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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人约黄昏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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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二被他拒绝惯了,也没怎么伤心,挠着头傻笑了几声。看着公孙策微微泛红的脸,他猛然一怔,突然意识到刚才那句话中的内涵。他说什么,不用自己养?这就等于侧面答应了啊!
公孙也自知失言,不过这时越慌张也越容易遭人误会,看着陈小二那张欣喜和惊讶并存的笑到扭曲的脸,他淡定曰:“你那是什么表情,想多了吧?”
“嗯嗯,我确实是想多了!”陈小二忙不迭的点头,好不容易看到点希望,当然什么都要顺着他说了。万一要把这家伙惹火了再闹别扭,亏的可是自己。
见他这么听话的样子,公孙策忽然觉得有些好笑。意识到周围的人还在围观等待下文,他尴尬的咳了一声,瞪了陈小二一眼,面无表情的说:“……走吧。”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再被这帮人看下去,明天不一定就又被演绎成了什么传奇故事了。
但他的表现在陈小二眼里,怎么看都有些害羞到落荒而逃的意思。
“公孙啊,是不是我有能力赚钱的时候就能跟你成家了?”陈小二跟在他身后高兴的屁颠屁颠的,不过这回倒是长了记性没动手。
“等你真有本事再说吧!”一天十几遍的听他所谓真情的“告白”,公孙策觉得自己真的要忍不住动手揍人了。不过像他这种疯子,想成器跟包拯能变白一样不可能。
“你这是答应了?”陈小二乐得嘴咧到了耳朵后,兴奋的搓着手。
“我说陈小二,你别总曲解我的意思好吧?”公孙策忍来忍去终于忍不住了,站在原地就开始和他理论,完全忘记了包拯的嘱托。
“我知道我知道,开玩笑而已,你别生气。”陈小二见他又要动气,怕他反悔又跑回去和包拯住,连忙劝说。
什么时候这小子变得这么听话了,原来不是各种死皮赖脸的么?公孙策气结,连继续吵下去的借口都没了。这可是在大街上,而且对方已经这么明显的哄着他了,他再嚷下去只能被众人当做是无理取闹。但是不吵就没有借口逃走,他难道还真的跟这个意图不轨的家伙去家里?
反正路程还长,这陈小二又口无遮拦的,中途总能找到借口生气跑回去吧?公孙策抱着期待等着对方挑起点什么话题,但对方却像是感知了他的心意般,路途上只是在经过小摊的时候随口问了问他喜不喜欢那些东西,其它时候低着头像在思索什么,完全没有任何要耍无赖的意思。
公孙策暗自咬了咬牙,心想这小子是怎么了?难道是看自己答应的太痛快起了疑心,发觉了自己的真实目的了么?这个该死的陈小二,怎么在不该聪明的时候这么聪明呢?
一路纠结着,公孙策绕来绕去看这看那的拖到了太阳西下,终于还是没找到逃跑的借口。当他在夕阳的余光中,看到陈府那被风雨磨砺的褪了色的牌匾的时候,他连死的心都有了。
还是在见到陈县令的时候编个借口自己跑回去吧,他只是很惯着陈小二,不至于放任着他胡闹。只要自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总能有条生路的吧?
再度抬起头的时候,牌匾下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焦急的四处张望着。那是公孙策无比熟悉的身影,他记得小时候,无论他和陈小二回来的多晚,总能看见那个身影在原地等着他们。曾经挺拔而坚强的身影,如今在夕阳温润的余光中,竟显得有些佝偻。
公孙策的脚步顿了顿,忽然觉得有些难过。再坚强的人也抵不过时间的磨砺,总有一天,他也会变成这样,孤独的一个人守在门外,等着自己的亲人归来吧?
一旁的陈小二并未发觉他的变化,只是径自向前走了几步。感觉到身后的人未跟上,他方才停了下来,转身略有些担忧的问:“怎么了?”
这时候确实是不用怕他跑了,毕竟是到了家门口,他想跑也跑不了了。但是见他严肃的神色,陈小二不知为什么,忽然有了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张望的陈县令看见两人的身影,连忙迎了上来,颤抖的握住公孙策的手,布满皱纹的脸上溢着满足的笑:“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啊!”
忽然间无话可讲。
陈小二的细腻情感在对着公孙策以外的人的时候完全发挥不出来,他眼中的景象是这个自称为他爹的糟老头握着他未来恋人的手使劲的捞油,遂不满的挡在两人中间,将公孙策的手握在手中,堆上笑容说:“是啊爹,我们回来了,让我们进去吧!”
“哎呀,看我高兴的都忘了!”虽然是客气的话语,但陈县令瞪着陈小二那说的是咬牙切齿:“快进去吧!”
陈小二吓得一哆嗦,心想到底是自己是他儿子还是公孙策是他儿子,态度差别如此之大。还什么“快进去吧”,估计他下一句没说出来的话是“看我怎么收拾你”。
“放手。”长袖下交握的手有些冷,公孙策的声音也冷的异常。陈小二怔了一下,转过头看着他。
他的神情依旧是平淡的,看不出悲喜。只是那平淡却透着命令的语调,让陈小二的心也随着他的话冷了下来。
公孙策平时总是对他又嚷又怒,但他知道这人从都不曾真正生他的气。也许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他们从小交好,自己又比他小,他一直当自己是他的弟弟,任由着自己胡闹罢了。
可是这么冷淡的公孙策,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和公孙策相处的时间没有那么久,但是他了解他,知道他只有真正讨厌一个人的时候,才会这样。
陈小二害怕了,所以他什么都没说,老实的放开了手。
公孙策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径自跟着陈县令走了进去。
陈小二看着一前一后气氛融洽的两人,不安的在内心嘀咕:他们俩不会有奸情吧?
三人各怀心思的进了屋,叙叙旧说了些陈小二小时候的事情,对于结婚和两人关系的事情只字未提。
陈小二听的昏昏欲睡,心里有些不平衡。凭什么这身体的原主儿能从小便和这书生一块,还仗着自己的身体不好博得他这么照顾。如果自己能像原来这家伙一样病怏怏的多好,这样自己提到喜欢的时候,对方多少也会顾虑到他,不会总对他甩脸色吧?
不过那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为什么总在说些有的没的,他们婚姻大事怎么办?陈小二郁闷至极,内心嘶吼着“快把话题扯结婚上来啊”云云,但顾忌着公孙策现在心情不好也不敢插话,只能祈求他爹能开点窍说点正事。
于是这次对话变成了陈小二回忆录,两人从他尿床时说起一直说到他长大成人,中途他只是哼哼哈哈的应着,半句话也没插上。
回忆录终于在月上柳梢头的时候结束,陈县令一拳打醒了流着口水做着成亲美梦的他,然后叮嘱他把公孙策送去厢房里住。
陈小二一下子来了精神,心想还是这老爹狠啊,送进厢房?这明明就是让他抓紧机会直接入洞房吧?
“给人送到屋马上给我滚出来,敢打扰到他休息看我不打死你!”陈县令看他那张笑得扭曲的脸就知道他没打什么好主意,恶狠狠的扔下了话。
“哦,我知道了,爹。”陈小二一下子泄了气,没精打采的耷拉下肩膀。这会儿即使他爹没威胁他,他也不敢对公孙策怎么样的。毕竟他的温柔攻势还没展开,要在那之前让公孙策更讨厌他,那他可真的哭都没地方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