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
十一
岁月就像是镜子里的镜子，不停地反复，相似却不相同的景象。总有些人是回转了许久却又遇见的，也总有些事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回避的。
就像陆子恒的父母，说到底，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肖遥这个媳妇到底肯不肯献这个丑，那不是他陆子恒能说了算的。但是电话那头热情的想要再见到他的盛情难却，突然就让这个不情之请变得理所当然。
“快看下，这条裤子好看不？”肖遥从没那么如此有失大体的模样出现在陆子恒面前，简直就像是突然被人看到了裸体的少女，慌了分寸，又羞又骚的无地自容。
听到对面陆伯母轻轻地告诉他们已经定好了过来的车票时，两个人都傻了。
虽然早就说好了两个人是以好朋友的身份暂时寄居在同一个屋檐下，可是这种借口始终只能骗骗旁人。虽然还没正式经过床榻的洗礼——对，你没听错，他们确实还没有——但是感情上却早已依赖上了对方。
无论是作为生活的伴侣，还是感情的寄托，两个人似乎在不同的人生轨迹中找到了一个交汇点。
接过陆子恒递过来的外套，肖遥反复试着在镜子面前改变着自己的造型。解开一个扣子，敞开衣襟，或者工整地地将衬衣的领子翻出来，无论怎么试似乎都无法满意。而一旁看着的陆子恒一边是觉得好笑，一边又是带着点心疼和感动。
“行了，又不是正式出柜……搞得那么紧张干什么。”
“是啊，我也没说非得怎么样，但是那么多年没见了。不想怠慢了……”也不知道怎么了，肖遥就是乱了手脚。就算是他的亲生父母来也没觉得他有多重视，反而是这老两口的到来让他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好了，差不多就行了！”陆子恒一把把他拉到身旁，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眼中闪着光，“肖遥，做你自己就好了。”
“好吧……”
二老来的时候正是夏天最热的时候，七月的艳阳高高地挂在天空中。列车缓缓地驶进车站，人流随之而涌向出站的方向。
两个人非常体面地出现在月台上，修长的身材加上稍做雕饰的发型，肖遥摘下墨镜，一边走一边扫视着从车厢中挤出来的乘客。
“遥遥！这里！”一个年迈女性的声音从不远处朝他喊来。
陆伯母搀着陆子恒年迈的父亲缓缓从车门走出来，后面的小伙子帮他们把箱子提到了面前，致意之后匆匆消失在人群中。
陆子恒轻快地提起箱子，并从母亲手里接过父亲的胳膊：“爸，妈，累坏了吧？”
“累什么，当年我和你妈当知青的时候，比这苦的经历多着呢。”陆伯父笑起来还是很爽朗的，只不过拄着拐杖蹒跚而行的样子还是不能让人联想到他年轻时英姿矫健的样子。
“呵呵，你们两个等很久了吧？”陆伯母紧紧拉着肖遥的手，轻轻地拍着。
“没多久，阿姨，我们打车来的。”
“我说开车吧，他不肯。”陆子恒的话里带着些许撒娇的语调，说完瞥了一眼一旁的肖遥。出乎他意料的，这小子竟然脸刷地红了起来。不知道他到底从话里听出了什么，羞涩成这样。
肖遥，太不像你了……
几个人说着话，一路从车站到了家里。从电梯下来的时候，陆伯母还有些发晕，问说这么楼修这么高会不会塌了，一旁的陆伯父就说她没见过世面，楼塌了肯定有直升飞机来救，引得大家笑声连连。
屋子里整洁地样子让人无法与三个小时前乱成狗窝的样子联系到一起，就连冰箱里放了两三天的剩菜都已经消失的不留下一点痕迹。
两杯茶让整个屋子的气氛突然缓和了下来，一路的舟车劳顿，二老已经有些累了，简单的安排了一下之后，肖遥匆匆地离开了。
“唉，真是苦了他了。”陆伯母见肖遥走了，这才换回了当妈的语气，“工作日还得跟你一起来接我们，别耽误了工作才好。”
“没事，他自己决定的，我也拦不住。”
“给人家添了不少麻烦吧？瞧你混的，出息点小子！”当爹的总是不给儿子留情面，食指狠狠地戳在陆子恒的脑袋上。
一家子慨叹一番之后，陆子恒这才想起来，他们这次来说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他谈：“到底什么事啊？非得亲自来一趟？”
“是这样的，肖遥以前收养他的亲戚那边要分家了，老的老小的小，一个户口本上人太多了。最后分下来说是就剩他一个单帮的，就问我们这边能不能找他商量下让他自己立一个户。”
老妈还没说完，他爸就把话茬接了过去：“你就别绕弯子了，我跟他直说了吧。你妈跟我呢都商量好了，当初肖遥他爸妈要离的时候，我们想把他领过来给你当哥哥，可那会儿你小，怎么都不肯。结果这才给他转寄到亲戚家去的，现在那边有点良知也死干净了，我们寻思着要不把他迁到咱家户口上，不知道行不行。”说完这番话，老爹从衣服口袋里掏了一根烟点了起来。
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格外不同寻常，原来这边还想着蒙混下对面，却没想到对面想得比他们还超前——这边厢还没洞房，那边厢已经开始考虑着入籍的事儿了。
这可把陆子恒着实吓傻了，这一时间脑子里突然涌出来很多，过往的，将来的，以及现在坐在他眼前面色严肃的二老。这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不真实，仿佛这场梦经过一番中场休息之后，又要开始继续它的漫长旅程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