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救赎》怀若子幽

14、身份

　　第二天，哈利从尼可炼金术考试考场中走出，对看到邓布利多的凤凰飞来扔下一张纸条一点都不意外。知道邓布利多肯定是因为他拒绝和斯内普学习大脑封闭术而找他谈话，哈利觉得头痛无比，但还是老老实实来到校长办公室。

　　“你好，哈利。”邓布利多微笑着，那张菊花脸和一旁斯内普的死人脸形成鲜明对比。

　　“下午好，邓布利多校长、斯内普教授。”哈利一看这架势觉得头都大了，他还以为只是邓布利多要找他好好谈谈而已，斯内普居然也在。

　　“哈利，西弗勒斯告诉我说你不愿意和他学习大脑封闭术，能告诉我原因吗？要知道西弗勒斯可是我们最出色的大脑封闭术大师。”邓布利多很快就进入正题，连饮料甜品都不推销了，看起来对这件事是极为重视。

　　“……”哈利无言以对，难道要他说他的记忆有见不得人的东西，他不想让别人特别是斯内普看到他的记忆吗。

　　邓布利多推了推眼镜：“看起来你们之间有些误会。”

　　“我和这只自大、冲动、狂妄的蠢狮子能有什么误会！”斯内普冷着脸道。哈利也完全相信斯内普和他的确没什么误会，那个男人只是单纯的看他不顺眼而已。

　　哈利微微一笑：“的确，我想我和斯内普教授是没什么误会的。”没有怒目相视，没有炸毛骂人，哈利再怎么说也是个三十多岁的人了，自然不可能像他以前那般幼稚。而且自从战后，特别是有了孩子们之后，他的性格也逐渐向温和靠拢而不是少年时候急躁。

　　结果他这一笑却是把邓布利多两人惊住了，邓布利多眼镜后精光一闪：“哈利，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特别的事情了？”

　　“没有啊。”哈利不知邓布利多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

　　“你的行为甚至是性格都有很大的变化。”邓布利多直言道。

　　哈利一惊，他完全忽略了这个问题，不，应该说他并不觉得这个问题重要，毕竟都是他，即便性格有所改变但改变也只是细微的，他完全没意识到即使性格变化是缓慢而潜移默化的，但他们之间隔着二十年的光阴这变化看起来就大了去了：“那个……改变很大吗？我没怎么觉得，大概是因为……长大了吧，自从上学年那件事之后我想了很多。”哈利努力给自己的变化编理由。

　　一旁斯内普丝毫不给情面的嗤笑一声：“长大了？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狮子即使长大也只是个头长了吧。”

　　“你……！！”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却说着让人恼火的话语，哈利总算明白了，即便知道这个人为他做了很多，他还是完全对这个男人喜欢不起来，或者说斯内普原本就是不讨喜的个性，不修边幅的外表——看那身黑色的袍子一看就是阴沉的家伙，再加上冷漠的眼神，不嘲讽别人估计就不会说话了的习惯，即使本身是一个才华广义的人，也完全不可能有好的人缘。

　　“呵呵，哈利，西弗勒斯也是关心你，这样说并没有恶意。”邓布利多看气氛越来越僵赶紧打圆场。

　　“……”哈利已经无语了，转念一想，这不正是机会吗，哈利迅速道，“邓布利多校长，您也看到了，我和斯内普教授间有些……隔阂，我并不想向他学习大脑封闭术。”

　　最终在哈利一直微笑拒绝中邓布利多还是没能让他答应和斯内普学习大脑封闭术，大概是怕强逼哈利会让他更加叛逆不好好学所以邓布利多一直只是在好声劝说，当然斯内普一直是怒目相视。哈利从邓布利多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心情还是比较愉悦的，他不知怎的有种诡异的战胜斯内普的喜悦感。

　　哈利摇了摇头把这种不着调的感觉抛出脑海，总算是躲过一劫。

　　两天后哈利就愉悦不起来了，猫头鹰送来的炼金术成绩单中他被刷出了尼可的炼金课，纸条上只有尼可的一句话：炼金术有一定功底，古代魔文掌握较充分，但魔药太差，若能加强魔药不吝单独辅导。

　　哈利完全没想到这一点，虽然考试考得大多都是古代魔文和魔药，只有极少一部分炼金术的基本知识，但以他以前尼可本人的三年亲自教导，居然连评价是否有资格学习炼金的考试都过不去，骗人的吧。

　　哈利欲哭无泪，和尼可学习炼金术是他必须要做的事情，他得好好了解当初他和阿不思为什么会突然穿越了时间，然后找到方法把阿不思送回去，是的，他已经做了这个决定，虽然阿不思能来到这里他也很惊喜，但毕竟这不是阿不思所在的时代，这些人对于阿不思来说都是陌生的，除了他阿不思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虽然阿不思说过他愿意留下，但哈利要真的这么做就太自私了。

　　可魔药又是复杂精细的学科，一个人看书或许能记下为数不少的魔药配方、各种制作细节，但若是没有实际操作相配合，即使有所进步也不会大，肯定达不到尼可的要求。曾经和尼可相处过几年的哈利相当清楚尼可是一个多么精益求精的人，而炼金也是一门精细的学科，小小的错误可能导致极为严重的后果，尼可对基础及细节的要求简直达到了苛刻的程度。

　　没办法，硬着头皮，这天晚上，哈利来到地窖，敲响了斯内普办公室的门。

　　“波特？你来我这里干什么？”虽然面带讽刺的神情，哈利还是清楚的听出斯内普话语中的惊讶。

　　“那个……斯内普教授，我……我想向您学习魔药。”饶是哈利下定决心，认为为了阿不思他什么都能做，也是脸色微红，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的。

　　斯内普嗤笑一声：“我没听错吧？伟大的救世主要向他一直讨厌的卑微的教授学魔药？”

　　“是的，请您指点。”既然话已说出口，哈利也是豁出去了，但是心里还是觉得这个男人讨厌极了，难道不知道他是下了多少决心鼓起勇气才敲开地窖的门的吗？居然还讽刺他！

　　“……”斯内普也是一阵无言，他现在怀疑波特是不是吃错药了，波特那只蠢狮子不是最讨厌他最讨厌魔药的吗。

　　“该教的上课都教过了，我没兴趣再重复一遍。”斯内普毫不留情的道，随即就准备把门关上。

　　“等等，斯内普教授，我愿意和你学习大脑封闭术，你就顺便教教我魔药吧。”哈利眼看就要被关在外面，大声说道，心里也是有些愤怒，斯内普也太不留情面了，他都求上门来了还不帮忙。

　　门一下又打开了，斯内普带着嘲讽的笑容看着他：“波特，你要弄清楚，不是我求你跟我学大脑封闭术，你不学更好，不用浪费我的时间！现在，给我滚出去。”

　　“嘭”的一声，门在哈利面前砸上。

　　哈利怔怔的站在地窖门前，他原来以为既然斯内普这么在乎他的安全，舍弃生命也要保护他，即使大部分是他母亲的缘故，但总也有这么一点点是因为他哈利·波特这个人，只要他来拜托斯内普，斯内普纵然面色再差说话再难听最终也会答应的，但他此时完全明白了，如果他不是莉莉的儿子，这个男人哪怕连给他一个眼神都欠奉，而即使他是莉莉的儿子，除了觉得害死了莉莉，欠他一条命之外，这个男人也完全不会再为他做什么，更不用说他还是詹姆·波特的儿子，而詹姆·波特几乎毁了这个男人的求学时代。

　　“呵呵……”哈利似乎失去所有力气般靠在一旁的墙上，手捂着脸低低的笑出声来，“我明白了，我总算是明白了……”这个男人，除了他的安全，不会为他这个人做任何事情。

　　他突然有这么一刻，痛恨自己是莉莉和詹姆的孩子。自从知道了真相后，西弗勒斯·斯内普对于他来说是最无法忘却心中感受也最微妙的人，可惜这个男人已经死了他即使想了解什么也无从去说，但他心中认定对于这个男人，他总归是特殊的存在。他之所以无法原谅自己以前的幼稚与过错，大多也是因为这个男人。

　　可现在，他宁愿这种特殊不存在：如果不是因为他，他不需要任何人为了他做任何事情！说起来他也算是欠这个男人一条命吧，以后他总会还给这个男人的，而除此之外，他们之间什么关系也没有了。

　　哈利将盖在脸上的手放下，变得面无表情，他用平静而深刻的眼神扫了一眼紧闭的门，然后不发一语的离开。在地窖昏暗的灯光下，从背影看去，整个人不知怎的有种阴郁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