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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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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连莫负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文泰一见钟情。她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的,她没有足够的勇气和脸皮去接近文泰。所以,就随缘吧。
莫负也说不清这是逃避还是真的顺其自然,但以目前的她来说不管这是逃避还是真的顺其自然,结果都是一样的,一样不动声色。她甩甩头,示意自己不要再想了,才见了一面的男人而已,不必这样牵肠挂肚……
这时,米葱的声音传来,“公子,公子,老掌柜来家信了~~”
然后就看到米葱气喘吁吁地入房。
莫负眼睛一亮,一个月没见到爹的家信了啊。
“快给我看看。”
她接过信,小心翼翼地拆开,表情却是越看越沮丧。
米葱看出莫负的不对劲,便问:“公子,老掌柜怎么了?”
莫负哼了一声,“这老头才没怎么,他想让我回茂津。我才不想回去……”好不容易看到一个顺眼的男人……
“那……”
“把纸墨给我拿来。”
然后她写了一封带有威逼利诱耍赖撒娇等众多性质的家信回给父亲……
傍晚,华灯初上。夜晚的茂津可没有这京城的夜市来得热闹,既然来到了京城,当然要好好地体会一下京城的热闹了,不出去逛逛怎么对得起自己?片刻间,莫负就做出了一个伟大的决定。
“米葱啊~”莫负笑吟吟地看着米葱。
米葱抖了抖,“公、公子,有什么事吗?”
“米葱,本公子决定了!”莫负豪气无比地朝着如墨的天空一指。
“啊?”米葱一头雾水,“决定什么?”
莫负转脸笑说:“今晚去逛青楼吧!”在莫负的心中,青楼的数量与质量绝对是一个城市繁华程度的体现。
“逛青楼?!”米葱诧异地叫道,“这,这怎么行?公子可是……可是女儿身啊!”说到“女儿身”的时候,米葱刻意压低了声音。
莫负不以为意地说:“哎呀哎呀,怕什么啊,本公子只是去见识见识而已。”
“但是……但是……”米葱还是摇着头不同意。
虽然有米葱的强烈反对,但最后莫负还是拉着不情不愿的米葱来到了烟花柳巷。
一路上都有穿着轻纱的女子在门口招呼,莫负的一双桃花眼瞟啊瞟的,到处留情。比起莫负,米葱的表现更像个女孩子,一直低着头紧紧地跟着莫负,嘴里还不住地劝着:“公子,我们还是回去吧……”
终于,莫负停下了脚步。
米葱激动地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公子,您终于想通了么……”
莫负回眸一笑,“这家看起来不错,醉香楼。进去吧。”
“……”知道真相的米葱眼泪掉下来。
莫负打开纸扇,摇啊摇,仿佛是个风流得不能再风流的翩翩佳公子。
左脚刚踏进门老鸨就迎了上来,“哟~好俊俏的公子,是头一次来这醉香楼吧?”
“是啊,你们这里有什么特色吗?”莫负面上一派从容不迫,心里却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再胆大她也是个女孩子。
她细细地打量了一下老鸨,柳眉、凤眼、琼鼻,嘴角噙着妩媚的笑容,是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眉目间仍可见到曾经的美丽,眼中也有几丝沉积了多年的精明。
老鸨掩嘴娇笑,“公子今天可是赶了巧了,今天是我家盼月第一次登场呢。今日过后,恐怕想再见她一面可就难了。”
“哦?”莫负佯装兴致盎然,“几时开始?”
“戌时开始。”老鸨开始夸赞起盼月,“我家盼月啊,那可真是个美人儿哦~妈妈我做这行那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善解人意又充满才气的姑娘。今天来的哪,那也都是有身价的人……”
“妈妈这一说可让我的心直痒痒,”莫负忙递给老鸨几两银子,“不知可否为我寻个好位子?”
老鸨笑得更开心了,她将莫负带到舞台附近的一张桌子,让人上了一些瓜果酒菜,又叫了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让她们好好服侍莫负和米葱。
莫负又递出几两银子,一副很满意很享受的样子。米葱在一旁直肉痛,这些钱够她们两个用一个月的啊,就这么没了……
现在是酉时四刻,离戌时还有些时间,莫负就和两个少女调笑起来。可是却在几人进了醉香楼后,笑容顿时凝住。
那是……文泰?莫负咬咬嘴唇,原来他也是这样,才从战场上下来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来喝花酒了?是不是知道了这,她就可以有理由放弃了?
莫负状似随意地问道:“轻烟,这方才进来的可是文将军?”
文泰与同行几人走上二楼进入雅间,隔开了莫负的目光。
正在斟酒的轻烟答道:“是啊,今天有几位大人将文将军拉来开庆功宴呢。”
“哦。”莫负暗自舒口气,嘴角又露出了笑容,原来是被拉来的啊。也是,看刚才那副无奈的表情也知道了嘛。
米葱看着莫负的表情从嬉笑到沮丧再到愉悦,暗暗叹口气。
之后,莫负尽管同刚才一样和两个少女玩闹,但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瞟过某间雅间。
轻烟和雨浓当然看出了莫负的心不在焉,心下疑惑这符公子对文将军的在意,两人对望一眼,却都不说话。
戌时到了,盼月蒙着面纱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台上的老鸨和盼月还未开口台下便已有人起哄要求盼月摘下面纱。
“戴着面纱多碍事啊!既然都出来了,何不让大家看清楚点?”
“是啊是啊,把面纱摘了吧!”
“摘吧摘吧!让我们大伙看看能被妈妈这样夸赞的女子是何等仙姿!”
老鸨出声道:“大家静一静。今天是我家盼月第一次登台,既是我家的姑娘,长相自是不会差。大家也莫要急,还是先看她的表演再说其他吧。”
说完老鸨退下舞台。盼月一双未被面纱遮掩的水眸淡淡扫了整场一眼,那流转的眼波仿佛一池潋滟的春水,台下众人顿时无声。
盼月向台下的人福身后,坐到黑檀琴桌后,徐徐弹起古筝。
尽管筝音如环佩清脆,尽管筝音如流水淙淙,尽管筝音如皓月明净,可都吸引不了莫负,她的心思她的眼神都在那间雅间里。她的余光瞥到盼月,盼月也抬起头,望向楼上的雅间,然后又低下头,水润的眼里满是羞涩。也不知她是看见了谁,只希望别是文泰。莫负看着忽然做出一个决定:不管成功与否,她都会去接近文泰。毕竟人这一辈子有多少遗憾可以留?哪怕是失败了,她也可以笑着说不后悔,不是吗?
莫负恍然间觉得轻松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