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画一书——鬼生子》末十一

3、第 3 章

　　几夜往来，心中甚是愉快，但带的干粮却眼见吃光了。天凉加休息不好，钟愔生病发热。陶九画殷勤照顾，又说荒郊野外留他一人不放心，邀他到家中。
　　钟愔听他言谈中提到母亲时敬畏非常，以为是个为人颇有些刻薄的老妇人，生出怯意，委婉拒绝。
　　陶九画相劝不成，心一横，“你不跟我回去我也不回去，等母亲找来，由她邀请你吧。”
　　钟愔苦笑，这陶九画年长于他，平素也像个兄长的样，只是偶尔却喜欢耍小孩子脾气。
　　日暮时分，陶家果然来人寻找。两个小婢嬉闹着进入寺中，他们在僧舍就听到二人抱怨杂草多，处处都是蜘蛛网，都挂在衣服上了。
　　陶九画扶钟愔下床，走出去对两个小女孩说：“母亲来了吗？我有朋友在这，请母亲进来见见吧。”
　　小婢答夫人正在寺外等候，依他的话退出去请。
　　少时，一妩媚妖娆，娇丽尤绝的女子翩翩而来。陶九画忙呼“母亲”。
　　钟愔惊叹此女子之年轻，想是陶九画父亲的续弦，也恭敬行礼。
　　那女子咯咯娇笑，将钟愔上下打量一番，温声软语相邀。钟愔再不能拒绝，就跟着陶九画一道回家。
　　说起来陶家地处荒僻，即使不是破落也不应是富丽堂皇。可明摆在眼前的，就是比钟愔所见识过的任何宅院都要精致华丽一座大宅。陶夫人亲自挽着钟愔进了朱漆大门，吩咐仆从细心招待贵客。
　　钟愔心下疑惑更甚。但想起陶九画对他真诚相待，友爱非常，尤其生病几日更是百般照顾，便放下了戒心。
　　入住陶家，与陶九画食寝相同，钟愔很快病愈。他向陶九画告辞，说要回去等姐姐。陶九画不肯他走，二人略起争执，陶夫人恰好过来，与他商量，派个家丁去寺里等他姐姐，而他则安心住着。
　　这样一说陶九画大声赞同，钟愔也没理由反对，就定下了。陶夫人转身离去时笑容诡异，看钟愔的眼神中多了些说不清的东西。
　　一等又是月余。期间钟愔发觉陶九画才华横溢，诗词歌赋无不精通，心中敬佩非常。要说敖年年立刻就出现，他还真未必肯走。
　　一日，陶九画对钟愔说，他家近日要祭祀祖宗，他身为长子，得去祠堂住几日。
　　钟愔心中不想与他分开，可这是人家大事，凭何阻止，再者又不是夫妻，朋友有聚有散。说了些保重身体之类的话，就看着陶九画去了。
　　陶九画刚刚出门，陶夫人就亲自到他房中告知，他姐姐来了。
　　钟愔惊喜，奔入前厅，果然见敖年年。喊了声“姐姐”，敖年年却不回头，钟愔惊疑上前拉她衣袖。敖年年狠狠抽回，怒视钟愔。他一下懵了。
　　陶夫人上前解释，“这孩子不知道遭遇了什么，带她回来的时候就有些不大清醒了，口里念着弟弟，弟弟。下人想兰若寺少有人至，她这般年纪女孩理应就是，带了回来。我以为你们一见她就好了，没想到……”
　　钟愔还想对敖年年说什么，陶夫人就喊下人带她去安置梳洗。他望向陶夫人，仍然是眉目如画，肌映流霞的美丽女子，隐约竟显出狰狞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