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转眼浮华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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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红绡，蚀骨销魂。
欢情过后，花残起身着衣，意犹未尽的舔舔下唇，凤眼微阖，看着床上的人，却是遗憾的早早昏死过去。
这样畅快淋漓的欢爱已是许久未曾尝过，花残对柳败简直是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出门唤人抬来热水，他卷起袖子拾掇着布巾，好心情地为柳败善后。
花残自然知道这是强求。
他是个断袖不假，可柳败却不定是同道中人。花残自觉耐力不错。可这一遭他却有些忍不住。或许是因为……柳败端酒回眸的那一眼，真真是像极了那人。
那个被他弃于身后，狼狈逃出迦南山、极尽相思却不敢回望一眼的人。
他惧怕在他眼中凹陷分毫的轻贱鄙薄，只肯逃避。
“……师弟。”
他唤他师弟。
而这一生，他也只会唤那一个人为师弟。
*
花残极少有这样伺候人的时候。
但真正做起来，却是十分熟练。
因而速度也不差。他细细拿着湿布擦拭完全身，最后轮到脸庞时，突觉有些异样。
倒不是说柳败戴了人皮面具。人皮面具虽然珍贵，却是个赔钱货，有些经验的江湖人都不大爱用这个。他们多半会选择一个好的易容师为自己易容。
恰好，花残便是一个好的易容师。
柳败脸侧的地方，有道淡淡的伪装痕迹。
果真是易容。
花残自然知道江湖的规矩。潜龙暗藏，虫蛇混杂的江湖是个混乱的地儿，正所谓山中无老虎，猴
子称大王。江湖的凶险，只有身在江湖的人才清楚。
而江湖人做事，永远都有江湖人的道理。
柳败空有医术却无武功，独身行走江湖，做些易容情有可原。
花残好奇于他的真容。思量一会，最终下榻在橱柜中翻找了一会，找出一样从层层白布包裹着的物什。
那是一个黑色的瓷瓶。他拨开塞子，将瓶中粉末倒入水盆，待药末彻底溶化在水中，方拿出一方帕子，沾湿敷上柳败的脸。
易容的膏药沾药即褪，花残换过几次水，虽还未褪干净，但能见真容。
花残手一抖，布巾坠落犹然未知。
看清那眉目的一瞬，他的神情便苦涩起来。
他离开师门那年，他该是多少岁？
十五或是十六？
那现在他、该是二十岁还是二十一岁？
记忆就像浮屠花，他竟是记得清楚。
他无法喊出那一声“师弟”，只能惨白着脸，看着床上熟睡的人，然后无法止步的逃离。
他无疑是个懦夫。
*
花残离去时碰倒了水盆仍恍然未觉，磕碰着逃出门，似乎他是避之惟恐不及的洪荒猛兽。
柳败睁开眼时窗外已是青天白日，艳阳高照。
他看着那一地的残状。有些冷。趴在床上不想动，卷起薄被蒙头蒙脸缩成一团还是冷。
那一声师哥，他也没有唤出口。
似乎不动就不会痛。理智上却告诉自己需要马上起身清理……依然是不想动。
柳败有些发昏，眼角干涩，神智却十分清明，就连着心律也是整齐。
竟然，他没哭。
作者有话说第3章 转眼浮华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