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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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目的翠绿衬着明亮的黄，温和的风挠得人心痒痒，灿烂的光遍布大地，却照不进一些人的心……
“米斯丽……魔物都会攻击人类么？”落枫崖的神殿中，一身红装华服的凌霄望着外头广阔的油菜花田，偶尔伸手逗弄下飞过眼前的彩蝶，似是猛然醒悟自身话语中的不妥一般，又说道，“我不是指你，只是……”当日巨大的犬型魔物袭击祭祀队伍，并带走桜的情形不论如何也无法从脑海中淡去，即使姑姑说那是神意也……
“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么？”米斯丽在虚无中若隐若现，许是察觉到了凌霄的哀伤，冰蓝的羽尾环住她。①
“它带走了桜……”凌霄轻抚上那虚幻的只有自己能看见并触摸的尾鳍，渐渐讲述起那日的经过，米斯丽安静地听着。“如果能够再强大一点就好了……”
“不是凌霄的错，溟涟大祭司说的没错，那是神意，没有人能违抗，我们只能遵从。”
“是呢……你是水族的见习祭祀，也是侍奉神的存在……”
“可是，现在我所要侍奉的，可是凌霄哦~”米斯丽将下颚靠在凌霄肩头，闭上眼睛，轻柔地蹭着那如滑缎般的黑发，“一直，直到魂消体散，直到契约终结……”
“谢谢你，米斯丽。”将自身的重量交付在米斯丽身上，或许，自己不该再任性了，若神要放桜走，那么就让她离开吧……终有一日，会再见面的，不论如何都要再见！如此对自己起誓着，意识渐渐沉入黑暗。
春分将近，彼岸时节，鬼灵回归大地之日，已经褪去了一身粉色盛装的盛樱在这样一个日子里，迎来了她们的小公主。
“母妃，皇妹为何一直再睡？她都不理我们。”享年6岁的盛樱皇子炎·千羽倚在母妃身边，伸着肉肉的手指，时不时地戳着母妃怀中小婴儿已经撑开，显得水嫩的颊。
“炎儿别闹，莹儿累了。”皇妃无奈地看着炎·千羽，对于莹，她也不明白，明明夏璃医师也来确认过，却说只是睡着，并无碍，只要睡饱，自然便会醒来。
“母妃，等妹妹醒来，让妹妹和皇儿一起去西郊游玩可好？”
“好好，好了，天晚了，炎儿也该睡了，待莹儿醒来，一定让你们去西郊游玩一番。”皇妃笑着，安抚着小小的炎·千羽，然谁又能料到，这样一个不算约定的约定，直到数年后才被兑现，因为那出生便在沉睡的莹·千羽……
神魔历3纪703年
洁白的墙体上，无数的异界文字书写在上面，米色让它们在白色之上不突兀却透着神秘，银色的边纹让殿堂沉浸于一片华而不乱的庄严中。
这样一个神圣的空间，数十名弥昼皇家学院的学子聚集在一起，迎接这个不平凡的日子。
“下面由大院长来宣布此次毕业者中将被留下的名单。”司仪不大的声音回响在厅中，所有人凝息等待着这个宣判自己命运的时刻的来临。
“……卡皮德·珞珞·希安、米基利德、比尔、威塔……”一个个熟悉的名字被念出，直到结束，没有被提到名字的人有些失落，有些却如释重负，而在被点到的人中，只有比尔一人紧缩着眉，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嘿，比尔，能够留下来不好么？干嘛一副这里有恶鬼似的表情！”威塔一把钩过比尔的脖子，另一只空闲的手伸出一根手指，揉着比尔的眉心，一边调笑着。
比尔头疼地看着身上这个漂亮，但却相当神经大条的开朗男孩，叹了口气，“威塔，下来……很重啊……我只是，有点想他了。”
一听闻比尔提到“他”，威塔就收起了那顽皮的表情，一脸正色的面对着比尔。
“比尔，我说你不会是认真的吧？要知道你们上一次见面，貌似也就是第二次见面，他都还是个刚出生不满半年的小婴儿吧？！究竟是怎样的怪物让IQ堪比吼鲸王体重乘以-1的家伙如此执着啊？！”
“不……那只是……”比尔皱着眉，不知该如何表达当时见到那孩子第一眼时的感受，简直就像是……找到了灵魂残缺的那个部分一般，无法言喻。
“好吧，你不想说就算了，不过，你还得留在这里很久，所以，还是少想吧~~~毕竟人家连你是谁都不知道。”说到这里，威塔又有些幸灾乐祸，并不是他如何见不得人好，只是……面对一个自己喜欢了多年的人在这里思念一个年龄相差悬殊而且对方还不知道这人在想他的家伙，实在是……让人难以心平气和地说话。
“威塔，你别忘了，这次毕业仪式后，见习开始前，可是有一段时间可以自由支配，包括离开这里回家。”比尔斜眼看着威塔，他呆归呆，但还是有认真听刚才司仪说的每一句话的。
“唉？！那不是会有很久没办法见到你？！哦不…………”威塔开始搓揉自己那扎人眼的如火焰般的冲天红发，完全陷入了自我纠结中，完全没发现，身边的人已经装作不认识他走开了。
“母亲大人，我回来了！母亲大人？父亲大人？！”偌大的国师府，除了一路的下仆，比尔再没见到任何人。
“少爷，别找了，风吟将军出征，国师大人和女主人代替其陪风吟夫人去了盛樱，夏璃家的小小姐3岁的生日就快到了。”女管家制止了比尔在大宅内毫无意义的寻找行为。
“是么，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摆摆手，让女管家离开。
就连父亲和母亲都去了，那那个小家伙也肯定同行了吧……看来又不能见面了，要如何打发这段休假呢？
随意地躺在草地上，享受着春季温暖的阳光，一边思考着接下来的闲暇日子该如何度过。
“说不定可以去见见那位老朋友！”猛地撑起身，折了嘴里叼着的树枝，站起来，拍拍黏在身上的草叶，既然决定了，便立刻动身吧！
细碎而坚硬的碎石均匀的铺在地面上，形成了平坦的路面，偶尔的色彩交替，宛若有人精心雕琢过一般，两边高耸的岩壁直直地扎入地面，两边的岩块凌乱却又有序地凹凸着——慕黎卡达大裂谷，如同泡沫被一双有力的手瞬间撕裂开一般，望不到岩壁的顶端，只有阳光透过缝隙，直达地面。
“不论来几次，都觉得很神奇啊……”仰着头，细细端详着那些凹凸的岩石，一边倒着行走着的比尔如此感慨着。面对如此精致却壮观的景观，任谁都会如此感想吧？
“砰！”重物与重物的碰撞声，比尔停下脚步，转头，是一只通体黑灰，头部和背部被金属覆盖的魔物，正用看着入侵者的目光凶恶地盯着他，“啊啊……又是这种接待方式……呐个，可多罗拉对吧？我是来见那位的。”一边说一边将手伸入怀里，掏出一块明明并不透明，却给人一种通透感的深蓝色晶体。
那名为可多罗拉的魔物走上前，细细研究了那晶体一会，才将信将疑地转身，示意他跟上，眼中的警惕依旧不减。
“呐呐，我说，你不用那么紧张，我是那位的朋友啦~~”比尔用着轻快的语气说道，企图消减前头这个并不十分强大却也并不低等的魔物的戒心，不过，对方一点都不鸟他。
向着裂谷深处行进了数十分钟后，比尔和可多啦又遇到了另一只魔物，钢族中高阶高段的护城地龙。两只魔物用着只有他们自己明白的语言交流了一会，护城地龙用着同样警惕的目光打量了比尔一会，才慢慢地转身带着比尔沿着它身后高大的岩梯向上攀爬，而可多罗则转头向着来的方向离开。
“呃……又是这个……”望着有他一个小腿高的岩梯，比尔瞬间有一种小腿抽筋的感觉，每次来，他最讨厌这个环节。
攀上了裂谷的一个高度，再次踏上平地的比尔十分想瘫在地上，不过他并没有这么做，如果真的这么做了，大概眼前的护城地龙会直接将他丢出大裂谷。
又走了数里，终于到达了一个看起来像是数百万年前原始人类在岩壁上开凿的石屋一般的岩体后护城地龙终于停了下来。没一会，另一只接近人形的钢族魔物从其中一个洞窟走出来，身上的刀刃泛着丝丝凛冽的寒光，两只魔物同样交流了一会，那只类人形魔物转过来，眼中的寒意消退了不少，“你好，人类，主上等你的到来已经很久了。”说罢，转身，脚下用力，瞬间消失在原地。
“呃……碎裂魔兵的速度怎么可能那么快？！”比尔诧异地看着那只魔物消失在某个洞穴内，硬着头皮跃上岩壁，追着碎裂魔兵向着洞穴深处移动。
经过数分钟黑暗中的急行之后，当比尔见到阳光的瞬间，也是他双脚再度踏上平地的瞬间。
“啊，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一个缓慢而深沉的声音飘入比尔耳中，比尔转头，高出巨大的石椅上一只巨大的魔物正缓缓地浮起来，向着他飘来。
这魔物扁平的身体看似通体晶石，但却无任何通透感，反之让人一眼便能觉得其坚硬无比，而身上有着数道钢铁纹路，从其额头开始衍生，盘旋交错，直至消失在四个钢爪尖端。若是他安静地匍匐在地，怕是任何人都会以为，那是一张漂亮的蓝色石桌以及四把蓝色的石椅。
“是啊，很久了。”比尔笑着看着眼前魔物不快地向着自己靠近，并未躲闪。
回忆上一次见面，已经是5年前的事情了吧，8岁的自己在戈壁失去方向而被这只合金巨魔带回这个裂谷后，自己几乎每年都会来一次，为的就是挑战这位上位者，然5年前，自己入了皇家学院后便消了踪迹。
“我以为你不会再来了。”合金巨魔如红宝石般的眼中露出一丝哀伤，在宝蓝色的身体映衬下，让比尔觉得格外刺眼。
“怎么会，我可是还没打败你呢，卡洛琪！”比尔扬起一个干净的笑容，企图用它来驱赶眼前的魔物心中的哀伤，“来吧，让你见证一下我的成长！”
仿佛受到了感染一般，魔物的神色变得明朗起来，缓缓后退，做出了备战的姿势。
微弱的紫光在比尔周身流窜起来，“来啦！”大喝一声，脚下用力，身体被冲力送出，双手收于腰间，灵气瞬间向手部聚集，成拳挥出，化作一道魅影，带动着气流，破开了空气，合金巨魔——卡洛琪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紧接着，两个前爪高举过头顶，身上白光流转铁壁被催动。
比尔得意地一笑，还未落下的拳头瞬间张开，高度凝聚的能量呈球体在掌心浮动，迅速掷出后强行在空中扭转了身体，在能量触及卡洛琪身体而爆炸的瞬间，比尔的手肘接着灵气的保护重重敲击地面，将身体带离，行动缓慢的卡洛琪承下了全部的爆炸冲力。
当卡洛琪稳住身体的瞬间，数颗黑色的球体被丢出，全数向比尔飞去。
“漆黑的影，吾以灵气为介，受吾召唤，为吾所用！影舞！”随着比尔的吟诵，四周背光面的阴影中宛如有什么受到了召唤一般，蠕动起来，迅速聚合至比尔的脚下。当聚集到一个程度时，比尔双手合并，拉开，漆黑的镰刀的浮影泛着黑气出现在其手中，整个过程也不过数秒。
无视了那些已经到达面前的球体，高举着没有实体的巨镰，挥下，刀刃触碰球体的瞬间，宛若受到吸引一般，球体全数融如了漆黑的巨镰中。
许是生来的危机感让它意识到这把镰刀的危险，卡洛琪眼中微光流转，魔力瞬间聚集与头顶的十字上，以一种以其本身不可能达到的速度向前冲来。
比尔十分明白，那是对方的奋力一击——念灵之锤……并没有任何慌张，从容地挥下巨镰，没有触及的实感，甚至镰刃就如此穿过了卡洛琪的身体，然其巨大的身体却瞬间停顿，随后失去浮力地摔落在地面，掀起一片厚厚的尘雾。
“卡罗琪！”比尔护着口鼻，在尘雾中摸索着，终于在尘雾散去时发现了陷入虚弱的合金巨魔，“卡罗琪！”比尔焦急地呼唤着。
“只有在这种时候你才会叫我的名字。”卡洛琪抬眼，无力地说着，“比尔，你赢了，变强了呢。”
“不，我只是知道了你的副属性才找到了克制你的方法，我并没有你想的那样变强。”比尔低垂着头，卡洛琪无法看清他刘海下的表情。
“比尔。”卡洛琪抬起一只前爪，轻触比尔的面颊，“缔结契约吧，我们约定好了的。”
“可是……”比尔皱着眉，想要拒绝。
“你赢了，毋庸置疑。我也做够了这里的王，想要离开去外头看看。你能帮我完成这个愿望吧？”
“我……”犹豫着，在触及合金巨魔眼中坚定而期待时，比尔瞬间下了决定，“好，我一定，会继续成长下去的！”说罢，手覆上其抬起的前爪。
“吾以吾身为价，请汝赐吾‘自由’，吾将奉汝为主，此生不叛，如若违约，将受地火灼烧之苦，契定则存永生，直至体消魂散……”
“吾将给予汝自由，汝将为吾所用，此生不弃，如若违约，将任汝处置，契定则存永生，直至体消魂散……”
无形的言语宛若获得生命一般，青蓝的幽光随着吟唱聚集与相握的手间，风之契约结印。
“走吧，比尔。”借着契印而恢复了魔力的卡洛琪顺手将比尔放到身上，漂浮起来，渐渐升高。
“你不会是想漂着离开这里吧？！”比尔惊讶地看着眼前魔物的举动，急忙俯下身扒住他身体的边沿，他可不想在高空中摔下去。
“啊，虽然会有点慢，但起码比走回去好很多不是么？”缓慢地上升直岩壁顶部，强烈的带着细沙风瞬间洗礼了比尔全身。
比尔这才反应起来，裂谷外可是戈壁啊！！！
“卡罗琪，我们走回去吧！”在戈壁上空飘同时受到风的洗礼，和在戈壁中走他更希望走啊…………虽然同样会受风的洗礼，但是……这样他的手至少好受一些啊……
合金巨魔完全无视了他的哀嚎，向着人类居住的地方缓慢飘动着。
卡罗琪……你没事飘那么高干嘛啊……害我想跳都不行……比尔扒在他身上，欲哭无泪。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