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白正]散雾》tiji

1、白兰篇

　　白兰再次站在黑手党舞台顶端，是在与彭格列CHOICE战的三年后。这三年的时间是浪费掉的，但总归世界还是到了他手。

　　白兰现在还能够清晰的回忆起那个面孔。略瘦削的面孔不复少年时的圆润，只是性格上还留着影子。

　　他的手布满了茧子，身为高高在上的一队队长兼白魔咒二把手，他喜欢呆在实验室多过办公室。

　　白兰看过他杀人的样子。第一次杀人时他是不愿的，枪在手里抖颤，惹得对面那活靶子都心慌，却在最后一秒他闭上了眼睛，子弹正对眉心，无半点漂移。

　　是个很矛盾的人，曾经白兰以为最了解他的人莫过于自己，却在攻入彭格列的前夜那人死讯传来后，迷茫。

　　也许从来都不了解那个人。

　　彭格列的总部被炸得干净，出土的焦尸里化验后是有他的一份，可白兰至今还是不相信。那具焦尸被烧得彻底，化验过后的它，白兰轻轻一碰就能掰下一大块。可白兰仍旧不信。

　　尽管斯帕纳的尸体也有，但白兰更倾向于那个人带着他的好友远走高飞。

　　他比任何人想像的都要复杂难懂。也许从来没有人真正了解过他。

　　他杀人的手段干净利落，能一枪解决绝不浪费二颗子弹。他总能精准的瞄准对方的太阳穴，偶尔会连对方的脑浆也一起迸出来，那时的他藏青色的眸子里没有半点情感，冷冰冰的。

　　每次留他过夜，办完事他总能第一时间撑起身子去洗手间清洗，快速换上自己的衣服，静悄悄离开。

　　他的背叛白兰早就知道，但总能在自己偶尔泄露的杀意里游刃有余的行走。白兰不相信对方不知道自己动过杀心，白兰宁愿相信那个男人城府太深，深到难懂，难懂到白兰都会感到挫败。

　　他喜欢买上一瓶水果糖，放到它过期、融化、腐烂，最后丢掉。重复了一次又一次。

　　那次狙杀彭格列十代时，他也在场。白兰看戏一般的看着他开枪，枪不是对着太阳穴，而是心脏。

　　监控器布满了梅洛尼基地的每个角落，死角也被完全包囊。他似乎觉得穿着制服也多此一举，常常就着短袖对着手电一脸严肃的折腾。

　　在察觉的时候，他的过去已经被完全抹消，他的家人也成了失踪人口。然后他的背叛真正浮出水面。通过立体影向看到他时，依旧是熟悉的软弱又狼狈的模样，对着彭格列十代家族毫无办法，就像对着白兰自己时。可是，少了点什么。明明是很正常的，到底少了什么？

　　啊啊，确实少了很多。

　　每半年一次的统计报告里，家族成员最忌惮恐惧的队长，他总是名列前茅。

　　也许那些和他朝夕相处的，才真正理解他。

　　除了斯帕纳外，他不与其他人有过分接触。

　　听说入了彭格列后，他除了蓝波外不与其他彭格列成员有太多接触。

　　蓝波是所有守护者里，唯一活下来的，尽管他狼狈得东奔西走，尽管他挣扎着活得像过街老鼠。起码，他活下来了。

　　他从不做多余的事，就像每次上缴的报告书、设计图，简洁干净如同他杀人的手法。

　　白兰知道自己忘不了他。相信每一个在他手下干过的白魔咒都对他印象深刻。有时候觉得很无趣，如果他在身边是否会有所不同。

　　在被打败的最后一秒意识里，清晰的倒映出他狂喜夹杂一丝痛苦的表情，可他的眸子里，依旧是冷冰冰的。

　　大学时和他愉悦的生活在同一个寝室，那时的他低调而土气，却总是冒出一些惊人的前卫点子，拉着自己的思绪跟着他的脚步前进。如果不是这样的才华横溢，也许白兰不会想将他带进那个黑色的世界。

　　白兰宁愿相信他的城府深似海。

　　重新回到家族时，去过他的寝室。他背叛后那个寝室就被自己下令封闭，直到他失败后回归才被重新开启。白兰去了他的寝室，他的寝室没有多余的家具，桌子上还放着很久以前从波唯诺那得来的箱子。在他的柜子里，白兰摸出了一瓶他常用的胃药，拿了一颗去化验，得到的是维他命成分。

　　到底这个人瞒了多少呢？

　　可是大学时，他也曾经胆小到舞会里不敢和搭讪的女生跳舞，怯懦到一个女朋友都没交到。

　　少年时的他比成年的他更加敏感怯懦，白兰还能清晰的想起那个少年。通过试验时光机器时，过去的他曾经以昏睡的方式被送到了这个世界，当时的他连睡相都是无安全感的蜷缩着。

　　然后白兰想起，他好像从未看过他在床上睡觉的姿势。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

　　其实他常犯胃痛，检查出来却没有异常。其实他总是捂着肚子，却撒任性不愿意吃药。其实他很自主，自己能做的绝不让他人插手。其实他很注重隐私，就连切尔贝罗都不能在他房间久呆。

　　他生气的时候，总能让人感到一股难言的凌厉气势。他皱眉思考时，就连黑魔咒的队长都不会上前打断。

　　他看上去很弱，却很坚强。

　　白兰宁愿相信他是个坚强到冷漠的人。

　　是的，白兰爱过。只是爱得不够，他还比不过世界。

　　白兰相信，他爱过。只是爱得不够，自己比不过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