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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被戳穿的心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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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小绛针灸完毕,阿绯刚回到自己房间,就听到一个气急败坏的怒吼声——
“喂,阿绯——怎么回事,我出不了蓬莱了?!”
阿绯看到黑着脸的宁雪吃了一惊,不过很快便想明白了原由。
“你是不是想出蓬莱的时候就会被结界弹回来?”
“是啊,难道是你搞的鬼?”
“怎么可能。是这样的啦,凡是新入门的蓬莱弟子必须小有所成之后方可出山,所以在通过门中试炼之前,都只能乖乖呆在山上清修。”
原来蓬莱自从没落之后人丁冷清,门纪也渐渐松散,再加上不管是太师傅还是师傅师叔也都不靠谱,门中各弟子都是各自自行修行,所以为免各位出师之后在外闯荡落得个蓬莱弟子不学无术的名头,太师傅就想出了这么个损招。
“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怎么没人事先告诉我!”
“我忘了嘛,我们好久没有新人来了。别急,试炼很容易的啦,凭你的聪明才华肯定一下就能过的。”阿绯赶紧拍马屁,“我带你去了解了解情况。”
说着,她便上前想拉宁雪,哪知道宁雪身子一侧,阿绯拉了个空。
阿绯的手僵在半空,莫名不已,这家伙又怎么了啊。
“别碰我!”
“好好好,不碰就不碰。”总觉得,她对他的脾气已经没了脾气。
带着宁雪来到试炼场,阿绯开始解说。
试炼有三种方式。
武试,主要考察仙术道法。
丹药,主要考察炼丹术。
文试,主要考察道法典籍,天地造化之理。这个最简单,通常资质不行的都考这个,阿绯也极力推荐这个。
不过宁雪的想法嘛——
“当然选武试,怎么考?现在就能考吗?”
“武试你不行的啦!你先别瞪我,听我说完啊。武试必须要用本门的心法仙术,你又不愿意学。而且你虽然身上没有妖气,但你使出来了就不一定了,如果被师傅他们察觉怎么办。”
“……哼。”
“所以,去藏书阁啃书吧。很简单的,就那么几本。”
“不要,那我考炼丹术。”
“……那好吧,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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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丹房像个小花园,连围墙上都是郁郁葱葱的。这里由于被叶酩长期占据,一般默认为是叶酩的地盘。
丹炉并没有很浓重的药草味,反而充盈着一股花草清香,令人心情舒畅。
阿绯一手推开门,另一手下意识地就去拉着宁雪进屋。哪知道手一碰到他的手臂,冰冷的触感就让她本能地缩了手。
宁雪脸顿时黑了:“不是叫你不要碰我吗!”
阿绯嘀咕:“怎么这么冷?”
“当然冷了,我自从去玉山前的那次之后,就再没泡过寒暑泉了。”
所以,他才急着想要下山去发鸠山吗?
看看宁雪表情不善,阿绯又一次试图伸出手,想尽量自然地拉住他。
宁雪眼神冰冷:“不用这么勉强,你不是最讨厌冷冰冰的东西吗?”
听到这话,阿绯手上顿时一僵,立即抬眼看他,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然而没等她从他的表情上观察出个究竟,宁雪就迈步进炼丹房了。
丹炉中炉火甚旺,叶酩手捧书籍站立一旁,神情在炉火照耀下明明暗暗,看不分明。
“叶师弟,又在炼丹啊?”阿绯拖着宁雪,朝叶酩打招呼道。
叶酩闻声抬头,看到是这两人前来,惊讶地微微扬眉。
阿绯解释道:“呃,宁雪他想学炼丹,正好我不太懂,叶师弟你能教他吗?”
还没等叶酩回答,宁雪就先嚷开了:“为什么要他教,我才不需要人教。这破炉子我自己研究研究就……”
轰——
宁雪的话到一半,就在一阵红光之中默默消了音。
“叶师弟,宁雪他有事想急着出山,但是他还没通过试炼出不了蓬莱,劳你帮忙助他过丹药试炼了。”
叶酩的嘴角竟然隐约扬起一丝弧度:“好。”
阿绯和宁雪忽然就打了个冷颤,是错觉吗?为什么觉得他刚刚笑了?为什么还觉得那笑中有煞气。
因为担心宁雪的臭脾气会得罪叶酩,阿绯本想留下来一起。然而偏偏宁雪此时却显得很不想和她呆在一起似的,硬是将她赶走了。
阿绯一走,叶酩就指指房内架子上一堆瓶瓶罐罐,说道:“先将这里的一百二十味虫草药材记住吧。”
宁雪不干:“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这么说,你连记下区区这点药的自信都没有吗?”
“怎么可能。”傻宁雪成功被激将了。
叶酩神情淡漠:“那你慢慢记,不过注意最左边的瓶子不要碰。我先出去晒药了。”
宁雪撇撇嘴没答话。
然而一等叶酩前脚踏出屋,他后脚就蹭蹭蹭跑去抓起那个“不要碰”的东西。
看起来就是个很普通的瓶子,宁雪打开瓶盖往里看了看,只看到几颗很普通的小药丸。
有什么了不起的嘛。
宁雪不屑地随手将瓶子放在鼻子底下嗅了一下,咚得一声就倒地了。
另一边,无事可做的阿绯和黄昊在修行场上修行,却老是心神不宁。
担心那家伙有没有惹事。
担心那家伙有没有好好学。
唉,为什么她会对他产生这种老妈子般的心态啊。
在阿绯第三次将伏魔阵画崩招来一阵雷火之后,险些被劈成灰的黄昊终于忍无可忍,婉转提议:“师姐,你今日好像不在状态,要不回去休息休息?”
“我身为大师姐当以身作则,怎么可以带头偷懒!”
黄昊嘴角微抽,无比真诚地说道:“没事的,师姐,就算你每日午时才起床,你也永远都是我们的大师姐。”
被黄昊说服离开的阿绯郁闷地兜兜转转了老半天,最终还是屁颠屁颠地跑去了炼丹房。老远看到站在房外分拣药草的叶酩,阿绯跑近:“叶师弟,宁雪他学得如何了?”
叶酩算算时间,点头道:“差不多了,我们进去看看。”
“已经差不多了?这么快??”
叶酩似乎心情甚好:“嗯,应该在地上躺得差不多了。”
阿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什么意思?”
叶酩站在门口,一手推开了门,说道:“师姐,对付宁师弟不能用哄的。对付自大的人,只有让他自己亲身体会到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道理。”
叶酩难得一口气会说这么多话,阿绯听得一愣一愣的。而且她有种错觉,这话怎么好像是故意想说给屋内的人听到。
宁雪直直躺在地上,活像被鬼压床,四肢不能动弹,头脑却分外清晰,外界的声音也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门外说的话,他自然是一字不漏都听到了,心里恨得牙痒痒,更恨此刻他却连动根手指都做不到。
进门的阿绯见到倒在地上的宁雪便吃了一惊:“这……他怎么了?”
“无事,中了僵草毒而已。”叶酩走到药架旁,取下一瓶药递给阿绯,“让他服下就可解。”
阿绯立即倒出一颗药丸塞进了宁雪嘴里。
解药相当立杆见效,一吞下药,宁雪就唰地跳了起来向叶酩怒目而视。
叶酩道:“还觉得不舒服的话,再吃一颗吧。”
“哼,我就是不听老人言。”宁雪大力一挥手,拍落了阿绯手里的药瓶。
“哦?”叶酩挑眉,“我能问问你为什么会来蓬莱吗?”
宁雪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为了跟阿绯在一起!”
这话一出口,不禁阿绯呆了,连宁雪自己也呆了。
“你你你你说啥……”阿绯被他突如其来的发言弄得满脸通红。
然而宁雪此刻也是慌乱到结巴:“为为为为什么……刚刚那个不是我说的……是那话自己脱口而出的……我…我没有…”
只有叶酩波澜不惊,继续问道:“为什么对雷师弟下狠手?”
“那死小鬼一天到晚死缠着阿绯,看着就讨厌!”宁雪捂住了自己的嘴,想阻止自己说下去,然而那些话语还是不受控制地从嘴中地漏了出来。
苍天为证!这话绝对不是他想说的,是擅自从他口中蹦出来的。
终于察觉到不对的宁雪怒问:“姓叶的,你刚刚到底给我吃了什么?!”
“没什么。”叶酩淡定答道,“僵草的解药只吃一颗的话,会有吐出真话的效果。所以,我刚刚叫你再吃一颗的。”
一听到真话这两个字,阿绯原本就红到滴血的脸这下直接烫到冒烟了。
宁雪大步跑向刚刚被他打落在地的药瓶,捡起来就往嘴里倒,边倒还边说道:“什么真话!你胡说八道,一定是你给我吃了奇怪的药操纵了我的话语。”他才不会承认那什么狗屁真心话。
叶酩无视他的咆哮,仍继续问道:“你的冰封术不错,哪里学的?”
“我是雪妖啊,天生会的,哪用学?”
明明已经吞光了瓶中的解药,舌头却依旧不受控制地吐出了真话,宁雪一手捂嘴,一手颤抖着指着叶酩。
“原来你是雪妖。”叶酩倒是处惊不变,顿了一下,嘴角又可疑地扬起些微弧度,“我说了再吃一颗,你刚刚往嘴里倒了多少颗?只有吃两颗才能解,多吃和少吃都是不行的。我说过你会吃亏在眼前,你现在服不服?”
宁雪脱口而出:“不服!”
脸上温度微微降下来的阿绯劝道:“宁雪,这种时候你就不要顶撞叶师弟了啊。”
叶酩好心替宁雪解释道:“也不是他想顶撞的,他现在听到问题就会不受控制地回答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他也控制不住。”
这什么变态的附加效果啊。
阿绯一脸黑线地问道:“叶师弟,还有解开的方法吧?”
叶酩摇头:“没有。”
宁雪听了,表情立刻凶狠地像是要一巴掌拍死他。
叶酩转向宁雪:“原来如此,你还是不服啊?”他思考了一会儿,问道,“那要不要如那日在镜谷一样,我和你也比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