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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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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变得不对了,我不知道你究竟需要什么?
我向前走,你说错了;我向后走,你说错了;我向左走,你说错了;我向右走,你说错了。
我只能站在原地,你说,还是错了。
那个时候我终于知道——你只给我提供了一条路,就是,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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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自己是个混蛋。
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大混蛋。
我在无事生非、无中生有、甚至是无所事事处心积虑的挑着杨翊的错处,连我自己都知道那是鸡蛋里头挑骨头。
可我还是在做,并且可恶的像欠揍,因为我能做到像对待以前的那些人一样对待他。
挑一个美丽的黄昏,冷静的把要说的话说完,然后遗憾的说其实我也不愿意这样,祝福你会找到比我更好的人。
我没办法这样做。
于是,我用了更残忍的方式来摧毁,没有给彼此留下半点余地。
杨翊从来没有对我的这些做法说些什么,仍就一如往常,反而让我更加烦躁不安。
我到底要做什么?
到后来我自己也不清楚了,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证明些什么,亦或是想表达些什么。可我知道,我和杨翊之间的某些东西正在一不可逆转的速度崩坏着。
那时的我并不知道崩坏究竟代表了什么。
放到今日来看,不知是天真还是愚蠢。
都是一些小事,比如:看电视时的选台,放杯子的位置,或者是洗澡的时间。
我就像是到了更年期的中年妇女,烦躁不安又尖酸刻薄。
几个月以后,我去看过心里医生。诊断的结果是轻度的精神抑郁症,这与当时我的表现到也的确符合。
所以,有一个临界的爆发点。
那天我陪一个外国的朋友去谈一点法律方面的事情,所以和他去了一个星级的酒店。
刚好走出他车子的时候,看到了杨翊。
他的眼睛在冒火,这是我直接的印象。
然后,顺着他的目光,我看向了自己的胸口——上面别了一朵蝴蝶花。
我想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其实朋友恶作剧别上的,可我忘了摘下来。但我不会解释。
我朝杨翊走过去。
——没错,我就是出来卖了,你又想怎么样?
杨翊不信的看着我,连指尖都有些颤抖。
——A,我不会相信的。
他沉声说,更像是在说服自己,其实事实不就摆在眼前。
我看着他,并不说话,我知道此时的沉默会把人逼疯。
——A,what’s wrong?
我朋友的声音传了过来,我转过了身。
——别去。
杨翊拉住了我的手。
我挣开,向前走。
——我们分手吧。
我没有张口,说话的人是杨翊。
——A,别这样,我答应和你分手就是了。
他继续说着,在我听来却又恍惚不真实的感觉。
杨翊终于和我分手了吗?
我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没有回头,所以看不见杨翊的脸,心里蒸发着不知名的情绪,我只知道,那不是快乐。
我和朋友一起进了酒店。
等我回到我和杨翊原来住的地方,有关于他的一切已经消失了。
衣服、鞋子……甚至气味;唯一能证明他曾经存在过的东西,是那一杯我早上没有喝完的牛奶。
然后,我哭了。
我想自己一定是不甘心第一次被甩掉了,就是这样。
可过了几天以后,我却还是看到了杨翊。
在一条比较偏僻的小巷子里,我正和小如手牵着手走着。杨翊倚在路旁的树上,一副在等人的样子。
他在等我吗?
突然冒出的念头让我自己好一阵冷笑,再准备从容的走过去。
——A,我想和你谈谈。
在我们错身的瞬间,杨翊突然开口了。
小如看了我们一眼,然后跑到路边较远的小店去买东西,僻静的路上只剩了我和杨翊两个人。
——有什么话就说吧。
我抱胸站着,后来我发觉这是一种下意识里防备的姿势。
——我想吻你。
我看着杨翊,没有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的傻话”,我听到了,也听懂了,并且很清楚很清晰。
——最后一次了。
杨翊也看着我,这话说的不像是哀求,到像是对自己情人的呢喃。
那一刻,我的心柔软了。
我轻轻闭上了眼睛,靠在了树上。
周围的气息渐渐熟悉了起来,我甚至可以想到杨翊将会用怎样的姿势来进行这个吻。
一定是和往常一样,先轻轻的偏过头,柔软的刘海会不听话的垂落下来,然后微笑着接触我的唇瓣,然后稍稍的调整了姿势,再逐渐的加深了这个缠绵的吻。
完全按照我的想象进行着,但只是轻触一下就分开了。
等我睁开眼睛,看到的,只是他的背影。
于是,这个背影一直在我的记忆和梦中摇晃了很多年。
之后,我和小如定了婚,替他套上订婚戒指的时候,我没有感觉。
没有感觉就是最好的感觉吧,我这样告诉自己。
这样做是最好的,最好的选择。
我仍然记得那个吻,现在是这样。
我想等我老了,化成了灰,我也仍然记得。
因为它是那样的疼,让我的一生都疼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