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王途》余沐

4、【Part.004】

　　吐到再也吐不出来，浑身酸软的泉拓人按下冲水按钮，冲去一池的污秽，又漱了漱口顺便洗了把脸，对着镜子照了照，确认自己已经干净整齐才转身打算出去。
　　脚才刚刚抬起，还未跨出，泉拓人就浑身僵在那里。机械似的转过身，再次看着镜子里的那个人，确实是自己的脸没错，可是不管怎么看就是觉得别扭，还有他的皮肤什么时候这么白了？就连藏在衣服下的身子也是白的不像话，晃司本来就很白了，可他现在的皮肤比晃司的皮肤还要白，如雪般的白，没有一丝瑕疵。白皙细致的皮肤，因为缺少营养看起来有些许的干枯。使劲掐了把脸，很疼，这不是梦。
　　容不得多想，泉拓人的肚子发出一阵古怪的叫声。很饿！好饿！捂着胃部，泉拓人发现镜中那原本黑亮的眼珠变得灰蒙蒙的还带点血色的红，眼珠中间的瞳孔一收一收的慢慢地收缩成细长的椭圆状，像一条缝。随着双眼的变化，泉拓人还发现，这种情况下的他，视力好的异常，就连对面镜子中那些细微的缝隙他都能看清楚。他才想起，刚刚似乎也能模糊的看到些什么，原本以为是镜子的问题，现在看来根本是他的视力变了。

　　这种未知的变化，让泉拓人感到浑身发冷，害怕着，恐惧着。

　　极度不安的他想起那个女人似乎说过什么，造成他的异变的也是她，而他也知道，只要他走出洗手间，就会知道一切。扶着墙，颤抖的走了两步，在碰触到门把的时候，泉拓人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
　　这种恐惧感比十四年前看见母亲把刀插进父亲心脏时的恐惧还要深百倍，千倍。他那野兽般的直感，告诉他，一旦踏出这门他就要坠入地狱！似乎只要他跨出这个门，他就要失去一切，足球，晃司，芹香，优吾，还要那些熟悉的人，全部都要失去。
　　无力的跪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泉拓人没有勇气打开门。没有勇气去面对那未知的一切。

　　叩叩

　　突然的敲门声，让泉拓人如同惊弓之鸟般迅速起身使劲靠着门，害怕外面的人突然进来。
　　“漂亮的少年，还没好吗？”加里丽娅隔着门说话。
　　泉拓人舒了口气，看来对方并没有打算进来。随即又怒上心头，“什么漂亮，别说的那么恶心！！”
　　“啊咧？不是漂亮那是什么？少年”
　　“女人才是漂亮！！我可是男人！！！小丫头不要少年少年的叫，我有名字！叫泉拓人！！！”泉拓人愤怒的吼道，却发现肚子更加饿了，咕咕的叫声听起来十分刺耳。
　　“嘻嘻，我听见奇怪的声音了哟，泉少年！”加里丽娅眯着眼，十分开心，“我准备了新鲜的‘食物’，吃了绝不会吐哟。”
　　“......”洗手间内没了声音。
　　“你已经一个礼拜没有进食了哟。”加里丽娅俏皮的声音传进泉拓人耳中。

　　一个礼拜？？怎么回事？这么久？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舌尖，泉拓人下意识的咽了咽嘴里的唾液。腥甜的液体，很美味的感觉。那是在第一次失去意识前喝下的液体的味道。
　　好想，好想，好想吸......血。
　　泉拓人突然惊恐的发现，自己竟然想要吸血。而且这种想要的心情从滋生起就越发的疯狂，想要吸血，想要咬破人类那纤细的脖子。不知觉间，嘴两边的牙齿伸长，撑开双唇，让嘴无法合拢。

　　这种疯狂的渴望让泉拓人浑身战栗起来，指甲深深的刺进肉里，泉拓人颤抖着右手打开洗手间的门。
　　“要喝吗？”门的旁边，加里丽娅靠墙而立，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鲜红的液体在杯中晃荡着。

　　致命的诱惑！！

　　飘进鼻中的诱人香气，深深的刺激着泉拓人紧绷的神经。
　　“为什么？！为什么？！”泉拓人的声音是绝望的嘶吼，颤抖的声音带着愤怒的倔强。
　　“为什么？泉拓人，这不是你希望的吗？”安娜清冷的声音自窗边传来，隐隐的威压从她身上延伸到泉拓人的身上。
　　颤动！灵魂的颤抖！泉拓人发现自己的内心深处对着那个女人有着无法撼动的尊敬和崇拜，面对她，他有种想要五体投地膜拜的冲动。
　　不对的！这是不对的。
　　“喝下去！”安娜的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不！不！”泉拓人拼命的压抑着想要服从命令的冲动，疯狂的用尖长的指甲划着胳膊，想要用痛楚来减轻这种诡异的感觉。

　　“呵呵。”安娜瞬间出现在泉拓人面前，掐着他的脖子，冷笑道，“不喝吗？无所谓，没用的宠物我没兴趣。不如，就在这里撕裂吧！”
　　只是瞬间的窒息，适应了脖子上的压迫后泉拓人发现自己不呼吸也可以的，“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是你自己的选择，不是吗？”眼前这双灰蒙蒙的眼，即使失去了原有的颜色，依旧是那么的动人心魄。

　　“泉少年，不喝的话就会死的哟！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喔。足球，爱人，亲人。”加里丽娅喝了口杯中的鲜血，舔了舔沾在唇边的点点鲜红，笑的可爱。
　　足球！！晃司！
　　泉拓人瞬间惊醒！是啊，那时候接受眼前人的诱惑也因为想要踢足球啊！
　　足球！是啊，腿已经好了，早就该承认了不是吗？腿已经可以走路了，不是吗？因为太害怕不是真的，所以才不敢承认！

　　一颗足球也恰到好处地抓着时机滚落在泉拓人的脚边。

　　因为足球而放下心理防线的泉拓人，在饥饿和对鲜血的极度渴望中，失去了理智。
　　看着泉拓人乖乖的喝完杯中的鲜血，还想要更多时，安娜满意的挑起嘴角。新生儿，总是低档不住新鲜血液的诱惑。况且，这个少年，天生适合做吸血鬼。

　　Bine aţi venit în familia vampir （罗马尼亚语）
　　欢迎来到吸血鬼家族

　　*

　　有一就有二，尝过一次美味新鲜血液的泉拓人已经无法拒绝加里丽娅再次的诱惑。所幸，他是用杯子来喝，而不是直接咬上人的脖子，若是那样，估计他宁愿去死吧。
　　泉拓人用一个多月的时间去习惯喝血液，在这期间，他被迫跟着高瑞特学习血族应有的贵族礼仪和一些知识。
　　当在得知，现在已经有一种叫做血液凝合剂的人造血可以代替人类的血液时，泉拓人明显的松了口气。
　　“泉少年，别得意的太早，你想要只用血液凝合剂还得百年呢。你应该庆幸你是被殿下初拥的，起步的早，若是换做我们或者比外面还要低级的吸血鬼，起码要五百年。”加里丽娅好笑的看着泉拓人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故意泼了一桶凉水。

　　“哼！”泉拓人狠狠的瞪了眼加里丽娅，安娜身边跟着的几人，除了加里丽娅，其他的都给他一种深入灵魂的恐惧感。看了一些关于血族的介绍，他知道这是级别不同造成的。至于加里丽娅，可能是因为她太像个小孩子了吧。
　　泉拓人每天都呆在这间别墅内，因为现在的他根本不能见阳光。即使涂上厚厚的遮光液也不行，因为新生的他太弱小了。
　　每天看着除了他外的几人进进出出，他的心里就难过的要命。他是那么的渴望，想要奔跑在足球场上。即使知道就算是新生吸血鬼也要比人类强大很多，现在的他根本不需要锻炼，但他就是那么的渴望奔跑，渴望战斗，足球场上的战斗。
　　现在的他只能在夜幕降临后，奔跑在树林间，想象着自己是在足球场上奔跑。偶尔还会有加里丽娅凑过来，跟着他一块奔跑，或者是找一块空地，踢着简易的两人足球。泉拓人从来没有赢过。

　　“戴上它！”安娜扔给泉拓人一个丝绒盒子。
　　泉拓人接过打开，盒子里是一对精致小巧的耳钉，血红的宝石在灯光下闪着夺人心魄的光芒。
　　“这是女人的东西！！”泉拓人不满的看着安娜，他最讨厌这些女里女气的东西了。
　　“不要？”安娜冷着脸看着泉拓人，她发现看泉拓人从愤怒到不甘的屈服，是一件很愉快的事。
　　“.....”泉拓人打算沉默抗议，他已经知道，眼前的女人虽然表面上只是个16.7岁的小女生，真实身份却是整个血族的女王，最强的吸血鬼。更重要的是，他是被这个女人初拥，也就是说，他们之间缔结了不可毁灭的血族契约。这个女人是他的主人，她只要一个念头就可以轻易地杀死他。
　　“哈哈，泉少年，这耳钉可是用公主的血凝结的，蕴含了殿下的力量，戴上它你就可以和我们一样走在太阳底下了喔，真的不要吗？”加里丽娅说道最后竟是用一种阴森森的目光看着泉拓人手上的东西。
　　“诶？”泉拓人瞪大了眼看了看手中的耳钉，又看了看安娜几人，才发现安娜身后的几人都用一种迫切的眼光盯着他手中的东西。好像只要他说个不，他们就会上来抢一样。
　　下一秒，泉拓人果断的拿起耳钉利索的穿在耳垂上，尽管没有耳洞，但恢复能力极强的他已经不在乎被耳钉生生刺穿的耳朵了。
　　“切！还以为你真的会坚持不要。”加里丽娅撇撇嘴，不满的嘀咕着。
　　“傻瓜才不要！”泉拓人回了一句，现在他的心里正兴奋地尖叫着，终于，终于可以重见天日了。
　　“今天放你一天假，明天早上8点我要在这里见到你。”安娜挥挥手，让泉拓人可以出去了。

　　得到特赦令的泉拓人欢快的跑出别墅，本想要直接去芹香的学校看弟弟妹妹的，突然想起，加里丽娅有交待他不能曝光自己，想想也是，腿受了那么重的伤现在突然好了怎么说都说不过去吧。于是又悄悄的转去一家看起来不大的服装店，开始变装。
　　——晃司，我现在做着你也曾做的事哟！——
　　想起晃司曾为他变装，泉拓人脸上洋溢一种名为幸福的笑，但是本人好像并没有察觉。

　　*

　　“一个月呢，竟然花费了我这么多时间。稍稍有点兴奋了呢，正十字学园？可别让我失望啊。”斜躺在贵妃椅上的安娜，摇晃着手中的酒杯，轻笑着，视线透过冰蓝的液体，看向某处。
　　“呐呐~~殿下，如果确认是教廷的人，就让我们大开一场杀戒吧。”加里丽娅跪趴在贵妃椅的一边，撒着娇。

　　一旁的莫利卡、兰普若斯、高瑞特、贝娜迪特四人皆在心中打了个冷颤。这个顶着一张可爱脸庞用着甜美俏皮的声音说着那毫无血性地话的加里丽娅，才是他们当中真正的恶魔！

　　“呵呵，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