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9、第三十九章 ...
-
三十九
盛阳琢磨萧慕远说的好吃又好用,始终不得其解。
这要怎么用?
萧慕远抓了抓脑袋,那么久的事情了我怎么还记得,我想想,好像是说要是冬天长冻疮了,拿茄子枝去烧水泡泡就会好了,不过我没长过冻疮,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盛阳没说话,茄子什么样他见过,萧慕远说好用的时候他以为真的别有用处,现下萧慕远这么一说,也没有哪里不对,可他还是觉得疑惑没给解开,哪儿没解开他也说不清楚,只好说句原来如此。
萧慕远帮着把茄子苗种上,提水来浇,盛阳在地里巡视一圈,问萧慕远件事,之前我晒的那些草呢?
啊?
翻地的时候,那些草。
萧慕远想起来了,伸手指了个地方,我嫌占地方,都堆那了。
做前怎么不说。
这有什么好说的,谁让你晒田埂上了,还摊那么开,我都没地方走路了。
盛阳道他是要把草晒更干一些,之前考虑不周,翻完地都没理会过那些翻出来的草叶,全堆在角落里,湿乎乎的,不摊开晒怎么能干。
萧慕远就觉得奇怪了,你要那些草干什么啊?
盛阳不答,找了块角落,把萧慕远堆得跟座小山似的草拖过来,铺层厚草,盖层厚土,再铺层薄的,再盖层厚的,来回铺盖了几回,把草都铺干净了,从怀里摸出带来的火石,蹲下边喀喀喀擦起了火。
萧慕远一瞅他这架势,连浇菜都顾不上了,揣着水瓢凑他身旁蹲着。
这是干嘛呢盛阳?
盛阳丢出俩字,做肥。
做肥?不懂。
盛阳擦了几下就把草点着了,可没多大功夫火苗就熄了,飘出股焦味,盛阳埋头接着擦,这回把底下四周围都给点着了,火苗子三两下就蹿到了一块,总算是没再灭。
看着你就懂了,肥料做起来也不难。
萧慕远给冒出来的烟熏得鼻子发酸,忙退到一旁,你是说这样就能做种菜的肥料?铁柱子上回给咱们的那种?
恩。
萧慕远惊讶了,真的假的这样就可以了,铁柱子教你的吗?
恩。
萧慕远盯着那烧得起劲的草土堆,有些不信,他该不会是捉弄你的吧?
这话从萧慕远最里说出来盛阳怎么听怎么觉得可乐,扭头冲他就是一句,别以为人人都像你。
嘿你说话一定要捎上我才开心吗?
盛阳还想逗他两句,眼神一瞥发现火又快没了,忙不迭起身找来根木棍,赶在火苗完全熄灭之前将草堆中央拨动几下,渐小的火势立马就又生龙活虎回来了,草根烧得啪啪作响。
萧慕远始终都没法明白这跟做肥料有什么关系,盛阳,你没问问铁柱子,为什么要这么弄吗?
问了。
他怎么说?
......应该是说野草生来带养分,混在土里一块烧能把土烧成肥土,如果是带根的草那更好。
应该?
恩。
萧慕远更不明白了,你怎么说得含含糊糊的,到底是不是这样啊。
盛阳拿眼角的余光瞥他,实话实说,他说的是不含糊,但是才疏学浅,听不大懂......
萧慕远就喜欢盛阳这种坦诚劲,每回都能让他发现其实自己不是太差。
盛阳要萧慕远该干啥干啥去吧,一时半会肥料也烧不好,干坐着也只是浪费时间。
萧慕远听着他的话照做了,将地里的菜浇了一遍,就是心里仍然有些好奇,时不时瞄几眼盛阳在干什么。
火苗烧了约莫一炷香的时分,盛阳就用木棍将草堆翻了个面,将火压在了底下,不少片刻就熄了,滚滚黑烟冒出来,呛得萧慕远直咳嗽,眼眶都开始发酸了。
萧慕远擦着流泪的眼睛相当不满,你干什么啊?
盛阳尽管攥着袖子捂住口鼻也依然有些吃不消,将木棍一扔也退到了旁上,咳了两声,闷一会。
你说什么?
盛阳开口想说话又吃了几口烟,呛得不行,眼泪也跟着下来了,萧慕远头一回见他这么狼狈,哪还顾得上自个儿难受,嗤嗤直笑,你这样可真逗,哈哈。
盛阳没理会他,径直到水沟旁洗了把脸,这才感觉好些了。
风向这当口又改了,两人蹲在沟旁来不及站起来就给铺天盖地调头而来的浓烟熏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萧慕远一拍盛阳的背,没好气道,你到底行不行,做个肥料这么折腾人。
盛阳转身想走,萧慕远哪能让他溜了,拽着他袖子也跟了出去,挑了块没烟的地方站着。
两人扶着田埂边的大树此起彼伏咳了半天,可算是不再难受了,萧慕远往树下一坐,喘着气道,你肯定是听错了,要不就是铁柱子说错了,哪有这样的,肥料没做出来人先给熏死了。
盛阳坐在他边上,看着田里那堆草土混合冒着浓烟的东西,不温不火道,没有经验所以做不好罢了,没什么好抱怨的。
那你倒是说说,好好的做什么要把火熄了,不是说烧肥料吗,火都灭了还怎么烧。
盛阳答铁柱子就是这么教的,草烧干净了就灭火,因为土不能烧太久,烧太久就成废土了,灭了之后放着让里边的温度闷一段时间,放个一晚上就行了。
就这么简单?
恩。
萧慕远是听得倍感稀奇,他从没想过原来肥料来得这样简单,难怪那天翻地的时候铁柱子要他把草头都捡起来,还说以后有用,原来是这么回事。
那我盖菜就先不种了,等肥料做好了再重。
盛阳当即断了他的想法,说着不急,先把菜籽撒了吧。
为什么啊?
肥料不是做好了就能用,明天还得翻开晒几天。
萧慕远琢磨不明白,问,翻地也晒,肥料也晒,怎么什么都得晒。
盛阳就知道他猴急,解释道,刚烧好,土烫呢,要把种子烫死的。
哈?你说真的?
恩。
萧慕远心想这怎么跟人似的,还能怕烫的,那我下肥料的时候浇水下去也不行吗?
不行。
这又是为什么?
盛阳想想铁柱子都怎么说的,答道,浇水只不过是外边不烫,里边还是一样的。
萧慕远无言,土,土不就泥巴么还分外边里边?
盛阳鲜见地同意了萧慕远的说法,然后他说,我也没懂,但既然柱子说不行,那咱们就按照他教的做吧。
那什么...咱们试试......
盛阳打断他,道,要试也行,自己掏钱买菜籽。
萧慕远就萎了,你可真小气。
盛阳面不改色道,穷,自然不大方。
萧慕远语塞,起身默默去撒盖菜籽儿了。
种王婶给的莴笋苗时盛阳突然跟萧慕远说了件事,说一会菜地里忙完了,要萧慕远跟他一块去趟山上。
萧慕远一愣,随即一听是要上山,冷不丁一个哆嗦,能不去吗?
盛阳眼神一变,萧慕远没辙,硬着头皮又问,去山上......做什么?
去了就知道。
萧慕远顿时罩在一层不好的预感里开始郁郁寡欢。
萧慕远原打算竭尽所能在菜地里磨蹭磨蹭,拖延时间,没想盛阳手脚麻利地将他该做的事情都做上了,一完事就催着萧慕远赶紧洗个手走人。
蹲沟旁洗木桶的萧慕远死气沉沉应了一声,心里是把盛阳要带他上山的茬琢磨了不下千百遍。
盛阳到底要干什么呢?他最近没干什么得罪盛阳的事呀,做事勤奋做饭认真,这么好的人上哪儿找不是,盛阳怎么就又看他不顺眼了呢?
萧慕远一把木桶洗干净盛阳就接了手,收拾完来时带的那些工具就要先回去,要萧慕远在那等,他回去拿上砍柴刀就来。
萧慕远奇怪了,今儿的柴早上盛阳劈过了啊,遂拽了拽盛阳袖子,虔诚地问了一遍。
你还是直接跟我说吧,你是不是想出什么新法子折磨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