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之轨迹剧情小说（伪）无耀之阳》司空翠微

36、ACT 34 与村长的谈话

　　询问了一位在蜂房旁忙碌的村民，我们沿着土路走向聚居区的深处。
　　村长家是一栋二层小楼，位于阿尔摩利卡村住宅区的地势最高处，灰石砖砌成的墙面已风化得凹凸不平，缝隙处长满了青苔。但所有窗户的外部窗台上都摆满了红色的锦葵或黄色的雏菊，门口还摆放了两盆紫色的三色堇，远远看去，房子就好像被簇拥在花丛中。
　　我敲了敲门，没有人应。门没有锁，我道了声打扰，推门而入。
　　客厅中，一位身着深咖啡色皮风衣，脚蹬高级皮鞋，约三十多岁的男子正在跟村长说话。他面容俊朗，声线温和，紫色短发一丝不乱，举手投足之间颇有风度。
　　村长是位年约七十上下的老爷爷，灰上衣，蓝坎肩，草绿裤子，看起来和普通的村民没两样，但他经久累积下的自信沉稳的气质昭示了他村长的身份。
　　“……托您的福，这笔生意很成功。”男子说着，向村长微微鞠了一躬，“今后也请多多关照。”
　　“嗯，彼此彼此。”村长点头还礼，然后带着点迟疑开口：“话虽如此……这个价格真的没问题吗？比其他商人给的价格高了两成吧？”
　　“这只是因为村里的特产很受好评，值得起这个价格。”男子轻轻摇头，微笑着解释道，“我还是会有不少利润的，请不必担心。”
　　“是吗……哎呀，真是承蒙您照顾了。”村长放心了，对男子露出十分真诚的笑容，“下次带你的夫人和儿子一起来玩吧，我会好好招待他们的。”
　　“哈哈……谢谢您了。那么，村长，我下次再来。”男子再次微笑，挥手与村长道别。
　　“唔，下次见啊。”村长目送他出门。
　　男子走到前厅，站住了脚步。我才发觉我们堵住了门口，连忙让开，“啊……不好意思。”他没有抱怨，只是温和地对我们一笑，便出门了。
　　“刚才那位……”我应该没见过他吧？可是潜意识里总觉得他不是什么路人甲。看他那气质穿着，可不会是什么默默无闻之人会有的。
　　“好像是个商人呢。”艾莉看着他的背影评论道。
　　和我们不同，兰迪的心思更关注别的方向：“看来这里的确是村长家没错啊。”

　　注意到我们的存在，村长走过来问道：“你们几位是……？”
　　“——打扰了。请问您是这个村子的村长吗？”我向他行了个礼，问。
　　“嗯，正是。我叫特鲁塔。”村长语气和蔼地自我介绍，接着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番，有些不确定地问：“……你们是游客吗？”
　　我摇摇头，正色道：“不……其实我们是来调查这个村子发生的魔兽灾害的。”
　　听到这个回答，他明显很吃惊：“哦！那件事吗？”抚了抚心口，他感慨：“哎呀，警备队的人也来调查了好几次……但最后什么也没查出来。你们能来，我也就放心啦。”
　　大家一起沉默。这个反应……好像不大对劲……
　　缇欧叹气：“这个，莫非……”
　　兰迪也叹气：“嗯，又是那种误会吧。”
　　艾莉一起叹气：“哎……都已经见怪不怪了啊。”
　　我同样叹了口气，扶额：“……不好意思，是我没解释清楚。”
　　“嗯，怎么说……？”村长被我们的反应弄得一头雾水。
　　我拿出调查手册给他看：“很遗憾，我们并非游击士协会的人。我是隶属于克洛斯贝尔市警察局特别任务支援科的搜查官——”

　　经过一阵混乱，我们总算解释清楚了自己的身份。接着村长请我们在客厅坐下，由我为主，我们向他叙述了此次拜访的原因及目的。
　　“唔……原来是克洛斯贝尔警察局的人啊。”村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真抱歉，是我搞错了。毕竟市里的警察很少会来我们村子嘛。”十分努力地回想了一下，他补充道：“以那位亚利欧斯先生为首的游击士倒是来过几次。”
　　“是、是这样啊……”游击士协会还真是认真负责，连这么远的村子都十分关心。唉……总觉得前途坎坷啊。
　　兰迪又叹了口气，一手支头，另一手无意识地敲着桌子——这回他跟我想到一块去了：“那位大叔……身为大红人，办事还是挺认真的啊。”
　　艾莉白了坐没坐相的兰迪一眼，转向村长，严肃道：“对了……特鲁塔村长。我们来调查的原委正如刚才所说，能麻烦您把受害情况再说明一下吗？”
　　“唔……这个啊。”村长皱眉，仔细回忆了几分钟，才慢慢开口讲述：“——那是在三个星期前的事情，那天晚上，新月刚好挂在天空。一群魔兽潜进了我们的村子，把农作物什么的全给糟蹋了。各家的家畜、水果，还有小麦都遭了殃。”
　　“听说……好像并没有任何目击者吧？”难道全村这么多人就没有一个人晚上醒着吗？
　　“嗯，和克洛斯贝尔市的市民不同，我们村的人晚上都睡得很早。因为早上还要早起干农活，所以当时几乎全村的人都睡熟了。”看得出，村长对此也很无奈，摊了摊手，“结果，早上起来一看，就发现了魔兽们的足迹和受害的惨状。”
　　“原来如此……”看来是确定了没有目击者才下手的啊。
　　缇欧把这一情况记录到便携式终端上，“所以才确定是狼形魔兽吧……？”
　　村长点头：“唔……因为现场留下的足迹形状就是犬科生物的啊。正好那天有警备队的巡逻队员过来。保险起见，他们就在周边地域进行了搜索……”
　　艾莉蹙眉，接话道：“可是完全没有发现狼形魔兽的踪迹——和警备队的调查书内容吻合呢。”
　　“唔，正是如此。之后过了三个星期……一直到今天，也没有再次发生灾害。”村长又挠了挠头，露出困惑的样子，“老实说，我以为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没想到其他地方竟然也遭灾了啊。”
　　见他情绪有些低落，兰迪适时岔开话题：“话说回来……尽管被魔兽袭击了，但这个村子好像却非常平静啊。损失金额应该也不小吧？”
　　出乎我们意料，谈到这个本该沉重的话题时，村长脸上倒是没有多少忧色：“不，其实也没多少。每家的损失都只有一点点而已。”
　　“……是这样吗？”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一点点？！这次魔兽袭击只是这么小儿科的程度吗？
　　“唔，损失总额也就十万米拉左右吧。”村长十分淡定地喝了口茶，看我们还是一脸难以相信的样子，他解释道：“话虽如此，到底也是损失嘛。本来还真是有点消沉，不过，好在刚做了一笔不错的买卖。大家所受的损失基本也都补回来了。”
　　“不错的买卖……？”刚才好像有听到什么来着……
　　“难不成……就是和刚才那位客人吗？”缇欧恍然大悟。
　　“嗯，他是这几年来和我们一直交情很好的克洛斯贝尔市贸易商。听说了受灾的事情，就把收购价格提高了一点儿。”村长坦然道，笑得欣慰：“哎呀呀，真是帮大忙了。”
　　艾莉做完记录，用笔点点下巴，若有所思：“原来是这样……”
　　兰迪右手握拳，一锤左手：“是贸易商啊，难怪穿着那么考究的衣服。”

　　刚解决了一个疑问，村长的下一句话又扔下了一颗炸弹：“嗯，而且……考虑到克洛斯贝尔目前的情况，这种情况的损害或许已经算是很轻的了。”
　　“哎……？”我们大吃一惊，艾莉甚至把纸笔往桌子上一搁，身体前倾。严肃地追问：“请问，您这话是……”
　　“啊……是我多言了。”村长自觉失言，挠着脸打哈哈道，“抱歉抱歉，请忘了吧。”
　　兰迪不满地挥了挥手：“喂喂，村长先生。你这样说，只会让人更在意啦。”
　　缇欧幽怨光线启动，直盯村长：“……的确是呢，这样也太吊人胃口了。”
　　“哈哈哈，那倒也是呢。”架不住二人联手攻击，村长松了点口，但还在犹豫：“可能只是老人的一点胡言乱语而已。即使这样，你们也要听吗？”
　　“嗯……请务必说给我们听听。”一听可能会有新的情报，我也请求道，“在如今这种情况下，也不知道在哪里能得到有用的线索。”

　　“唔……既然如此……”沉默了半天，村长终于开口：“——你们听说过‘神狼’这个词吗？”
　　“‘神狼’……？”我大感意外——本以为他是要发表什么对时事政治的感慨，没想到居然听到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关的词汇。
　　“神之狼吗？”艾莉满头雾水，显然对这个词没什么头绪。
　　“……这个词在数据库里也没见过呢。”缇欧也摇头。
　　“唔，果然是这样吗……”村长看看艾莉，再看看缇欧，露出一个“果然在我意料之中”的表情，“也就是说，在市内已经听不到这个传说了吗？真令人唏嘘啊。”
　　“嗯……您说的‘神狼’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