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翼之恋》木之

3、第三章

　　“小路！……”
　　“你找我干什么？”已经有些习惯的傲慢又懒洋洋的声音在一边响起。
　　我转身，在一棵异常瘦小的树的顶上发现要找的人。
　　微微拧眉：“我想天界的教育没有虐待树木这一条。”这家伙，整个人泰山压顶坐在树冠上。那棵树只有一个成年人的高度，那堪他这样折腾？
　　拜我搞环保的母亲所赐，我承认自己很看不惯这种不公德的行为。
　　小路闻言不驯挑眉，稍稍起身，又用力坐下。
　　我一口气堵在心口，想也不想扑过去，抓起他的手臂一拉。
　　他似乎没料到我会动手，倒真的被我拉下来，重心不稳跌向地面，不过在接触地面前非常敏捷地拖着我当垫底。
　　背重重撞向地面，虽然有厚厚的草地，还是痛得我闷哼一声，扯动了伤口。
　　“呵呵！活该！”讨人厌的笑声在我上方传出。
　　不讨喜的小孩跨座在我腰上，双手环胸俯视我的狼狈。
　　“滚开！”我最讨厌这种屈居人下的感觉！
　　“你想说的就是这两个字吗？”似乎我的狼狈取悦了他，小路的语气有点缓和，拉起我的头发，缠在手中，缠了一圈圈，又散开，连续几次，本来带点侮辱意味的把玩不自觉有些不舍得放开。
　　我的声音冷若冰霜：“放开我，不然我就拔光它！”
　　“不准！”他手一紧，扯得我头皮生痛：“我可以饶恕你的冒犯，不准你动这把头发！”
　　我一怒，不知打哪里生的力气，伸手推翻他。
　　他又有些怔了，半跌趴在地上转头瞪着我。
　　我有些不稳站起来，平息了一下心中的不豫，认真严肃地看着他：“不要再用这种方式对待我，否则，我发誓从始与你为敌！”
　　他似乎被震住，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神，恼怒地哼了一声！
　　“刚才是我不对，我误会你，我道歉！”很讨厌被误会的我也讨厌误会别人，自小的教育告诉我，做错事必须认错，这才是有担当的人。
　　主动伸手递向小路。这里我认识的人只有他和小亚。小亚不用说，即使是这个不讨喜的小孩，高傲任性脾气差嘴又坏，但心肠也不算太差。我承认孑然一身的自己不愿因为些莫名其妙的理由与他们闹翻。尽管在完全不了解他们身份的现在。
　　他瞪着我的手，表情却软化了一点。
　　我干脆拉起他的手随便拉起他——但我显然高估自己的力气，“哎呀”一声和他滚成一团，唇上软软的，一双瞪大的蓝眸倒影着同样瞪大的碧色眼睛。

　　我吻了一个小鬼？！
　　想我虽然思想前卫性格开放，但冷漠的外表和不喜人近身的个性令追求者却步不已，所以21岁还保持着“清白”，而在踩错时空的第一天居然吻了一个十岁左右还是男的生物？我不会饥渴到这种地步吧？
　　在我自我厌恶的时候，小路已经慢吞吞站起来。
　　“喂！”他的声音还是傲傲的，又似乎有什么不一样。
　　我没吭声。
　　一袭柔软倏地缠上我的身体。我一愣，原来是一袭和小路同款的雪白长袍。
　　“不要！”我直觉剥开衣服。
　　“什么？”小路小旋风一样飙到我前面，生气我的不知好歹。
　　“我很脏，洗干净再穿。”
　　小路无奈一翻白眼：“你这个天使真麻烦！跟我来。”
　　也不管我有没有反应过来，拉起我就走。
　　他柔软的掌心传来暖暖的气流，和缓了我身上的痛楚。

　　他带着我拐了几个弯，眼前呈现一片开阔的水色。
　　一个大大的湖像宝石一样镶在大地上，水光潋滟，清澈见底，空气中流动着微微的凉意。这个湖有四道支流，向着我们来的方向，延伸到园子里。
　　小路直直牵着我步入水中。
　　“你干什么？”我不走。
　　“你不是说洗澡吗？”他不满看着我。
　　“洗澡，衣服不脱，两个一起？”我怀疑。
　　“你以为你知道怎么用这里的水吗？”受不了的语气又激起我心里那根带火气的弦。“他是小孩子不要和他计较”，我在心里自我催眠。
　　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我和他身上的衣服在水漫及腰际时不翼而飞。
　　长长的红发在水中散开，布满紫红指痕的胸膛隐约露出。
　　我厌恶擦着这些痕迹。没让那些人得逞，身体还是受了不少罪。奈何头发太多，纠结的数束根本拔不开，我抓了其中一束在手，想——
　　“别想！”傲傲的小路异常喜欢我的头发，抢了过去保护。
　　我心里瞬间冒出一个念头，无辜道：“我不会整理。与其这样，不如剪了干脆！”
　　“不准剪！”小路横蛮道。
　　“不剪，难道你帮我整理吗？”
　　他皱眉。
　　“原来是不会呀……”
　　“胡说！我是无所不能的！”小路仰起头骄傲发驳。
　　“那……”我将头发尽量拨到胸前，“就拜托你了。”
　　他迟疑了一下，仿佛碰什么奇珍异宝的，伸手轻轻掬起一把，红发在他雪白贵气的掌心显出惊人的艳色，与他手腕上的金环相互辉映，他的表情变得有些迷离。
　　他小心地解开纠结的部分，耐心地以指梳顺，再翻出一把象牙小梳，一遍遍梳理，眼神专注，动作笨拙但认真而轻柔。
　　从未想过这个高傲的小孩会有这样的一面，我一时间有些不悦。我的头发就这么让人迷恋吗？
　　但我没有出声，不想打破此刻安静祥和的气氛。
　　良久，红发恢复它原有的柔顺泛着光泽。小路学着小亚的样子，捧起一把往脸颊摩挲，脸上露出新奇而得意的表情，真真正正像个十岁左右的孩子。
　　他解下手腕的金环，“咔嚓”一声将红发束成一条长辫垂在我的胸前。
　　“什么时候也不准拿下来！”他命令。
　　我不以为然：“整理头发的时候总要解下来。”没了让这把头发一了百了的念头，倒有些不高兴金环的拘束。
　　“以后我帮你整理头发！”小鬼傲傲道。
　　好吧，当我得了个免费小男佣。
　　接收我的头发管理权后，小路小朋友终于看到我身上的紫红痕迹，蓝眼睛掠过一道光：“以后打理伊甸园的天使一定要经过严格筛选，拉哈伯都干什么去了？”
　　我一僵，僵僵重复：“伊、甸、园？”我对圣经的零认识不包括这个。
　　“不然呢？这个湖就是伊甸的中心湖。有河从伊甸流出来滋润那园子，从这里分为四道：第一道名叫比逊，就是环绕哈腓拉全地的。在那里有金子，并且那地的金子是好的；在那里又有珍珠和红玛瑙。第二道河名叫基训，就是环绕古实全地的。第三道河名叫底格里斯，流在亚述的东边。第四道河就是幼发拉底河。”
　　“那你刚才坐的树……”
　　“是生命树。只有你这种白痴才会认为我可能坐断它！”
　　啊……不知现在我回头找，那条蛇还在不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