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爱才有性》诺米

4、04

　　苏葳很抑郁地在二楼卫生间的马桶上坐着，呆呆地看着自己右手上残余的□□，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一想到刚才自己解决的时候脑袋里浮现的是林加坐在相里翌身上的样子，他的小脑袋终于怠工了。
　　苏葳从小就喜欢女人，喜欢她们香喷喷软乎乎的身体，可是，刚才在他达到快感的巅峰的时候，想到的却是林加。这让他很是郁闷。还有刚才他过激的反应，不是因为被林加摸了一下，而是因为清楚明白林加摸他的时候他自己那种兴奋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从高高的山尖跳下来，感受心脏悬在空中的悸动的同时，更多的是不知什么时候坠地粉身碎骨的恐惧。
　　难道自己喜欢同性？
　　苏葳摇摇头，不可能。在这之前，从来没对男人的身体产生过兴趣啊。不过好像也没哪个男人跟自己亲密接触过。
　　难道自己是双性恋？
　　好像有点说得过去。不过苏葳不担心，因为他觉得自己还是喜欢女人多一点。对的，一定是因为林加这个人太妖才害得他胡思乱想。
　　小苏同志最后总结性地点点头，洗了个澡，神清气爽地出去了。
　　看吧，苏葳不是吃素的，他自认为聪明的头脑很快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舒舒服服地下去了。

　　走到客厅，又是一愣。干净整洁的客厅，洒满日暮橙色阳光的客厅，空无一人的客厅......
　　苏葳有些迷惑，难道刚才的妖窟魔影都是自己的一个梦？
　　突然有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搭上了他的肩膀。
　　苏葳惨叫一声，一步跳开。
　　回头看，负责打扫的阿姨一只手悬浮在空中，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拍着胸口。
　　“苏先生啊，你吓死我了。”
　　苏葳有些不好意思地干笑着。没错！天下没有完美的人！就算他苏大爷这样玉树临风天资聪颖的人也会有一点点小小的缺点。比如说，嗯，怕鬼。苏葳跟女孩儿约会看电影从不挑恐怖片。女生会认为他不像其他男生那么无聊，借由看恐怖片之机揩油。殊不知，是苏少爷自己没胆看。
　　“苏先生，你怎么没跟他们一起去啊？”
　　“啊？”苏葳不解，去哪儿？
　　“少爷请他那些朋友一起去新开张的西餐厅吃饭了，你怎么没跟着一起去。是不是不喜欢吃西餐啊？”
　　苏葳握拳，好你个玻璃小子！果真越是有钱人越是小气！老子不稀罕！
　　听着他牙齿格蹦蹦地响，阿姨说：“苏先生是不是饿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吧。”
　　“谢谢阿姨。不用叫我苏先生了，叫我苏葳就行了。” 然后苏葳换上那副童叟无欺，天真烂漫的笑容，“阿姨我想吃火锅。”

　　相里翌回来的时候，苏少爷正坐在餐桌前一个人惬意地吃着火锅。锅子咕嘟嘟地煮着，映着他的脸蛋红扑扑的。
　　看了眼挂钟，又看了眼桌前吃的满嘴流油的人，相里翌皱眉。
　　苏葳得意地又塞进了一只油乎乎的香菇，夸张地大嚼着。只是嚼了很久都没有咽下去。当然了，从七点吃到十一点，就算是大胃王也撑得动不了了吧。况且，但是闻着这么久的火锅味儿，也都腻的不行了。
　　看相里翌什么都没说，径直上了楼。苏葳才愤愤地吐掉了嘴里那棵已经嚼成沫的香菇。苏少爷才长吁一口气，摸着撑得圆滚滚的肚子靠在椅子里。
　　不对啊，怎么没反应？阿姨明明说了玻璃小子不让在家里吃火锅，难得自己把阿姨哄走，亲自炮制了火锅，从七点吃到十一点，就是为了给他看。可是他竟然没发火。苏葳想不通，难道因为自己是客人他不好意思发作？

　　那天晚上，苏葳跟老爷一样坐在沙发上，喝着冰镇的啤酒，跷着腿看电视。
　　相里翌下来倒水喝，连正眼都没看他。之后也再没出过房间。
　　那晚，苏少爷过的像苏老爷。看够电视了就去上网。跟女朋友亲亲我我够了，就开始玩网游。直到听到鸟叫声，发现窗外天色半亮，苏葳才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去睡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刷了牙洗了脸正好赶上吃午饭。林加静静地坐在餐桌旁，手里捧着一本杂志看。苏葳转着脑袋，扫视了360度。
　　“别看了，他不在。”林加头也不抬。
　　苏葳想这两人真是奇怪，一个彻夜未归，一个一早就不在。不会是吵架了吧。想到这里，苏少爷偷笑。
　　林加把杂志从眼前拿开，看着他也笑：“把这些数学题做完再吃饭。”说着把一套打印好的卷子放在他正要拿起筷子的手上。
　　苏葳翻了个眼，看也不看就把卷子丢到一边。挥舞着胳膊就准备吃饭。
　　“你不听我的会后悔的。”林加慢悠悠地说着。
　　苏葳翻了他个白眼。威胁谁啊？老子才不怕你！
　　然后，示威般地大口大口吃饭。林加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一个半小时后，当苏葳坐在马桶上，一边忍受着腹泻的痛苦，一边大脑短路地写着那份数学题时，早把林加所有可能的亲戚，上至祖宗十八代，下至儿子孙子、孙子的孙子，都问侯了个遍！这姓林的真不是个东西！彻头彻尾的变态！竟然给饭里下了泻药！
　　“喂！你还好吧。”正骂着，变态的声音就透着门板传了进来。
　　“死不了！”苏葳怒吼，却很悲哀地发现自己的声音都有些虚空了。
　　“那就好，快点把题做完了出来！”门外传来压抑的笑声。
　　苏葳不理他。恨得牙痒痒，真TMD阴险小人！
　　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笑声。
　　“对了，忘了告诉你了。讨厌火锅味道的不是相里翌，是我。”
　　之后，外面再没有动静。而苏葳纵然很火大，却肚子痛到没力气骂人了。

　　再后来，苏葳奄奄一息头晕眼花地靠在沙发里听着林加骂。
　　“你怎么笨得跟猪一样！连两位数的乘积都能算错。”林加边泄愤一样拿着一支笔边在试卷上大力地划来划去边抱怨，“还有，你这字是鬼画符啊？让人怎么看啊？”
　　苏葳翻了个白眼。你试试拉着肚子坐在马桶上做数学题！看看你能不能写出一手小楷来！
　　“放心，我字比你写得好。”林加瞥了他一眼，笑得极为阴险，“其实我也是为你好。昨晚吃了那么多，不及时排出一些会积食的。”
　　苏葳哼了一声。少在大爷面前玩得了便宜又卖乖的那套！
　　林加还真识相，除了骂他蠢再没说一句软话了。

　　晚饭的时候，苏葳喝着林加给他的那碗白粥，哀怨地看着桌子上的丰盛的饭菜，吞了下口水。
　　“相里翌呢？”
　　“不知道。外面有饭局或者有约会吧。”林加头也不抬地吃着大鱼大虾。
　　“我不是问他在哪儿？”苏葳翻了个白眼，“我是问你为什么光折磨我，放任他逍遥自在！”
　　他终于说出了憋屈了一个下午的问题。
　　林加笑了：“他跟你不是一个级别的。因材施教，有没有听过？”
　　苏葳乐了。
　　林加白了他一眼：“我的意思是他比你强很多。”
　　苏葳瘪嘴：“他留过级，多学了一遍当然强一点了。”
　　“谁给你说的？”林加看着他。
　　苏葳翻白眼，懒得搭理这种侮辱自己智商的问题。当年相里娜就比自己大一岁，那她的哥哥（把双胞胎的可能性也考虑进去）岂不比自己大一岁以上？
　　看苏葳不吭声，林加叹了口气：“他那不是留级，是休学。”
　　“为什么休学？”苏葳咽下一口淡得没味的粥问。
　　“你去问他本人！”林加脸色一暗，明显的情绪不好。被恶整了的苏少爷也不敢吭声，继续老实地喝粥。

　　相里翌看了眼趴在饭桌上做功课的由苏少爷降级为苏书童某人，又看了眼好整以暇悠然自得地坐在沙发里开大音量看着AV的林老师。
　　“你们干什么呢？”
　　林老师打个哈欠，把音量调低了两格：“抗干扰集中注意力训练。”回答的很简洁还很有理。
　　苏葳没吭声，一脸的义愤填膺，握着笔的手指却微微发颤。
　　相里翌叹了口气，看着林加说：“你跟我上来。”说完，头也不回地上了楼。架势让苏葳想起了电视剧里的地主大老爷。
　　林加慢慢悠悠地伸个懒腰，慢慢悠悠地关了电视，慢慢悠悠地站起身，又慢慢悠悠地往地主老爷离开的方向走。
　　走了没两步，又转身回来，拍了拍苏葳的肩膀：“写完了拿上来给我。”
　　苏葳对着他离开的背影竖了大大一个中指。

　　林加的房间黑着，苏少爷直接转去了玻璃小子的房间。门虚掩着，苏葳犹豫了一下，扯着嗓子喊：“林加！”
　　“进来吧。”林加的声音从门缝穿出来，沙哑的软软的。
　　苏葳一进去，就呆住了。
　　林加光着上半身趴在床上，下半身则是掩在白色的床单下面。苏葳的目光顺着他纤长的脖子，滑过他背上脊柱形成的圆滑凹陷，最终淹没在被单下面。空气中弥漫着须后水混着沐浴液的淡淡香味。苏葳揉了揉鼻子。
　　林加笑了：“把题拿过来我看看。”
　　苏葳艰难地移动着脚步，站在距离他一米的地方，长长地伸着胳膊，把题纸递过去。
　　林加却懒懒地稍微伸出手，嘴角微微翘着。
　　无奈，苏少爷只好再微微移步一些，把自己的劳动成果放在他手上。

　　伴随着门的轻响，一阵湿气弥漫开来，带着沐浴液的气味。相里穿着一件墨蓝色的浴袍，带着水气走了过来。
　　苏葳看了眼他玻璃一般没什么表情的脸，和敞开的胸口处带着的水珠，又看了眼半裸地趴在床上，曲起胳膊撑着脑袋的林加。意识到了气氛的诡异和尴尬。
　　林加撑着脑袋，歪着头看他，脸上是暧昧的笑：“苏葳小弟弟，想不想跟哥哥们玩3P啊？”
　　“不不不用了。打打打扰了。”苏葳说完就逃命似地蹿了出去，还不忘了关紧房门防止春光外泄。

　　林加趴在床上很没形象地大笑，脸埋在枕头里，裸露的肩胛微微发颤。
　　相里翌一巴掌拍在他被单下翘起的臀部：“你笑够了没？！”
　　闷闷的一声响，让林加的笑声哽了一下，他还是笑，额头却渗出一层汗，埋在被单里的下身也微微颤抖。
　　“相里少爷心情不好？”
　　相里翌声音很轻却冷冰冰的：“你还会顾虑我的心情？”
　　林加的笑声停了，周围陷入不谐和的安静。
　　相里叹了口气，揭开了白色的被单，皱着眉，审视着林加后腰延伸至大腿根的一片青紫。
　　“你越玩越出位了，SM也玩上了？”
　　“那小子看着人模狗样斯斯文文的，还真没想到他好这一口！我要早知道肯定就不搭理他了！”林加愤愤地抱怨，“下次再碰见，老子非虐死他！”
　　相里没吭声，拿着药膏就给他擦。
　　“喂！你轻点！”林加扯着嗓子抱怨。
　　“你玩得high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疼啊？”相里嘴上这么说，手下却放轻了不少。
　　过了很久，他帮林加盖上被单的时候，发出了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林加，伤在你身上，真正疼的只有你自己。”说完，他就走开了。

　　听到他走出房间的声音，林加才皱着眉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身体。
　　“这小子，讲话越来越毒了。”他轻轻叹了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