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 9 ...
-
“您就是东极夏司老师？”朝日电台的当家DJ明日先生在看到扎着高马尾一脸“好麻烦好麻烦快点结束啊”的秋本容子时，很明显地呆滞了一下。
不能怪他，换成是谁知道那位传说中的“出版界的聚宝盆摇钱树”是个看起来还没有国中毕业的小姑娘，都会稍微地闪瞎一下眼睛。
——【该不会是那位脾气古怪的老师不乐意出面所以把自己的女儿推出来了吧？】
明日先生天马行空地想道。
很快，这位素质过硬的电台当家主持人立刻挂上亲切专业的笑容，向秋本容子伸手问好。目光一转，看见边上僵着一张脸的真田弦一郎，明日先生和气而不失尊敬地开了口，“这位，就是东极夏司老师的父亲吧？”
“……”
—————————我是容子笑得嘎嘎嘎嘎捶墙的分界线————————————
看到真田弦一郎的脸刷地一下沉得比万年没刷的锅底还黑，秋本容子深觉自己忧郁的心情的到了极好的调剂，面对着那位电台主持人也不再扯着一张晚娘脸了，心情大好地笑眯眯地看着播放室里电脑屏幕上的微博墙。
“今天朝日星闻很荣幸地请到了近年来，小说界最受瞩目的一位老师！”明日先生低沉带有磁性的声音通过电波传达到全国各处，“我想，守在收音机前的各位听众朋友们，大概没有谁会不知道天宫凉子这个近年来耳熟能详的角色。那么，对于她的创造者，东极夏司老师，大家，一定十分好奇。”
“朝日星闻，名人访谈，今天，让我们走近东极夏司的创作世界。”
主持人明日先生微笑着转向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手指的秋本容子，“东极老师，大家都知道，您又蝉联了岛国月度最受女性欢迎小说排行榜榜首，在这里，先恭喜您。”
秋本容子的额角一跳，那个让她磨牙吮血的头衔再一次降临到她的头上时，秋本容子只觉得眼角狂跳。
“……”秋本容子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抬眼，看他一眼。
电波中，有一瞬间尴尬的死寂。
主持人干笑着，打着圆场，“哈哈哈哈哈……东极老师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啊……说起来，如果不是见到了真人，我还真是不敢相信，能创造出出版界奇迹的东极老师，居然出乎人意料的年轻呢！”
秋本容子默默看了主持人一眼，看得他脸上职业化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才慢吞吞地开口，对着话筒，“啊，大家好，我是东极夏司。”
——【啊啊啊啊！！！东极老师的声音好萌好萌好萌！！！元气萝莉是吧是吧是吧！！！】
——【是女的女的女的女的女的！！！！】
——【活的！我居然在有生之年听见了活的东极老师的声音啊啊啊！】
——【东极老师，虽然你是软妹子这个事实很治愈，但是，你什么时候可以把开出来的天窗填上呢？】
……
微博墙上一片疯狂刷屏，播音室里，秋本容子说完那句话之后，又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住主持人明日先生。
明日先生的嘴角抽啊抽。
然后，这位头顶挂着大排黑线的朝日电台台柱果断地决定，扭头，专心致志地观察微博墙，寻找话题。
“东极老师，大家都很关注您的天宫裕子系列小说，很多听众朋友都关心的一个问题就是，当初，是什么让您决定创造天宫裕子这个系列呢？”
秋本容子睁着眼睛盯了明日先生一会儿，盯得后者头顶的黑线又多出了数条之后，才慢吞吞地回答，“一开始，是为了向东野圭吾老师致敬。”
“啊，想不到东极老师也是东野老师的书迷呢。”因为这个格外正常的回答，明日先生舒了一口气，笑眯眯地接下话。
“不是‘书迷’，”秋本容子竖起一只食指，摇了摇，一副高深莫测状，“是‘死忠’！注意！是‘死忠’！”
一大滴汗咕噜滑下来，明日先生干笑，“呵呵……想不到，东极老师如此崇拜东野老师啊。以东极老师的年纪来看，难道是在同龄人看着卡通动漫的时候，东极老师是看着东野老师的作品长大的吗？”
“嗯。”秋本容子干干脆脆地点头，一个握拳，“东野老师最厉害了！”
“……呵呵……”明日先生暗暗抹了把汗，心说这个嘉宾真是不按剧本出牌，不过，这也挑起了他作为朝日电台台柱的好胜心，索性把原先编导交过来的稿子给扔了，笑盈盈地决定自我发挥，带点挑战地开口问道：“东极老师一开始是为了向东野老师致敬，那么，现在呢？”
“现在？”秋本容子食指顶住下唇，毫不思索地露出一个阴渗渗的笑容，“发泄！”
“发泄？难道是用文字来宣泄不可言说的血腥念头？以东极老师的年纪，这样的心理可不算平常呢。”
秋本容子淡定挑眉，反问“我是平常人吗？”
“……东极老师真是直率的性格。”明日先生温和儒雅地抬起嘴角一笑，转换进攻方向，“那么，对于您自己的作品，您最喜欢的是哪一部呢？”
“必须是《警官的私密》才对。”秋本容子眼中一道绿光闪啊闪。
明日先生被哽住，在他提前做过的功课里，东极夏司貌似没有这样的一部作品，“额，这部是？”
“哦，还没出版。”秋本容子立刻恢复一开始的欠扁模样。
“……”明日先生努力顺了口气，敬业地微笑，“那么，可以冒昧地请问一下，这一部的内容是关于什么的呢？”
秋本容子盯住提问的明日先生，“既然都知道是冒昧了，还问什么。你真的是朝日电台的当家台柱么？”
“……”
“不过，告诉你也没关系，”秋本容子很大方地耸肩，裂开嘴，笑得阴险，“上一部里出场的，身为天宫裕子同门师兄的那位松田敬一郎警官，和天宫裕子的推理对决。”
“……”
“当然，结局我也可以提前告诉你哦，松田警官，会输的很难看哦！”秋本容子一个握拳，狰狞地笑。
“……”明日先生的眼角，遏制不住地跳跳跳。
“好的，谢谢东极老师。那么，现在，进入我们的观众互动环节。想和东极老师亲口对话吗？那么，收音机前的各位听众，请拿起你们的手机，拨打XXXXXXXXXX，电话编辑将随机抽选十名幸运听众，和东极老师进行有爱的互动哦！”明日先生果断决定转移话题，冲着隔间外的电话编辑比了一个手势。
“所以这是要开始坐台么……”秋本容子抬头，思索片刻，低低地自言自语，声音通过效果极好的话筒传了出去。
明日先生眼角抽了一下，尽量笑得温文尔雅地提醒，“东极老师，现在还在直播。”
“这种小事没关系的啦。”秋本容子满不在乎地挥挥手，然后，扯开一个带点恶意的甜美笑容，元气满满地冲着话筒喊，“各位，要怜惜我哦！”
——尼够了……
明日先生真心想给跪了。
耳机里传来“嘟”的一声，隔间外的电话编辑对着明日先生比出OK的手势。
明日先生点头，微笑着开了口，“您好，这里是朝日星闻，东极夏司老师访问专场。”
眼刀子砍过去，秋本容子啊了一声，附和，“嘛~我是东极夏司。”
“东极老师！”
“啊。”
“你真的是女的啊！听不大出来啊！”
额头上蹦出一个大大的叉，秋本容子呵呵一笑，“抱歉，我的声音太粗犷了让您误认为是男性了真是抱歉。”
然后，正在抿嘴轻笑的明日先生听见啪嗒一声，耳机里的电话声音忽然截断。
明日先生一脸纠结地转头看向秋本容子，“东极老师……”
“不好意思，手滑，点错了。”完全没有故意切掉来电的一点点不好意思，秋本容子很无辜地把手从仪表上拿下来，摊手耸肩。
“……”明日先生默默转回头去，“不好意思，刚刚仪器出现了一点点小问题，很抱歉刚刚那位听众的来电被切掉了，那么，让我们接入下一位听众来电。”
“您……您好……”耳机里是抽抽噎噎的女声。
“您好，我是东极夏司。”
一眼瞥到直播间外边，黑着脸举着写着“秋本容子你要是再不老实做直播老板说别做梦去东野圭吾老师的签售会了——花园八千代短信”的真田弦一郎少年，秋本容子眼角一跳，很没骨气地为了一张贵宾门票折腰了，老老实实地说话。
“呜呜呜……我失恋了……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哈？”一向只有她囧人家没有人家囧她的秋本容子，此刻也囧了。
“呃，这位小姐，你冷静一点。”明日先生也囧了，一个眼刀砍向隔间外的电话编辑，好声好气地安抚。
——【这种电话怎么也不审核就接进来了！！！这是播出事故是要扣工资的啊喂！！！】
“哇哇哇——我都失恋了你怎么不安慰我啊！！！！！”
“……”秋本容子默默地扭头，看明日先生。
“……”明日先生默默地扭头，看秋本容子。
“你这里，还兼职做情感顾问？”秋本容子率先打破沉默，在哇哇哇的背景声中，压低了声音问。
“……我们和隔壁台的情感咨询类节目的热线电话只差一位数。”明日先生很汗颜地解释。
“这位小姐，您也许是拨错电话了，电话号码最后一位应该是8不是6。可以直接联到隔壁电台的情感咨询节目。”明日先生很好脾气地劝道。
“哇哇哇哇哇哇……不要跟我说话！！！我讨厌男人讨厌！！！！换个女主持人要不然我死给你们看！！！哇哇哇哇哇……”
明日先生败退，秋本容子扫了一眼外边持之以恒举着牌子的黑脸真田君，咬了咬牙，挺身而出，“呃，这位……大姐……俗话说得好，男人如衣服，破了就要扔……那什么，你就不要哭了么……”
“呜呜呜呜……那是我的初恋！！！初恋！！！那不是普通的衣服，是限量版香奈儿！！！”
秋本容子黑线，挠头，好声好气地说，“……那，要不然，我给你唱首歌听？唱完了，就别哭了，擦干眼泪，下一件衣服会更好的。”
在朝日电台的播送间里，扎着马尾辫的年轻女孩子有些难为情地挠了挠头，想了想，然后，清清嗓子，清澈干净的声线通过电波传到岛国的各个角落里——
樱花啊，樱花啊……
暮春三月天空里……
万里无云多明净……
如同彩霞如白云……
芬芳扑鼻多美丽……
快来呀，快来呀……
同去看樱花呀……
看着女孩子格外认真地唱着这样一首儿歌，就连一直打手势要求电话编辑找机会切掉电话的明日先生的眼神也温和了起来，在播送间外边举着牌子的真田弦一郎也缓缓放下手里的牌子，冷峻的面部线条也柔和了一些。
东绘社社长办公室的收音机前，原本绷紧着神经的原社长和前田总编辑双双松了一口气，相视一眼，又开始互相吹捧起对方来。
坐在卧室书桌前看着法国诗集的幸村精市忽然听见房间外边传来的儿歌声，愣了一下，放下书，走出房门，看见母亲正跟着收音机里的干净女声低低哼唱着儿时熟悉的调子，手上缓缓地打着毛衣，美丽的少年不由得微微一笑。
在自家厨房里围着围裙煮汤的闲院凉放缓了手中的动作，扭头看自己特意摆在橱柜上的收音机，也不由自主地跟着那个调子哼了起来。
“姐姐你在唱“樱花”？那是儿歌吧？”海藻一样卷卷头发的男孩子凑进厨房，拿了一瓶果汁，好奇地问。
“电台的访问，很有意思，跟着哼了两句。”闲院凉温柔微笑，动作麻利地把汤盛好，“不要喝果汁了，马上就吃饭了，姐姐熬了猪骨汤哦。”
趴在床上听着直播访谈的好基友栖川绫乃也忍不住翘起了嘴角，“呆容子。”
“下次再出去唱歌，可不许那家伙用不会唱歌这个理由逃跑了。”盘腿坐在床上，一边剔指甲一边对身边的花园编辑说的鲤老师。
就连拨错了热线的失恋女孩，哭声也渐渐低下去了，仔细地听着电台里的女孩子唱着儿时最熟悉的调子。
最后一个音轻轻落下，明日先生及时地做出了手势，电话编辑迅速将电话切了出去。
秋本容子松了一口气，还好切走了，要是让她接着唱下去，那她只能把自己记得的所有儿歌唱出来了……唱一首儿歌那叫童真，要是首首都是……那就叫二了。
——【所以说，有一个过分正直古板死不准她听流行歌曲这种靡靡之音的大堂哥和竹马兄真是一切悲剧的开始！】
“唱得很好。”明日先生低声说。
“啊……”秋本容子挠挠头，发顶的那根呆毛一颤一颤的，耳根也有点红，但还是傲娇地一扬下巴，“那当然，我可是文武全才的东极老师哦！”
明日先生低笑出来，“那么，让我们接入下一位听众来电。”
“您好，我是立海大附属中学的一名学生，东，极，老，师。”这次接入的，是一个温柔干净的女声，带着柔柔的笑意，很耳熟，最后那一字一顿的敬语称呼，听得秋本容子头顶的呆毛又是一颤，脸刷地就红了。
——【啊啊啊！闲院学姐怎么会也听这种电台访问啊啊啊！嘤嘤嘤好羞涩好羞涩！】
“您……您好！”
“东极老师的歌唱得很好听。”立海大附属中学的女会长温温柔柔地笑道。
秋本容子的脸更红了，双手十指相互绞缠着。她努力让自己的样子看起来像最开始的高傲一样，但是还是抑制不住发顶那根呆毛心情极好地颤着。
“……谢谢您！”
“话说回来，东极老师的作品，真的很不错。”
“谢谢您！”
“嗯，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冒昧地请东极老师剧透一下呢？”
“好！好的！”
眼神复杂地扫过一脸“我愿为您赴汤蹈火”表情的秋本容子，明日先生只想叹气：明明都是一样用了“冒昧”这个词，凭什么自己的就被顶回来了，这位听众小姐却一点事情都没有啊！东极老师你真的很看人下菜碟哦！
电话那端，笑盈盈的闲院凉学姐轻轻开口，“最后的最后，天宫裕子是和谁在一起了呢？一直陪在她身边十项全能的白鸟先生，还是新出场的这位从小押着她刻苦训练从来见面都没有好看脸色的同门师兄松田警官呢？”
“啊？！”秋本容子的脸上一僵，“和那个扑克脸警官有什么关系啊！您可真是……”
“没有关系吗？”闲院凉故作苦恼地偏了偏头，笑盈盈道，“可是看东极老师的文字里，对松田警官的描写，可是比描写空洞苍白的白鸟先生要丰满得多呢。感觉，投入了很多的感情啊。或许，这位松田警官，是东极老师现实生活中某个人的倒影？”
秋本容子脸爆红，差点给跪了，“我我我……这只是为了发泄！！！发泄！！！才没有您说的那么多感情什么的您可真是……”
戏弄着小学妹，闲院凉学姐眼中的笑意多得都快要溢出来了，轻飘飘地说，“东极老师，要认清楚自己的内心呐。啊，今天多谢东极老师了，晚上回家的时候，作为女孩子独身回家要小心哦。”
——【学姐你是故意的！！！】
泪眼汪汪被欺负到了的小学妹秋本容子咬着小嘴唇，听着耳机里又变成了嘟嘟的声音。
一扭头，视线正对上玻璃隔间外边，真田弦一郎那张黑青着的脸。
秋本容子一口气哽在喉咙里。
——【开什么玩笑！我又不是爱自虐！！！】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chapter 9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