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术士篇（3~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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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活……一个人？
交换衡量里，最好计算的代价就是人命。一命换一命的交换定律，连天平都不用摆出来。但是自我学会这个通灵术以来，最难做的买卖就是复活死者。
因为谁会愿意去做这种事呢？
把死者从永恒的睡梦中唤醒，代价就是自己睡过去，徒留醒来的人痛苦，这样脑残的交换又有什么意义？我曾遇到很多绝望的人，他们失去了亲人朋友或爱人，痛苦至极，可听到这么昂贵的代价，都因此止步。不是爱的不够深，而是活过来的死者不仅要面对孤独，之后的一辈子还会背负着难熬的负罪感。
虽然乐意于不费事的交易，可灵魂对换实在太过残忍。那是怎样的情况？冥界的大门敞开，一个投入黑暗，一个重回人世。两个人的重逢也仅是错身而过的一息之间。
太不值得了……实在太不值得了。
“……是想复活你的兄长么？”
我和佐助在去往木叶山的大路上。
骄傲的宇智波精英关照了一个废柴的自尊，没有再用他可怕的速度疾驰。我们进入潮湿的树林，前几日连绵不断的雨水让这里充满了凉意。在占卜店里我明确告诉了佐助复活死者的弊端，没想到他告诉我他要复活的人灵魂尚存于世。这不可能！于是耐不住好奇心，我选择了跟他走一遭，去看看那个没有回到冥界的灵魂……就算帮不了他，长长见识也不错。
“……”
佐助沉默不语，任我说着没营养的闲话。其实他兄长的那点杂七杂八早就被六代火影传的众人皆知了，都感叹是木叶的福气出了个爱和平的宇智波异类，但身为当事人却并不喜欢被人反复提起他的伤痛。宇智波鼬被秽土转生后加入战局，得胜后却不知所踪。有人说他彻底死了，有人说他还活着，有人说看到宇智波鼬再次被人利用操纵，现在还是具傀儡……众说纷坛，显然，宇智波鼬的弟弟才是最靠近真相的人。
据我目前的观察，宇智波佐助是个很诡异的人。年纪轻轻却带着股死意。不仅是说他面无表情，而是身上的味道让灵觉出众的巫女很膈应……泥土，青草，水，药物，还有血腥气。
一个冷淡，完全没有朝气和烟火气的年轻忍者。
真不符合他的年龄啊，算算他才二十出头吧。
我本能的隔了一丈远的距离缀在后面，然后看到佐助突然停下来，弯下身下来在看什么。我远远一看，是一丛山椿花。
“诶，现在是开山椿的季节啊。”
白色的山椿，寂静的看在漫山的绿色中。并不显得突兀，只是在寒冷的山中显得格外凄凉，仿佛是雨水凝结出的寒玉。佐助伸出手拂去上面的雨水，垂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一阵山风吹过，山椿静静落下一瓣花叶，他像猛地一惊，竟出手把整朵花揪了下来！
山椿虽然正值花期，可浸润了连日的雨水，早就摇摇欲坠。佐助这么粗鲁的一揪，白花被揉成皱巴巴的一团，再也没有之前凄清孤高的味道……他张开手指，花瓣纷纷落地。它已经完全死了。
我嘴角抽了抽，对于佐助神经质的动作不置可否。我对一个男人说了那么多闲话，都三棍子打不出个屁，现在却对一朵无辜的花施之蹂躏。什么意思？莫非是黑化了？
我开始后悔帮这个忙了。
这么一抽风，路上气氛就更诡异莫测了。我担心起佐助的偏激已经到了什么地步，佐助则不知在想什么，手里拎着的一塑料袋甜食还稳妥着。“喂，听说喜欢吃甜食的人都内心柔软，内心柔软的人会辣手摧花吗？”
看不惯他的若无其事，我扬声问道，没想到这次佐助居然给面子了。他回过头，表情凝成一个奇特的嘲讽笑容。
“太脆弱的东西是长久不了的。无论是花还是人，都一样。”
……
在接受佐助的委托之前，我的认知在处在一个寂寞想结婚的废柴巫女阶段。会点不普通的通灵术，年少轻狂时曾经被很多忍者村通缉，吓破了胆躲到木叶后便从此安于平静。生活在村子里，接触到的都是安逸祥和的人和事。我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每天都发生着多姿多彩的故事，仅听过传闻，漠不关心。像佐助和那个人，他们的命途多舛，数奇不已。可那些不凡的事迹，毕竟是属于他们的传奇。
停在一栋古老的宅子前，我终于可以理直气壮道，“要让我帮忙的话，确定一直不和我说话？——秽土后失踪的宇智波鼬，是你要复活的人么？”
“……是。我要你帮我，复活宇智波鼬。”
“帮我救救他……一直困在那具傀儡中的，我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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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宇智波佐助的引荐下，很快我见到了需要治疗的对象。
“抱歉，我哥哥恐怕说不了话……”
佐助推开走廊最深处的木门，没有开灯，说话也是极轻声的。我探过身子往里一嗅，转瞬就皱起了脸。屋子里扑面的就是浓郁的松香和混杂其中的腐朽气味，诡异的味道让人几乎窒息过去。
屋里没有开窗，有种死的寂静。榻榻米上的人影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躺在那里。
“似乎有点严重……”
“是相当·严重。”我更正，走过去跪坐下来，仔细看那具毫无生机的躯体。腐败，尸臭，面部有陶瓷一样的光泽，但是布满裂纹。虽然外面裹着件漆黑的外袍，可以想见衣服布料下的会有多么惨不忍睹。屋子里光线很暗，以目前的龟裂程度来看，应该是严重到任何光亮都会引起这幅躯体的崩溃。我轻柔地握住一只外形修长的手翻看裂痕，查克拉顺着外露的裂纹一一探查，“……相当严重，宇智波君上一次清醒是什么时候了？”
“……三天前。”
“这样失去意识，没有知觉的次数频繁么？”
“一开始没有，不过到最近两个月……越来越频繁了。”佐助皱紧眉，上前放平宇智波鼬脆弱的手，把拉下去的毯子重新覆盖好。他忧伤地盯着床上的人，呃，是那几乎辨别不出人形的躯壳。“我找遍了能问到的所有人，可是没人知道鼬到底怎么了。”
……
我无语的瞄了他一眼。有眼睛的大概都能看出来吧，宇智波鼬的躯体正在崩溃。我相信是有人明白了，可是没人愿意说出来。这家伙也能猜出来，只是不愿意相信。
“他的灵魂正在消散。”我简洁地说明了下情况，青年的身体一震。“秽土转生的原理我并不了解，可从最基本的灵魂角度而言，你哥哥正在一步步跨入冥界。有人把他的灵魂唤醒，但没有让他重回安眠的力量，宇智波君只能装置在腐朽的活人祭品中。这个躯壳彻底毁坏的时候，你得和你哥说永别了。”
“你说鼬他正在死？！！？”
佐助的声音像炸雷一样把我吓了一大跳。我后退一步，莫名其妙的看着青年扭曲的脸。
“宇智波君很早以前就死了不是么，你又在伤心什么呢？”
“我……！”佐助一口气噎住回答不上来，我耸耸肩看他瞪圆了眼。
人类的生老病死总是定数。说实话，宇智波鼬很早以前就该死了，他的复活到后来加入战争，一切都在局外人眼中很是可笑——这不就是被命运玩弄的最佳典型么？我没法理解佐助的悲愤，也不认为宇智波鼬会对世界存在什么眷恋。而且对于佐助而言，如果说伤感至亲的离别，那么在宇智波鼬死的时候就应该彻底品尝过疼痛的滋味了不是么？
我不明白青年对亡者的苦苦纠缠。这种“弟弟”对“哥哥”的亲人之爱，委实太惊人了些。宇智波佐助明明是一个极为优秀的忍者，他有广阔的未来和想要有的一切（当然，除了让他哥活蹦乱跳）。可看他这么沉迷过去不能自拔，在别人眼里实在太可惜太可怜了。
或许是我的怜悯太显眼，佐助的表情难看得像是我打了他一拳。他的手在抖，可到底没有在他的哥哥面前失态。我一边把没有停断探查的查克拉渐渐收回来，看着床上濒临破碎的躯体，一边公事公办地说，“对不起，我帮不了他。”
佐助很执拗地说，“复活鼬我要的是不惜一切代价。”
“可这代价你根本付不起……”
“我要的是让他活过来！他是我哥哥！！”
“……”
我没有兄弟，所以不能理解——兄弟之间真能做到这么命数交融的一步么？我真想劝他放弃对哥哥大过头的执着，可巫女的第六感告诉我最好别那么做，说不定会吃苦头。
榻榻米上我们谈论的主要对象似乎有了些感应，不动声色地把手指搭在他的手臂上，我感觉到指下的对方逐渐苏醒的脉搏——一个附身在腐朽躯壳上的灵魂，出人意料的坚强，这么虚弱了居然还能苏醒过来——“如果说你是他最亲近的人，那我想你也该明白，宇智波鼬要的不是复活，而是沉睡。你所做的事情本身就在违背他的意志。”
佐助咬紧牙在抗拒，根本就不为事实所动。
“代·价·是·什·么？”
我慢慢露出微笑。眼睛依旧低垂着紧盯宇智波鼬。他在紧张，他在迷惑，但他动也不动。虽然他完全不知道一开始我们讨论的是什么，可是鼬很聪明，他知道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沉默，蛰伏，然后听我说出如此沉重不能背负的代价为何物——
“你的命。”
这就是一物换一物。
想要一个人充满绝望的活过来，另一个就得怀着希望和爱去赴死。等价交换，从我一开始听到佐助说出“复活”的时候，代价就是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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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术士篇（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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