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2、第十二章 ...
-
十二
萧慕远破天荒没睡踏实,盛阳前脚刚走没多久便跟着醒了,一睁眼发现屋里没了人,哪还有半点睡意,赶紧的就爬起来,穿上衣服到院里去找。
院门关着,天也才蒙蒙亮,萧慕远一拐一拐走出去,开了门,站在院门口四处张望了会,人影都没见一个。
盛阳这是真去城里了。
萧慕远有些失落,更多的还是忧心。
盛阳总是很嫌恶他,现在人真走了,要是真不回来了,把他丢在这里,那可怎么办?从小到大他就没干过活,什么都不会,到头来再被铁柱子赶出去,就真的得睡路旁了啊。
哟,小兄弟今天起这么早啊?
萧慕远正出神呢,压根没听见。
小兄弟?你没事吧?小兄弟?
铁柱子连着叫了好几声,萧慕远才回了神,一转身看见铁柱子提着个桶站在屋门前瞅着他。
萧慕远尴尬地笑了笑,摇头道,我没事,刚在想事情。
原来是这样,没事就好。
铁柱子下了台阶,走院子一角的圈子前将桶里的东西倒进了食槽,大清早就饿得争相鸣叫的鸡鸭顿时一窝蜂涌了过来。
萧慕远看着那群白花花的大肥鸭跟公鸡为了口饭打起了架,觉着好玩,蹲下来看得目不转睛,嘴里说道,你每天都起这么早喂这些东西啊?
铁柱子拿着根棍子,拨开那几只打得凶的,笑道,那可不,这群东西饿得早,你就算不起来喂它们也得叫得你睡不着,每天晚上那顿饭都得多做一些,留着早上起来的时候对付它们,猪就省心多了。
那它们还真能吃啊......
哈哈,能吃是好事,能吃才长得快,诶对了,小兄弟你的伤怎么样了?
萧慕远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脚,答道,已经不怎么会疼了,跟着又看了眼自己的右手,已经消肿,就是还有些发红,手也没什么大碍了。
那就好,这种伤来得容易好得也快,以后你自己干啥事的时候多当点心,铁柱子在水缸旁洗起了木桶,说着,待会你去喊盛阳兄弟起了吧,他今天不是要进城吗?我洗完这个就去做饭,他吃了也好早去早回。
萧慕远扭头看着铁柱子,他已经走了啊。
走了?铁柱子一愣,什么时候?
我也不知道。
看来他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啊,连早饭都不吃就走了。
不说还好,一说这个萧慕远就来气,谁知道到底什么事情,问他他也不说。
铁柱子就知道萧慕远还惦记昨儿个被盛阳训那茬,哈哈一笑,说道,也许是真的不方便告诉别人吧,没啥好生气的不是,不过盛阳兄弟也真行,这两天跟着我进进出出忙活,今儿还能赶那么一大早,服了我是。
听到这萧慕远没再说什么,他脾气是不好,可他还不至于蛮不讲理,盛阳跟着铁柱子一块干活他是看得见的,辛不辛苦肉眼就能看出来,其实盛阳要不是对他的态度太差,萧慕远觉着他也不会老看盛阳不顺眼,平心而论,盛阳是比他厉害那么一点点,但若非他脚上有伤,那他肯定也能帮上忙,盛阳何必老瞧不起他呢。
铁柱子把木桶洗干净了,倒扣起来晾着,起身就要回屋做饭。
萧慕远看着他上了台阶,蓦地想起昨晚上盛阳交代他的事情,心里直呼差点忘了,回头又该让盛阳教训,忙出声叫住铁柱子。
铁柱子应声停下,回头看他,怎么了小兄弟?
我......萧慕远却结巴了,一时之间他还真不好意思开这个口,一大男人,学做饭,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你怎么了?铁柱子是真觉得他反常了,不光是他竟然能起个大早,而是刚站院门口的时候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昨晚上没听见他跟盛阳吵架呀。
呃,我想问问你,盛阳他,萧慕远思来想去,还是别扭,扯了句有的没的,他有没有跟你提过他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没想到的是,铁柱子还真回答上了,有啊,昨天我给他地图的时候他就说了,早上去,中午到城里,下午赶回来,晚上就能到,还要我记得晚上给他留点饭来着,他没告诉你吗?
萧慕远一听,那别提多高兴了,当、当然有告诉我,我只是一时忘记了,其实我刚也没什么大事,就想让你帮我个忙。
啥?
就是,萧慕远不好意思笑笑,硬着头皮道,教我做饭吧。
既然盛阳晚上就回来了,那要真让他知道自个儿没学,后果肯定不堪设想,萧慕远是真怕盛阳一怒之下把他拎回莽山自生自灭。
你说啥?铁柱子一下没反应过来,以为自个儿听岔了,你要我教你做饭是吗?
对。
这个当然行啊,不过我做饭也就够得上能吃这点水平,你不嫌弃那是最好了。
没事没事,只要我能学会怎么做,那就行了。
铁柱子是真觉得稀奇,萧慕远居然也转性了,那我现在就要做早饭,你跟我进来吧,但是我得先说清楚啊,做饭可得有耐心,你要是学一半跑了,那可不能怨我教不会。
搁以前萧慕远是绝对想不到自个儿也有这么好脾气的时候,知道盛阳不会走,他简直龙心大悦,现在只想赶紧的着手学上点东西,一来能堵盛阳老说他没用的口,二来他老坐在屋里也确实闷,正好也可以打发时间,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学的。
掌柜的对着手里成色极佳的玉冠端详了半天,眼里有惊奇,面上不惊不动,抬起眼皮子问了句,这位小哥,我冒昧一问,你这些东西,是从哪儿来的?
盛阳自然知道他言下何意,想必是瞅自个儿一身布衣,却能拿出这样上乘的宝贝典当,起了疑心了,盛阳还是有些庆幸的,当初他身上穿的是便装。
这是我在赌庄里赢来的,因为输光了拿不出赌资,他就把身上的东西都脱了给我,有什么问题吗?
掌柜这才喜笑颜开,不敢,不敢,小哥既是来当东西的,那就是我的客人,只不过这年头做点生意也不容易,问清楚些,我也好放心哪,还望小哥理解,莫与我计较。
不打紧,掌柜的只管告诉我这些东西值多少钱就行。
这个嘛...掌柜的细一琢磨,低头看着手里边的玉冠,眼珠子一转,道,这些衣裳加上这顶冠,一百两的价。
盛阳面不改色反问道,一百两?当真?
掌柜笑道,自然当真的,一百两,小哥当不?
盛阳心里就打起了算盘,衣裳的话可以说他不懂行情,虽然那些衣裳不论是料子,绣活,还是做工都是一等一的好,但是时隔了百年那么久,不稀奇了也不奇怪,就是那顶玉冠,盛阳打心底觉得绝非只值一百两。
那玉冠是他成年之时好友所赠,且不说雕工出自当时世人皆知的名家之手,就说那玉的品相与质地在所有玉石中位居首位,可谓是名闻天下,并且因为稀少而千金难求,好友也是费尽周折才弄到了一块,送去做了顶玉冠来。
就算东西因为典当而贬了价,可也不至于贱价,更何况就掌柜的这反应来看,他没说实话。
商人非奸即诈。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就不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