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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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菲有严重的低血糖，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这句话对她而言是绝对不适用的，她虽然谈不上是一个享乐主义者，可是在不用上班或者清闲的日子里，是绝对不会给自己找罪受，怎么舒适怎么来，早起也就是一种奢望。
用纪菲的话来说就是：“我天天上班挣钱累的要死，难得休假还不偷偷懒，睡睡懒觉，享受享受那是要多无趣？”
可是今天很意外的纪菲起得很早，基本上是砸天边泛着一丝白色鱼肚皮的时候她的意识就已经清醒，人确实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眼睁睁的发呆到天亮。当光线透过窗帘的缝隙挤进屋子里的时候，纪菲不得不从床上爬起来，而她的卧室外已经有了脚步声，深吸了一口气，纪菲还能清晰的记得昨天晚上他用那种脆弱得像孩子一样的腔调说的那句对不起，还能记得自己被他抱在怀里的那种温度。
昨晚他顺理成章的以一个醉了的人为理由留在这里，还好旁边的房间一直没人住，让他在那里将就了一晚。昨天被他那句对不起，又勾起了自己过去二十多年的回忆，还有那个在机场留给自己的孤傲却孤单的背影。
现在的纪菲已经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来面对杨帆的出现。
这么多年过去了，刻意不去想，可是却忘不掉，那些痛苦的还是欢乐的都难以舍去，于是她只能沉沉浮浮在这个世间，得不到解脱和救赎，抱着那段回忆来笑来哭。
纪菲叹了一口气认命似的从床上爬起来，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这么多年经过各种的磨练，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不敢面对他离去、连个对不起都不敢听到小女生了。
打开卧室的门正巧遇到杨帆从厨房里将餐盘端出来，纪菲扫向一向没什么用处的餐桌，此刻上面被她随意扔的杂志物件已经收拾到了其他地方，反而摆上了两副碗筷，碗里的粥泛着热气和清香的味道。
杨帆冲纪菲一笑，温柔如昔，丝毫也看不出来昨夜的失态：“起来了？去洗洗吃饭。”
纪菲呐呐的点头，揉揉有点乱的头发：“这么早？宿醉不是挺难受的么？”
杨帆将煎蛋放到桌上，头也不回的说：“昨晚我也没怎么醉。”
“哦。”纪菲点点头，转身往卫生间走去，走到一半才发现杨帆刚刚说了什么，既然都没醉昨天干嘛赖在她这边不走？她还不能赶人！
愤愤的挤着牙膏，纪菲看着镜子里面那个有点孩子气的自己，摸摸脸，她有多久没这样了？像个孩子一样的拿一个东西撒气。她叹了一口气，镜子里那个影子也叹了一口气，纪菲摸着镜子，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镜子里的那个人说话：“你说，我该怎么做才能不让他影响到我？”
杨帆并没有多留，他太清楚纪菲的性格了，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只能循序渐进，若是太过急躁反而会适得其反。昨晚的道歉其实不论怎么说都是迟来的道歉，那年就那样的离去，杨帆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伤了这个一直以来他想捧着想宠着女孩，他一直欠她一句道歉，当年她没有让他说，如今他却不得不说。若是当年不曾年少轻狂，他们也不会那么多曲折，只怕早就是人人歆羡的一对，哪里需要蹉跎了那么多年的时光。
杨帆离开的时候再楼下看她卧室里的那扇窗户，心里各种滋味在蔓延，默默的念到：傻丫头，一句对不起而已，你就已经心软了，这么多年还是没变啊。早在昨晚失眠的夜里，他就已经暗下决心，以后再也不会让她难过流泪。
就像他当年离开时说的除非纪菲能够舍弃过往的一切，把他当做一个陌生人，否则就永远也不会结束，他不会让这一切结束。
杨帆在H市有房子，他才回来一直是在宾馆里，如今自然是住自己家里舒服，他能不委屈自己当然就不会委屈自己。从宾馆退房回到家的时候他看着曾今一起有过回忆的地方，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房子里长久没人居住有厚厚的灰尘，还有一种长久没有人的气息的寂寥，看得杨帆眸光暗了又暗。将行李放下，也不在乎屋子里的灰尘，径自打开窗户，卷起袖子，一样一样的开始收拾。这么多年在国外，这些能力还是有的，再加上原本住在这里的时候，这些事情也是他们几个人分摊着做，如今肯定也是没问题。
忙了一天，即便是杨帆也稍微显得狼狈了一点，额角上渗着汗珠，衬衫上有着深浅不一的污渍，脸上带着一点疲惫。环顾干净了的屋子，杨帆这才满意。他有洁癖，自然是不能忍受这里的脏乱，哪怕再累也要收拾好了才住进来。换了衣服冲了澡出来，杨帆擦着头发往沙发上一坐，正好手机响起来，看到那个号码他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然后就任手机响着也不去理，那边的人想来耐心很好，手机一直响像是在跟杨帆比耐心一样，最后足足响了五分钟才悄无声息。
杨帆看着那个静静躺在茶几上的手机，擦头发的动作也不知不觉中停了下来，眼睛里的光芒越来越幽深，嘴角的弧度也渐渐的变浅，最终消失不见。
若是旁人看到这么明显带着黑暗色彩的杨帆一定很惊奇平常这么温文尔雅的人究竟是什么让他失了常态。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二十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