拒绝亲近外婆的赵小墨。
赵小墨欢天喜地，毫不犹豫地在X面前脱下上衣，露出光溜溜的没有什么肌肉的胸膛。
不过物种的生理结构不同，X也没觉得白花花的人类身体有多晃眼。
这回从赵小墨的脑袋中提取不到关于缝补衣服的信息，好在X有地球大百科。但是当X左手拿线，右手捏着一根直径微小的金属圆柱状物体时，还是茫然了。
赵小墨一拍脑门：“外婆您看我真是，怎么忘了呢？您眼睛不好，所以穿针线这活肯定是我来。”
他小心地将缝衣线穿进细小的针孔里，尾端打上结，再笑眯眯地递给X：“好了，外婆。”
X苦笑着接过，装模作样地折腾起来。
——糊弄赵小墨并不难，只要等会把他弄晕变一件完好的衣服给他就行了。
赵小墨嘴甜，特能讨长辈喜欢，看着‘外婆’为他忙碌，心里既感动又开心。忙不迭地跪坐在外婆的身侧：“外婆您辛苦了，孙儿给您捏肩。”于是不停歇开始自己的拿手活——捶背、捏肩。
赵小墨技术不错，X觉得身体的感觉很轻松，很舒畅，疲劳感正在慢慢地消失。
赵小墨搓搓手，食指蜷起，从后面伸出手替外婆揉太阳穴。
他靠得很近，气息喷在X的后颈上。赵小墨爱吃甜食，连气息中都带着淡淡的甜味。
X不清楚自己的手为什么抖了一下。
绣花针的针头扎破手指，流了血。
赵小墨一惊，想也不想，拉起X的手指含进嘴里。
X：“……”
赵小墨像小时候外婆为他做的，舔去X手指上的血迹，又小心地吹吹。抬起头，眼眸中闪动着浓浓的关切：“外婆，都是我不好……创口贴在哪？”
X盯着赵小墨的唇，抿紧嘴。
宇宙物种的繁/殖习性各异，X嘛，他擅长模仿，信息库中有一堆关于人类繁衍生息的资料。
系统自动分析，X觉得他这个时候的感觉是
——想去咬住那张嘴唇。
行动果断，随心所欲是所有反派大BOSS的天性，所以X当即抬起手掌，按在赵小墨的额上。
赵小墨问了一声：“外婆？”就闭上了眼睛，栽入X的怀中失去知觉。
X恢复本来面目，看着昏睡的赵小墨，眼中闪动着危险的光芒。
这个稀奇古怪的一天终于结束，早晨，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的赵小墨迷迷糊糊地对着镜子刷牙。
赵小墨惨叫：“主任！！！”
Z揉着眼睛：“大清早的，阿墨你鬼叫啥？！”
赵小墨脸都绿了：“主任，为什么我的嘴巴肿了？！”
Z：“……”继续睡觉去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赵小墨的嘴巴究竟为什么肿了？
——这个问题连作者都在犯糊涂……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Contact （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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