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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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苏毓珉在百货的星巴克坐了不到五分钟，李粤就推着购物车从距离我最近的那个过道走过。早上出门的时候他穿的是一款银灰色西装，系的我上个月买的那条格子领带，而此刻那款西装和那条领带都被一个女人抱在臂弯里。女人挽着他，眉眼间都是动人妩媚。李粤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顺手解开领口处的两粒珍珠纽扣，挺拔的身影微微僵硬。直到两人走到电梯入口，他才似乎缓过神，然后半低了头，温柔的眼神落在身边女人的脸上，似乎呢喃了一句什么。
“熟人？”苏毓珉扬眉，顺手将咖啡推到我面前，示意我尝尝味道。
收回目光，我耸肩笑，“唔，是我前夫和他的女朋友。”
苏毓珉怔了怔，恍然笑了，“他很帅。”
“嗯。”我想了想，“都这么觉得。以前是我们学校校草。”
苏毓珉低头大口喝咖啡，“真过日子的话，帅是很不靠谱的事情。”
我点头，似笑非笑，“自从你四年前甩了我后，我就没觉得什么男人过日子能靠谱。”
坐在我对面的男人面露一丝狼狈。只得转了话题，“听说你在找工作，有没有兴趣去我那里？正需要一个高级助理。”
“不去。”我低头搅动咖啡，漩涡迷离，眼睛忽然有了一丝凉意。沉吟着支起下巴，“要英语过八级，还要精通法语和日语。要有三年以上工作经验，还要身高一六五以上，熟悉商务礼仪。你知道我英语四级都是靠你递的答案才过。至于法语日语，我连选修课都是你当时帮我签的到。说到工作经验就更是扯谈了，和你分手后一个月不到我就结婚了，然后就是生孩子。中间这四年养尊处优的全职太太生活，让我和职场严重脱轨。身高倒是差不多，但是我不懂什么商务礼仪，我只懂用我那两年的跆拳道经验揍人。”
苏毓珉猛咳，然后笑得很没有形象。周围的客人都望过来，我瞪他一眼，“你再笑，再笑我揍你。”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变。”苏毓珉眼里的笑意像樱花，烂漫无边，伸出一只手来，似乎想摸摸我的头，被我皱眉躲开后，他怔了那么一瞬，才又笑着，“我承认，这个招聘标准是我定的。公司的主要客户源在日本和法国。不过可以为你破例的，归晚。礼仪知识有专门的人培训你，至于外语的学习，我可以教你。”
我摆手，一本正经起来，“苏毓珉，你心里其实知道，我现在并不是那么喜欢看见你。偶尔出来喝喝茶聊聊天还好，和你共事的话，我没办法忍受。”
苏毓珉笑容渐渐冷却。他不笑的时候其实更迷人，沉静、睿智，从容不迫。只闲散慵懒的坐着，就显出一股子优雅来。何况这个男人满身都是人民币堆砌出来的名牌，足以砸出一大堆星星眼。
“归晚。”他低声问，“你现在，真这么反感我？”
“谈不上。”我笑，“但我敢确定的是，真要成为你的助理，天天对着你那张脸，我真的会忍不住每天揍你一顿。”
苏毓珉伸手又叫了一杯咖啡，大口大口喝。
我瞅着他。这个男人这几年变了很多，眸子比以前精明，气质比以前稳重，皮相也越来越保养的不错。但喝咖啡的习惯还是没变，牛饮。似乎他的心里总有那么一股抹不去的燥意，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释放。惟口味变了，咖啡再也不加糖。
“归晚啊。”苏毓珉抬眼，并不看我，却是看外面的橱窗玻璃。外面是车水马龙，人流匆匆。阳光成一张网洒进来，铺陈在他的眼底，将睫毛也染上一层淡金色。
“什么。”
“这些年，我一直怀念着你揍我的那些场景。”好半天他才说，还是不看我，唇角却微微扬起，“你下手总是很轻，倒像是小猫撒娇。”
“停下。”我伸手掩住他的唇。正打算义正言辞说些什么，却见对面李粤又带着他的女朋友走了过来，我看过去，他眼睛只凉飕飕地与我对视了一秒，若无其事地刷卡，扯着女朋友走了出去。
对面，苏毓珉也在看着我，似有深意地微笑。我抽回自己的手，“苏毓珉，过去的一切我不想再提。今天的见面也是偶然，我祝福我们以后再也看不见对方这张让彼此生厌的脸。现在我要走了。”
“一起吃晚饭吧。”苏毓珉站起身来，不容拒绝的拿过我的包，“那家你最喜欢的四川青椒烤鱼店，明天就要关门了，今晚最后一次做生意。”
他大步先走出星巴克。我赶出去，他已经背对着我靠在车前抽烟，我的那只包被他攒得死紧，以至于修长的大手指关节泛白。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十点。
钥匙还没来得及插进锁里，门就从里面打开了。李粤站在门口，一手撑在门上。身上还带着沐浴露的淡香，家居服穿得一丝不苟，半分春色也不露。正半低了头，凉飕飕的目光一瞬不瞬打量着我。
“看什么看？”我半眯起眼，仰视他。
他打量了我好几秒，似乎确认了什么，才一掀唇，冷冰冰道，“回来得真早。等会儿洗澡后别那么早睡觉，我有事找你。”说完转身而去。
我莫名其妙地横他一眼，推开门，却发现李粤已经坐在了沙发上，他的心肝李维诺和宁言诺分别坐在他的左右膝盖上，他一手一个搂了，正在讲故事。沙发前的几上还有淡淡的热气，却是杯盘狼藉，其中一份红烧鱼上还嚣张地插着李维诺的一只勺子。
“妈咪，”两个小家伙见到我，挣扎着要下来，李粤没让，只是哄说，“让妈咪先去洗澡。”顺便挑衅地看我一眼，又在小家伙脸上各亲了一口。
“妈咪，赶紧洗澡了听爹地讲故事。”李维诺脆生生催促。
“是讲的白雪公主和后爸爸的故事。”宁言诺补充。
我看李粤一眼，他的唇抿成一条线，轻轻干咳一声。
洗完澡出来父女三人已经不在客厅。轻轻踩着绒毛拖鞋走到二楼的小公主房，李粤正在给两个小家伙盖被子，然后情不自禁地对着两人发呆，满眼温柔的笑意，甚至唇也如被阳光炙烤过，暖色逼人。李粤是个薄情寡义的人，但是不能否认，在对待两个女儿的时候，他比绝大多数做父亲的都尽职，几乎谈得上完美。
我靠在门上，静静地打量着他，忍不住微微一哂。
两个女儿出生的前十几天，李粤就推迟了所有的行程会议，专心在家里守着，有条不紊的准备着奶粉、尿布、专业护士等一切能够想到的东西，其余的时间就是对着我的肚子神叨叨的说话，而孩子出生之后，见到是双胞胎女儿他显然愣了蛮久。然后我看见他欣喜若狂，一手一个从护士那里抢过自己的女儿，也不嫌累，吃喝拉撒全部包办，连睡觉都是一边搂一个，三天之后双手麻木了才稍稍收敛。女儿几乎成为了他的私有物，连吃奶他也在一旁目光灼灼地看着。
女儿断奶的时候，他更是义不容辞的接过辅助断奶的任务，取代我睡在了孩子中间。有一天半夜我推门查房，正看见两个女儿一人咬住他胸前一颗草莓，睡得正香。而他憋红了脸，像受着什么酷刑。
“你笨啊，不会把她们先移开？”我哭笑不得。
他却一本正经，“孩子的睡眠质量很重要。我怕弄醒她们。”说着却是双眼哀求地看着我，“归晚，归晚，要不，明天买两个奶嘴吧。”
双胞胎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连我都分别不大出来，每次只能在衣服上做记号。李粤却从来没有认错过。有一次家庭聚餐上，家里人诧异地问他如何分辨两个小家伙，他的唇刚刚从女儿们的脸颊上移开，笑得倜傥风流，“父女连心。靠的是一种很玄妙的第六感。”
然而我从来没具备他说的那种玄妙的第六感。直到孩子两岁以后，还要靠各种记号来区分。而那个时候两个小家伙已经会走路会说简单的话，并且成为了李粤办公室的常客。每周总有那么两天闲暇的时候他会带着孩子去上班，不带的时候中午也必定赶回家和孩子培养感情，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想得慌”。
双胞胎几乎和李粤一个模子出来的。五官生的极好。我每次望着她们都觉得赏心悦目得不行，只是看李粤的时候却觉得怎么看怎么欠揍。那副只在孩子面前才柔情万分的脸面对包括我在内的他人，总是冷漠淡然，像戴了一张面具，将他的一切心事隔绝。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