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ACT 8 抉择（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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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地把两本兰迪极其热情地借给我的写真集塞进箱子，我来到301室门口。这里……是艾莉的房间吧？希望她还没睡。
我敲了两下门，里面传来艾莉的声音：“……是哪位？”
“那个，是我，罗伊德。现在方便打扰一下吗？”奇怪，这次反而不紧张了……
“嗯，可以啊。门没锁，进来吧。”
“那么，打扰了。”我推门而入。艾莉的房间风格与兰迪完全不同，温馨中带着内敛的典雅：床上的被子是粉橙底色，印有重重叠叠的菱形花纹；窗台上摆着相片和古朴的心形化妆盒，床前铺了一块草绿色、鹅黄镶边的混织地毯；房间正中铺着一块茜素红、粉红、琥珀、金色绣纹呈回字形放射的大地毯，上面排放了一套精致的休闲桌椅，六边形的茶桌上铺着雪白的桌布；书柜里满满当当、整整齐齐地摆着各种大部头书籍，书桌上放着一盏造型别致的小台灯，墙上挂着水红色镶金色流苏的挂毯——所有的家具上的木雕都十分精致。
艾莉将最后几本书摆到书架上，后退一步，边审视自己的劳动成果边拍掉手上的灰尘，满意的点点头：“呵呵……总算收拾好了，这样就行了。”接着转向我：“你先坐在那边吧？我这就去泡红茶。”
呃！我赶忙摇头：“哪里，不用麻烦了。嗯……那个，艾利已经得出结论了吧？房间布置得很漂亮呢。”
“是吗？谢谢你的夸赞。”艾莉温柔地笑了起来，“结论……是说辞职的事吗？虽然之前也犹豫过……”她的闭了下眼，目光中带了不容置疑的坚定，“不过，我还是决定留在这里努力了。
“是吗……”我微微苦笑。
“……你好像还在迷惑呢。”艾莉看到我的苦笑道，继而叹气，眼中带了些对于前途未卜的忧愁：“不过也难怪呢，关于这个特别任务支援科……说实话，确实是太勉强了。”
“勉强？……是指白天副局长说的那个‘条件’和赛尔盖科长说的各种非议吗？”
“唉。”艾莉颔首，非常严肃地道：“从已知的信息来看，这里似乎是在各种阻碍与算计中成立的部门吧？不仅欠缺作为组织的合理性，目的也不清不楚。如果拿不出成果的话，很可能真的因为预算问题而被强制解散吧？”
“嗯……以常理来讲，确实如此呢。”我也叹了口气，“不过，既然艾莉了解得这么清楚，诶什么还决定留下来呢？莫非有什么原因吗？”
“这个嘛……因为，这里很适合观察各种扭曲的现象吧。”她考虑了一下，回答道。
“哎……”我有些吃惊。
“呵呵，开玩笑啦。”她忽然轻松地笑了起来，“我想，我大概不会一直在警察系统工作的。”她顿了顿，接着补充道：“从这层意义上来说，就算这里偏离了职业规划的轨道，对我而言，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是这样啊……”真是打击人……“呃，艾莉，这么说来，你应该没上过警察学校吧？你是怎么进入警察局工作的呢？”
“嗯……简单来说，算是社会实践吧。”她歪了歪脑袋，眨着眼回答，“顺带一提，入职的测试项目是笔试和射击……”她狡黠地笑，“两项我都是满分，所以警察局总部似乎也没法拒绝呢~”
……无语，我干笑：“啊哈哈……越听越觉得我和你不是一个层次的呢……”笔试也就罢了，射击……我的准头可不怎么样，虽然不会偏离太多。
“哎呀，你不也是很厉害的嘛。作为新人就取得搜查官资格，这也是很少见的吧？其中一定也有什么隐情吧？”
“……这个……”我能说是因为天朝填鸭式教育锻炼出的背书能力加长期受柯南影响加考卷死板的关系吗？
“呵呵……”见我为难，艾莉也体贴的不再追问。“看来，更多详情还是等正式成为同事以后再问为好呢。”
“嗯……也是啊。”我松了口气。“抱歉，让你费心了。”
“哪里哪里。”艾莉道，“不过，若是以我的个人意见来说，还是比较希望你留下来呢。”
“哎？”我留给她的印象有这么深刻吗？
“就是说，虽然我们都是新人，还有很多不足之处……”她望着我的眼神中多了一抹赞赏：“不过，像今天这样，在面对不熟悉的紧急情况时，你也出色担当起了队长的职责，作出的指示十分简洁明确，让我能够安心地提供支援。”
“哈哈……”没想到她对我的评价如此高，我不好意思的挠头笑道，“听你一说，真是安心了不少呢。”我真诚的向她道谢：“还有——谢谢你这样陪我谈心。接下来，我就自己好好思考一下了。艾莉的意见，我也会好好考虑的。”
“嗯，好。”她温柔地微笑，“晚安，罗伊德。”
“晚安，艾莉。”我微笑着和她道别。
离开艾莉的房间，已经挺晚了，缇欧应该睡了吧？我走到她的房门前犹豫了一会，却觉得房间里安静得有些过分，难道不在房间里吗？我试着推了下门，发现没锁：“缇欧，我进来了哦。”
房间里空无一人。“果然不在啊。”倒是行李已经整理好了。整个房间呈冷灰色调，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装饰，柜子里堆着满满当当的各种机械零件，书架上的书也几乎都是技术类，地上还有延伸出的网络缆线。不过，仔细一看，这个房间仅有的装饰也非常具有小女生的味道：羊脂玉色的小茶几、猫形抱枕、印着猫咪图案的被子和枕套、猫咪招贴画……所有的猫咪造型都散发出浓浓的萌的气息。她还真是喜欢猫，虽然整天面无表情，这点她和普通的小女孩无甚分别呢。
我来到天台，屋顶所见的月亮，比平时所见的更大更亮，将泠泠银白色光芒倾泻在身上。向远处眺望，夜色中的克洛斯贝尔灯火辉煌，映得视野斑斓一片。果然不愧为大陆上屈指可数的大都市之一呢……模糊的记忆中，也只有上海给过我如此的印象，虽然克洛斯贝尔的夜晚比较静谧，少了上海不夜的喧嚣。……我，还是回来了啊。叔叔所在的城市也不算小，但对于我这旅居异世的人来说，始终比不上克洛斯贝尔——虽无身在中土的归属感，至少留存一分亲切。
正沉浸在乡愁中，耳边传来一声娇软的猫叫：“咪~”接着小腿上传来被什么温热物体磨蹭的触感。
我有些意外的低下头，一只墨绿色的小猫正蹭着我的裤腿撒娇。出现在这里……应该是在支援科入驻之前就在这儿安家了吧。
见我看向它，琥珀色的闪亮眼瞳眨了眨，又是一声轻柔的“咪~”。
“哈哈，是在安慰我吗，谢谢你了。”好萌~我不禁蹲下身去去抚摸它顺滑的皮毛，被治愈了~（捂脸）
我心情良好的下楼，正准备回房间睡觉，忽然听见楼下有些响声，便来到一楼。只见缇欧在导力
终端前转来转去。“缇欧，你在干什么？”
“……罗伊德前辈。”缇欧转过头来点了点算是招呼，复又投入工作中去，“如你所见，我正在检查终端。”
“就是这个吧。”我总觉得这和老式电脑没区别……
“这是财团对ZCF的卡佩尔系统进行改良后的通用终端，可以通过导力网络从警察局总部接受情报。”
“原来如此，这可就方便多了。”
缇欧似乎有些惊奇的看着我：“罗伊德前辈好像很了解的样子呢。”
“啊，没有。只是从杂志上看到过有关导力网络计划的说明报道而已。”不会露馅吧？
“嗯，这原本是由蔡斯中央工房和爱普斯泰恩财团共同发起的计划，现在主要是由财团继续推进，如今正在克洛斯贝尔市进行大规模的试验运用。唔，这也是其中一环。”
“如此说来，在这里安装终端，不仅可以方便我们与总部联络，更能提高警察局内部的指挥系统效率呢。”我总结道。
“……嗯，就这个终端来讲是这样没错。”缇欧停下工作，转过身来，“虽然导力网络不是我的专业领域，但操作终端还是没问题的。考虑到今后的使用需要，我想还是先检查一遍为好。”说着，她的语气里好像带了点揶揄：“之前是我看走了眼，罗伊德前辈，你的理解能力还是挺不错的嘛。”
……你难道还在记恨我不小心提了你的年龄吗？“这样看来，缇欧好像完全没考虑过辞职的事情吧？”
“哎……”不知道是因为我完全没有理会她话中的别意，还是没想到我会提出这个问题，她的脸上居然出现了明显的惊讶。
“呃……那个，就是，我在缇欧这个年龄，还只是一个玩心十足的普通小孩子呢。缇欧现在却懂得这么多，真的很厉害。不过，你说是财□□你来的……难道是强制性的劳动吗？”
似乎被我问住，缇欧一时没有吭声。“难道……被我说中了吗？这可不能忍气吞声啊！若果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帮你——”
“请等一下，罗伊德前辈。”缇欧终于回过神，“……我并不是被人强制进行劳动的。”她脸上露出了回忆的神色，“倒不如说……这次外派，是我自己提出的任性要求。”
“哎？”
“我自有留在这里的个人原因……简单来说，就是这样。”她突然瞪了我一眼，“罗伊德前辈，你在担心别人之前，应该先担心一下你自己才对吧……？”
“啊？”怎么突然就转移话题了？不过也是……“那个，对不起……我好像太多管闲事了。”
“不会……”缇欧摇头，“只不过，以搜查官来说，性格太过善良似乎会对履行职务造成不便……和游击士不同，做这种工作的话，必须要学会怀疑别人才行吧？”
呃……还真是一针见血，“可是，我觉得可以相信缇欧啊。”我挠挠头，叹了口气：“……果然我还是太天真了吗……？光凭我现在的本领，的确无法胜任搜查官的工作吧……”
缇欧沉默地盯着我看了我好一会儿，只看得我背后发毛：“缇欧……？”
“……终端的检查工作已经基本完毕了。”缇欧突兀的开口，“明天还有连接导力线路的工程，今天我要早点休息了。”
“是吗……晚安，缇欧，好好休息哦。”我微笑道。
“好的，那么我就先回房间了。”
我目送缇欧离开，自嘲的笑了：“结果，迷惘的只有我一个而已啊……”……不行，开始钻牛角尖了。还是出去吹吹风吧。
夏夜的风，褪去了白日的潮湿闷热，柔和而清爽，如同母亲关切的絮语吹进心坎儿般，令人心旷神怡，不由得精神一振。
“好舒服~”我伸了个懒腰，视线漫无目的扫来扫去，突然注意到了西街的一栋老式红砖公寓，
“诶……”
贝尔海姆……原来从这里也看得到啊。一时间，往日的温馨一幕幕闪现——大哥（凯伊）爽朗的微笑，赛茜尔姐姐做饭的背影，兄弟之间亲密无间的打闹……现在，那里已经有别人入住了吧，但赛茜尔姐姐的家应该还在老地方……对了，稍后还得去和伯父伯母打个招呼才行。
（大哥过世后，我不得不去国外的叔叔家寄住了一段时间，之后就进入了警察学校……不顾一切地努力学习和训练，终于取得了搜查官的资格……可结果，我……）
（我当上搜查官……究竟是想做什么呢……？）
正胡思乱想时，背后传来男孩子的声音：“喂——”
只见隆和亨利从中央广场的楼梯上冲下来，气喘呼呼地跑到我面前：“哎呀~让我们好找。”隆撅起嘴抱怨：“先是去了警察局，可是他们说大哥哥你们不在那里嘛。”“然后就把这个地址给我们了。”亨利接道，“那个，这里是叫支援科没错吧？”
“啊，没错。”我收拾心情，笑着点头，“有什么事吗？”
“那、那个……”隆少见的扭捏起来“就是、突然想起来，好像还没有好好谢过你们呢。”
“哎……”这小子居然这么懂礼貌啊，白天拽得二五八万的说。
“要是没有大哥哥你们在，我们两个大概就都要受重伤了。”亨利腼腆地道，“所以，那个……想再来和你们道个谢。”
“……是吗。”吾怀甚慰……总算没有白忙活。“谢谢你们了，这么晚还还特地找过来……”
“虽、虽然说你们和亚利欧斯先生比起来还很不可靠……”隆这小子……三句话就露出本性了……
“不过，作为巡逻的警察来说，表现还是可圈可点的嘛。”……我们不是去巡逻的好伐。“就算能力不足也没关系，只要从现在开始努力不就好了嘛？”
“喂喂，隆。”亨利一头冷汗的阻止他继续，“我们明明是来道谢的，你的态度怎么还是这么嚣张啊。”
“哈哈……”他的表情实在滑稽，我不禁笑出声来。“——你说的对呢，从现在开始磨练自己就好啦。”
我真是笨蛋！果然像说的那样，人们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开始追求，但到后来却往往忘记了自己走上这条道路的理由……
——我希望，我能够守护所有我重要的人，让他们能够露出无忧无虑的笑容。
——我希望，从今往后，我的每一个决定都能不违本心，不泯真意，不改初衷。
年少的誓言，回忆起来，在岁月中愈加深刻，熠熠生辉。
当初，不正是被《零轨》中主人公们的魅力所吸引，才会这么喜欢这个游戏的吗？
难道，我能坐视我的在这里唯一的归处沦陷于阴谋和战火吗？？
何况，要辜负赛茜尔姐姐、琪雅和其他关心我的人的心意，违背守护我重要之人的誓言吗？？？
——开什么国际玩笑！！！
想通了这一点，我顿时整个人都舒畅了不少。“谢谢你的鼓励。隆，亨利，你们俩住在哪里？我送你们回去吧。”
“啊~没事没事，我就住在西街，很近的啦。”隆连连摆手。
“嗯，我住在住宅街那边，不过没关系，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亨利道，“对了，也代我和其他
的哥哥姐姐们问个好哦。”
“嗯，我会的。”我微笑着回答，“你们回去路上小心啊。”
“嗯！”“那么，再见啦。”
哎……我也真是够单纯的……只是这样一句道谢和鼓励，心情就马上云开雾散了……果然，关键还是自己的心态啊。
——听好了，罗伊德。身为男子汉，面对眼前的任何事物，都要勇往直前地撞上去试试。要用你自己的心，去抓住只属于你自己的真相。这样的话，你应该就能找到自己的目标了。
大哥的教导，犹在耳边。
乐观，坚毅，体贴，强大，睿智……我，想要成为这样的人。（请无视我内心的些许不河蟹……喜欢吐槽和萌物又不是什么奇怪的爱好……人家毕竟当了十几年软妹子嘛~）
面对眼前的任何事物，都要勇往直前地撞上去试试吗……
那就试试吧。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ACT 8 抉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