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粉世家同人之北燕归秋》月上梅梢

43、第四十三章：

　　不过他没有时间多想，冷清秋终于还是从他怀中将宝宝抱了过去，然后她微微一笑，转身拐进一条巷子，看来那里就应该是她现在的住处。

　　金燕西痴痴望着她的背影，却听梅丽在身旁咯咯笑道：“没关系七哥，既然知道七嫂在这里，还怕她跑了吗？俗话说，烈女怕缠郎，现在咱们先去见太太和我娘吧。”

　　金燕西点点头，旋即反应过来妹妹说的话，不由瞪了她一眼，沉声道：“梅丽，你是女孩子，说什么话呢？”

　　“怎么了？七哥还要以过去大家小姐的规矩要求我啊？你自己都和七嫂自由恋爱过了，还不许我说烈女怕缠郎这样的话？现在是新时代，妇女都解放了，七哥你怎么还这么迂腐啊。”

　　金燕西让这个妹妹说的哑口无言，谢玉树在旁边忍不住笑道：“七哥，梅丽出来这段时间，别的也就罢了，就是这张嘴越发厉害，我现在都学乖了，绝不和她讲道理，反正也说不过她。”一句话说的众人都忍不住笑起来。

　　到了清秋指点的地方，看着门前那两棵大枣树，回忆起这两年的经历，金燕西梅丽和佩芳等人只觉得百感交集，总理府的金玉繁华仿佛还是昨天的事，一转眼，却已是富贵烟消繁华尽散，只留下流落四方不得重聚的亲人骨肉。

　　他们几个人在门外感慨，跟来的十几个土匪一个个不知道怎么回事，都在一边摸脑袋，心想不是这家吗？赶紧叫门啊，真是的，少当家的这会儿咋还忸怩起来了？当初在城里一枪崩了个鬼子的利索劲儿哪儿去了呢？

　　最终还是谢玉树忍不住了，走上前去刚要开口叫门，就见堂屋里两扇木门忽然打开，接着一个妇人端着水盆走了出来，正是梅丽的母亲，当日金总理的二太太。

　　“娘，娘……“

　　梅丽欣喜地大叫，而二太太此时也看到了街门外这一群人，她怔愣了好一会儿，忽然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一把扔了水盆，几步就奔到街门边，不敢置信的看着梅丽，喃喃道：“梅丽，我的梅丽，是……是你吗？你来看娘了？’

　　“嗯，不单是我，还有七哥，大嫂，我们都过来了。娘，太太呢？她在不在？“

　　街门外的嘈杂声早已惊动了金太太，出了门一看，她也浑身如同触电般地呆站在那里，震惊看着街门外那一群人，一时间，只以为自己是恍在梦中。

　　“啊，燕西，玉树，佩芳，你们……你们都来了……快……快进来。“二太太擦去脸上泪水，连忙将众人往里面让，等看到后面跟着的那十几个土匪，她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二娘，没事儿的，他们不会伤害你们。“金燕西看出二太太的畏惧之意，连忙解释了一句，然后回头看着十几个土匪，还不等说话，其中一个便豪爽道：“少当家的，您尽管进去和老太太说话，我们这些粗人就不进去了，一个个怒目金刚似得，免得吓着老人家，我们就先在院子里坐一坐。”

　　金燕西也知道土匪们不拘小节，要是进了屋，只怕他们更不自在呢，母亲和二娘也会惶惶不安，于是点点头，便和梅丽佩芳等人一起进去了。

　　在这战乱年代，历尽波折的一家人重逢，自免不了一番抱头痛哭，金燕西却早已不是那受了委屈只会回家让父母做主的纨绔子弟。他静静站在一旁，一直等几个女人哭够了，金太太才来到他面前，仔仔细细打量着这个自己最宠爱的儿子，他俊秀清瘦依旧，但身上却添了过去从未曾有过的沉稳气质，这样瞧着，竟似比已经去世了的丈夫还要有几分风骨铮铮之气。

　　“燕西，梅丽，佩芳，这几年，你们都在哪儿？都……都遭了多少罪啊？”金太太一语未完，又是潸然泪下，金燕西连忙走过去劝慰住了，让妹妹和大嫂又说了一遍各自经历，最后轮到他，他反而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在金太太和二太太的再三催问下，他才简略将这两年的经过说了一遍。当然，略去了当日张逸山对自己用刑那一段，他生怕母亲因此对义父生了怨恨。

　　或许是生逢乱世的关系，金太太如今对身份什么的不再像过去那样计较，自己家原本倒是身份高贵，但最后又落得什么样的下场？如今自己和二太太，昔日众人眼中的贵妇人，也不过是村野农妇罢了。听金燕西讲来，那些土匪既救了他的性命，又都是豪爽义气之人，最重要的，是他们肯豁出命去打鬼子，这一点让金太太尤为敬佩。

　　当日她是总理夫人，对政府的不作为与腐败一清二楚，就是自己的丈夫，面对国家政局，不也是一筹莫展吗？一项项丧权辱国的条约被各级官员签下来，丈夫却无能为力，这种憋屈她忍受够了，在这个民不聊生，烽烟四起的年代，肯保家卫国的，甭管是兵是匪，都是老百姓眼中的大英雄。

　　金燕西没想到母亲对自己认一个土匪头子做干爹竟然没有半分反对，他怔怔看着母亲，却见金太太慈爱地摸着他的头，叹气道：“娘活了这么大半辈子，经历了荣华富贵，也经历了离乱磨难，如今难道还看不明白吗？管他什么身份尊不尊贵的，说到底，得活着才行。那个大当家的两次救了你的命，又肯率领着全山寨的人打鬼子，也不肯骚扰百姓，你认这样的人当干爹，就是你父亲九泉之下，也能含笑。这总比你当日去向白家小姐求婚光彩。”

　　金燕西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梅丽在旁边看着不忍心，连忙挽着金太太的手笑道：“太太你别这么说七哥，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七哥现在是大英雄，刚才我们还在村里遇到七嫂和宝宝，她一定会原谅七哥，到时候岂不是就能一家团聚了吗？’

　　金太太点点头，对金燕西正色道：“清秋是个好女孩儿，她也是一年多前过来的，这一年来，我们和她处的还好，她一个人拉扯着孩子不容易，宝宝也是十分健康可爱，只是有一条，我觉着清秋不像是现在就能原谅你的，你自己有没有想好要怎么办？”

　　金燕西垂下头，声音却是斩钉截铁般的干脆：“她的心是我冰透的，如今，我自然要想办法再给她暖过来，母亲，我已经知道错了，我真的后悔了。只是如今，奉天形势严峻，究竟日后会如何，儿子现在也不敢说，唯有……尽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